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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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來一去地耽擱幾趟,回到小會場時人已經很多了,不過歐倫的臉色卻不大好看,這也難怪,除了依娃,根本沒人符合三把鑰匙的條件。、qв5、//花明心的出現總算叫他平複不少,雖然沒能湊齊三人,但能找到兩人也算不錯了。

    本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婦”,可是費了半天精神,若不是有個花明心這意外,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現在看來,凶魔之門和欲魔之門的鑰匙都有了,唯獨缺失了貪魔之門的那把鑰匙。

    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這麽豐厚的獎品偏偏該最好色的貪婪之女沒能引來。

    “我想結果已經出來了,在剛才的考驗中,表現最出色的無疑是依娃小姐,另外我覺得明心小姐雖然不是參賽選手,但剛才的表現也有目共睹,我提議將明心小姐提為今次的亞軍,至於另外一位自然就是唐玲小姐了。”歐倫道。

    這次被唐玲邀請來的,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幾天裏,確實也得了不少好處,收了不少私寵,這種事上當然不會和歐倫對著幹。

    於是這次首屆由私人舉辦的世界小姐選舉,仿佛一出鬧劇般落下帷幕,而最終的結果更是出人意表,作為評委的花明心居然會脫穎而出,委實叫人大跌眼鏡。

    “天閑哥哥,我好餓。”天閑和花明心大眼瞪小眼地已經對坐了好幾個鍾頭。

    天閑現在是在頭痛,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麻煩,而花明心則是在封閉十多年後再次接觸到這個世界,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我讓服務員送吃的來。”頭痛歸頭痛,天閑可不敢餓著大小姐,不然那邊的幾位回來,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天閑哥哥,你為什麽好像很苦惱的樣子。”花明心好奇地問道。

    “明心啊,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天閑隨口問道。

    “知道啊,我是明心,我還有個妹妹小語哦。”看來這個花明心也不傻嘛。

    這邊還在說著,門鈴響了,天閑隻道是服務員,開門一看,卻是依娃。

    “依娃,你怎麽來了?”天閑奇道。

    “我看那個花明心從幻境出來後就不大對勁,沒事吧?”依娃探頭看看天閑身後。

    “哎,別提了。”天閑側身把依娃讓進室內,要關門時服務員的餐車也推來了。

    “大姐姐,你是誰啊?”等服務生前腳剛走,花明心就坐到了依娃身邊,還用手支著下巴,瞪大一雙秋水般的眼睛看著依娃。

    “噗。”依娃很不禮貌地把嘴裏的飲料都噴到了花明心的臉上,急的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明心啊,你別嚇我啊。”

    “我沒事。”花明心笑靨如花,臉上還掛著橙汁,樣子有幾分滑稽,“大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明心啊,我是依娃,你不認識我了嗎?”依娃看花明心的樣子不像在做假,一把就把天閑拽進了洗手間。

    “天閑,這是怎麽回事,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這裏出了問題。”依娃用中指在自己頭上指了指。

    “不是,人格分裂的現象而已。”天閑小聲道,生怕外麵的花明心聽到。

    “人格分裂?那是什麽?”依娃的概念中沒有這個名詞。

    “總之說起來很複雜。”天閑不知道該怎麽向依娃解釋。

    “人格分裂,那是指人因為受到外界刺激,或者內心長期壓抑,無法得到宣泄,從而形成的另一種和外在表現性格差別很大的內在性格。當受到一定外因的觸發,這種原本該作為隱性的性格就有可能顯露出來,從而取代原本的人格。當這兩種人格同時存在,並因一定外在條件變化而正常更替時,就形成了人格分裂。”一個很清朗的聲音插了進來,嚇了依娃一跳,卻是花明心正站在門外。

    天閑倒是忘了,花明心從小就有神童之稱,這段話該是又從哪本書上看來的,所以弄的好像在背書。

    “你們說誰人格分裂啊?”花明心忽然問道。

    “沒,沒有。”天閑忙道。

    “其實你們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們是在說我吧?剛才我去照鏡子時,發現自己變大了許多,而中間有很多的記憶我都沒有。”花明心臉色一暗。

    “你知道?”這回天閑也吃驚了。人格分裂在人類醫學史上不算什麽,但能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而且具有如此清晰分析能力的恐怕就不多了。

    “嗯,我早就知道。”花明心略顯沮喪地一個人走回房間,愣愣地靠在沙發上,“其實我早就在懷疑,今天在那裏見到你,仿佛是忽然從一個做了幾十年的夢裏醒過來。人哪有做夢做那麽久的?”

    花明心自嘲的一笑,和她那原本充滿童趣的表情是那麽不協調。

    “明心,你害怕嗎?”天閑心疼地把花明心抱住,這就是十多年前的花明心,從這個花明心身上,他可以深刻地體會到作為天才,花明心付出的比苗秀多的多。

    望女成鳳之心,使得花彩衣忘卻了花明心畢竟隻是個孩子,如此充滿滄桑的話語從一個孩子的口中說出來,叫人更覺辛酸。

    東方千古的傳統,少年老成總是一種讚美,卻不知道,這樣一來,對人格是一種極端的扭曲。成長是需要代價的,或者花彩衣曾經以這個花明心為榮,可是看盡人世變遷的天閑卻可以深刻體會到這種成長的悲哀。

    人類的生命何其短暫,從幼年、少年、青年、中年,最後走向衰老,而其中的少年之前隻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童年,原本就很短暫,偏偏東方傳統的家長還要將它無限地縮短。花明心現在的樣子,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

    “不怕,我不會消失的,最多隻是回到自己的夢裏,那裏很美的,你知道嗎?”

    雖然說不怕,天閑依然感覺到花明心發自心底的顫抖。是啊,夢雖然美,但當你做了十多年後,你就會明白夢裏的寂寞。因此當天閑闖進那個夢境中時,花明心會那樣高興。

    “明心。”天閑心中一痛,原來花明心比花語要苦的多。

    “嗚,嗚,嗚。”隱隱的哭聲傳來,原來是旁邊的依娃在掉眼淚。

    依娃也算是老而不死的那號人了,縱然感受沒有天閑那麽清晰,但作為無父無母的阿特蘭提斯人,更能體會花明心的悲痛。

    “依娃姐姐,你為什麽哭了?”花明心掙開天閑,到依娃麵前,拿出一條手絹替依娃擦拭淚水。

    “明心!”依娃很是感動。

    “啊嗚,我好累啊。”花明心忽然打了個哈欠,轉頭對著天閑道:“天閑哥哥,你抱著我睡嗎?”

    “嗯?”天閑還沒反應過來,花明心已經擠到天閑身邊,把頭枕在天閑的腿上,陷入夢鄉。

    “天閑,你打算怎麽辦?”依娃臉上的眼淚還是沒幹。

    “能怎麽辦?”天閑一副苦瓜臉,現在他都還不知道怎麽像花語交代呢。

    夢裏的明心不知道想到什麽,露出一縷甜甜的笑容。

    天閑不自覺地撥弄著她如水的長發,心中一陣愛憐。

    “歐倫怎麽安排的?”天閑問依娃。

    “哦?”依娃一時沒轉過彎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出你所料,歐倫說要安排進入決賽的十位佳麗做環球旅行。”

    “第一站是哪?”天閑輕拍著花明心的香肩,以便她睡的更香。

    “位置在中美洲。”依娃道。

    “哦,是這兒嗎?”天閑又一次啟動了手上的指環,全息的世界地圖出現在依娃麵前。

    “對,就是那裏。”依娃道。

    “果然,這是瑪雅文明的發源地,也是當年日月銀梭的封印地。”天閑點點頭。

    三件魔器的封印地都有瑪雅人的空間傳送門相通,所以歐倫才會把那裏作為第一站,可惜他們還是沒找到貪魔之女,歐倫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不用細想天閑也能猜到歐倫的主子是誰,阿特蘭提斯王和姆大陸的統治者拉姆王,一個好殺,一個貪婪。歐倫既然擁有姆大陸的建築工藝和反重力技術,那他的主子自然就是貪魔了。

    現在辛苦了一場,最後卻獨獨缺了取得如意金錢的鑰匙,成了典型的為人作嫁。

    “天閑,我一直想問,歐倫會用怎樣的說詞來讓我們為他取得他所要的東西呢?”依娃問道。

    “不用向你們解釋的,到時把你們朝封印上一推,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至於你們的死活就不是他要管的了。”天閑道。

    “那,硬撞在封印上的後果是什麽?”依娃惴惴不安地問道。

    “沒什麽,運氣好的話病一場,運氣不好就粉身碎骨唄。”天閑聳聳肩。

    “你,那你還叫我去。”依娃被天閑滿不在乎的樣子激怒。

    “放心吧,有我在,你怕什麽?”倒是難為天閑,腿上枕著一個,居然還能把對麵的依娃給抓過來,“到時我會先在目的地等你,另外星宗會有人跟著你們一起走。如果有什麽變故,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的。”

    “天閑,不要騙我,蘭提斯已經讓我傷透了心,千萬不要騙我。”依娃顯得很軟弱。

    “放心吧!”天閑把依娃朝自己這邊攏了攏,不經意間在明心臉上拂過,引的她嚶嚀一聲,翻個身繼續睡了。

    夜涼如水,一切顯得那麽溫馨…

    別過依娃,轉眼已經過了快一個星期,天閑也在中美洲的封印之地等了一個星期。

    算算日程,歐倫該把人帶來了。為了不引人懷疑,歐倫一直帶著人到處轉悠,而沒有直接向目的地進發。

    不過天閑已經得到跟蹤在他們身後星宗弟子的消息,最遲明天中午,歐倫就會到達這裏。

    “天閑哥哥,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呢?”花明心現在反正是變了個人,粘天閑粘的特別緊。

    天閑一再想把她送回亡魂之森交給花語,都敗在她的眼淚攻勢下,後來不得已,隻好帶她一起來。幸好花明心除了言語變的幼稚一點,倒不會真給天閑惹什麽麻煩。

    當然,天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格分裂者是不可能永遠保持某種人格的。出於一些私心,花明心即使在恢複了原本的那種人格後依然會刻意裝成幼稚的樣子。直到三年後,天閑完全替花明心恢複天彗星記憶時,才真正解決了這個人格交替的問題。

    “乖,依娃這兩天就快到了,別急啊。”天閑哄著花明心道。

    “你總是不肯告訴我到底為什麽來這,算了,我不問就是!”花明心賭氣道。

    “噓,來了。”天閑豎起耳朵,遠出傳來隱隱的馬達聲,看來是歐倫到了。

    一塊長滿青草的空地上,幾架巨大的雙螺旋槳直升機緩緩落下,飛機引擎帶起的巨大風浪將地上的草皮刮的仿佛像波濤一樣不住起伏。

    隨著飛機螺旋槳慢慢停止轉動,歐倫走了下來,但在他身後的情形就不對了。跟著歐倫下來一群穿著野戰服的士兵,每人的肩頭都扛著一個女人,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可惜那個叫花明心的不肯來。”歐倫略顯沮喪地道。

    “主人何必煩心,能取到殺戮銅鏡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至少我們可以向大人交代。”還是那日光幕中的人。

    “哎,也隻好這樣了。該死的天閑,若不是他,我一定可以說動那個花明心的,現在隻好另想辦法好了,你們帶上那個依娃,別的人留在這。”歐倫命令道。

    “是的,董事長,兄弟們這些日子也挺辛苦,不知道…”一個士兵不懷好意地看著另外幾個已經陷入昏迷的美女。

    “你們隨便吧,別留下尾巴就行。”歐倫隻管滿足自己的貪婪,至於別人的死活,那是不在他考慮之列的。

    “這該死的。”天閑咒罵道。

    那邊歐倫已經快離開天閑的視線,天閑虛空畫一個圓,再衝著空中做了個殺的手勢,這才跟了上去。

    “天閑哥哥,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花明心跟在天閑身後顯得有點吃力,但讓天閑感到吃驚的是花明心打出的手勢居然和自己分毫不差。

    要知道,剛才天閑的手勢,是讓跟在這些人身後的星宗弟子,如果這些人真的敢做那種事,則一個不留,全部殺光。這手勢中的訣竅很多,想要學個大概不是很難,但想要一點不差就難了。

    “明心,不要說話,從現在起我們要小心點。”天閑小聲道。

    前麵歐倫已經到達了當年的封印之地,一種讓人膽寒的陰森撲麵而來。若不是有地圖,恐怕誰也找不到這藏在山石下的古文明遺跡,這裏是瑪雅文明留在中美洲的唯一見證。

    空曠的山穀,地上滿是不知用什麽顏料畫出的圓圈,每個圈中有一堆灰白色的灰渣,一眼看去,這些圈延伸到了視野盡頭。

    “天閑哥哥,我好冷!”花明心打個冷戰。

    “乖。”幸好花語沒來,眼前那圈中灰白色的東西哪是什麽灰土,那些都是人的骨灰,很難想像這裏這麽多圈中需要多少條人命。

    之所以會讓人覺得寒冷,那是因為這些人雖然已經完全被心魔的力量變成了灰燼,但為了解開千古的封印,這些人的靈魂依然被束縛在圈中。

    花明心因為靈眼未開,倒還不覺得什麽,如果換做花語或是謝雅,恐怕就不是覺得冷的問題了。

    踩著歐倫的足跡,天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很快,出口到了,那是和當日在小會場所見的入口相同的地方。快到那入口處,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地上再沒有那裏麵有骨灰的圈,但在入口的位置,卻有一個更大的圈,中間站著一個天閑熟悉的形象。

    “彩衣姨!~~”一切的謎題都解開了,難怪天閑來到這裏時心中會產生不安,也難怪那時收到的信號會是在三個距離那樣遙遠的位置出現,原來是通過這封印之門發出。

    封印之門是另一種形式的空間,正好連接了阿特蘭提斯,姆大陸和瑪雅文明這三個遙遠的地方,那三個信號該是水傲等在最後一刻發出的。

    現在花明心就在身邊,天閑簡直不知道如何解釋。

    “天閑哥哥你怎麽不走了?”花明心在天閑身後催促。

    “哦,走。”天閑也是一時糊塗,忘了花明心依然靈眼未開,險些自己漏了底。天閑忙朝前走去,可是這次花明心卻不樂意了。

    “天閑哥哥,站在這好舒服?”花明心站在那封鎖著花彩衣精魂的圈中不走了。

    雖然花明心靈眼未開,但母女的天性卻使她捕捉到那種血緣的連接。

    “舒服?”天閑呆了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花彩衣的魂魄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撫摩著花明心的心靈,難怪花明心會覺得舒服。

    “彩衣姨,我知道該怎麽做,但現在不行。”天閑用一種隻有靈體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你能看見我?”花彩衣正是因為沒人看到她,才想通過血脈之親將消息傳給花明心,隻是努力了半天卻顯然沒收到效果,此刻見天閑叫出她的名字,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你在和我說話?”

    “是,彩衣姨。”天閑重重點了下頭。

    “這麽說你能看見我?”花彩衣不愧是上一代的月宗之主,很快就冷靜下來。

    “嗯。”天閑點點頭。

    “好,雖然我並不是十分了解你,但水傲和守恒卻一直對你推崇倍至,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花彩衣的身形漸漸淡去。

    當然,最初的始作俑者卻沒有想到,因為他選擇了水傲等三人作為封印場的最後精魂,為他日後的失敗埋下種子。這始作俑者正是當初曾在星神殿出現的無生無死、無喜無悲能量的主人。

    “天閑哥哥,你剛才在做什麽?”花明心感覺到那股環繞著自己的溫暖忽然消逝的無影無蹤,奇怪地問道。

    “沒什麽,明心,跟我來。”天閑不想太早讓明心知道真相,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連花語也瞞著。

    封印之地是姆大陸和瑪雅人合力的結果。瑪雅人是個浪漫的民族,向往著無邊的星空,所以封印之地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疑真似幻,配合上姆大陸高超的建築技能,若不知道,恐怕會把這裏當成天堂。

    封印之地分成三個一樣大小的區域,耽擱了一會的天閑隻來得及看到歐倫和那扛著依娃的人消失在其中一個區域的晶壁中。

    站在原地想了想,天閑還是沒追上去,反轉進正對他的那禁製區。

    說起來當年在設置禁製時欲魔是留了一手的。欲魔之所以要以人的幻覺作為最後的禁製,正是因為三心魔中,隻有欲魔才能隨心所欲地控製他人思想,所以以繼承了欲魔力量的天閑來說,想要拚湊出一個能充當鑰匙的生魂來,實在太簡單不過了。

    “明心,你在這裏等著我。”天閑交代花明心一句。

    “不要。”花明心噘起小嘴不樂意。

    “聽話,我很快就出來的。”天閑柔聲道。

    那裏是當年三魔共同設下的禁製,其中充滿了凶魔的殺戮之氣和貪魔的眩目之物,以現在花明心的狀態,實在無法抵抗那些。

    “那好,你要快點來,如果過一會你不出來,我就自己進去。”花明心被天閑連哄帶騙,很不情願地做了讓步。

    “好,好。”天閑連連點頭,這小姑奶奶真難伺候,不曉得花語小時侯是什麽樣子。

    禁製區裏就沒什麽美景了,不是這裏鑽出來一個血淋淋的骷髏,就是那裏跑出來一個隻有半拉腦袋的僵屍,不然滿眼都是金銀財寶。當然你是摸不得的,否則就會永遠被這些禁製所糾纏。

    無數的幻象對天閑的影響不是很大,天閑穿過這層層的封鎖,終於看到了真正的封印之地。

    那是一塊和封魔殿封魔石類似的東西,隻是這東西是透明的,上麵層層纏繞著不同顏色的鎖鏈,鎮石的當中則有一個很清晰的八卦印記。那就是封印的日月銀梭了,而那八卦印記則是太古伏義八卦鏡的封印。

    “心無所懼,意無所戀,虛魂化形,九轉還真,去!”天閑雙手在身前一陣翻動,畫著誰也看不懂的符錄,八道淡黃色的煙氣從天閑的指縫射出,一一投到那八卦印記的八個卦位上。

    隨著淡黃煙氣被八卦印記吸收,透明的封魔石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緊結著那些纏繞在封石上的鎖鏈就紛紛碎裂崩散,落滿一地,最後,透明封魔石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兩條銀白色的光練從封石中串了出來,仿佛油魚般在空中不停地飛舞。

    “來。”此刻天閑心中那份屬於欲魔的神識顯得異常興奮,兩隻銀魚仿佛乳燕投懷一般落到天閑手中。

    那是兩隻奇怪的銀梭,準確地說該是兩個雕刻精美的俊男美女像才是,絕對標準的身材,中央部份接近臂部,兩頭並不是很尖,勻稱的曲線,在胸和臀部間的凹進正好是把手處。

    兩隻銀梭的不同之處在於它們所透露出的那種風情。日梭給人的感覺是狂野和衝動,而月梭卻給人一種安定祥和。

    握緊兩隻銀梭,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一種久別老友重逢的感覺,另外還有一種天閑說不出的東西。

    “天閑哥哥。”還在回味著那種親切,外麵花明心焦急的聲音卻傳了進來。

    “天閑哥哥,你怎麽進去了那麽久?”花明心好奇地看著天閑。

    “沒什麽,才一會啊。”天閑收起日月銀梭。這兩件東西,若不是萬不得以,他不想動用。

    潛意識裏,天閑還是很排斥自己成為欲魔這件事。

    “可是我覺得好久。”花明心辯駁道。

    “乖,聽話,我們該去看看依娃姐姐怎麽樣了。”天閑輕拍花明心的頭。

    看著天閑這明顯把自己當成小孩的動作,花明心的眼中流過一絲悲哀。

    歐倫可沒有天閑那種先天的心靈修為,此刻正在很艱苦地朝目的地突進,真正是難為了他,姆大陸的生活一向比較奢靡,歐倫的身份想必也不會太差,但現在眼中看著那樣多的財寶卻不能動手,無數的妖豔花朵不能采摘,偏生身邊又有一個活生生的香餌。

    “天閑哥哥。”進入這裏後,花明心的臉一直很紅,躲在天閑身後,緊拉住天閑的一隻衣袖不肯睜開眼睛。

    “噓,小聲點。”天閑掉頭囑咐花明心,轉頭卻正好看到花明心緊閉眼睛的羞態,不自覺地呆了呆。

    相比歐倫和他的屬下有凶魔的幫助吧,每到緊要關頭,兩人就會忽然表現出驚恐萬狀的樣子,接著就從財色的陷阱裏掙脫了出來。

    封印殺戮銅鏡的和剛才天閑所見封印日月銀梭的封石差別不大,所不同的是這封石上有一半是仿佛泥土的東西,那是女媧的創世土。

    “把人放過去。”歐倫命令那唯一跟他到來的人。

    那人把依娃慢慢平放到封石之上。

    “明心,待會不管發生什麽,千萬不要睜開眼睛。”天閑心念電轉,沒想到這歐倫居然用這麽野蠻的方式,這樣一來當封石破碎後,依娃必然會被殺戮銅鏡攝入,從而永遠沉淪在恐懼的夢境。

    “日月雙飛,夢影凋零!”日月銀梭隨著天閑的咒語飛出。

    歐倫先是一驚,剛想開口,那日月銀梭卻幻化成兩個風格迥異的赤身男女,在歐倫眼前不停飛舞,做出種種挑逗和交媾的姿勢。

    於是歐倫的眼神很快地就由清明變成了渾濁,接著竟然不顧一切地追逐起那空中的兩個幻影來。

    趁著這個機會,天閑急忙將依娃從封石上救了下來,順手劃破依娃的手腕,一縷鮮血滴在了封石之上。

    “人去樓空,春夢無痕,收!”天閑將依娃放到自己的藏身處,再次衝著日月銀梭一招手。

    空中正做著種種不堪入目之態的美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而醜態百出的歐倫此刻如夢方醒,卻絲毫想不起剛才發生的事。

    “快,看看封石。”依娃的血開始發揮作用,封石開始有了裂痕,其中的銅鏡則在慢慢朝外升展。

    當銅鏡的頂端露出封石時,歐倫渾身打個冷戰,從他心髒處冒出一股濃黑中夾雜著金黃的煙霧。

    “哈哈,凶魔,你的殺戮銅鏡是我的了。”是貪魔那明顯叫人反胃的聲音。

    胖胖的身型,滿身的銅臭,典型的爆發戶形象,和歐倫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做出來的,肥的分不清五指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殺戮銅鏡,發出瘋狂的笑聲,還不時用舌頭在銅鏡上舔著,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殺戮銅鏡,而是什麽美食。

    須知三心魔雖然都無法正常使用別人的魔器,但隻要有對方魔器在手,至少可以起到製約的作用,何況,不能正常使用並不代表無法使用,多少還是能發揮一定作用的。

    “嗯,我該走了。”看著貪魔拿著殺戮銅鏡那惡心的樣子,天閑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等用阿特蘭提斯特有的方式將消息傳到凶魔耳朵裏。

    依娃隻是被暫時迷暈,天閑帶著她離開的途中就醒了過來。小別勝新婚,免不了又和天閑親熱一番,當然,因為花明心在場,隻限於摟摟抱抱而已。

    搶在歐倫之前回到飛機降落的地方,一個身著老式夜行衣的男子從暗中竄出來。

    “宗主,任務完成。”

    “哦,人呢?”眼前的是星宗秘密部隊的成員。

    “在林子裏,請宗主跟我來。”穿著夜行衣的人道。

    樹林裏,天閑見到和先前那人一般打扮的人。地上平放著幾十具屍體,基本都是一刀斃命。

    “沒有尾巴吧?”天閑滿意地點點頭。

    “是的,這些屍體是唯一的證據,等宗主看過,我們會處理的。”先前領路的夜行人道。

    “那就好,救下的人呢?”天閑問道。

    “還沒醒,我們沒有動過。”星宗的秘密部隊對於宗主的命令那是絕對的服從。沒有天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多事的。

    八具各有妙態的女體被安放在林中一個樹洞裏。不少女子的衣服還有明顯的撕裂痕跡,幾個星宗弟子目不斜視,絲毫沒把眼前的這些玉體半露的當成女人。

    “把她們都送回去,什麽也不要說。對了,把唐玲留下。”天閑想了想才道。

    “是的。”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褪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這些人裏麵穿著各種普通的衣服,沒有了夜行衣做標誌,恐怕誰也分辨不出這些人曾是星宗的秘密部隊。

    目送這些人消失,天閑替唐玲拉上敞開的領口。

    說起來除了依娃,唐玲還真是九人中最漂亮的。既然依娃被歐倫給帶走了,唐玲自然就成了這些人首選的目標,因此唐玲的衣服被折騰的最徹底,幾乎看不到完整的,特別是在一些重要部位,上麵滿是被人蹂躪過留下的痕跡,青一塊紫一塊的。

    地上正好有剛才那些夜行人留下的夜行衣,果然不愧是星宗的精英,這些夜行人幾乎抹去了所有行動後的痕跡,卻獨獨留下這件衣服。

    眯yao的yao效很快就過去了,清醒過來的唐玲首先發現的就是自己渾身酸痛,而且衣服好像也被人動過,嚇的尖叫出聲,直到看到天閑,花明心出現,才算冷靜下來。

    天閑大體將事情向唐玲解釋一下,自然,有些地方還是需要隱瞞的。聽了天閑的解釋,唐玲這才釋然。

    既然這次的事總算圓滿,放心不下花語的天閑歸心似箭。

    亡魂之森還是像往常一樣蕭瑟,天閑終於又回到星宗的基地。可是出乎天閑意料之外,花語居然沒出來迎接,聽弟子說是有些不舒服。

    “語姐,聽說你不舒服。”把事情略微交代一下,天閑就跑去看花語。

    房裏的花語聽到天閑的聲音顯得很是匆忙,天閑甚至發現花語眼角的淚漬。

    “語姐,你怎麽了?”天閑很奇怪,難道真不舒服嗎?

    “我,我沒事,天閑,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花語掩飾地別過身子,怕天閑看到自己臉上的淚痕。

    “語姐,你這是怎麽了,我早有事先向總部發消息啊。我是聽他們說你不舒服,所以來看看。”天閑很疑惑,語姐不是這樣的,也從來不會對自己隱瞞什麽啊。

    “哦,是,我最近有點頭疼。”花語順水推舟地道。

    “語姐,你真沒事?”天閑很奇怪,這不像花語的為人啊。

    “沒事,你剛回來,我去給你做飯。”花語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奇怪!”天閑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花語這是怎麽了?

    飯做得很快,而且豐盛得很。吃飯的時候,花語又恢複了常態,天閑隻道花語是因為他在外耽擱的太久所以傷心。

    夜裏,花語竭盡所能地逢迎著天閑,和往日裏一向習慣被動的花語大不相同,也讓天閑感受到花語的另一種風情。

    精疲力盡的天閑沉沉睡去,等到天亮時,天閑習慣地朝身邊一探手,卻摸了個空。

    “語姐!”天閑一驚而醒,卻發現屋裏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語姐,語姐。”天閑慌張地叫道,一轉眼看到枕頭邊上放著一張白紙。

    懷著一種極端不祥的預感,天閑掂起那張還帶著花語體香的紙。白紙帶著幾分濕氣,上麵的淚痕還沒有幹。

    紙上有不少塗改的痕跡,顯然花語當時的心情很亂,因此雖然黑黑的一大片,但真正完整的隻有一句話:

    〖hk〗對不起,原諒我。〖hk〗

    另外還有一些花語因為匆忙沒有完全塗抹點,尚能清晰辨認的字跡:

    〖hk〗娘…你…沙漏…女人…

    〖hk〗“語姐。”天閑匆匆衝出房門。

    “天閑,怎麽了?”這麽大的響動,驚動了不少人,問話的是除玉蟾,她和朱絲幾個就住在花語的隔壁,所以第一個跑出來。

    “語姐失蹤了,我去找人,你們別擔心!”天閑破空而起,不做絲毫保留的身法看的星宗弟子目瞪口呆。

    在亡魂之森裏,哪怕一隻螞蟻,也不可能來去自如,花語當然會留下一些足跡。

    “哎呀。”隻顧找人的天閑撞翻一個金發女人,女人發出一聲嬌呼。

    “是你。”天閑的記性可是很好,這女人正是當日在刑場搶狂虎元神的那瓦爾基利雅。

    “你幹什麽?”天閑沒心思和她糾纏,身形停也不停,就想繞過瓦爾基利雅。

    “喂,你等等!”瓦爾基利雅一把揪住天閑的衣服。

    “你到底想幹什麽?”天閑氣道,帶著瓦爾基利雅騰空而起。

    “你慢一點,我知道你是追人的,我剛才看到…”瓦爾基利雅急道。

    聽到和花語有關的消息,天閑說停就停,那瓦爾基利雅就沒他這麽好的身手了,直接被甩飛出去,摔的煞是狼狽。

    “你剛才說你看到什麽?”天閑幾乎是在瓦爾基利雅剛落地就幻到她麵前。

    “哪有你這樣的沒禮貌的,疼死我了!”瓦爾基利雅氣道。

    “你究竟看到了什麽?”天閑聲色俱厲。

    “我,我看到那個愛麗娜帶著幾個人剛從這裏飛過去。”瓦爾基利雅被天閑一嚇,結結巴巴地道。

    “知道了。”

    “喂,你等等我。”看著天閑的背影,瓦爾基利雅在後麵急追。

    “站住。”天閑很快就追上那所謂的愛麗娜。

    “你想做什麽?”正主沒說話,倒是有人先跳出來,這強出頭的天閑認識,正是當日應花語的請求,被天閑放了他一條生路的無我。

    “沒你的事。”天閑沒好氣地道。

    “哦,原來是天閑啊。我聽無我說過你,沒什麽特別嘛。”愛麗娜端坐在一頂巨大的馬車裏。當然,拉車的不是馬,而是兩個巨靈。

    馬車的紗門掀起,愛麗娜扶著巨靈的手走下馬車。紗門掀起的一刹那,天閑看到一個酷似花語的人也在車裏。

    “愛麗娜,你這算什麽?”天閑目光如炬。

    “哦,看不出來,一介下位神邸,居然有這麽磅礴的氣勢。”愛麗娜吃驚地道。

    “少說廢話,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恐怕你很難離開這裏。”天閑硬把愛麗娜的話頂了回去。

    屬於天閑與生俱來的力量第一次在天閑的體內醞釀著,隨時可能爆發出來。

    “大膽,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無我大喝道。

    “滾,你不配和我說話,像你這種有奶就是娘的東西沒資格在這裏大呼小叫。”天閑眼中精芒暴射,無我被嚇的不敢再說。

    “你的膽子也不小,無我說的沒錯,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區區一個下位星神,你好大膽子。”愛麗娜俏臉生寒。

    “無所謂上下,你闖東方仙界擄人,這算什麽?”天閑生硬地道。

    “擄人,這話說遠了,我怎麽會擄人,分明是她自願跟我走的。”愛麗娜道。

    “是嗎,我要親自問她。”天閑不信。

    “憑什麽?”愛麗娜也生氣了。

    “憑它?”天閑一翻手,法則天平出現在手中。

    “法則天平?我倒沒看出來,原來你是仗著這東西才敢這麽無理。你該知道,如果這次我不是擄人,你就失去了執掌法則天平的資格。”愛麗娜眼光一凝。

    “我不在乎。”天閑一字一頓地道。

    “好,花語,你自己出來解釋吧。”愛麗娜冷冷一笑。

    “天閑,你回去吧,是我自願跟她們走的。”紗門再次拉起,花語出現在天閑麵前,眼中滿是淚水。

    “語姐,為什麽?”天閑看著花語問道。

    “不要問,天閑,對不起,對不起!”花語連連搖頭,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撲呲撲呲掉落下來。

    “語姐。”看到花語傷心,天閑的心裏仿佛被刀割一般。

    兩雙眼睛就這麽對視著,花語和天閑都沒說話。

    “語姐,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但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不管多辛苦,語姐,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天閑展顏一笑,他從花語的眼裏讀到和自己一樣的深情。

    這就夠了,他相信,語姐一定會回到他身邊。幾乎不做任何留戀的,天閑轉身而去。

    “天閑。”花語顫抖著嘴唇,看著天閑的背影。

    馬車的紗門慢慢落下,擋在花語和天閑之間,但誰也沒有注意,在天閑轉身時,一團灰色的東西射入馬車。

    “愛麗娜,你管了一件即使俄塞裏斯也不敢管的事,希望你知道自己的立場,否則,光與暗的戰爭將因你而起。”天閑瀟灑一笑,手中的法則天平化做一道亮星,朝天外投去。

    就在法則天閑離開天閑掌握的時刻,從天閑身上爆發出一種誰也沒見過的力量,那才是天閑的本來,充滿著對生命的淡漠,那是殘酷的公正。

    看著天閑,愛麗娜的心中忽然生出恐懼。按理沒有了法則天平,天閑的氣勢該有降低才是,但她發現,天閑的背影反更雄偉了。

    “快回去,希望我沒有做錯。”愛麗娜自己也沒有了把握。

    從此天閑仿佛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茫茫人海…

    一轉眼,三年過去了!

    三年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凶魔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知道貪魔拿到了殺戮銅鏡,氣衝衝地跑去找貪魔理論,貪魔當然不會承認,結果雙方不歡而散,虎王集團隨之分裂成兩個部份。

    至於炎龍集團,也好不到哪去。因為上代宗主失蹤,而當代星宗之主又下落不明,這種沒有先例的事連苗秀也沒了主意,最後隻能讓星宗臨時選派出首領。

    六星子不知中了什麽邪,為代宗主之位大打出手,弄的星宗烏煙瘴氣,幸好朱少鋒訓練的那批子弟兵從中斡旋,才算沒有出什麽大問題,但苗秀已經是無法調動星宗的力量了。

    另外風靡一時的精英五毒,也已經各自四散,除了除玉蟾仍然和苗秀來往密切外,柴文家中突變,九華一派被人夜襲,以至傷亡慘重,柴文、馬易、吳佩同時下落不明,而朱絲在畢業後被情報部門選中,成了黑市人口。

    謝雅則返回日本接任她母親神社女巫的位置,正是桃花依舊,物是人非。

    這天,在羊城機場,一個著黑白花紋衣衫,戴濃黑墨鏡的女人走進機場。

    她就是三年後的朱絲,如今情報界黑寡婦之名早已成了一個傳奇。這次她是為了調查三年來不停有部隊神秘消失的事件,現在她已經得到大量資料,所有的線索都直指圖拉國。

    朱絲的表情有些慌張,不知為什麽,這次的任務使她覺得心神不寧,仿佛隨時可能發生什麽事一般。自從在星宗接受訓練後,朱絲的《鎖陰經》終於大成,也有了一種連她自己也不知算什麽的直覺。

    朱絲不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表,為什麽到現在接應的人還沒有來。

    而另一麵,一個低著頭,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個女人正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朱絲。

    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悄悄瞄準朱絲的後心。

    出於對危險的直覺,朱絲猛然掉過頭來。

    “絲絲姐?”小女人大驚,熟悉的聲音教朱絲一呆,接著小女人頭上的帽子掉落下來。

    “小文?”朱絲一樣吃驚地叫道,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兩年前失蹤的柴文。

    “小文,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裏?”

    “絲絲姐,是你?快走!”柴文神色緊張,做夢也想不到這次自己的目標會是朱絲。

    幾年不見,昔日的姐妹都已經各有成就,沒想到情報界赫赫有名的黑寡婦居然就是當年精英學院的朱絲。

    當年九華派被人夜襲,柴白被擒,成了人質,當時對方就用柴白要挾柴文和馬易,迫使兩人做他們殺人的工具,至於吳佩,純粹是受到池魚之殃。

    如今的柴文也是殺手界響當當的人物,提起“紅粉赤練血蜈蚣”,殺手界無不色變。

    “紅粉赤練”正是柴文,那“血蜈蚣”當然就是吳佩了。

    柴文太清楚組織的手段了,為了保證不泄密,組織一定派人在監視她,既然知道黑寡婦就是朱絲,柴文是無論如何下不了手的。

    “小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別急著推我啊。”說到體力,朱絲還是比不上從小接受訓練、近年又一直在生死線上掙紮的柴文。

    “絲絲姐,什麽都別說了,快走,有人要殺你。”柴文拉著朱絲,專找人多的地方走。

    兩人匆匆忙忙地衝出機場,一直到上了計程車,柴文硬把朱絲拉著縮在椅子上才算鬆了口氣。

    “小文,告訴我,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朱絲嚴肅地問道。

    “絲絲姐,我,我…”當了兩年的傀儡殺手,其間的辛酸又哪是小小年紀的柴文所能承受的。吳佩是個很軟弱的女人,完全靠她支撐,現在見到親如姐妹的朱絲,柴文積聚了兩年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兩年了,每天都在殺戮中度過,倒在血泊中的不乏無辜的婦孺,午夜夢回,那淒慘的眼神總是糾纏著柴文。

    為了完成任務,保住柴白的性命,有時柴文不得不扮演各種角色。現在的柴文,再不是當年精英學院三千寵愛於一身、純真無瑕的柴文了,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男人是死在她的身上了。

    “小文,不要哭,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我,還有玉蟾姐,我們都會幫你。”朱絲辛酸地抱住柴文。

    好強的柴文哭的這麽傷心、絕望,朱絲更能體會到這兩年來柴文所受的苦。

    “都不用哭了,很快你們就能到極樂世界去了。”陌生的聲音,柴文卻魚躍而起,反手摸出腰間的手槍。

    可惜她還是遲了,一聲槍響,柴文捂著血淋淋的右手,眼神怨毒地看著前麵的司機。

    兩女隻顧傷心,卻沒在意這司機居然把車開到一處無人的工地。

    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柴文和朱絲。

    “嘖嘖,可惜啊可惜,久聞黑寡婦豔冠群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可惜卻要我來做這辣手催花的事,實在是可惜,不過你們該慶幸來的是我,若是‘野豬狼’那家夥,恐怕你們想死都難。”眼前的司機是和柴文一個組織的殺手,也是這次派出監視柴文的監軍,“雙槍九命貓”。

    至於他口中的野豬狼則是一個以好色殘暴聞名的殺手,死在那家夥手中的人,通常連屍體都沒法湊齊。

    “其實組織早就猜到了,如果你肯毫不猶豫地殺了朱絲,這說明你是真的效忠,沒準會放了你那半死不活的爺爺,可是你的選擇錯了,念在共事一場,我會讓你們死的舒服點的。”九命貓笑道。

    “不要說的那麽殘忍嘛,難道你真的忍心殺我嗎?”朱絲的聲音嗲得九命貓骨頭都輕了幾兩,黑寡婦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帶著劫火紅蓮魅力的妖媚之氣從朱絲身上爆發出來,不自覺的九命貓手中的槍朝下垂去。

    “對,這樣才對。”朱絲咯咯媚笑,手卻背在身後朝柴文打個手勢。

    趁著九命貓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朱絲身上,柴文忽然從地上竄起,一腳飛踢,將九命貓連人帶槍踢飛了出去。

    “你們忘了我叫什麽嗎?”被柴文偷襲的九命貓在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異常猙獰。

    “不知死活,你以為這次隻有我來嗎?”九命貓說著將右手在空中一劃,隻聽波的一聲,朱絲的耳環就被蹦飛出去。

    “飛天老鼠?”柴文立時麵如死灰,這子彈明顯是從一千五百公尺外射來的,能在這重重建築物中有這樣準確率的除了飛天老鼠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據說飛天老鼠可以在三千公尺外直接命中高速飛馳的跑車上的標誌,可說是這個組織穩坐第一把交椅的殺手。他的槍是特製的,可以達到十倍聲速,而且子彈是選擇透明的幹冰,可以說,如果被飛天老鼠瞄準,那是沒人躲得過的。

    “你和柴文一樣,都是頑固不化的東西,一天到晚去守護什麽無謂的公理,到最後又能怎麽樣?公理隻是人們用來安慰自己的藉口罷了,這道理我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就明白了,可憐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讓我們道別吧。”九命貓做出一個虔誠的姿勢。

    “謝謝你替我找到了答案!放棄了法則天平,我終於找到了心之天平!”熟悉的讓朱絲不敢相信的聲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