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監獄都不敢蹲還敢說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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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的路上,我沒帶電話。但我知道,我的電話一定被打爆了。水耀靈禍害我的時候,我包裏的電話就一直響。
閉著眼睛我都知道是哪些人給我打的——擔心我有沒有安全回到花家的曉雅,發現我突然尿遁的季阡仇,被醜聞觸怒的花國財。
想到這些,我坐在出租車裏,稍微好受了點。
至少,我還有本事攪得一群人雞犬不寧。
水耀靈一直假惺惺地抱著我,虛偽地在我耳邊說:“再忍忍,就快到醫院了。”
我被他吵煩了,下車的時候,撐起全部力氣,在他耳邊還了一個單詞:“raper。”
“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記仇?”水耀靈皺眉嘟囔著,依舊滿嘴酒氣。
進到急診室以後,我發現水耀靈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渣,奇葩中的戰鬥葩,醉醺醺地跟人家那女醫生各種解釋,一頓問問問:“那個……我也沒什麽經驗,還喝了點兒酒,不知道會這樣。她嚴重麽?危不危險?”
人家醫生什麽世麵沒見過阿,特不屑特瞧不起他:“你這些話,我建議留到她告你的時候,去跟法官交代。”
水耀靈立馬就被懟得沒了動靜。
真是中國好醫生!等我離開醫院,非給她送麵醫者仁心的錦旗不可!
“因道壁黏膜損傷出血,膝關節、肘關節、髖關節多處軟組織挫傷……”
一番例行檢查結束,女醫生邊說,旁邊的小護士邊記,用什麽消炎藥打什麽消炎針說完了,她特別慈祥地摸著我的頭發問我:“需要幫你報警麽?”
我剛要點頭,水耀靈那個人麵獸心的混蛋就擋住了我,厚顏無恥地拉起人家白衣天使的手,睜著眼睛說瞎話:“她是我未婚妻。”
“別說未婚妻,就是夫妻,你這也違法。”這位白衣天使的楷模,一臉嚴肅地教育著水耀靈。
然而,教育完……就走了。
我算看明白了,這天使大姐就是嚇唬嚇唬水耀靈,壓根兒沒打算真報警。
瞧我這命阿!
處置好傷口,打針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覺,沒太睡踏實,水耀靈不停地接電話,不停地跟人吵架,具體吵的什麽內容我聽不清,隻記得最後聽見了關機音樂,再後來我就睡死了。
睜開眼睛,已經第二天中午了,關於水耀靈是怎麽帶我回的家,我完全沒印象。
他坐在床頭,胳膊肘支著椅子扶手,耷拉著腦袋打盹,應該是守了我一夜,還穿著昨天送我去醫院的那身衣服,胡子沒刮,臉沒洗,頭沒梳,渾身散發出一股酒精沉澱的腐臭,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如果我是溫洛詩那樣大氣的牡丹花,我該原諒他。
如果我是夏燭安那樣善良的小白花,我該同情他。
可我不是花,我就是棵大糞灌溉茁壯生長的狗尾巴草,所以,想到昨晚的事,我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憐,特不人道地推了他一把:“我餓。”
水耀靈打了個冷戰,夢遊似地站起來,渾渾噩噩地走出臥室,大概是去給我做飯。
還挺快的,才十多分鍾他就端著一碗粥進來了。
但聞到紅糖大棗的味道,我頓時沒了胃口,嫌棄地說:“我不喝。”
我小時候吃糖水泡飯吃出陰影了,那年月白糖比紅糖貴,我聞著紅糖味兒,就能自動聯想到馬尿,哪能喝得進去?
水耀靈瞪了我一眼,滿眼都是紅血絲,扶著我坐起來,露出了他的招牌壞笑:“花姑娘,你知不知道,還有一種傷,叫撕裂?”
“威脅我?信不信我報警?”我虛弱地拿眼橫他,話說多了,嗓子都跟著疼。
“你們現在年輕人不是有個段子麽?監獄都不敢蹲還敢說愛她,反正我都是raper了,一次兩次沒區別,出來我再繼續。”水耀靈竟然拿這種萬年老梗跟我耍無賴。
段子我可比他玩得溜多了:“來來來,有能耐你吃姑奶奶的屎。”
“如果屎裏有我熬了幾個鍾頭的粥,我想我會吃。”水耀靈臭不要臉地舀了一勺粥,慢慢吹涼,送到我嘴邊。
馬尿都喝過,還差這一碗粥麽?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強,我是真餓,送水耀靈進監獄這事兒可以先緩緩。
昨晚以為從酒店出來能跟曉雅吃頓宵夜,晚飯我都沒好好吃,哪曾想計劃沒有變化快,買錯了藥,害我餓了一整夜,感覺胃都餓抽抽了。
細水長流地剛喝完這碗粥,我準備再睡一覺,養足了精神立馬回家報警。結果水耀靈比我還慘無人道地把我拽起來,扔進了衛生間。
“快把自己洗幹淨,洗完才能上藥。”
看到鏡子裏髒得跟流浪貓一樣的自己,我猛地想起來,我差不多一天一夜沒洗漱,比水耀靈強不到哪去。
其實,這一宿發生的事兒太多,我沒發現的東西,海了去了。
比如,我給花楠下了一記猛藥,撂下他就跑了,他的火氣會找誰去泄。比如,衝動莽撞的季阡仇找不到我,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比如,花家和花氏集團,被我親手炒熱的不倫醜聞影響,會陷入怎樣的炸鍋狀態。
再比如,從水耀靈昨晚對我的淩虐,我就該知道,他接近我,絕對不會隻是被花國財收買那麽簡單……
而我這個傻逼,居然連手機莫名安靜下來都沒起疑,心安理得地泡在浴缸裏,聽著嘩嘩的水聲,矯情地數著煩躁。
對,不是恥辱,也不是恨,就是煩躁。
腦袋裏我媽、花國財、白鑫傑、何曉雅、季阡仇、溫洛詩、花楠、夏燭安這些人的臉,走馬燈似地轉個不停。
原本盤算好的新生活,一夜之間徹底崩塌。
昨晚以前,我最起碼還守著一條說不清道不明的底線,戒了煙酒、離開水耀靈、回到花家、跟季阡仇和好,我還是個好姑娘。
可現在呢?我勾引了戶口本上的“親”弟弟,背叛了對我最好的男生,成了自己最不齒的小三兒,關鍵還是給一個人渣當小三兒。
以前我覺得自己是個鋼筋水泥的鐵人,今天卻一動彈眼淚就拚命流,真跟水做的似的。
“花姑娘,咱倆能談談麽?”
我抹著眼淚胡思亂想的功夫,水耀靈居然跑進衛生間,赤條條地跳進了浴缸,倍兒嚴肅地瞅著我。
raper:蹂躪者,淩辱者,洗劫者,掠奪者,施暴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