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許敬宗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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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點曲折很快就平息了,大唐這尊龐然大物有條不紊的前進著。不論是安撫百姓的民生,亦或者是官場上的動蕩,都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給壓了下去。

    李治到最後還是沒有被處死,被流放京州幽禁在院落裏。這讓楚瑤心中的疙瘩久久不能平複,但木已成舟她再不快也隻能忍著。

    兩個月後許敬宗跟馬周進京,吏部尚書跟戶部尚書早早就告老給他們騰位置。

    與他們一同到來的,還有吐蕃的宣戰血書,據說是鬆讚幹布悲憤之下割破手掌,以血書成的戰書。

    這份悲壯的血書象征著兩國將不死不休,鬆讚幹布寫的極為鄭重,其中不乏什麽一子尚存死不休戰的字眼。

    李承乾看完之後點評了一番,當眾笑話鬆讚幹布這字寫的不怎麽樣,百官凝重的臉頓時就笑開了。

    大唐早早就準備好了,不管你是不是死不罷休,大唐都要踏滅吐蕃,這樣血書唬不了人。

    馬周一進京就前往吏部交接,而後開始核對曆年的卷宗,這讓房玄齡很高興,這樣的人活到最後也是個獨夫。

    而許敬宗則不一樣了,接掌了戶部什麽也不做,拉著一車的特產就直奔鎮王府。

    魏征聽聞後破口大罵,直言狗肉上不了席麵,而房玄齡則笑了笑,開導魏征要看開些。

    這廝一輩子就抱了這麽個大腿,想抱緊些也是在預料之中,何須為這樣的人憤怒?

    而魏征還義憤填膺,好幾次想將許敬宗打回地方去,都被房玄齡給攔住了。

    開玩笑,你當這朝廷是你家開的?想要誰來就誰來,想要誰走就誰走?

    而這一切許敬宗渾然不知,此刻在王府門口跟小六子唏噓的敘舊,這些年都不容易啊!他作為蔡聰的嫡係,在官場上處處被打壓,長孫無忌那廝派去的人甚至有段時間幾乎將他給架空了。

    小六子有些不耐煩,他又不蠢自然是知道許敬宗這廝是拿他在打發時間了。

    “要喝茶就喝茶,不喝茶自己找本書看去。我說老許這些年沒見,你怎麽變成話嘮了?”

    小六子橫了一眼許敬宗,這廝以前除了對蔡聰卑躬屈膝,那對誰都是清冷孤傲的,今天怎麽成這樣了?

    “你當我想啊!這七年憋屈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滿肚子的委屈都找不到說話的人,大夫說我這是心竅有疾,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許敬宗難過的說著,他不像小六子跟著蔡聰遊山玩水,紮根在官場裏的他,必須遵守規則,被打壓時孤立無援的,隻能默默的忍著。

    最低潮那陣子,是個官都敢嘲笑他,什麽文壇盛舉必定將他有眼無珠找錯主子的事翻出來當笑料。

    被架空那會兒,堂堂的刺史大員,他連衙門裏的小吏文書都使喚不動,精神上巨大的壓力沒有把他逼成精神分裂已經說明他的堅韌了。

    小六子沉默的拍拍他的肩膀,寥寥數語描繪不出那時官場的壓力,可小六子大概也能體會到。

    “想聊多久都可以,我今天就豁出去了,隻要不說四書五經,你想聊多久我都奉陪著。”

    小六子一副我很講義氣的樣子,許敬宗卻輕飄飄的說道“你這麽說我突然又不想聊天了。”

    這話差點沒把小六子給氣死,這廝就是犯賤,活該得這樣的病。

    “滾!滾去找王爺去,再來我麵前瞎晃悠,我一巴掌拍死你。”

    小六子怒了,連轟帶罵的將許敬宗趕了出去。這都什麽人啊!好心當成驢肝肺。

    許敬宗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這個小毛病讓他得罪了不少自己人,但他也實屬無奈,委實是難受的緊。

    “許尚書,王爺有請。”

    等了好一會兒,蔡聰終於有時間見他了,許敬宗急忙提著禮盒屁顛屁顛的跟侍衛進了蔡聰的書房。

    “許敬宗參見王爺!”

    許敬宗一見豐朗神俊的蔡聰便哽咽的問好,這七八年他過的太苦了,尋常官員還能喝點悶酒發發酒瘋。可他不敢啊!到了他這樣的官階一言一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出一點差錯就是滅頂之災。

    而支持他走過這段歲月的便是蔡聰,他堅信蔡聰一定能東山再起,到那時他將更加的風光。

    他的堅持終於有了回報,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上,說是權傾朝野也不為過。

    “這些年委屈你了。快坐下說話。”

    蔡聰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就讓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淚如泉奔,抹著眼淚坐在椅子上等蔡聰訓話。

    “知道是誰調你入長安的嗎?”

    “下官知道,是王爺的恩賜,下官與馬周俱是王爺的擁躉,故此才有了這般機遇。”

    許敬宗聽到蔡聰的問候,急忙答到。

    “這你可就錯了,眼下我要往六部安插要員那是難如登天,那些老家夥們可不會讓我掌握更多的權利。”

    蔡聰笑眯眯的說著,許敬宗遲疑了一下。

    “莫不成是陛下?可不該啊!聽說陛下將馮戴治調至隴右掌管邊疆兵馬。按理來說不會頻頻更改要員的任職。”

    “你這人啊!最重權名,人家是把你看準了,要把你調來跟我作對呢!”

    蔡聰笑嗬嗬的說著,許敬宗這廝為了留在京中甘願當他一個小孩的門下走狗,從那天開始他貪戀權勢的名聲就無人不知了。

    “下官決不敢背叛王爺,請王爺明鑒!”

    許敬宗一下子冷汗如漿水,從椅子上滑下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起來,起來。誰說跟本王作對就是背叛了?”蔡聰笑嗬嗬的說著,抬抬手示意許敬宗不要跪了。

    “王爺的意思是讓下官裝作投入別人門下,伺機打探機要?”

    許敬宗半坐在椅子上謹慎的問著,世人都說蔡聰殺伐果斷,是個不世猛將,是個帥才。可他許敬宗見過太多蔡聰的陰暗麵,知道蔡聰笑嗬嗬的時候,未必是在對你笑,可能是在想著怎麽弄死你。

    “別胡思亂想。跟你直說吧。調你進京的是房玄齡跟魏征,這兩人怕我有天會造反,所以不惜一切要扼製我的權利。你貪權,馬周貪名,在他們看來都是可以策反的對象。”

    “下官對王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啊!”

    蔡聰還沒有說完,許敬宗就舉著手指要對天發誓,蔡聰擺擺手說道“我有那麽可怕嗎?他們讓你們進京這想法跟我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接下來本王跟陛下會有很多大動作,就怕步子大了,傷了國之根基。有時候本王一旦瘋狂起來控製不住自己,所以需要你們來點醒。這一點從很多方麵來說,很房玄齡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

    “卻不知王爺跟陛下有何大動作,居然需要下官等人加上房相等人一同阻攔。”

    許敬宗小心的問著,心髒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蔡聰起身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問道“這地圖看到了嗎?”

    許敬宗急忙點了點頭,這地圖在蔡聰的書房不知道掛了多少年,他怎麽可能看不到。

    “陛下跟本王要打下這片還有這片疆域。”

    蔡聰的手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圈,許敬宗的眼睛一下子突出變大,哆哆嗦嗦的說道“這,這怎麽可能?”

    由不得許敬宗不哆嗦,蔡聰隨手畫的兩個圈將大唐附近所有國家鬥畫進去了,被畫進去的還有比陸地麵積還大的海域,上麵星羅密布著大大小小的島嶼。

    要不是說話的人是蔡聰,他都要叫大夫來看看對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吐蕃隻是個開始,接下來是突厥,然後是西域百國,接著是南越諸國,然後是戒日,大食,這些都是陛下跟本王嘴邊的肉。

    你們要做的就是在本王狂妄自大,迷失自己的時候給本王敲警鍾,莫要然後本王一意孤行,二毀了國本。”

    蔡聰狂熱的說著,他最怕到了後期自己如同楊廣那樣激進,到那時別說征服星辰大海,老百姓就能把他給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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