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我看誰敢抓人？”

    “你動一下試試？保證你們走不出這裏。”

    “把他們給圍起來，不能讓他們抓人。”

    武侯的話音剛落，一個個激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看著要吃人一樣的百姓，武侯們的臉都白了，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

    “諸位，諸位聽我一言。”徐博急忙大喊幾聲，人群的騷動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一個個盯著徐博看。

    “老夫人十幾年行善如一日，我們都是受過她老人家恩惠，或者敬重她老人家高尚的品德。這些狗賊編造中傷老夫人，打死不為過，可殺人償命這是大唐律。

    在下家境艱難，當年家母病重是老夫人送醫送藥才治好的，而在下是老夫人資助才能在四方書院就讀。誰敢辱老夫人名節，便是在下死敵。所以這些人都是在下打死的，與諸位無關，諸位且散去，莫要讓官爺為難。”

    “放屁，你是讀書人比我這婦人金貴多了，這些人是我殺的，要抓抓我。”

    一個麵黃肌瘦的婦人衝到武侯麵前說道，還要搶武侯腰間的鎖鏈將自己鎖上。

    “大言不慚，你一個婦人家怎的打死這麽多人？這都是某家打死的。”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走出來說道。

    “是我。”

    “是我殺的。”

    “也打死的，誰敢對老夫人不敬，我都要弄死他。”

    所有人都朝著武侯和不良帥擠過去，一個個伸出手要讓他們鎖拿自己。

    不良帥和武侯都快哭了，抓個屁啊！他們加起來才二十多人，這自投羅網的有好幾百人啊！而長安今日有多少人暴動？怕是把所有牢房清空也關不下這麽多人吧？

    “諸位，諸位聽我說，現在暫時不抓人，一切等大理寺的命令，你們就地席坐不要走動就好。”武侯扯著嗓子的叫喚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尚書省這邊的大官一個個都是眉頭緊鎖，他們怎麽都想不到蔡姐兒的名聲居然好到這種地步，這麽多百姓自發的維護她。

    蔡聰和鄭容被人詆毀的時候，老百姓們不過一笑而過，可涉及到蔡姐兒的時候，這些百姓是瘋了嗎？

    “陛下已經差人來問了，這事該如何處置？”房玄齡率先打破了沉默。

    “城內參與暴動的百姓近五千人，城外還有兩千多人在拍門，一個處理不好，怕是要出大事。”李靖凝重的說著，一個處理不好長安會出大亂的。

    “已經出大事了，武侯傳回來的消息，全城被打死的人已經近三百人了，這等大事我大理寺已經無法定奪，必須稟明陛下聖裁。”

    戴胄心力交瘁的說著，要是那種到處殺人放火的，直接出兵鎮壓就好了，可他們一個個坐著等你抓，這叫什麽事啊！

    “去見陛下吧！今次過後必須警告下孝嘉夫人了，她這些年閑的沒事做，除了帶孩子就是做善事，她做善事花出去的錢，不下白銀五百萬兩，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

    房玄齡沉重的說著，往大可以都說侯府邀買人心了，想必宮裏這時候也應該很震驚蔡潔的聲望吧！房玄齡在心裏默默的想著。

    一行人來到太極殿就看到李世民不悲不喜的在批閱奏折，仿佛長安發生的事情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拜見陛下，臣等有罪！”

    眾人齊齊躬身說道，不管有錯沒錯先低個頭穩妥一點，這叫上體天心。

    “都平身吧！”李世民說著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

    “說你們有罪也沒錯，大唐從不因言獲罪，但這不意味著可以隨意詆毀天家和有功之臣。坊間惡意非議太子妃及長安侯府時，你們視而不見，這是罪一，百姓不滿憤起殺人時，你們連決斷都不敢這是罪二。”

    “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

    “責罰就算了，以後改進吧！玄齡此事由你處置，傷者醫治，死者埋葬，所需錢銀由國庫支出。此外謠言造事者死有餘辜，百姓無罪就地釋放。”

    李世民擱下筆威嚴的說著，房玄齡眼睛瞬間睜大，皇帝居然這麽放縱百姓，難道不怕唐律再無威信嗎？

    “陛下，是否需要將帶頭鬧事者緝拿歸案，否則對死者家屬怕是不能交代。”

    魏征皺著眉頭的問著，雖說法不責眾但皇帝這麽優待鬧事者，他怕以後有點風吹草動百姓就會群而起之。

    “給他們交代？誰來給蔡聰一個交代？毀人清白難道還有理了？”李世民毫不客氣的嗬斥道，把長安的權貴捋一遍，怕是找不到幾家像蔡家這樣幹淨的了。

    “這國有國法，就算他們有罪，也該由官府來定罪，怎麽能……”

    魏征慷慨激昂的說著，戴胄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的說道“羞辱一位郡主，兩位誥命還有一位國侯的平白，依律當抄家滅門。”

    魏征瞬間就不說話了，再說下去他就要害死無數人。

    “好了，都下去辦事吧！”李世民好像對這件事不上心，直接就把眾人打發了。

    群臣隻能告退，他們全都摸不著頭腦，皇帝這反應太不正常了，難道陛下對蔡姐兒那麽高的聲望一點都不擔心？

    “查到了嗎？”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李世民開口問道，屏風後麵立刻傳來聲音。

    “回陛下，太子殿下的意圖尚不明確，散播侯府謠言的人有佛門和一些蠻夷勢力，還有一部分人暫時查不到來曆。而煽動百姓的時候，除了臣的屬下，這些勢力也參與進來了。”

    “這些耗子都學精了，先毀名聲，再行離間。看來蔡聰把他們逼的太急了。”李世民冷笑的說著，至於蔡家的聲望？嗬，若不是有人在背後煽動，老百姓最多也就咒罵幾句，又怎麽會如此激進？人是最容易忘本，忘恩的！

    “長安侯在山南道興滅佛之事，山南道寺廟內空空如也，他們怎能不急？”屏風後麵的人冷冷的笑著，山南滅佛給朝廷帶來良田四十萬頃，金銀錢財無數。這足以叫人心疼，也足以讓人心動。

    “朕突然想起來，曾經有個和尚一路西行去取經，也不知道那人是否還活著。”

    李世民咧嘴一笑，滅佛意味著大批的錢糧入庫，李世民從來不嫌錢糧多。

    “千萬要活著，活著才是有用的。將他們都殺了！長安的風雨隻能隨著朕的喜怒，旁人敢插手都要死！”

    李世民呢喃的說著，突然眼神變冷，語氣也變得肅殺，喜怒無常是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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