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盛裝出席錯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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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漫畫是昨天夏燭安發給我的,她說這是她願意離開我的理由,也可能成為我願意離開你的理由。”

    “沒錯,我要跟夏燭安繼續‘交往’了,我們會履行婚約,但暫時不會結婚。我爸媽覺得很對不起你,不會怪你,大家隻會覺得我不靠譜,不會覺得你怎麽樣。”

    “畢竟,我爸媽都知道,是我非要威逼利誘地搶這頂綠帽子戴,怎麽可能輕易讓外人知道我們是奉子成婚呢?”

    “其實,看這漫畫以前,我給過我們很多次機會。”

    “可你完全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在家就像空氣一樣。你寧可被那群月嫂看著,也不來向我求助,寧可讓司機送你產檢,也不讓我送你去,除了在你身後默默地等你回頭,我什麽都做不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後來不逃跑了,但你真的可以逃掉阿。我怎麽會忍心傷害你呢?傻子!”

    “今天,我也給了我們好幾次機會。”

    “我是特意挑在跟他們同一天拍照的。在影樓第一眼看見他們,你連介紹我跟那個法國出版商認識,眼睛都一直停在水耀靈身上,沒離開過。”

    “後來,我跟自己約定,學著漫畫裏的情節抱你十分鍾,如果我也感覺不到你,就徹底放開你。可你的眼睛還是一直停留在水耀靈離開的方向,連我紅了眼眶都沒發現。”

    “你沒發現我的話變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不管我說什麽,你都‘嗯、阿、好、是’地敷衍。”

    “最後我提議先拍外景時,原本已經做好了離開你的準備,可你還是真的用一個冷漠的眼神,完完全全把我打回了從前。”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你的眼睛裏就沒有我。”

    “因為你隻看得到曉雅,看不到我,我才會說那句‘傻大個’吸引你的注意,我才會心急地等不到寫完520封情書就逼你就範。”

    “當年,我輸給了一個女人,還能勉為其難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在你心裏,朋友比對象重要。”

    “可如今,我輸給了水耀靈。我真的明白了,不愛就是不愛,再怎麽努力都沒用。我多努力都要不到的一個擁抱、一個吻,你輕而易舉就給了他。”

    “你不知道吧?我上午一直等在涼棚外麵不遠的地方。我跟自己說,隻要你等急了出來找我,我一定死也不離開你。”

    “所以,我才會在水耀靈闖進去的時候,傻傻地想跑去當拯救你的英雄。”

    “所以,我才會看到水耀靈吻你的時候,偷偷飄向我的那個示威的眼神。”

    “如果說,你冷漠的眼神把我打回了從前,那水耀靈自信的眼神,就讓我預見了結局……一敗塗地的結局。”

    “於是,我想通了,隻有繼續做你最好的朋友,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

    “記住,不管你今後選擇跟誰共同走人生的道路,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永遠都是你的娘家人,誰也不能欺負你。季家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別自責。如果不想‘在一起’,那也別說‘對不起’。”

    “ps:蘭姨就先住在我家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她。別怕,我發誓絕對不會傷害她。找到新住處以前,你也可以繼續住在我的出租屋。”

    我怎麽會怕呢?你才是傻子吧?你應該衝進來救我的!

    最起碼……應該聽我把話說完,看著我推開水耀靈阿。

    你抱我的時候,我是在看著座鍾數時間,不是在看水耀靈。我那些不耐煩的敷衍和眼神,是像今天一樣,覺得你反常,又不舍得跟你吵架,不忍心看你受傷的表情。不喜歡求人,一直是我的性格怪癖,我以為你忙、你累,才盡量不去打擾你。

    雖然我不愛你,可我就像喜歡曉雅一樣喜歡你。我選擇了你,就絕不會背叛。

    對於不結婚、不談戀愛、沒有依靠也仍然可以活得很好的我來說,嫁給誰都一樣,完全不會覺得可悲,我最怕的,是不能給你幸福。

    解釋的話,化作源源不斷的淚水湧出來,哭得我直惡心。但我最後還是把想要回複給季阡仇的每一個字都刪掉了。

    那天夜裏,水耀靈始終沒有進屋,我自己上網搜了那部漫畫,流著眼淚看完。

    那部漫畫,叫《勇敢軍團一號兵》。裏麵的女主角,和我的季阡仇、我的曉雅一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所向無敵的英雄。

    白天拍婚紗照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我將盛裝出席錯過的,是水耀靈。結果,卻一眼沒看見,就錯過了季阡仇,我的少年英雄。

    我記不太清自己是怎麽哭到睡著的了,隔天起床,恍恍惚惚地睜開沉重發燙的眼睛,才發現自己居然生生趴在水耀靈的胸口,流下了罪惡的口水。

    第一反應,當然是跑了!

    甭管季阡仇悔婚是不是早有預謀,丫闖進外景地的涼棚差點荼毒我、還偷摸跟季阡仇示威,都是事實。

    更重要的是,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娶懷著王猛野種的溫洛詩,我才不會仗著孩子跟他不清不楚地糾纏。

    我義無反顧地信過他,愛過他,給他找過無數的借口。可他卻還是把我推下了樓梯,還是懷疑孩子不是他的,還是幫溫洛詩跟我動了手。

    在一次次的小傷小痛裏,我已經看明白我倆之間的“愛”有多薄弱了。趁他睡著,趕緊回到季阡仇的出租屋,為我的孩子和以後的日子早做打算,才是正經。

    然而,我剛躡手躡腳地拎開他摟著我的手,他忽然翻身躺平,把我帶到了懷裏。

    我以為這是丫的夢遊行為,正要掙脫,他的眼睛倏忽緩緩掀開一條細縫,眸光炯然地凝視著我,嘴角漾開一抹壞壞的笑:“太無情了,又不是昨晚說夢話叫我名字的時候了。”

    “我?說夢話?叫你名字?嗬,嗬。”我幹笑兩聲,揚手拍了拍他的臉蛋,“沈叔叔,您這套路是不俗了點兒?”

    “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陪你睡?”水耀靈坦然地揚起眉毛,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當姑奶奶不知道呢?你他媽天天惦記著睡我!”我撐起他的胸口還想跑。

    他卻特煩人地把雙臂箍得更緊了:“就是太想睡你,我才怕把持不住,打算住客廳的。我可不想讓肚子裏的小公主討厭我。”

    “說得比唱得都他媽好聽!你住客廳住到姑奶奶床上了?”我說著,報複性地拿腦瓜子當千斤頂使,恨不得碎了丫的胸口。

    不料他手疾眼快地擋住我快要撞上他胸口的腦門:“那是因為,我半夜發現燈還亮著,進屋看見你在寫字台那睡著了,想抱你上床,可你賴在我懷裏不讓我走,還一直叫我的名字,我於心不忍,隻好留下來了。”

    “媽的,你都能替姑奶奶寫小說了!”我叫罵著想打他的臉。

    結果,他猛地擎住我的手腕,笑眯眯地伸手把我的嘴唇捏扁:“噓……說髒話不利於胎教。”

    好像……是這麽回事。

    反正暫時跑不掉,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季家我都待得下去,水耀靈家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現在我肚子裏這倆倒黴孩子才是老大,不能委屈他倆。無論有沒有爸爸,誰來當爸爸,我都無疑是唯一的媽媽,我必須保持冷靜,問清楚他打算怎麽辦。

    如果他要我當小三,要我的孩子當私生子,我肯定拜拜不玩了。但……結婚的話……好像也比較麻煩。

    不管了!見招拆招吧!

    我撥開水耀靈的手,直截了當地問:“你想怎麽樣?”

    許是我的轉變太突兀,水耀靈愣了幾秒,隨後眉開眼笑地說:“當然是跟你結婚阿。”

    雖說這是個我能接受的答案,而且也在意料之中,但瞅他沒正經的樣兒我就來氣,凶巴巴地給了他一杵子,順便試探著擠兌他:“你是法律法規沒學好,不知道有重婚這一說麽?”

    “隻跟你結婚就好了阿。”水耀靈輕飄飄地來了這麽一句。

    然後……輪到我愣住了。

    感覺……魂兒都嚇丟了,隻知道發傻地瞪著水耀靈,眼珠子好懸沒瞪出去。

    我想過水耀靈會為了孩子勉強答應跟我結婚,但我沒想到這麽容易。他可是因為我曝光溫洛詩私生女身份,把我推下樓的人。他可是為了溫洛詩,親自動手扇我嘴巴子的人。

    見我怔忪著不說話,水耀靈的眉毛立馬擰成了小八字,緊張兮兮地問:“你不願意?”

    還真不願意。

    嫁給季阡仇都比嫁給水耀靈強阿,最起碼人家對我真心實意。可人家不是我孩子的親爹,沒必要對我負責。

    我隻能說:“沒不願意。不過,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水耀靈表情誠懇得像急著表演節目的小學生一樣。

    我當然知道,他是為了孩子才會這樣。

    所以,我的條件也是拿孩子當籌碼的。

    “你可以不愛我,但必須愛我的孩子。你永遠不能有除了我以外的第二個女人,更不能在小孩麵前跟我吵架,冷戰也不行。我的孩子,隻能有互敬互愛的父母。”

    說白了,就是必須跟溫洛詩斷幹淨,也得把婚外情啥的萌芽全掐滅,演也得給我演一輩子好爸爸、好男人。

    但我會這樣說,絕對不是在用孩子換取愛情。我隻是單純地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個……幸福和睦讓人羨慕的……完美家庭。

    而不是像我一樣,厭惡自己的家庭、父母,甚至……厭惡自己的存在。

    假如水耀靈做不到,我寧願打掉這兩個倒黴孩子,也絕對不會嫁給他。

    我自己結婚一年多還沒決心要小孩,除了怕疼,不想戒煙,可能也有一部分這種矯情的怕做不好母親的擔心吧。我不太正常,哈哈哈。大家別被我把三觀帶歪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