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王室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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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景是知道莫二爺的為人的,若要隱瞞,未必能長久的瞞下去,而這件事又是非要交給無影閣他才能放心的,歎了口氣,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道:“這把刀確實與朝廷有關。”
玉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和上官景的話一起落音,這一刻,他看起來絲毫不像方才剛來之時還有些許的病態,炯炯的雙目裏暴射出了難掩的金光,雖然隻是一閃而逝,麵色又轉作了和藹,似是若無其事地笑語道:“事關到天漓王室的顏麵,二爺也不能怪本王太過於心急了,畢竟此事牽扯到了天漓,也和國主的過去有關,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出來,未免爺不太好看。”
嘴角冷冷的一扯,如此牽強的話語墨淩天顯然不為所動,這個上官景身為天漓的大皇子,從小體弱多病,身為皇長子卻在成年之後仍未被封太子,表麵上瞧著仁愛和藹,在朝堂上亦受到不少群臣的擁護,但實則骨子裏亦是藏著太多的狼子野心。
“王爺若是不放心的話,不說無妨。”冷聲打斷了上官景的話,墨淩天的眸光轉向望著亭外各色綻放的花從,目色顯然當真不太在意,也不管上官景是不是打算說出口。
關於這把刀的來曆,若非是因為牽涉到了耀雲境內的丹霞綢緞莊,心念這背後不知有什麽樣的陰謀,墨淩天興許也不會太過在意,在這江湖之中偶然出現過的什麽藏寶圖、武功秘藉、絕世名劍、曠世好刀等等此類事件數不勝數,這已經算不上什麽大事了,一傳十十傳百,人雲亦雲又多是貪婪之人,會引起一番搶奪爭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幾乎可算是司空見慣了。
安寧王上官景此番會大老遠地從天漓來此耀雲走一趟也是經過幾經思量的,他早就見過莫二爺,亦是知曉莫二爺的為人處事的,又豈會不知道必須要說出所有的一切實情才能得到他的相助,是以上官景實則隻是躊躇了片刻便緩聲開口道:
“這把刀原來的主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本王的父王,也就是當今南嶽的國主,那把刀曾在父王的手中,是後來在戰亂之中輾轉遺失在西南境內,說起來這算是一件失去了的舊物。”
“為此才想要尋回?”墨淩天的眸光微微泛冷,對於這個理由顯然並不相信,他所言顯然是有所保留的,墨淩天的笑問之中略帶點了輕嘲之意,盡管那隻是淺淡得幾乎看不出痕跡,但上官景從小便身在朝堂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了,自然不會錯漏了莫二爺眼底這毫不掩飾的懷疑。
沉思了片刻之後,上官景站起身後,正對著坐著的墨淩天,臉色變得極其謹慎和鄭重,壓低了幾分聲音道:“關於這把刀,還有另外一種說法……”
“得其認主之人,可得天下。”
上官景的話音方才落下,蒼白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幾許暗灰。
氣氛凝結,墨淩天抬眸同他對視著,一種奇詭的靜默慢慢地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陽光暖人如初,淡淡的花香卻像是在此時忽然多了幾分危險的氣息,直到墨淩天冷冷地牽動了下嘴角:
“哦?那這麽說來的話,天漓國主得以坐上天漓的王位並非是因為他本人的能力,而是與這把刀有關?”
仿佛是在開著一個冰冷的玩笑,但墨淩天這淡漠的一句話卻是讓上官景頓時變了臉色,臉上的肌肉動了動,上官景自斟了一杯,似歎了一口氣道:“二爺,萬事皆不可妄言,在這世上,有些東西是開不得玩笑的,這把刀便是其中的之一,二爺你可不要不信,這把刀曾經在我們天漓王族的秘聞之中留下過記錄,它曾經流傳於世間數百年,每次出世,必定會有大事要發生……”
“大事?”墨淩天反問了句,答得輕描淡寫,戲謔之意浮上眉梢。
上官景點了點頭:“是,大事,可能是會牽動天下安危的大事。”
墨淩天而後便不開口了似若有所思一般,抬袖,上官景慢慢地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酒,又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外衣,眉頭緊皺道:“本王能穩定天漓本朝局勢,卻不能親自下令讓人去找那把刀,若是朝廷也插手其中的話,江湖人必將會更加看重那把刀,事情恐怕是會被鬧得更大,所以此事唯有托付於二爺,無論先前二爺對本王有何不好的看法,今日本王希望二爺能將此前的事都一筆勾銷,就當是本王委托無影閣替本王辦這件事,酬金和條件自然是任由二爺來提,不知二爺答不答應?”
“王爺不必多言,無影閣向來都不與朝廷往來,我不過是一介江湖卓莽罷了,王爺若是對我說什麽百姓和朝廷,那是說錯人了,不過若是因為這把刀而引起混亂,身在江湖無影閣也不會視而不見的。”話止於此,雖墨淩天已經預感到這件事不會就此結束,但僅是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便起身朝亭外緩緩走去,邊說道:
“至於王爺想要這把刀是否真的隻是因為王室秘聞,此事唯有王爺你自己心裏清楚了。”隨著風中飄散的話語聲,那個背影在上官景的眼前慢慢遠去,上官景端起了桌上的酒,低頭注視了片刻,臉上難掩的深沉的憂色。
其實雖然外麵看著和藹,但上官景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私下之中,他做過的決定從不隨意更改,這時候卻一反常態沒有再去追問莫二爺,是以他已經預見了即將會發生的混亂,然而究竟會發生什麽此時還不得而知。
天漓王室內近日來的局勢也很是混亂,其中的一個原因卻是與天漓的二皇子上官決有關,眾所周知,上官決和上官景同是競爭太子的重要人選,上官決不知為什麽到了邊境,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令西南境內的一些部族都對他表了忠心,勢力見漲,幾近有要壓過上官景這個大皇子的趨勢,上官景怎能不心急。
空氣之中泛著淡淡的花香,如今已是春暖花開了,但不知為何在這庭院之中,卻依舊還能感覺到冬季的陰冷之意,就連那花香味都濃鬱得像極了征戰殺伐的腥香……
——
午時,白落羽正坐在書房內的輪椅之上,身上蓋著薄毯,正垂首看著手中的醫書,這是忽然迎來了一位客人人,司徒洛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此前從西南回來之時坐船上了岸後,司徒洛冥就和墨淩天還有白落羽分了兩路,先行回了百裏山莊一趟,今日卻是又跑來了無影閣。
司徒洛冥全然把此處當做是熟識的自家地方,撣了撣自己身上的青衣,左右張望道:“小落羽,為什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二爺呢?”
白落羽的目光從書上移到他的身上,微皺眉道:“不要叫我小落羽,二爺去見人了,進來前為什麽不在外麵找個人問問?”
不是第一次見到白落羽如此直接的話語了,司徒洛冥晃著手上的折扇,笑著回道:“小落羽,你還是這麽的冷淡,我不是也想進來看看你嘛,回到耀雲也有些時日了,我回莊裏的這些時日倒是一直惦記著你們,你們倒狠心,直接丟掉我也不知道讓人帶個口信來。”
“沒人要你惦記。”門口處傳來了聲略帶陰冷的話語,讓司徒洛冥差點忍不住打顫,還未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他算是發現了,墨淩天除了對著白落羽之外,對其他人說話一向都不留什麽情麵,這是因為如此,向來也無人敢與二爺套什麽交情,
司徒洛冥轉身看著男人背對著光線從屋外走了進來,還邊抱怨道:“二爺你可回來了!真是個狠心的主。”
司徒洛冥正準備要大吐苦水,墨淩天走進書房後,白落羽坐在輪椅之上朝他柔和地彎了彎嘴角:“回來了?談的怎麽樣?”
墨淩天走過去俯身,仿佛司徒洛冥根本不在這裏,拂了拂白落羽頸邊微亂的頭發,貼的很近了在白落羽的唇邊印上一個吻,起身之後才點了點頭,走到書桌後整理東西,溫聲道:“沒什麽大事,不用擔心。”
白落羽也是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了一怔,柔聲道:“我不擔心。”
“二爺,你這就不厚道了,也沒必要做給人看吧,吃醋就明說,想做給誰看?”司徒洛冥小聲地說著,狀似揶揄,他的話音不高不低,恰好被墨淩天給聽見了,回過頭來的男人眼神之中有警告之色。
司徒洛冥頓覺更無辜了,他方才可是什麽都沒有做,隻不過說了一句“惦記”落羽罷了,二爺的氣量在事關白落羽上當真是越來越小了。
甩開扇子扇了扇,司徒洛冥連忙笑著靠在窗台上:“沒事,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本少俠不存在就可以了,反正我見多了早就習慣了……”
白落羽有些許啼笑皆非,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笑意,墨淩天淡淡地掃去一眼道:“玩笑夠了就說你的來意,近日可有發現什麽異樣?”
白落羽也覺得司徒洛冥來不隻是為了探望,墨淩天知司徒洛冥甚深。
司徒洛冥多半時候總是認真嚴謹的,隻有在真的無事或是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玩笑幾句,今日方才查到的一些消息,他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了,便合上扇子臉上表情也嚴肅起來,開口道:“確實有些事。”
“齊刃刀。”敏銳的洞悉能力,墨淩天出口的不是疑問句,隨著這緩慢的三個字,淺色的瞳眸愈加銳利,這句話和男人眼裏的神色卻並不淺淡,而且明顯到司徒洛冥須正視的地步。
司徒洛冥手裏的扇子在指間一轉,點了點頭,這一回說話比平日多了幾分慎重,一點都不見嬉笑之色:“外麵上現在皆是傳言說刀在二爺的手中,我查到前些日子有人到丹霞綢緞莊去索要那把刀,綢緞莊莊主直接言明前幾日收到一個商人給帶的話,說是有人來要一把刀的話,就對人說在無影閣莫二爺的手裏。”
白落羽一直在旁聽著,淺淡地鬆了鬆眉頭:“這本就是二爺讓放出去的消息。”其中有何不妥嗎?
司徒洛冥攤了攤手,苦笑著搖頭道:“你們知道,丹霞綢緞莊的莊主並非是江湖中人,也不懂得其中的厲害關係,有人來要什麽刀,他就把這話對來的人說了,可問題是,我也是後來才查到消息,來討要刀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丐幫中人。”
“丐幫弟子遍天下,那把什麽破刀最近又惹來那麽多的事,那個莊主不明就裏,對他們說了刀在無影閣,我是怕為此給你們招來什麽麻煩。”司徒洛冥然是個習慣開玩笑的人,但他在正事上一點都不糊塗,得知這件事,他就馬上來了無影閣。
白落羽看了一眼並沒有開口出聲的墨淩天,淡聲從容道:“江湖若是沒有麻煩,哪裏還算是江湖。”二爺若是真的怕麻煩的話,恐怕也不會如此涉足於江湖之中,白落羽的眸光定在男人的身上,若有所思。
司徒洛冥挑了挑眉頭,倒是覺得白落羽說的話頗有幾分道理,他隻不過是想來給二爺提個醒罷了,說罷,他一縱身躍上窗台道:“好了,話也說完了,我要回去了,我爹還在家等我回去吃飯呢,先走了!”
青影映著窗外晴空,司徒洛冥正要躍下,又回過頭來,這一次卻是似笑非笑道:“還有,小落羽,我收回我以前的話,有的人看來冷冰冰的,但確實有情有心,而且根本是個火藥桶,隻要是和你相關的事,幾乎是一點就炸。”
匆忙地說完之後,司徒洛冥連頭都不回,飄然而下,就怕有人追趕似的,幾個起落就消失了蹤影。
司徒洛冥這話說的是誰,說的是什麽意思,白落羽怔然一聽便明白了,眸中閃過一抹動容,起初司徒洛冥確實曾說過二爺是個無情無心的人,冷酷的一如冰石,白落羽看了眼桌旁的墨淩天,不知男人是否會介意此事,隻得柔聲轉移話題道:“……明明有門,司徒為什麽要跳窗戶?”
墨淩天緩緩地走到窗口處,男人站在陽光下,卻沒表現出什麽介意的樣子,冰冷依舊冰冷,隻微微動了動眉:“他不必走那麽快,我有心做什麽,他走的再快也沒用。”
白落羽:“……”
墨淩天轉過頭來朝她道:“還有,不要喚他司徒。”
白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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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音穀內。
在樓若淳的院落之中擺放著一張圓形的石桌桌,就布在院中一出精巧的棚架之下,棚架上爬滿了花藤。
時近黃昏,天邊滿是橘紅的淺變色,此處並沒有高山的遮擋,寬闊的視野之中天色瑰麗得如同下一秒將有何物降臨而落。
忽而,一陣風來,屋子旁一棵大樹沙沙作響,樹上飛花仿佛精靈,漫天飛舞,打著旋,緩緩飄落在了棚頂,隨風一浪一浪,小花如海中的浪花,一朵一朵再次躍起,翩翩然轉圈圈,謝幕於地上。
一切又重新歸於了安靜。
逝音穀內有專門的廚娘和廚房,樓若淳不喜人接近他的院落,所以平日裏的飯菜都是廚娘煮好了才端進院中的,然而就在今日,院落中原本是形同虛設的廚房裏,第一次傳來了飯菜的煙火味道,小婉午睡起來後循著氣味走到了廚房,站在門口就看見了樓若淳略顯幾分手忙腳亂地在炒菜,男人看起來無疑的是第一次下廚的模樣。
樓若淳看了幾眼桌案上的食材,似是思考了片刻之後不緊不慢地把薑絲、蒜粒和大蔥倒進去,一邊退後了兩步避過四濺出來的熱,一邊略顯生澀地抬手翻動著鍋鏟。
作料在火熱的鍋裏被油炒得滋滋作響,散發出溫暖的、尋常百姓的家裏傍晚時分獨有的香氣,而這樣的氣息對於小婉來說已經太過於久遠了,是她兒時的回憶了,這一幕原不該出現的畫麵看得小婉幾分小婉。
樓若淳側過頭看見了小婉,溫聲開口道:“愣著做什麽,過來幫我拿著這個盤子。”
小婉看得微愣,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怔怔地走到男人的旁邊給他打起了下手來,她想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下廚這樣的事一點都不適合他做。
樓若淳一共做了三個菜一個湯,小婉把它們端到院落中的圓桌上,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抬頭看向了走過來的男人,頓時無言。
樓若淳抬眸瞥了眼盯著自己看的小婉,淡聲說道:“怎麽,不敢吃?”
“怎麽不敢。”聞言,小婉忙坐到了石桌前,拿起了一旁的筷子挨個地把桌上的菜都給嚐了一遍。
樓若淳看著小婉有幾分討好的姿態,麵色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看了她片刻,也走上前坐下同小婉一起用飯,動作不緊不慢,一如既往的從容。
若真要說起來,樓若是是第一次下廚,要評這次做飯的手藝的話,大概就是四個字:都煮熟了。
小婉看見樓若淳開始吃菜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他……
同他本人的感覺一般,樓若淳吃飯的時候也很是安靜,微低著頭,似乎連吃飯也是一件一絲不苟的事情,半晌後男人抬起頭,見小婉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便開口說道:“你覺得不好吃的話,去讓廚娘再做一桌。”
“沒有,少爺……不是,我覺得很好吃。”幾乎有些語無倫次,小婉連忙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她吃得很急算得上是有幾分狼吞虎咽了,就像是一個許久未進食,饑腸轆轆之人。
樓若淳微皺眉道:“吃慢點。”
小婉的動作頓了頓,含著飯菜的嘴嗚咽地應道:“……哦。”
傍晚時分,天空中橘色的柔和光線落在兩人的頭頂之上,那暖色就猶如是來之不易的溫馨,幾經點綴。
樓若淳也不說話了,隻是時不時地就停下來望著她吃的模樣,用飯到一半,容檀炎派人送來了兩壇他今日剛從院落之中挖出來開了封的梨花酒,已經是放得有些年頭的酒了。
小婉平日裏鮮少飲酒,還是好奇的小酌了幾杯,但是樓若淳卻是沒有預料到她的酒量竟是那般的差。
飯後,樓若淳隻得抱著醉得已經快要站不住的小婉走回房中,輕柔地將人放在床上,為她脫去外袍和鞋物,卻不想床上之人醉了也不讓人安生,一雙小手肆意地揮來揮去,拍打到了樓若淳的臂膀又攬著他的脖頸,半點不像平日裏乖巧柔順的樣子,喝醉了倒像是變成了隻小野貓,樓若淳見之也覺得頗有幾分新奇了。
但等樓若淳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這著實是個十分曖昧的姿勢,兩人半擁半躺在了床上,因為醉了酒的緣故,小婉的體溫異常升高,脫去了外袍之後似也沒多大的功用,連帶著呼吸也有些發燙帶著些熱度,夾雜著果酒所帶的梨花醉人清香,樓若淳的手無意間地輕撫過小婉脖頸處裸露的皮膚,那種一觸即離的感覺直滲入心裏,幾近讓向來自控之人亂了心神。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置於床頭幾台上的燭光此刻朦朧地恰到好處,小婉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了纖長的陰影,挺俏的鼻尖處似有盈盈的水光,清秀的輪廓在燈光下反顯得愈加幽深了幾分……
其實,小婉長得並不算是傾國傾城的,特別是平日都是待在白落羽的身邊,對比之下並彰顯不出她的美來,但實則她長得確實是好看的,尤其是那對小小的梨渦,小婉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平日裏她笑著的時候,薄唇邊梨渦淺淺,仿佛是點活了一張古畫,比安安靜靜時更多出了幾分靈動的煙火氣來。
垂眸看著懷中之人,樓若淳並沒有壓抑自己此刻心頭的想法,他輕輕捏住了小婉的下巴,拇指自唇角輕撫過唇瓣,指下的溫度和觸感是如何鮮明,樓若淳的眸光漸漸地變得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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