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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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了,天花板上方形吊燈的光有些刺眼,她不自覺地用手擋在眼睛前麵,卻很快意識到另一隻手被人握在手中,那雙手很溫暖,也很溫柔。小玲稍稍偏轉頭,發現天佑坐在她的旁邊,小雞啄米般點著頭,那是他在打瞌睡,室外仍舊陰沉,經曆昨晚發生的一切事情,似乎又多了分肅殺的氣氛。小玲溫柔地笑了笑,抖動一下身體,天佑也隨之驚醒,他看到小玲醒了過來,隨即說:“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吵醒我?天佑,分明是我把你吵醒的!”小玲含著笑。
“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天佑摸摸頭,傻笑道。
“我說你啊,困了就睡啊,幹嘛還攥著人家的手在這裏強撐?”小玲歪著頭說。
“我不想睡,就想看著你!在我看來,那是世界上最可愛,也是最美麗的睡臉。”天佑一本正經地說。
“你.....大早晨的對我說這些幹嘛?肉麻死了。”小玲紅著臉,語氣卻又十分傲嬌。
“聽到將臣和姑姑的事,我更加覺得緣分這種東西太奇妙了,世界上有那麽多人,能夠相遇已是不易,更別說在一起了,那真的是經曆不知多少時間才能累積起來的緣分。”
“是啊,他們跨越了一千萬年的時間,才終於走到了一起,雖然我仍然介懷以前將臣對姑姑做的一切,但在現在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呢,我要緊緊抓住你的手,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
”喂,你別忘了,我才是債主好不?”小玲撇撇嘴,“逃不掉的是你才對!”
“好好好,是我!”天佑笑著點頭說道,突然,二人停止說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開始張望四周,周圍多了許多不安定的氣息。
“怎麽回事?這突然暴漲的屍氣!”小玲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天佑。
“這是......”天佑嗅了嗅,然後說道。
“啊!”沒等天佑說完,隔壁就傳來珍珍的慘叫,二人立刻奪門而出。
最先衝入珍珍房間的是司徒,他看到倒地不省人事的珍珍,慌忙跑到她的身邊,扶起她,焦急地喊道:“珍珍,你怎麽了?醒醒啊,珍珍!來人啊,救人!”
“珍珍!”小玲也衝了進來,見到這幅光景也是大驚失色。
“馬小玲,快救她!”司徒慌忙地喊道。
”別緊張,她隻是中了屍氣,才會這樣虛弱!”小玲粗略地檢查了一下,然後掏出符咒替珍珍清除屍氣。
天佑環顧四周,發現本應躺在榻榻米上的天涯不見去向,隨即問:“天涯呢?”
“快!別管我,去找天涯,她好像有些不對勁!”恢複意識的珍珍突然說。
“是天涯做的?”小玲接著問。
“天涯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一定有什麽東西控製了她,你們快去啊!不要讓她做錯事!”珍珍虛弱著說。
“那好!司徒,你留下來照顧珍珍!”小玲對司徒說。
“你們最好把況天涯帶回來,否則我也會去找她,傷害珍珍這筆賬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司徒板著張臉說。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小玲起身向外走,正好碰到趕來的複生,青青和金誌賢。
“怎麽回事啊,小玲姐?珍珍阿姨她?”複生問道。
“哈!”小玲歎了口氣,“天涯打傷了她然後逃走了。”
“這不可能啊!”青青反駁道,“天涯平時可是非常親近珍珍阿姨的。”
“具體情形我們不知道,現在隻有找到她,既然她能打傷珍珍,就說明現在其他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在她眼裏都微不足道。”小玲語氣中帶有一絲疑慮,她腦海中隻閃過唯一的可能,就是天涯已經失控,她把握不住自己的力量還有理智。
”那我們趕緊去找!這裏已經夠亂了,她不能再添亂!“複生拉起青青的手,往外飛奔。
“佐藤呢?”天佑問金誌賢。
“不知道,昨晚替我包紮好傷口之後就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去了,今天早晨我沒找到她!”
“這個女人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小玲的語氣中含有一絲抱怨。
”我不這麽認為,我覺得她有很多事看的比我們還要明白!“天佑對小玲說,”不要管她了,我們出發。”
東京街頭,末日的恐慌依舊持續著,雖然暴動暫時被警視廳鎮壓下去,但人們心中仍舊籠罩著一層陰霾,如同這鉛灰色的天空,濕冷的空氣,讓人心中不快,歌舞伎町,日本東京標準的不夜城,即使是在早晨,你也能看到它門庭若市,各色的led燈光有些刺眼,人們流連於夜總會,牛郎店,等高檔消費場所,卻不像平時那樣熱鬧。人潮中,瘦削的身影顯得微不足道,那人穿著粉紅色的帶帽外套,帽簷遮住她的眼睛,又用粉色圍巾把自己的鼻子和嘴巴裹得嚴嚴實實,使人分辨不出她到底看不看得到路,他雙手插兜,慢悠悠地向前走,那頗有些神似俄國作家安東,巴甫洛維奇,契科夫創作小說《裝在套子裏的人》中主人公契科夫的形象,可是從他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來看,那是一個女人。
她可能是不想惹人注意,但是身上的打扮偏偏起到了反效果。從夜總會出來了兩個醉醺醺的穿著奇裝異服,梳著怪異發型,臉還算看得過去的日本男人,他們各自摟著一個身材妖嬈的女郎,他們嗚哩哇啦說了一通日語之後,各自吻別,女郎高高興興地回去了,剩下兩位好基友勾肩搭背,腳步踉蹌著順著路沿走,見到長得還不錯的妹子就順勢語言**一番,被**地妹子不敢說什麽,要麽灰溜溜地逃走,要麽隻是瞪一眼忍氣吞聲,誇張點的說法,他們說不定是山口組的人。
同樣打扮怪異的女人迎麵向他們走來,這當然引起這兩個男人的注意,他們攔住女人的去路,女人便繞過他們,可還是被攔住,女人無奈,隻好掉頭返回,但是他們又跑到他們前麵。
“你們想幹什麽?”圍巾下傳來的是低沉的女聲。
“她說的是什麽?”{日}梳著爆炸頭型的人對梳著飛機頭的同伴說。
“好像是中文!”{日}
“中文?!是中國姑娘!”{日}爆炸頭雙眼放光。
女人覺得有些不妥,又用日語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把你怎麽樣?隻是我們很好奇你的圍巾下麵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小姐,如果方便,能把圍巾取下來嗎?”{日}他故意做出一副紳士的姿態。
“沒.....沒什麽好看的。”{日}女人下意識地緊了緊圍巾。
“可我們真的非常好奇!實話告訴你吧,隻要是我想做的事,沒有辦不成的!”{日}爆炸頭一副要動粗的樣子。
“你真的可以辦到所有的事嗎?”{日}女人的語調高了一分。
“啊!這裏是我們大哥罩的,他就是這裏的天皇,什麽事情都能做到,包括看你的臉!”{日}爆炸頭接著酒勁開始吹了起來。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隻要能成功,別說要我摘圍巾,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日}
“啊?還有這種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日}
“這裏不方便,借一步說話!”{日}
女人把他們帶到一個沒有人的街角,那男人吆五喝六地說:“這裏沒人了,有什麽事快說!”
女人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兩枚貝殼,一個上麵刻著“星”,另外一個刻著“涯”,她把貝殼交給那個男人,然後說:“這是我和他之間存在過的證明,但現在他死了,我很想他,非常想,所以我不奢求他能活過來,隻希望我還能再見他一麵,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他說。”{日}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人都死了還說什麽話?”{日}
“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珍惜,死了才想起來說話,晚了!”{日}飛機頭也應和道。
“我珍惜過,我真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可是時間太短,等我知道一切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兩位哥哥,請你們幫忙。”女人懇求著說道。
“喂!這事你怎麽看?”{日}兩人小聲說。
“能怎麽辦?無聊透頂嘛!”{日}爆炸頭把貝殼隨手一扔。
“可你們說過能做到所有的事!”{日}
“拜托,如果他活著,我們倒是可以幫你找找,可是他死了,什麽都沒有了。”
“別說了!”{日}女人搖著頭說。
“我們不是神,人死不能複生這麽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日}
”我讓你們別說了!“她大喝道,接著捂住胸口,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怎麽了?”{日}
“別理她,這女人是神經病!”{日}那人繼續說,“走吧,別給大哥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恩!”飛機頭同意道,接著二人順著原路返回。
“你們要走也可以,可以先把我的貝殼撿起來嗎?”{日}女人站在原地,其實貝殼就在她能伸手夠到的地方。
“啊?從來都是我們要求別人做事,要我們做,你算哪根蔥?”{日}爆炸頭露出一臉凶相。
“為什麽像你們這樣的渣滓還活著,可我最愛的人卻死了?世界怎麽會這樣不公平?他為了救你們這樣的人而死,值得嗎?”{日}女人語速極快,語氣中分明透著憎恨。
“你是不是欠抽啊?”爆炸頭氣不打一處來,接著就要揮動拳頭。但女人單手穩穩地接住抱哈頭的拳頭。
爆炸頭一臉驚愕,他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女人竟會這樣有力,連抽回自己的拳頭都做不到。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做這些犧牲到底有什麽意義!你們能告訴我嗎?”女人大吼道,手向自己身體一側輕輕甩動,爆炸頭就趴在了地上。飛機頭見勢想要衝過來幫同伴報仇,但女人卻摘下自己的帽子和圍巾。
女人很漂亮,五官精致地像商店中的娟娃娃,明亮的雙眸中紫色的火焰在眼底跳躍,散發著詭異的光,藤蔓一樣的紫色紋路盤踞在顴骨上,說話時尖利的牙齒在唇間若隱若現。
飛機頭停了下來,他的後背感到陣陣寒意,本能告訴他惹到麵前這個女人自己是討不到便宜的。
“妖.....妖怪!”{日}爆炸頭被嚇得連滾帶爬,連連後退。
女人舉起右手,五指屈成爪狀,凝聚出一股漩渦,無形的風將倉皇逃竄的二人向漩渦吸引:“你們不是很好奇我長的什麽樣子嗎?現在看到了,為什麽又要逃?”
“廢話,不逃難道等死嗎?你這怪物!”{日}
女人又加強了力量,顯得更加憤怒和暴躁,她將逼近的二人狠狠地甩到牆壁上,這下撞擊著實不輕,兩個混混口吐鮮血,捂著腹部,應該是斷了兩三根肋骨,他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當女人準備繼續攻擊二人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製止了她。
“夠了,天涯,你這樣會打死他們的!”佐藤出現在天涯的麵前,見到天涯的樣子她也頗有些意外。
“這兩個人死有餘辜!”天涯語氣冰冷,往日清純可愛的印象一掃而空。
“他們雖然有錯,卻罪不至死!放了他們,跟我回去,大家都在滿世界地找你!”佐藤接著慢慢地握緊天涯的另一隻手,然後向那兩個小混混使眼色讓他們快走,混混們也很識趣,打算灰溜溜地逃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