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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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澈神微斂,眸底湧上一絲暗沉,他自是明白雲瀟凡說的不出意外為何意!
三日前那場惡點,得到消息的又何止他師傅一人,恐怕他那個作惡多端的師叔也不會無所知,更不會不加阻止,他的徒弟在這場惡戰中喪了生,又豈會讓他師傅來救治杜紹謙。
他很不願意承認杜紹謙是他同門師弟,若非這次戰役,怕是他永遠不會告訴他,他居然是他師傅收的關門弟子,最可恨的是,杜紹謙以前一直在為南宮朔做事,要不是他剛好遇上了顏兒,要不是他對顏兒動心最後倒戈,那他和南宮朔那場爭奪也不可能如此順利。
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不僅是杜紹謙,就是歐陽蔚風,在上次他和南宮朔的較量中不也是因為顏兒才沒有參與,若是他們兩個都在那時和南宮朔同一戰線,那他就算能殺出重圍,也決不可能掰倒南宮朔的。
他不知杜紹謙和南宮朔之間為何會有那層關係,但也不難猜出,杜紹謙是南羽第一商人,平時裝得像個翩翩佳公子,他居然都不知道他是梅花閣的閣主,想來他能坐穩第一商人,經濟發展威脅到南羽國運,自是有南宮朔睜隻眼閉隻眼的,否則他不可能發展得那樣好。
而現在,他知道了他們是同門師兄弟,他又在緊要關頭為顏兒擋下一劍,明知他因何願意為顏兒去死,他又怎能做到真讓他為了顏兒去死?
看著身旁被點了睡容麵容寧靜的人兒,南宮澈心中波濤翻騰的複雜得緊,矛盾得緊,他以前曾隱約聽師父提起過,碧血劍和易心劍的故事,那是受了詛咒的兩把劍,如今杜紹謙受了致命一擊,要想救他,就如歐陽蔚風說的,雖然顏兒剛才沒有把話說完,可他能猜到歐陽蔚風會告訴她什麽辦法?
除非用她的身體去救杜紹謙,歐陽蔚風真是狠毒到了極致,他在臨死時居然對顏兒下手,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他知道當時他是沒有擋下那一劍的,如此一來,那一劍要麽刺傷顏兒,要麽刺傷杜紹謙,但不論傷了誰,結果都是一樣的,而歐陽蔚風要的無非是他南宮澈和他一樣,得不到身旁這個女子。
掌心傳來絲絲溫熱,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溫度,鼻尖淡淡縈繞著她淺淺氣息,可是他卻即將要失去,不論他再不舍得,都無法挽留,要麽眼睜睜看著杜紹謙死掉,要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和別的男人……隻是想想他就心痛難忍,嘴唇抿了又抿,最後疲憊地吐出一句“派百名隱衛去城外恭候,必須把師傅安全接來。”
雲瀟凡對碧血劍和易心劍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可是他從南宮澈眉宇間凝結的痛楚和掙紮的痕跡也多少能分辨出要救杜紹謙怕是十分困難之事,這三日沈笑顏都守在杜紹謙身邊,除那日替皇上包紮外,其餘時間來探望也每每片刻功夫就離去,此刻能安穩睡在他旁邊,自然猜得到是他動了手腳。
可是這些不是他擔憂的,他應該做的是完成他下達的命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簡單的回答了句“是,皇上!”
話落,行了禮退出房去,留下一室寂靜。
房門從外麵關上,南宮澈的目光重新收回,停落在身旁的人兒身上,雖是初冬季節,可近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溫度也不是太低,此刻從窗欞外斜透而來的絲絲光亮正好打在床前的柱子上,屋子裏也十分溫暖,雖然被縟不厚,但他也不擔心顏兒會著涼。
身上的傷還很重,他連動作都十分輕緩,此時此刻看著熟睡得一派寧靜的女子,他忍不住輕輕俯下身,輕輕貼上她光潔嫩滑的額際,輕輕地印上他溫柔的吻,輕聲呢喃道:“顏兒,我愛你!”
雖然此刻她聽不見他的話,可他真怕以後沒有機會再向她表達愛意,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心中似海深情又豈是一句我愛你可以說完的,他有好多好多話要對顏兒說,就算不吃不睡,說上一輩子也說不夠,說不完。
他緩緩躺下去,再輕輕伸手將她攬進懷裏,下巴輕輕抵上她柔軟的發絲,感覺她溫熱的體溫,似乎要將這一刻的感覺刻在心頭,若是日後的漫長人生歲月都無法再與她相擁相眠,那他便隻能靠著過往的回憶獨自孤老終身。
他雖是南羽皇上,可他除了顏兒外,不會再娶任何女人,哪怕有一天顏兒離他而去,他也要堅守自己的感情,要為她守身如玉,他從不是濫情之人,從前沒有為誰心動都不願隨意與女人行歡愛之事,如今心中深愛著顏兒,他又如何能再和別的女人傳宗接代。
另一間布置得淡雅的房間內,半開的窗欞將絲絲陽光透射而進,借著明亮的光線可見床榻上靜靜的躺著一名白衣男子,盡管閉著雙眼,依然不損他俊美高雅的氣質,眉目如畫,青絲如墨,長長的睫毛輕輕覆蓋著那雙溫潤如玉的星眸,蒼白的麵容顯示著他的虛弱。
床前兩名年輕女子靜靜守候,兩人雖然相貌不同,可眉眼間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情緒卻是大同小異,兩雙似水瞳眸都定定的注視著床榻上睡得安祥的男子,那樣的俊美無雙,氣質如仙,她們心中不免深深恐懼,深怕他一個不小心真會飛上了天,消失在眼前。
“眉兒姐姐,你說公子是不是永遠這樣睡下去,不再醒來了?”
終於,站在左側的女子哽咽出聲,打破了一室寂靜,被喚作眉兒的女子聞言麵刷的一白,纖細的身軀重重一顫,抬眸淩厲的掃了眼開口說話的女子,微帶不悅和生氣的道:“胡說什麽,公子最不喜歡賴床,如何會一睡不醒,公子隻是這些日子一心為著公主太過勞累,如今疲憊之極,多睡了兩日而已,待他睡足了,自然會醒過來的!”
“眉兒姐姐說得是,蝶兒不敢再胡說了。”
眉兒和蝶兒都是梅花閣的人,自幼跟在公子身邊,不過都是杜紹謙身份為梅花閣閣主之時,她們才跟在身邊,而他做南羽第一商人杜紹謙時,她們是不曾跟在身旁的。
上次杜紹謙從歐陽蔚風手裏把沈笑顏救走時帶到梅花閣,當時侍候她的女子便是眉兒,因此她對公主了解比較多一些,也知道她家公子心心念念著公主,為了公主別說整個梅花閣,就是他的命,都可以不要。
這樣的感情誰人看了都會動容,可是公主卻偏生對公子不動心,任公子一片深情付之東流,雖然這幾日公主整日守在公子身邊,可公子如今人事不醒,公主的守候又有何意義?
隻是這樣的話她嘴上是不敢說出來的,隻能在心裏為公子難過,這幾日她和蝶兒不知哭了多少,流過多少眼淚,每每看著公子麵容蒼白,睡在那裏一動不動,她就覺得淚水像斷線的珍珠,擋都擋不住。
她真後悔那日沒有跟著公子上戰場,若是她跟了去,那說什麽也不會讓公子擋下那一劍,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讓公子受個一絲半分。
“眉兒姐姐,你別難過了,公子會醒過來的。”
蝶兒意識到自己的話又惹得眉兒傷心,急忙開口安慰道,一雙水眸也瞬間染上淚意,盈盈閃動,隨時都可能落下來似的楚楚動人。
可惜床上的俊美公子沒有半分動容,依然睡得安祥,俊美的容顏看上去如此不真實,眉兒和蝶兒雙雙對望,兩人都抿緊了唇,最後又各自低下頭去,淚水一滴滴落在冰涼的地板上,無聲哭泣。
從南往北的官道上,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的可見山穀澗奔馳的俊馬上坐著一名青衣鶴發老人,麵容蒼老,雖已不歇不停的趕路兩日,卻依然精神,眸清厲,直視前方,手上僵繩握得又緊又穩,不時的低喝一聲,身下峻馬如脫弓之箭,一路向前衝去,所過之處,蕩起塵煙陣陣。
突然,耳旁一股勁風襲來,青衣老人神頓然一凜,眼眸微斂,身形一側,手腕一抬將從遠處山頂飛來的利箭接於掌中,下一刻,手腕一翻,將箭向著剛才的方向用力一擲,須臾間,隻見山頂一道冷笑聲傳來,伴隨著一個蒼老陰柔的聲音:“多日不見,師兄的功夫真是突飛猛進啊,這世間少有人能躲過的利箭師兄竟然輕鬆接過。”
隨著聲音未停,遠處山頂已經飛來一道玄身影,正是老人的師弟玄機道人。
青衣老人神冷厲,雙腿一夾馬腹,輕喝道:“駕!”
同一時間,身後仿佛長了眼睛般,身子微微一傾,輕易躲過玄機道人轉而從身後襲來的勁風,在他第二招攻來之際,他眉頭一皺,突然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回首反擊一掌,狠狠逼退玄機子,身形一落,再次穩坐於馬背上。
“哼,想走,沒那麽容易!”
被他淩厲掌風逼退的玄機道人已經惱羞成怒,下一刻,隻聽唰的一聲,長劍出鞘,同一時刻,青衣老人身下的馬兒似乎嗅到了危險,四蹄奔得更急,瞪大雙眼直直向著前方奔去,青衣老人自是清晰的感覺到身後寒意襲來,他縱是性格溫善,處處讓著玄機道人,此刻也被他逼得神清冷,手掌翻飛間,幾枚暗器從衣袖飛出,向著身後攻來的玄機道人身體各個致命要**打去。
玄機道人敢來挑畔,也非泛泛之輩,在青衣老人暗器飛來之際,他劍花一挽,頓時挽起一道劍氣,將那些暗器紛紛震向四麵八方,片刻後從兩邊山穀間傳來暗器**山穀,或是擊落的聲響,隻是被淹沒奔騰的馬蹄聲中,兩人一來一往的打鬥,馬兒卻依然卯足了勁的狂奔,似乎已經習慣了它的主人隨時飛身打鬥,然後又穩穩落下。
“玄機子,你纏了我幾十年,如今把自己的弟子都害死,還害得紹謙命懸一線,怎的還不知悔改?”
轉眼,兩人已經在半空中打了幾十個回合,青衣老人卻絲毫不耽誤趕路,玄機道人卻是被動的跟著他前行,雖然兩人處於平手,可這並非他的本意,他的本意是要阻止青衣老人趕去幻城,阻止他去救杜紹謙。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歐陽蔚風之所以有今日的下場,就是被他這個陰柔極端的師傅所教,若非他給他灌輸那些處事理念,歐陽蔚風如何會走上邪路,最開始時,其實歐陽蔚風是青衣老人的徒弟,那是在歐陽蔚風剛出生時,他去北列皇宮,隻是不知他這個師弟如何知道他有意收歐陽蔚風為徒,在他離開後,他便偷偷趕去北列皇宮,收了歐陽蔚風為徒。
聽到他淩厲的話語,玄機道人頓時更加惱怒,冷冷地道:“哼,我的徒弟都是被你那徒弟害死的,若是那個姓杜的小子真死了,倒不算給我徒弟陪葬了,可如今他未死,你也休想將他救活。”
青衣道人耐性被他一點點磨滅,神也越來越冷,沉聲喝道:“你真是死不悔改,早知今日,當年我就該將你結果了,也省得你害人害己。”
“嗬嗬,師兄,當初你沒有殺我,今日你休想再殺得了我,歐陽蔚風都能練成巫術,你就不怕我也用巫術對付你,讓你死在此地?”
玄機道人麵陰冷,眼神陰鷙,濃濃的恨意和陰柔之氣散發而出,青衣老人麵一沉,手上招式未減,冷冷地道:“你要是能練成巫術,那又何必等到今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日為了練那邪功而自攻,卻不知驅使巫術之人偏生需要與人行魚水之歡,而你,注定了無法驅使巫術,所以才把那害人的巫術傳給了歐陽蔚風。”
“你,你竟然連那個秘密都知道?”
玄機道人被他一句話驚得又恨又怒,麵上青白交加,青衣道人卻趁著他微微恍神之際一招淩厲掌風向著他命門攻去,玄機道人反應過來時已經反法回擊,隻得堪堪躲過要**,身體被震退數丈之外,最後撞上一顆青鬆,青衣老人卻在這時飛身趕上向前奔馳的峻馬,穩穩落坐後輕喝一聲,馬兒一聲嘶鳴,舉足狂奔而去,瞬間便將玄機道人甩在身後百餘米。
看著轉眼間消失無蹤的一人一馬,玄機道人恨得咬牙切齒,麵陰森恐怖之極,恨恨地道:“無機老頭,你救活一個徒弟,便是害死你另一個徒弟,哼,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如何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最好讓他們自相殘殺,哈哈,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我的徒弟死了,你的徒弟也都得死!”
紅顏禍水,他相信那個禍水足以害死無機老頭的兩名徒弟,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這一掌,他很快就會討回來的!
戌時三刻,沈笑顏悠悠醒來,睜開眼首先觸及到的是屋內搖曳的燭火,她心裏猛然一驚,下一刻便翻身而起,未加注意,卻聽見身旁傳來一聲痛苦的低呼,她才驚覺自己腹部上放著一隻手臂,而剛才自己這個動作,顯然是碰到了那隻手臂,最麻煩的是,那隻手臂正是南宮澈受傷的左臂,聽見他這聲壓抑而痛楚的低呼,她頓時麵露擔憂,轉而看向南宮澈,見他額際泛起細細冷汗,不由得瞪大了眼,一把掀開被褥,擔憂的道:“怎麽了,澈,我碰到你手臂了,啊,滲出血了,肯定是傷口裂開了,你別動,我替你重新包紮。”
南宮澈原本就蒼白的俊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痛,瞬間慘白如紙,額頭冷汗直冒,抿緊了唇瓣忍著痛意,見沈笑顏擔憂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痛楚的眼底又染上心疼之,搖著頭道:“顏兒不必自責,傷口裂了包紮一下就好。”
聽他如此一說,沈笑顏更加難過自責了,她焦急的翻身下床,慌亂的從一旁的抽屜裏翻出藥箱,找出所需物品放在一旁,然後借著不太明亮的燭火打量他受傷的手臂。
“澈,你忍著點,我替你把紗布拆開!”
沈笑顏滿是擔憂的看著他,眉心緊擰著,小心翼翼的替他解開層層包紮的白布,越是解開一層,就見裏麵的血濃上一分,她心底的自責和心疼也更甚一分,等白布層層解開後,她便看到那道又深又長血肉模糊的傷口,抿著唇瓣的力度越發的緊,都過了三日,他的傷口還這麽深,本來他就身體虛弱之極,她這會兒還不知輕重的將他傷口碰得裂開,她如何能不自責。
南宮澈隱忍的抿緊了唇,看到她自責的將自己唇瓣咬出一道痕跡時,他頓時皺眉叫道:“顏兒,別難過,我沒事!”
“嗯!”
沈笑顏想回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想說自己沒有難過,可是那樣的話說不出來,她不想說謊,她真的很難過,雖然這幾日她沒有陪在他身邊,可她心裏卻是有他的,她也知道自己這幾日將他忽略,他肯定心裏十分難過的,這會兒,再次麵對他的傷口,她竟然忽然覺得滿心委屈,鼻端一酸,陣陣熱意湧上眼眶,在她輕輕替他擦拭傷口邊緣上的血跡時,眼淚卻奪眶而出,順著雙頰滑落。
“顏兒,別哭!”
看到她為自己落淚,南宮澈心中一陣抽痛,眼眶也覺發澀,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撫上她臉頰,用拇指指腹溫柔的為她拭去眼淚,低聲道:“顏兒不哭,這點傷不算什麽,再過幾日便康複了。”
“嗯,我不哭!”
沈笑顏吸吸鼻子,任他替自己擦掉眼淚,可是眼淚卻如何也擦不幹淨,擦了又從眼眶裏流出來,她淚眼朦朧,抽泣著為他重新撒上藥粉,為他重新將傷口包紮好,直到她將他的傷口重新包紮好,南宮澈也未將她眼淚擦淨,她白晳的麵頰因那兩道淚痕越發的盈盈閃光,水澤明潤。
南宮澈不再替她擦淚,而是深深的凝視著她,深邃的眸子柔情似水,似乎也泛著氤氳霧氣,暗自吸了口氣,緊緊地抿了抿唇,望著她的眼輕聲道:“顏兒,坐下來!”
沈笑顏被動的注視著他幽深似海的雙眸,那雙眸子仿佛帶著一股魔力,將她吸引而去,她清楚的看到那雙眸子裏泛濫的柔情愛意,她的心也跟著變得一片柔軟,如汪洋大海般漣漪微泛,在他沙啞輕柔的呢喃中,她情不自禁的放下手中藥物,在床榻邊沿坐下,南宮澈借著她的力道將身子往上移去,修長挺拔的身軀靠在床頭。
“顏兒!”
他薄唇微啟,絲絲溫熱氣息吐在她麵頰上,在她鼻端縈繞不去,沈笑顏麵上一熱,兩片紅雲瞬間飛上臉頰,感覺他的身子緩緩靠近,那張蒼白卻不失俊美的容顏緩緩靠近,溫熱的氣息逐漸濃鬱的在鼻端縈繞,她不自覺的抿緊了唇。
“顏兒,我想吻你!”
當她聽見他這句沙啞而微弱,楚楚動人的話語時,腦子猛的一陣短路,有那麽瞬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從來不知道南宮澈可以說出這樣柔弱與霸道共存的話來,他的樣子分明虛弱得連床都起不了,剛才還是靠著她的力量撐起身子靠在床頭的,可轉眼間,他卻深情的凝視著她,一字一字清楚的告訴她,他想吻她!
見她十分無措,一臉茫然的的望著自己,南宮澈突然唇角緩緩勾起,沒有受傷那隻大掌緩緩移動撫住她後腦,手上微一用力,身子前傾,下一刻,便與她麵頰貼著麵頰,她幽香的氣息柔柔的撲散在他麵龐,仿佛一片輕柔的羽毛輕輕拂過心底,引得他陣陣顫粟,心中一股熱潮上湧,不由自主的覆上她緊抿的唇瓣,閉上眼之前不忘輕聲叮嚀道:“顏兒,閉上眼睛!”
沈笑顏猛然驚覺,唇瓣上一陣柔軟濕潤的觸感貼上來,她的心不受控製的重重一顫,一股莫名的感覺串上心頭,隻是簡單的親吻,又非第一次,她還是如遭電擊般,身子顫粟而緊張,唇瓣上像是有什麽東西輕輕移動,濕濕的,柔柔地,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澈!”
她情不自禁的雙手摟上他脖頸……
“顏兒,我愛你!”
情到濃時,柔情蜜語脫口而出,沈笑顏心中陣陣柔軟,身子也漸漸軟化在他懷裏,僅有的意識提醒著她他是病人,因此十分小心翼翼,意亂情迷之際還惦記著他的傷,輕聲呢喃著:“澈,你受傷了!”
南宮澈意識清醒,十分不願意的離開她的唇,結束這個深情的長吻,看著被他吻得意識迷離的顏兒,他腹部頓時一緊,恨不得將她按在身下好好的一陣疼愛,好好的訴說心中濃情蜜意。
“顏兒,我愛你!”
深情凝視,他一雙黑眸柔情似水,她雙頰麵若桃花,眸朦朧,輕輕與他相擁,聽見他溫柔低喚,不由得輕輕回應道:“我也愛你!”
“顏兒,我們今生今世永不分離可好?”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還是舍不得,舍不得放開她,他真恨不得這樣擁著她直到天荒地老,哪怕一夜白頭,那也甚過分離,他不知道沒有了她,以後的無數個日夜該如何度過,他怕自己會無法承受那些沒有她的日子。
永不分離!
多麽美好的向往,沈笑顏差一點就點頭了,可是下一刻,她的意識突然清醒過來,一張俊美卻蒼白的容顏蹦進腦海,她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識的咬住微啟的紅唇。
感覺到懷中人兒微僵的身軀,南宮澈心頭一陣苦澀泛濫,心底陣陣刺痛傳來,他隻覺喉嚨處一陣腥甜之味湧來,急忙抿緊了唇,強咽下心頭的那股腥甜,手上一收,將懷裏的人兒擁得更緊。
沈笑顏自他懷裏緩緩抬起頭來,她柔嫩的小手溫柔的撫上他俊美卻蒼白的俊顏,溫柔的望著他道:“澈,還記得我答應過替你畫一副畫的嗎?”
南宮澈神茫然,輕輕點頭“記得,為何現在提起?”
沈笑顏微微一笑,小手不老實的在他俊臉上移動,似乎在用手指描繪著他俊美的輪廓,輕聲道:“我現在突然想起來了,待過兩日你身體康複了,我便替你畫畫,我想再去爬一回山,我們卻山頂做畫可好?”
“好,顏兒想去哪裏我都陪著。”
南宮澈配合的道,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用心的記下與她相擁的感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