蔡聰看著眼前比自己還高，長長的禮物牆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麽事啊？

    “郎君，這是怎麽了啊？”春雨下了馬車，看到熱鬧的場麵有些莫名其妙的問著，特別是看到那些麵紅耳赤喊著自己代表了多少百人，要自己先簽名的人，更是一頭霧水。

    根本不給蔡聰說話的機會，幾個宿老讓蔡聰到馬車上坐好，還給遞上幾個果子讓他解渴，自己則熱血衝頭，挽著袖子帶著人去簽名，去整理東西。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幾個宿老才抬著厚大的一卷布帛，悲壯的朝著蔡聰的馬車走來“大人，我們這些老東西無能，您被奸臣汙蔑，我們隻能幫您寫萬民書，願您此去安康。”

    老人說罷將萬民書交給老孟，嚴厲的嗬責道“保管好了，命丟了也不能把萬民書丟了，不然鄭州的百姓即便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諸位老人家請放心，書在人在，人不在書還在。”老孟也被感染了，鄭重的接過萬民書，抽出長刀在自己胸口拍了兩下，大著嗓門的說著。

    人群中一個小乞丐麵帶掙紮的神色，他年歲和蔡聰一般，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一看就是精明機靈的小鬼頭，就是臉上數次出現掙紮，最後他咬咬牙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跪在蔡聰麵前。

    這一幕把蔡聰和宿老都嚇了一跳，小乞丐也不說話不斷的給蔡聰磕頭。

    “這不是老唐家的孫子嗎？不是說老唐家全被燒死了嗎？他怎麽還活著？”一個老人吃驚的叫了起來，跑過去使勁的擦了擦小乞丐那張糊著泥巴的臉。

    “機靈鬼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老唐的根沒有斷，他有香火後繼了。”老人抱著小乞丐喜悅的無法表達，拿袖子不斷的給他擦臉。

    “這是怎麽回事？可是有什麽冤屈？”蔡聰臉色很難看，別的話都沒有聽到，他隻聽到一句全被燒死了。

    “爵爺我想這個人應該是三家村的唐老先生的孫子，唐家的案子已經處理了，凶手也全都繩之以法了。”老孟上前一步，輕聲的說著。抱著小乞丐的老人是三家村的宿老，他去處理唐家滅門慘案的時候，就是老人招待他的。

    “孩子以後你就隨方爺爺回去，跟方爺爺過生活。快，再去給蔡大人磕頭，是他給你一家報仇的。”

    老人高興的說著，小乞丐卻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方爺爺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爺爺教過我禮義仁，爵爺對我家的大恩大德我要報答，我要和爵爺去長安。”

    “混賬！報恩有很多方法，你家就你這麽一顆獨苗，你不在，四時八節誰去給你先人上供燒香？”

    老人一下就怒了，抽著小乞丐，嘴裏罵罵咧咧的。其他人則是反應不一，書讀傻的人覺得這是大義大節，平頭百姓則搖著頭說這小子大不孝。

    小乞丐被大罵也不還手，找到機會抓住老人的手，湊到他耳邊，咬著耳朵小聲的說著，老人邊聽邊抬頭看蔡聰，又低頭看看小乞丐。

    他的臉上滿是痛苦與掙紮，最後眼角忍不住流下兩滴渾濁的淚水，摸著小乞丐的頭，憐惜的說道“去吧！隨大人去長安吧！四時八節少不了你老唐家的貢拜香火。好毅兒，方爺爺心疼你啊！”

    老人說到最後忍不住嚎啕大哭，牽著小乞丐來到蔡聰身邊，把他推給老孟，抽搭的說道“路上對這孩子好點，他想吃什麽就給他吃吧！老朽這裏有一貫錢，就放在將軍這裏了。”

    說罷再也不敢看唐毅，推開人群大哭著離開了。小乞丐唐毅紅著眼睛卻沒有哭出來，乖巧的站在老孟身邊。

    “爵爺這，這該咋整？”老孟二愣子一樣的問著，他覺今天的事都有些妖異，自己根本不敢插口。

    “好可憐的孩子，郎君要不收留他做您的伴童吧！您看他年紀和您相仿，也好有個玩伴。”夏雲憐惜的說著，愛心都泛濫了，這麽可愛的孩子，卻家破人亡，真是太慘了。

    蔡聰大手一揮大咧咧的說道“就留在我蔡家吧！隻要肯學好，將來娶妻生子再給唐家傳個香火不是問題。”

    聽到娶妻生子唐毅羞的臉都紅了，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說。蔡聰已經解釋不清了，老百姓就認定是奸臣迫害忠臣，一個個悲蹌的目送蔡聰離開。

    蔡聰感動無比，不斷揮手示意百姓們回去，可是那肯啊？一直送出了十裏地，百姓才戀戀不舍的轉身回去。

    “郎君，原來做好官是這麽好的，您看這些百姓多愛戴您。”春雨感性的說著，看向蔡聰的眼神全是崇拜。

    “是啊！原來做好人是這麽舒坦。”蔡聰喃喃的說著，盡管他再三解釋鄭州官員沒來相送是因為自己勒令他們各司其事，不得擅離職守，可是百姓固執的人為他受迫害了，非要給他寫萬民書。

    “不過郎君您還是別傻了，想想回去該怎麽麵對夫人吧！聽說皇後娘娘也嚇壞了，那個禦醫都說了要不是多得您找來的三七粉，差點就出事了。這次您說不定要被收拾慘了。”

    夏雲壞笑的說著，這不是開玩笑的，女人是不講道理的，你受傷了能把你心疼到無以複加地，可是見麵的時候傷好了，能拿著藤條追過幾天街抽打你。

    “你不要嚇我，要不我們回鄭州吧！”蔡聰臉色有些白，上次被長孫那頓毒打，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你敢？”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抱住蔡聰，凶惡的問道。

    “嘿嘿，回去鐵定是要回去的，不過可以走慢點，一路上的風土人情也可以看看。”蔡聰縮了縮脖子，訕笑的說著，如今這丫頭被蔡姐兒慣的是沒大沒小了。

    “這還差不多，隻要您不管那些事，好好養好身體，您要什麽時候回去都可以的。”兩丫鬟柔聲的說著，她們夫人給的命令是把人帶回長安，不讓蔡聰插手官場的事，免得被人害死。

    蔡聰不管官場的事，想去遊山玩水她們才不會攔著呢！在蔡姐兒的影響下，她們已經形成了郎君都是對的，郎君做的都是好的，這樣的觀點了。

    鄭州到長安路遠著，來的時候不但是急行軍，還要埋伏設殺後來者，根本沒有心情看沿途的風景。如今慢慢悠悠的走著，走出鄭州地境都花了五天的時間。

    出了鄭州很快就進入鞏義，鞏義是個好地方啊！中原第一縣，富裕的很。位於河南地境，在過去就是洛陽了。

    蔡聰的車隊剛進鞏義的時候，縣令就帶著縣丞和士紳在五裏亭恭候著。他們七月的天就像火爐一樣，每個人拿著手絹不斷的擦著汗水，可不敢帶丫鬟來扇蒲扇，讓上官看到了像什麽？

    ps:今日太累，大概是中暑了，頭暈，先去睡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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