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回 清河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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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頭言重了!”
見得林衝如此,柴進笑笑,急忙上前扶住林衝說道:“賢弟昔日蒙難,但凡我輩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豈能坐視不理!愚兄不過正好與賢弟相識一場,何故如此多禮節?”
“柴大官人大恩,卻教林衝如何敢忘!”,林衝唏噓一聲,衝著柴進再度抱拳施了一禮,繼而在柴進連連推辭之下落座。
見得林衝說完,晁蓋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繼而也站起身來,對著眼前的柴進一抱拳:
“晁某今日此來,是向柴大官人請罪!”
“晁某昔日本為鄆城縣東西村保正,後來見得梁山在王倫率領之下,欺壓鄉裏,荼毒百姓,百姓與路人實不堪其擾,故而晁蓋一不做二不休,便於幾個兄弟上山滅了那王倫,杜遷與宋萬,後來房方才得知,此三人與朝大官人交情甚篤,晁蓋此舉,實在是有些唐突了!”
“晁天王說得哪裏話!”
見得晁蓋如此說,那柴進急忙對著晁蓋連連擺手:“我柴進雖說與那王倫相識,但那王倫其人如何,我柴進也心知肚明。若不是先前那時候林教頭不願在莊上久留,左右又無合適的落腳之地,我也斷不會舉薦他前往梁山”。
“先前我以為那王倫隻是嘯聚山林,不曾擾民,不曾作惡,不想後來方才得知,此人實乃是卑鄙小人!晁天王取了梁山泊,正式眾望所歸,我柴進如何敢置喙”。
“再者說來,如今的梁山泊,早已今非昔比。在當今江湖之上,若提起梁山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晁天王在梁山泊力主打出那‘替天行道,為民請命’的口號,卻是讓柴進佩服得五體投地。”
“想來柴進自詡為前朝皇室後裔,衣食無憂,但卻無絲毫報複,整日裏隻貪圖快活逍遙,何來此等抱負?對於晁天王,我柴進是打心眼裏十二萬分的敬重!也唯有晁天王此等人傑,方能成就大事啊!”
“柴大官人言重了”,晁蓋見得對方如此說,微笑著搖搖頭:“晁蓋不過是一介布衣,怎得柴大官人如此誇讚。柴大官人為前朝皇室後裔,血統高貴,平素又扶危濟困,廣交天下英雄好漢,江湖上誰人不知柴大官人名諱!”
“柴進蒙祖上恩德,有些家業,平日裏也無甚愛好,雖是有些聲名在外,但廣交天下英雄之語,柴進實不敢擔!”,柴進唏噓一聲,滔滔不絕地說道:
“若論天下英雄,倒還是晁天王領導下的梁山泊人才濟濟,我柴進莊上,卻大多是一些尋常的莊客,難有什麽英雄之輩”,說道這裏,柴進猛然想起什麽,繼而話鋒一轉:“說起來,倒是險些忘了。如今在這莊上,倒是有一人,想來是有些本事,隻是這性子,卻是有些與眾不同!”
“哦?”
晁蓋聞言,不由暗暗詫異,不禁問道:“不知是何人,居然教柴大官人如此煩惱?”
“唉”,聽得此話,柴進不由有些無奈地歎口氣說道:“說起來倒是慚愧,此人月末一年前來到莊上,我本敬他是條漢子,但是這性子卻是有些過於灑脫不羈,與眾不同,時常與其與莊客鬧一些紛爭,故而引得大部分莊客都有些不待見。
怎奈此人倒卻是有幾分本事,動了幾番手,其與莊客敵不過,故而一般都是遠遠地避開他!”
“竟有此事?此人倒是有幾分奇怪,不知是何方人氏!”
“具體姓名我卻也不知,隻知他乃是清河縣人,因家中排行老二,故而人都喚作清河武二!”,柴進淡淡說道,臉上卻是透著一股無奈之色。
若不是他柴進名聲在外,廣交天下豪傑,怕壞了自己的名聲,他柴進早將這武二趕出莊去了。
果然是他!
聽得柴進此話,晁蓋心頭狂喜不已,而表麵上卻是鎮定自如。誰都以為這晁蓋前來是奔著柴進,是為了前來與柴進結識一番,而事實上,與柴進結識固然是目的之一,而晁蓋最主要的目的,卻是為了這清河武二前來。
晁蓋先前還不確定,但是柴進說道清河武二四個字,晁蓋便可以斷定,此人赫然便是自己此行的首要目標——武鬆。
晁蓋先前隻怕武鬆不在此處,自己空跑一趟,畢竟他也隻是按照前世對水滸的印象猜測武鬆可能在此,然而此時,聽到武鬆果在此,不由有些不勝之喜。
甚至,從柴進的話語中,晁蓋可以聽出,似乎這柴進與武鬆的關係也正如他記憶中那般,有些不太感冒。
“怎麽,難道晁天王對此人有興趣?”
看著晁蓋,柴進似乎覺察到晁蓋有些好奇。話音落下,柴進又自顧自地一笑:“晁天王若是有興趣,不妨見見此人”。
“來人”,說著,柴進繼而對門口的下人吩咐道:“去喚那清河武二前來”。
“且慢”,晁蓋聞言,卻是站起身說道:“常言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既然此人性情不同,那我便自己前去會他一會也好”。
“也好”,柴進見得晁蓋如此說,當即又想到武二的秉性,若是自己當真教他前來免檢晁蓋與林衝,說不得這廝又冒出什麽叫自己難堪的話來。想了想也隻好說道:“既然晁天王真有興趣,那便柴進自不敢打攪了晁天王雅興,隻是勿要教那廝衝撞了晁天王才是!”
“無妨”,晁蓋擺擺手一笑:“林教頭且陪柴大官人吃吃茶,晁蓋自去會一會此人”。
晁蓋出了門,自有下人引著晁蓋前去到了院中,晁蓋問清楚了旁邊的小廝哪個是武二,繼而便有意無意地在院中閑逛起來。
柴進莊上,自然有不少的莊客。此時見得晁蓋獨自一人出來,對著眼前的他們打量著,不禁再度竊竊私語起來。
畢竟,先前那柴進的神態舉止之間,誰都能感受到,眼前這個漢子絕對是一尊大人物。
晁蓋倒是沒有偽裝,而是直接對著那斜躺在廂房門口台階上的武鬆悠然而去。
晁蓋遠遠看去,隻見那角落的廂房邊上隻有兩個人,武鬆斜躺在台階上,一臉悠然,口中叼著一根茅草,看上去頗有幾分放蕩不羈的樣子。而他身邊那個漢子,隻是十分自然地坐在台階上,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著,眼見晁蓋似乎朝著自己這個方向前來,便一臉笑吟吟,饒有興趣地看著前來的晁蓋。顯然,他對眼前晁蓋的身份,也是頗為好奇。
晁蓋來到跟
前,對著眼前台階上躺著的武鬆,隻見那眼前的武鬆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睛猶如寒星,兩彎眉渾似刷漆。雖隻是躺著,表麵不羈,但卻是不免透出一副淩淩之氣來。
“清河武二?”
晁蓋見狀,不由暗暗點頭,這武鬆果然不凡。繼而開口對著武鬆說道。
不想,聽到這話,那武鬆緊閉著地雙眼看了一眼眼前的晁蓋,掃視了一番晁蓋,又一言不發地將雙眼閉上,一副自在的神情。
晁蓋見狀,不由一笑。敢情這武鬆以為自己是前來受了柴進的意思來試探他的?以武鬆這等個性,若是一般人遇到了,尤其是那些高門貴第的人家見了,非氣得七竅生煙不可。怪不得這柴進話裏話未,對著武鬆有些不滿。
“武鬆!”,晁蓋索性直接喊道。
聞言,那武鬆一臉詫異,頓時睜開雙眼,吐掉自己口中的那根茅草,站前起身來看著晁蓋一臉詫異之色。
“你是何人?如何知曉我姓名?”
武鬆盯著晁蓋,確定對方絕對不是自己熟食的故人,當下心頭更加疑惑。即便是那柴進,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名。自己為了逃禍,方才隻身前來則滄州柴大官人府上,便是為了隱姓埋名,在此一年多了,別人絲毫不曾知曉,眼前此人從何處聽說的。
“我不僅知曉你姓名,還知道你家中另有一個兄長,喚做武大郎。武鬆,你在家鄉打死了人,為了躲避官府追捕,便前來滄州柴大官人府上避禍,你可知你兄長武大郎卻因你而受連累?”,晁蓋沒有回答,反而再度看著武鬆問道。
“你……你究竟是誰?你怎會知曉得這般詳細?”
聽得眼前的晁蓋這般說,武鬆神色頓時有些慌張了。眼前的漢子居然對他如此知根知底,可是自己卻絲毫不認識此人。而且他所說的句句屬實,自己也時常掛念兄長,但又覺得若是官府隻拿真凶,若是捉不到自己,想必也不會過分為難兄長。但是眼下聽得這漢子這般說,武鬆心底,頓時便沒底了。難不成自己真害得哥哥前去頂罪了?
“武鬆兄弟莫急”,晁蓋見狀,頓時一笑:“據我所知,你當日下手隻是打在那人的氣穴之上,那人暫時昏迷而已,並無大礙!你兄長武大郎,也正好端端在家中過活!”
“當真?”,武鬆一聽,頓時身體瞬間前傾:“你莫不是故意前來消遣於我?”
“當真”,晁蓋忍不住莞爾一笑:“若是故意前來消遣與你,我晁蓋倒是沒有那份閑心!”
聞言,武鬆長長舒了一口氣。回想當日,自己隻是一時氣急,下手也並不重,不想對方便昏死了。若是對方無恙,自己豈不是在此白白呆了這一年多時日。忽然,武鬆一怔,繼而回想起晁蓋適才的話語,一臉震驚地看著對方:
“晁蓋……你……你是梁山泊主,晁蓋?”
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
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渾身上下有千百萬斤神力(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