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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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綺煙一時語塞,她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來斥責男人的做法,會去怪責黎落,大部分原因本就不是為了擔心弑血盟的人會引起什麽江湖混亂,她隻是因為擔心他啊。
眉尖一直微蹙著,柳綺煙的心跳越來越劇烈,胸口那股湧動著的酸脹感覺,近乎有些疼痛了,這種疼痛從方才黎落出現在她的麵前之後,就一直沒有消退下來過,嘴邊的苦笑漸漸地變為了酸澀,柳綺煙走上前去兩步,輕輕抬手抱緊了站在自己身前的黎落,歎息著搖了搖頭,埋首在男人的懷中:“黎落……”
“嗯?”黎落的手臂抬起,環抱住了她,柳綺煙卻是沒有開口再說話,呼吸聲仿佛就在黎落的耳畔,過了許久,柳綺煙的手臂慢慢地收緊,她繼續低語疊聲道:“黎落……黎落……”
柳綺煙自始自終都沒有抬起頭來,燈影幾分搖晃,她的身子蹦得筆直,站立之姿和原先一樣,黎落卻是感受到了自己肩頭上的一陣濕意,環在他背上的手幾乎令他感覺到幾分的疼痛,黎落皺了皺眉,眸中一閃而過的疼惜,幾不可聞地歎息了聲、
“阿煙,你是在撒嬌嗎?”黎落就那麽抱著身前人的腰,手掌上下緩緩地輕撫著,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沉默了片刻,柳綺煙才抬起了自己的頭,她的眼晴裏仿佛有幾點光亮,飽含著太多情緒的目光猶如是深海,忽然湧起波瀾,她抬手抱住了黎落的後頸,傾身踮起腳尖吻上了男人的唇……
黎落隻是微怔了下,而後便是愈加猛烈的回應著她。
柳綺煙跌跌撞撞地想要推著麵前的男人進到裏屋的床邊,但兩人交纏著的吻,卻讓她一直不得其法,黎落察覺到懷中人的意味,安撫地抱著她,摟著她朝裏屋走去。
兩人一同倒進了被褥之中,唇部自始自終幾乎沒有分離,體內洶湧的情緒仿佛就要澎湃而出,柳綺煙的眼前是黎落微袒露出的胸膛,能看到起伏的陰影,她抬眼看向了他。
在她身前的黎落卻已開始有了動作,手下愈加放肆,溫熱的呼吸吹拂過耳邊,而後用唇舌含住,彷佛是要將其吞噬入自己的口中。
黎落在柳綺煙耳邊說道:“我想要你,阿煙,可以嗎……”貼著她的頸窩,男人暗啞的話音意有所指。
黎落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柳綺煙並沒有絲毫的推拒,卻是陡然間抬腿盤住了男人的腰部,她按住了黎落翻了個身,將他壓倒在了床上,落在那被褥之上幾乎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黎落是順從著她的動作的,才會讓柳綺煙那麽輕易地就將他壓住了。
柳綺煙用身體的重量將男人固定在床上,她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而後俯下身去,吻上了裏黎落的唇……
紅燭幾分搖曳,虛晃的光影落在柳綺煙的紫衣上,仿佛也染上了紅豔之色,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柳綺煙這麽做並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如此的姿態,卻每一次都讓黎落覺得心動難抑,他抬起手來,不時地撫摸著她的發髻,發出了聲近乎沉溺的歎息,眼前之人,怕是讓他怎麽疼也疼不夠。
然而柳綺煙隻是將唇貼住了黎落的,而後便沒有了其他的動作,像是不知愛如何做,與下方黎落投射而來的目光相對著,黎落看著她的眸色深暗一分,閃動著灼熱光芒,目光似火,感受著自己唇上的溫熱,黎落而後便毫不猶豫地反客為主,強勢地掠奪,不遺餘力……
洶湧的浪潮蓬勃而來,難以抵擋,黎落半坐起身,攬著柳綺煙的臂驟然收緊,不給她再有多餘撩撥動作的機會,就如同之前對方所做的一樣,壓製了她的身子,拉過將她的雙手合束於頭頂。
柳綺煙任由著男人如此做,看著黎落的眸光輕閃著,黎落俯身去吻她的耳廓:“別這麽看著我,阿煙,放鬆,我不想弄疼你……”他怕自己,怕自己再受她撩撥會控製不住地失控,他本就是如此渴望著她的。
還沒來得及出聲回答,柳綺煙便再度被吞沒在男人的吻裏,不再像先前那般淺嚐輒止,兩人的雙唇相貼,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黎落驟然加深了這個吻,肆意地品嚐著她口中的味道,呼吸漸漸地變得渾濁,似在訴說著某種壓抑著的暗潮。
掌心沿著她的胸口一直往下,黎落的呼吸吹拂過柳綺煙的耳畔,略微急促,輕輕蹭磨,他抬手了挑開自己的衣襟,兩人的身子交疊著,黎落俯身抱住了柳綺煙……
他俯到身下之人的頸邊,慢慢吻出一個痕印,手下的動作試探地輕按,朝上望來的眼神依舊帶著男人貫有的直接,他想要她,毫不掩飾的。
幽暗的眸色閃動,柳綺煙的下顎緊了緊,隨即還是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而後響起了幾聲衣物的摩擦聲,絲質的衣料碰到一起的時候會發出悅耳的嘶鳴,而當身體碰觸,皮膚的熱度貼合到一起之時,也會有細微的吟聲,那是難以抑製的滿足的輕歎。
黎落朝下注視的目光此時多了些許濃烈的壓迫感,他慢慢地解開了柳綺煙的衣物,身體相疊,衣物漸漸在一次次輾轉中散落地下,男人卻似不急於進行下去,手指在對方身上不斷地探索,從她的背脊上劃過,感受著對方每一絲的變化,直到這種忍耐達到極限……
黎落挑散了柳綺煙頭上的束發,柳綺煙躺在榻上抬眸看著他的樣子,讓黎落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晚風拂過幾分涼意,卻隻讓火焰更加升騰。
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兩人這般的相擁。
“阿煙......”亦如是帶著絮絮叨叨的執念,黎落在柳綺煙的耳旁,反複地喚著她的麵子,他的確是心狠之人,無論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正是因為如此,他狠得下心去割舍,哪怕隻是讓她心頭對自己更愧疚一分,更深刻一分,更依賴一分,他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是夠的,他就是自私地要讓她知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聽著男人對自己的呼喚,柳綺煙抬起手去抱緊了對伐,一個溫柔到讓人心悸得有些痛苦的吻,此時柳綺煙的心頭堆滿了酸澀的疼惜,是對著眼前的人,濃烈的散不開,讓她幾近要落淚。
他明知她會因此而自責,而內疚,卻還是執意要這麽做,柳綺煙也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會心疼,就如同先前黎落受傷故意賴在她的莊內養傷的那次,她總是拿他沒辦法,甚至於,柳綺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他的縱容,哪怕黎落在武林大會上脅迫楚暮乾當眾退婚,這對女子而言是丟了顏麵之事,但柳綺煙依舊是未責怪他,罷了罷了,怕是早知是逃不過的。
目光被所有的朦朧掩蓋,泛起水霧,柳綺煙伸手抱住了身前的人。
——
此時,墨淩天和白落羽正在一同回耀雲帝都的路上,是夜,唐嶼早已安排好了下榻的別院,簡單地收拾了下所需的行囊。
沐浴過後,換上幹淨的素色衣袍,白落羽才坐下,墨淩天忽然起身道:“你在屋內等我。”
“有事需要處理嗎?等用過飯再去吧,不必急於一時。”想到二爺還沒有用飯,白落羽的話方才說完,墨淩天卻是不回答,目光在她的身上看了片刻,似乎有幾分笑意,隨即便轉身離去了。
白落羽有幾分不解地推著輪椅跟在男人的身後,意外地發現,男人去的方向似乎是院內地廚房,她實在是想不出墨淩天去那裏做什麽,根本就無需二爺親自去廚房去拿東西,有任何需要都有護衛會送來,所以白落羽才會覺得格外的詫異,她一直就隨著墨淩天出了房門。
墨淩天自是知道白落羽跟出來了,也並未阻攔。
一路上碰到些隨同的無影閣的護衛也都有些戰戰兢兢,都不知二爺這是想要做什麽?
“閣……閣主?!”才發現墨淩天到來的廚房裏的人連忙讓路,墨淩天麵無表情地經過,白落羽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後,輪椅停在了廚房內,她看著男人走到灶台前。
“二爺想要做什麽?”白落羽有幾分不解地開口問他。
墨淩天並沒有開口回答,有幾分讓人摸不著頭腦,而連白落羽都猜不出來的事,自然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廚房裏的幾個人都讓到了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唐嶼聞訊而來,也猜不透他這主子這回是要做什麽。
尋思著二爺到底是想做什麽,唐嶼也不敢插言詢問,繼續看下去,白落羽坐在一旁的輪椅上,看著墨淩天伸手端開了在煮的米飯,架上另一口鍋,往裏麵添了水,那架勢像是……
底下此時正在燒著的火很旺,蒸騰的水汽慢慢冒了頭,水漸漸地開了,而無影閣閣主莫二爺就那麽挽起衣袖,從邊上撈起一把東西放進去,白落羽看著,忍不住地揚起了自己的嘴角,她沒有再往前走近,隻是坐在一旁,繼續地看著男人的動作,柔聲問道:“二爺,你在煮麵?”
墨淩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道:“這不是麵還能是什麽?”男人抬手用筷子撥開了水中的麵條,不讓它們粘連在一起,墨淩天回答的一如往常,就像此時他在做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自從看到墨淩天把麵放進鍋裏,外麵所有無影閣的護衛表情就變的像是在夢裏,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什麽,如果之前誰曾經對他們說,他們的閣主會自己親自下廚,隻為了下一碗麵,怕是他們都沒人會相信的。
墨淩天的動作意外地看起來很流暢,沒有太多的表情,但顯得很專注,非常的認真,水汽衝到他臉上,微微見汗,白落羽想走上前去為他遞帕子,卻被男人出聲製止住了。
白落羽柔聲開口道:“二爺為什麽要親自下麵?”
隔著水霧,墨淩天轉頭看著她,那眼神可以說是溫柔的:“今日不是你的生辰……我不想讓你吃別人煮的壽麵。”
所以便要親自下廚?白落羽的神情明顯地愣了一愣,心頭微動,今日的確是她的生辰,而且不是這具身體的生辰,是白落羽真正的生辰,她先前曾無意間跟他提過一次。
白落羽定睛地看著他,墨淩天眼裏的神情讓她的心裏一陣翻湧,忍住那份悸動,她轉頭望著水裏,鍋裏浮起一條條的雪、白,在熱氣騰騰的水裏翻滾,心裏也是滾燙的…。
她禁不住地歎息了聲,又忍不住要微笑,低語說道:“我的生辰……二爺怎麽會還記得今日是我的生辰,其實過不過都一樣,之前也沒有……”
“之前是因為我不知道,好了,可以了。”墨淩天打斷白落羽未說完的話,從鍋裏把煮熟的麵撈上來。
隻要是行走江湖的人多多少少會做一些能吃的東西,大多是簡單的,隻要能入口就可以了,墨淩天當然是不會煮菜的,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親自動手了:“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坐下等我。”
椅子被唐嶼擺放在了正中,又在邊上添了個方桌,速度很快,他放完馬上又回到了門外的原地,靜靜地候著,白落羽依舊坐在輪椅上,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墨淩天。
不知是不是因為習武的關係,墨淩天的動作完全不顯得生疏,湯頭廚房裏本來就有,白淨的麵條被放進碗裏,添了高湯,最後淋上香油,幾粒蔥花從刀下被削落,掉在碗裏。
不大不小的青瓷碗,裏麵盛著麵,湯水亮亮的,幾抹蔥綠撒在麵上,一雙筷子被放進了白落羽的手裏,墨淩天把手中的麵碗放在桌上:“來,嚐嚐我煮的麵。”
試問江湖中人有多少人見到過莫二爺的笑容?倒是有不少人聽過,說是寧見閻王哭,莫見二爺笑,絕對不回是什麽好事。
道聽途說來的江湖事,原本引人惶恐,但真的親眼見了的人,卻都覺得呆愣,他們簡直要懷疑,剛才笑的人還是不是那個整日裏冷冰冰的閣主,也許隻有這位白姑娘在閣主身旁的時候,他們才能有幸一見吧?這樣的二爺當真讓他們覺得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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