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霓裳一臉茫然。

    望著潭麵不再有動靜之後，眼眸稍稍泛紅，內心幾乎要崩潰。

    她蹲在潭岸邊，喊聲道：“師傅，師傅……”

    但憑林霓裳如何呼喊，皆無元霄月半點音訊。

    逐漸恢複意識的楚雲，驀然想起方才那一幕，欲要起來，卻因為傷勢過重，一時半會起不了身。

    楚雲瞪著眼睛說道：“天遙，大伯在哪？”

    天遙扶起楚雲，眼神黯然失色，語氣低沉說道：“大伯與元霄月一並破落潭底了。”

    楚雲滿臉驚愕，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麽……”

    話音一落，楚雲欲要起身，筋骨卻哢擦一聲，劇痛無比。

    方才那一戰，他使出了渾身解數，若不是楚荀橫渡虛空出來，助他一臂之力，恐怕已經死了。

    楚天遙扶住楚雲說道：“楚哥，現在治傷要緊。”

    楚雲心情有些沉重：終有一天，我要踏平整座蘭寧宗，我楚雲說到做到。

    蘇怡雪邁步前來，蹲在一旁關切問道：“楚師哥，先把內傷先治好吧。”

    火蝴蝶，藤木童，麒麟獸，餘飛等人一並過來。

    楚雲壓壓手，示意眾人不必太過擔心。

    林霓裳眼眸血紅，徹底心生恨意。

    她像瘋狗一樣，奔向楚雲。

    但是，很快便被蘇怡雪抵在十步之外。

    林霓裳自知不是蘇怡雪的對手，卻瞪著楚雲，步步逼近，整個人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蘇怡雪迅速抽出月光劍，頂在林霓裳的胸前。

    林霓裳然卻一臉死灰，絲毫無視這柄削鐵如泥的月光劍，緩步上前，劍尖劃出一道血痕。

    鮮血低落，沾到白裏透光的月光劍身。

    楚雲見勢，慌忙喊蘇怡雪收劍作罷。

    林霓裳邁到楚雲跟前，眸子一動一動，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縱然現在痛宰楚雲一千遍，一萬遍，也難解心頭之患。

    即便如此，也見不到元霄月一眼，越想越痛心疾首的林霓裳，淚眼朦朧，言語低沉道：“楚雲，從今往後，整個九州大陸，你我之間隻能留下一人。”

    楚雲默不作聲，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始終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林霓裳苦笑一聲，淚水始終止不住地翻湧出來，小妮子的心情是何等淒涼。

    楚雲心情同樣難受至極。

    林霓裳止步不前，指著楚雲說道：“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我這輩子都會纏著你，隻要有機會，我絕不輕易饒過你。”

    今時今日，林霓裳說出這般話，可知她心裏是有多難受。

    楚雲搖搖頭，絲毫沒有殺害林霓裳的意思。

    相反，他卻很喜歡這位惹人且愛恨分明的小妮子。

    楚雲始終沒有沉默不語。

    林霓裳平緩一下心情，猛然轉身，躍身落到龍潭岸邊，蹲坐地上，目不轉睛地望著龍潭。

    楚雲望著這小妮子，心裏竟有絲絲的憐憫之心。

    徹底心酸的林霓裳，頓時露出哭腔：“師傅，是徒兒對不起你。”、

    見不得小妮子哭哭鬧鬧的楚雲，眉宇輕輕一擰，心裏酸味四起。

    楚天遙呆呆地看著楚雲，有些不解地問道：“楚哥，你這是在同情林霓裳？”

    楚雲深吸一口大氣，緩緩腦袋。

    一味想著獲取五道靈氣的楚雲，卻沒想到會落到如此慘劇。

    深思細想一番過後，他猛然盤坐起來，順勢運轉《龍息術》。

    真氣運轉，遊走周身經脈。

    所有人都盯著楚雲，麵麵相覷，餘飛露出滿臉異色。

    直到今日，他方才得知楚雲的練氣士身份，除了驚異外，更多的還是欣喜。

    很快，楚雲筋骨重製，傷勢逐漸得到緩解。

    半息過後，楚雲的傷勢便全部複原。

    他猛然起身，不顧一切地來到林霓裳麵前道：“林霓裳，抱歉。”

    對蘇怡雪等人來說，很難相信，楚雲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林霓裳絲毫不領情，猛地起身，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抽動粉色昆淩巾，重重地刺中楚雲的胸膛。

    蘇怡雪一下子臉色驟變，緊張地拔劍前來，但卻被楚雲攔截下來。

    蘇怡雪大眼瞪小眼道：“你這是在犯傻，先前她說過的話，難道你不記得了麽？她這是要殺你。”

    見蘇怡雪緊張兮兮的樣子，楚天遙倒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而後被蘇怡雪瞪了一眼後，楚天遙這才收斂笑容。

    楚雲揉揉胸口，滿不在意地說道：“若是林霓裳不殺我，我倒是覺得她無情無義，能有此狠話，有此仇敵之心，倒讓我好生佩服這位小妮子，方才那句道歉與那一擊，都值了。”

    蘇怡雪不住地搖頭，嘴裏叨念道：“你以為這樣說，她會饒過你？整個蘭寧宗會因此饒恕你？”

    楚雲何嚐不知道，元霄月死在龍峰，整個蘭寧宗的武者都會怪罪於他。

    但是，罪責不在元霄月身上，而是那尊五色神壇。

    在他盜取五道靈氣之前，便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蘭寧宗雖然是六流宗派，但實力卻不弱，他們想要殺我，那是何其容易，你們別忘了，現在流雲宗的實力也不差。”楚雲淡然麵對，笑了笑道：“若是他們傾巢而出，犯我流雲宗，跟他們來個魚死網破那又如何？”

    蘇怡雪愣在一旁，不好說些什麽。

    她越來越難看透楚雲的心思，隻是重重地搖頭。

    隨便，蘇怡雪便猛然轉身離開，踏出十步之後，頓足說道：“楚師哥，你好自為之。”

    對此，楚雲一笑置之。

    林霓裳凝視著楚雲，恨意難卻，放聲說道：“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殺了你。”

    楚雲沒有上前，揉揉胸口說道：“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等你有實力了，再來殺我吧！”

    林霓裳麵容憔悴，再無心理會楚雲，蹲坐下去，望著平靜如鏡的潭麵上。

    楚雲欲言又止。

    麒麟獸說道：“走吧，還有一大堆事。”

    楚雲也不像姑娘那般哭哭啼啼，隻是暗藏悲傷：往後若有勢力，第一個鏟除的宗門，便是蘭寧宗。

    楚天遙搭著楚雲的肩膀，語氣稍低：“楚哥，楚伯伯走了，我們要好好活著。”

    楚雲平複一下心情，如釋重負地說道：“是該好好活著了，但我不為誰，隻為自己。”

    【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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