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又快又急，將西瓜皮丟得滿地都是。

    何德華一看韓伯根這架勢，暗自竊喜遇到了“大客戶”，趕忙湊近隻顧吃西瓜的韓伯根跟前，熱情地給韓伯根說自己西瓜的優點。

    “兄弟，我這西瓜都是自己種的，無添加那是沒得說的。你也嚐過了，是不是又甜水又多?夏天解暑必備啊，絕對過癮!”

    “你要多買些回家放在冰箱裏，冰鎮的更好吃，榨汁也不錯，你要多買點我就給你算優惠一點，你看?”

    沒想到韓伯根吃完西瓜拿起攤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也不主動結賬，就想一走了之。

    果然，韓伯根轉身就走。何德華一看不對勁，連忙從攤子旁邊繞過來小跑著拉住韓伯根:“你還沒付賬呢!”

    韓伯根甩開何德華:“把你髒手拿開，老子的衣服是你能碰的嗎，弄髒你能賠得起嗎!”

    何德華見此更加生氣:“你吃了我那麽多西瓜，最後不結賬就跑，我能不拉住你嗎!”

    韓伯根冷笑一聲，重新整了整衣服:“哼，一看你就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你吃了我的西瓜，你就得給我錢!”何德華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喲，你還挺橫的啊，何德華這麽大，竟敢問我要錢?”韓伯根漸漸有了一絲怒氣。

    “如果你不給我錢的話，那我就報警了，讓警察處理你這個無賴!”何德華憤怒地用手指著韓伯根。

    “嗬嗬，我告訴你，警察來了也沒用!我是這兒的老大，混了這麽多年，隻要我動動嘴皮子，你以為警察會管你這破事?嗯?”

    “吃你西瓜你應該感到榮幸，你還腆著臉讓我付錢?”

    “本來老子今天心情就不好，你正好撞在槍口上，我告訴你，西瓜錢我不僅不會付給你，你還要倒給我錢作為保護費!”

    韓伯根囂張跋扈的嘴臉讓何德華氣得咬牙切齒:“我來這兒擺攤的時候從沒聽說過有什麽街麵老大，交保護費?你妄想!你這個無賴!”

    “那你現在知道了。而且，你要交雙倍的保護費，因為你成功地惹怒了我，要不是我等下還有事，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說罷韓伯根就想轉身快步離開。

    何德華是個老實人，從來沒遭遇過吃霸王餐的事，心眼可實在，是不會任由韓伯根這麽離開的，於是何德華上前又拉住了韓伯根的胳膊。

    “你不能走，你還沒給我錢!”何德華氣得聲音都發抖了。

    韓伯根現在很暴躁，也懶得再費口舌，直接轉身對著何德華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力道之大甚至讓何德華移了位置。

    “啪”的清脆聲讓圍觀路人發出一陣唏噓聲，有幾人在七嘴八舌地商量要不要報警，可是又不敢輕易招惹這種混混無賴。

    何德華一時間被打地懵了神，韓伯根卻欺上前來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一邊打還一邊罵。

    “讓你要錢!我讓你要!還要不要了?嗯?說話啊!”何德華的嘴角已經有了血絲。

    最後一巴掌打過去，韓伯根活動了一下手腕，以為何德華這回該放棄了，輕蔑地看了一眼就要走。

    何德華捂著臉看著韓伯根，眼裏出現了一絲怨恨，他不能就這麽慫放棄，想完何德華就衝過去一拳狠狠擊在韓伯根背後脊椎骨。

    韓伯根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氣，向前踉蹌了一下，他回過頭眼裏冒著凶光，一把抓住何德華的肩頭握緊另一隻拳頭打在了何德華臉上。

    何德華被打倒在地，韓伯根直接過來騎在他身上開始揍他，絲毫不手軟，那真是一拳比一拳狠。

    何德華想掙紮，可是無奈身上壓著韓伯根的重量，讓他動彈不得，隻得硬生生承受那些拳頭。

    何德華憋著氣，趁韓伯根稍放鬆的時候猛地偏移重心，一下把韓伯根整個人撂翻在地，他一個鯉魚翻身就騎在了韓伯根身上。

    才剛回了沒幾拳，韓伯根畢竟經常打架有不少經驗，一拳狠擊在何德華的鼻子上，何德華捂著鼻子就向後倒去。

    韓伯根站起身來，用腳又踹了何德華的肚子幾腳，他抬頭看了看周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怕到時警察真來了就想急匆匆離開。

    何德華看出他的意圖，強撐著用雙手緊緊抱住韓伯根拖住他的腳步，逼得韓伯根用手肘使勁擊打何德華的背部。

    何德華大吼一聲，使出全身力氣將韓伯根推到西瓜攤前，西瓜攤被撞翻，一桌的西瓜灑落在地，掉下來的還有那把鋒利的西瓜刀。

    何德華眼尖看到了掉落在腳邊的刀，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也管不了那麽多，他隻想讓韓伯根死。

    此刻何德華的動作十分利落，他快速撿起西瓜刀，趁韓伯根剛轉過身時，猛然把西瓜刀刺進了他的腹部。

    圍觀的人群驚得發出尖叫，沒想到在大街上會遇到殺人狂，有幾個膽大的偷偷溜到一邊報了警，害怕警察再不來事情會失去控製。

    韓伯根根本沒想到老實巴交的何德華會突然獸性大發，他緩緩地向下看去，腹部的疼痛提醒著這是真的。

    “唔……噗……”何德華將刀抽了出來，噴射出的血跡糊在了何德華的臉上，溫熱的血液似乎激發了何德華的殺性，讓他整個人殺紅了眼。

    韓伯根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看到何德華猙獰的表情，他踉蹌地想奪路而逃，卻發現根本逃不了。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像切西瓜一樣，何德華瘋了一般一刀接著一刀刺進韓伯根的胳膊，肚子，腹部，大腿……

    此時他的腦中閃過的都是韓伯根囂張跋扈的嘴臉，還有他毆打暴走自己時的殘暴，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讓你牛!讓你整天欺負人!你不是很牛嗎?啊?你這會兒這麽沒聲音了!”何德華泄憤般的喊出這些話。

    被一刀又一刀貫穿，韓伯根已經無法再去掙紮，他無力地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全然沒有了最初牛逼的樣子。

    何德華發泄完之後看到韓伯根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像回過神來看了看滿身鮮血的自己，他嚇得扔下了手中的刀子，突然跌坐在地，

    “發生了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樣……不是我幹的……怎麽會是我幹的……”何德華像是被抽了魂一樣念叨著。

    忽然，他魂不守舍地爬起來想逃走，圍觀的人已經被嚇傻了，看到殺人凶手跑過來亂成了一團。

    “救命啊!快跑啊!”

    “殺人凶手瘋了!”

    “他朝著這邊衝過來了，快跑快跑!”

    到處都是尖叫一片，人們互相推搡著，害怕自己因為看熱鬧會被誤傷。

    何德華滿身是血地混在人群中，聽著人們的呼救聲，他想解釋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口，他隻想找一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他心裏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看到一個昏暗的小巷子，何德華閃身躲了進去，他把身上沾染著血跡的衣服脫下來扔到了垃圾桶裏。

    外麵的混亂還沒有平靜下來，聽到警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何德華知道自己完了。他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變得這麽衝動，竟然發瘋殺了人。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蹲下，額上的冷汗混著眼中的淚水，何德華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嗚咽著。

    何德華心裏十分懊悔，為了一個無賴要搭上後半生的生活，是多麽不值得，可是那時他又如何能控製得了自己。

    想著家中的父母妻兒，本來謀了一份簡簡單單的差事做，卻也沒想到節外生枝。他是家中的頂梁柱，沒了他可怎麽辦。

    而當警察趕到現場時，發現韓伯根早已經斷了氣，身中多刀失血過多，已經沒有了搶救過來的可能，隻得在身體上蓋上一塊白布。

    然後警察迅速地在案發現場一段距離外拉了警戒線開始調查，詢問報警人一些關於案件的具體情況。

    之前圍觀的群眾嘰嘰喳喳七嘴八舌地跟警察說著何德華是多麽殘暴，而何德華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獨自掙紮……

    “你很害怕麽？”

    聽到自己背後出現的聲音，何德華嚇的直接尖叫了一聲。

    “你，你是什麽人？”說話的時候，何德華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腰裏，在那裏，自己還藏著一柄匕首。

    人就是這樣，在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心裏會充滿恐懼，可隻要殺了一個，就沒那麽害怕了。

    反正自己已經殺了人，是死刑了，那殺一個和殺兩個，完全沒什麽分別了。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何德華臉色的變化，笑著說道“不用這麽緊張，我不是來抓你的，我要是想傷害你，那就直接報警抓你了，還會傻乎乎的出現在你麵前麽？”

    “那，那你想要做什麽？”

    “我想要幫你呀。”

    幫我？何德華就算是在蠢，也不會蠢到認為這個人是要幫助自己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不求回報的幫助。

    要這是有，那為什麽之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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