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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兵馬指揮司。

    霹靂火秦明下了馬，繼而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營帳而去。

    “師父，您回來了？”

    秦明剛一入營帳，便見一人在營帳中等候著自己，正站著身子，微微朝自己前傾，相貌端方如虎豹,身軀長大似蛟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徒弟，鎮三山黃信。

    “你怎的此時有空前來？”，秦明見狀，揮揮手，示意黃信落座。

    “今日不需我輪值”，黃信搓搓手，對著眼前虎背熊腰的秦明笑著說道：“想著好幾日不成見師父了，這不想著過來給師父你請安了？”

    “你小子”，聞言，秦明沒好氣地笑罵說道：“何時也學得這般油腔滑調了？你小子是聽到什麽風聲了吧？”

    “咳咳”，黃信聞言，不由幹笑兩聲：“什麽都瞞不過師父的慧眼。先前我聽說朝廷下了命令，說是要我青州發兵梁山泊，蕩除群寇！”

    “我呸！”

    聞言，剛剛咽下一口茶水的秦明不由怒喝道：“狗屁的蕩除群寇！那梁山泊雖說距離我青州也不是很遠，但畢竟是隔著州府。梁山泊本是濟州治下，怎不見濟州兵馬前去圍剿，卻教我青州兵馬大動幹戈！”

    “那此是為何？”，黃信聞言，不由覺得有些詫異。

    “為何？”

    秦明冷笑一聲：“還不是那些那些狗官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淨做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卻教我等給他前去擦屁股！”

    “師父是說……生辰綱？”，黃信聽著秦明的話語，不由想到什麽。

    “除了這個，能有什麽事情驚動朝廷”，秦明沒好氣地說道：“依我看，恐怕這次明著是朝廷下令，實則是蔡太師一手策劃的。什麽蕩除群寇，蕩除群寇自有濟州兵馬，關乎我等鳥事！再說了，何時不發兵，偏偏這時候高喊著蕩除群寇？明顯，蕩除群寇隻是塊遮羞布，分明是衝著生辰綱而去的。”

    “如此說來，這蕩除群寇是假，追繳生辰綱才是真了！”，黃信恍然大悟地說道。

    “追繳，恐怕也是癡人說夢了”，秦明再度撇撇嘴：“人家拿到手裏的生辰綱，能給你在吐出來？豈不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眼下這都一個多月了，恐怕要追繳，確實難上加難了！頂多，也是是蔡太師生辰綱被劫，麵子上掛不住，要打打這些賊寇的氣焰，擺擺太師的威嚴而已！”

    “原來如此”，黃信再度點點頭，繼而端著茶壺前來到秦明桌前，給秦明添滿茶水，微笑著說道：“那師父，這出征的時間和先鋒的人選，可是定了？”

    聞言，秦明哈哈一笑，看著黃信笑罵道：“我就說你小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殷勤勁兒，怎麽，你小子對這個先鋒官有想法？”

    見得被秦明說破，黃信也不氣惱，秦明便是這個脾氣，再者以他和秦明亦師亦友的關係，也不用過多拘束。

    黃信點點頭，臉色微微有些泛紅，說道：“若是可以，徒兒確想一試！”

    “晚了！”

    秦明幹脆利落地說道：“先鋒的人選已經定了，我勸你小子，這趟水可深，你還是悠著點為好！”

    “定……定了？”，黃信一臉詫異地說道：“不可能啊，先前我聽到這消息，便匆匆趕過來了。怎麽會這般快？”

    “怎麽”，秦明有些大喇喇地放下茶杯，有著告誡地說道：“連我都不信了？適才，我不剛從慕容老兒那裏回來麽，便是先前定的！”

    “我早就料到你小子會有想法，原本也想提你來著。可是不想，那慕容老兒卻說先鋒人選他已經定了，而且口氣還異常堅決。後來我聽此時似乎沒那麽簡單，便也沒再提你的名頭！”

    “這……”，黃信頓時有些急了：“這兵馬大事，不是由師父你掌管麽，怎輪得他慕容老兒指手畫腳？”

    “嘁”，秦明見黃信有些急了，不由撇撇嘴說道：

    “瞧你這個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大宋王朝的規矩。人家是文官，我們是武館，見者他們，總要矮上半截。鬼知道這老兒怎麽了。平常他壓根不理軍事，今兒開口，口氣又極是堅決，為師我也不能不給他這個麵子，難不成要為師紅著臉和他吵？畢竟，這糧草軍餉等一應事物，還需靠這老兒！”

    “真是晦氣”，黃信歎息一聲：“本以為有著好機會了，不想卻被別人搶了先！定是那慕容老兒拿了別人什麽好處！師父，那慕容老兒究竟舉薦何人？”

    “說來倒是奇怪”，聽到黃信這麽說，秦明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這慕容老兒舉薦之人，本統製也不相識！那慕容老兒隻是說此人原來是濟州府的公差，名喚宋江，說是此人對梁山泊及時了解”。

    “後來聽我不同意，又說此人的安排，是蔡太師的意思。又說不需我撥給人馬，那宋江自引兵前去。我見那老兒都紅了眼，便沒再與他相爭了，反正隻要不糟踐我的兵崽子，老子理他作甚！”

    “宋江？”

    黃信聞言，頓時感覺自己在哪裏似乎聽過這個名字，繼而猛地眼神一凝，看著眼前的秦明說道：“難不成，是哪個江湖上被喚作及時雨的宋江？”

    “哦？”

    秦明聞言，頓時也是一臉沉思：“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怪不得先前，聽到宋江這個名字，有種耳熟的感覺。這宋江究竟有何能耐？先前我倒是聽聞青州的幾個匪窩鬧了個什麽聯盟，選了個盟主便叫做宋江，難不成是同一人？”

    “不過，我倒是知曉濟州有個叫晁蓋的，目前似乎是這梁山泊主，此人端的在江湖上名氣不菲，聲望極高。若不是此番朝廷下令，我倒是真不願意與此人對上”。

    聞言，黃信唏噓一聲，繼而解釋說道：“師父，你老人家卻是不知道，那宋江正是先前濟州府的宋江啊。那宋江先前在濟州鄆城縣當差，貌似是個押司小吏。後來好像因為殺了人，逃到了青州白虎山”。

    “接著，不知道此人又使了什麽妖法，居然讓白

    虎山的孔明與孔亮將整個白虎山交給他，接著又搞了個什麽三山聯盟，將二龍山與桃花山也拉在了一起”。

    “如今看來，想必那慕容老兒舉薦的，便是這宋江無疑了。隻是這兩人明明勢同水火，怎滴此時卻勾結在了一起，端的奇怪！”

    “豈有此理！”

    聞言，秦明頓時大怒：“這慕容老兒居然敢戲弄老子。我說這宋江有何能耐，居然出任先鋒，不需我這個兵馬總管撥給兵馬，原來此人卻是那山賊頭子。這若是傳言出去，還不教人說我秦明與賊匪勾結？不行，老子這便前去，問他個明白！”

    說著，秦明便驟然起身，要出門而去。

    “師父且息雷霆之怒！”

    黃信見狀，頓時急忙跑過去，一把拉住秦明。

    “這拉著我作甚，還不隨我前去與那慕容老兒討個說法！”，秦明見黃信拉住自己，火爆的脾氣眼看就受收不住了，瞪著眼睛大聲說道。

    “師父且聽我一言，再去不遲！”，黃信也不在意，秦明便是這等火爆脾氣，他早已經司空見慣了。隻是急忙開始說道：

    “師父此時前去，若說破此時，定然要與那慕容老兒翻臉。但是，此番可是朝廷下的令，要前去征討梁山泊。最終出力的，不還是我等？師父身為青州兵馬總管，身負重責，此時毫無置疑地便落到了師父身上。若是你與他鬧掰了，屆時，他若是在糧草方麵做些手腳，稍稍扣押一兩日”，那我等出兵之時，可就要遭殃了。”

    “若征討不利，屆時朝廷責問下來，他一個知府文官，字可以推脫得幹幹淨淨，到時候朝廷問責的，不還是你我？“。

    “況且師父別忘記了，那慕容老兒在朝中還著一個貴為貴妃的妹妹。師父要與他相爭，到時候吃虧的，不還是咱們自己？”

    說到這裏，黃信看著眼前的秦明，似乎對方也被自己說動了些，有些沉吟地考慮著什麽。

    繼而，黃信再度開口道：“師父也不必在意，反正他慕容老兒與宋江有個陰謀交易我等一概不理。先前你不是也說了，他宋江做先鋒，也無須你派兵。那便讓他去，我等隻在後麵，觀其後效即可。若是他栽了，也依然怨恨不得我們。畢竟他可不是你這位青州兵馬總管的下屬，你也不必為他負什麽責任。”

    聞言，秦明眼神連閃，繼而點點頭：“你說得不錯，便先讓他宋江去又怎滴，那晁蓋與梁山泊又豈是那等軟弱可欺的。我隱隱感覺，恐怕此事絕非這麽簡單。我便先不插手，且看看再做計較”。

    黃信見秦明總算被自己勸住了，也鬆了口氣：“不錯，這慕容老兒與宋江絕對有陰謀，我等還是提防著一點為好，這兩人絕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黑”。

    聞言，秦明看著黃信，頓了頓，歎息一聲：“看來，青州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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