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情人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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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你說,你為什麽故弄玄虛。全//本//小//說//網”苗秀生氣地道。

    天閑那番話隻能蒙蒙外人,像苗秀她們對天閑知之甚深的,自然知道天閑所謂的什麽現在沒有神農嚐百草啊,藥性有變啊什麽的,都是推脫之詞。

    “我這也是沒辦法,真陽門有前科的。”天閑咕噥著道。

    “什麽前科?”感情天閑不說清楚,苗秀是不會放過他的了。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真陽門一直自認是唯一的正宗,經常搞些旁門左道。"qing ren"淚之名自從昔日香紅霄玩火**,**於衛山後就成為修道者心中的毒蛇猛獸,真陽門怎麽可能不知道?定心丸除了可解"qing ren"淚之毒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控製真陽門‘萬古烈火獸’的心神,我可不想做幫凶。”

    “萬古烈火獸?”苗秀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就和那次瀛洲差點奸汙了謝雅的怪物差不多,隻是烈火怪是用正常人經過殘酷的改造而成,平常是不分敵我的,隻有定心丸可以暫時控製。”天閑可不想到時候再滿世界的去打獵。

    那種烈火獸不但生命力持久,而且速度快,在失控後更是會主動攻擊周圍的一切有生命物體。

    “按理不會吧。”苗秀這話她自己都覺得可信度不高,所以語調也不再那麽咄咄逼人,人心險惡,她見得實在太多了。

    說服了苗秀,雖然元首天天催天閑快去辦事,天閑還是一拖再拖,轉眼就過了半個月。

    在外處理一些瑣碎事務的水傲、鳳守恒等人回到星宗總部,照花彩衣的意思想把月宗搬到這裏來。月宗的研究項目需要龐大的電力,可現在的供應明顯不足。

    星宗弟子對這件事倒是滿熱情的,原因無他,星宗多俊男,月宗多美女而已。這種時候自然也就沒天閑說話的餘地。

    按照花彩衣的安排,月宗弟子將分兩批到達,第一批是主要器械,然後才是月宗那些嬌娃們,為了盡早迎接眾位可愛的師妹,星宗那些大懶蟲們難得地勤快起來,追著去幫忙。

    至於日宗,基本都分散各地,反沒什麽要緊。

    星宗一下子擠進來上千號人,原本很寬敞的地方就顯得有些擁擠了,加上那些大型器械,占去不少空間。

    這麽又折騰了半個多月,總算將研究設備安裝完成,人員的住宿也得到了解決。

    天閑本以為能好好休息休息,不想苗秀忽然對於掃蕩毒品原產地的事積極起來,催著天閑要動身。

    原來這些天元首和水傲打過照麵,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後來鳳守恒就下達命令,讓苗秀盡快解決此事,而且要親自去。

    苗秀不可能像天閑那麽懈怠,自然天閑就沒法安寧了。

    “我知道了,明天就動身,可以了吧。”天閑被苗秀折騰的快崩潰了。

    一般情況下,女人除了在爭風吃醋的時候不大團結外,大多時候總能團結一致對付男性的。所以現在的天閑每一秒鍾都接受著鶯鶯燕燕的輪番轟炸,苦不勘言。

    “早答應不就沒事了,天閑,這次行動以秀姐為主,你可不能不聽指揮。”最後叮囑一句,免得天閑路上再出什麽岔子。

    “知道了。”天閑耳朵裏到現在還回響著嘰嘰喳喳的聲音,這會就是叫他簽賣身契估計都不會有問題。

    第二天一早,亡魂之森外,一男二女正在趕路,本來是天閑和苗秀去就可以的,但最後的時刻,元首忽然以朱絲身為軍方高級特工,有義務參與行動,所以本來的二人世界就變成三人行。

    “為什麽我們要走路。”天閑大聲抗議,三人都擁有正統的星神之力,完全可以高來高去,幹嘛要辛苦自己在這趕公交。

    “我自然有道理,你不要總是嘮叨個不停。”苗秀回道。

    “真是的。”天閑不服氣地道。

    不知道鳳叔怎麽交代的,好像任務不像那白癡老頭交代的那麽簡單。

    雖然是用走的,但三人的腳程還是比普通人快得多,中午的時候已經到達靠近亡魂之森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城。

    小城本來就沒什麽車輛,現在更不會有了,行人們都像天閑等一樣步行,消失許久的馬車、人力三輪車在街道間穿梭著。

    “這裏給人的感覺真舒服。”朱絲不顧儀表地大伸著懶腰,渾然沒有淑女風範。

    “是啊,其實現代化的交通工具使人們的關係疏遠了才對。”苗秀讚同地道。

    雖然說汽車飛機什麽的讓世界變小了,但同時硬邦邦的鐵疙瘩也使得人與人之間少了一份親近,來匆匆,去匆匆,根本沒什麽時間相處,像以前那種送君千裏的事現在是難得一見了。

    像這小城中,步行的人們之間沒有阻隔,不管認識不認識,隻要覺得臉熟的,都會互相點頭示意。

    “前麵怎麽那麽熱鬧?”朱絲指著前方一間看似簡陋的店麵,那裏擠著不少人。

    “走,看看去!”苗秀眼睛一連亮——這就是她步行的目的了。

    這家店隻賣一種東西,那就是酒,一種叫"qing ren"的酒。四溢的香氣倒是吸引了不少行人,是"qing ren"淚,去掉一個淚字,使這血色的美酒少了一分淒迷,多了一分悱惻。

    “沒想到這種地方也有。”天閑有些吃驚,現在很多現代化交通工具不能使用,要將"qing ren"淚運送到這麽偏遠的地方,倒也真難為他們了。

    買酒的人很多,大人小孩都有,絡繹不絕的顧客讓老板樂得合不攏嘴。

    “想試試嗎?”天閑見苗秀停著不走,取笑道。

    “對!”苗秀竟然真的擠上去了。

    “喂,秀姐,不要開玩笑。”天閑嚇得不輕。星神的元神可經不起"qing ren"淚的衝擊,多喝幾次,隻要一上癮,畢生修為就將毀於一旦。

    “我要一瓶。”苗秀不聽天閑的勸,賣酒的夥計看到苗秀,隻覺得眼前一亮,接著就十分殷勤地道:“好好,這是您的酒,慢走!”一直目送著苗秀和天閑三人消失在遠處。

    “秀姐,禰湊什麽熱鬧啊?”天閑在路上埋怨道。

    “你不明白,我隻是想證明一件事。今天不趕路了,找家旅店休息。”苗秀四下看看,就朝一家旅社走了過去。

    “我們不是要趕路嗎?”天閑追上苗秀。

    “我倒是覺得挺好玩的。”朱絲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真是。”天閑一頭霧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天閑忽然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自己,於是天閑不動聲色地溶入空氣中,以最快的速度向那雙眼睛的方向遊去。

    那是一個渾身都包裹著夜色的人,雖然並不見有什麽舉動,但天閑就是不喜歡被人盯著。

    就在天閑打算擒下此人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後有人欺近。“誰?”天閑猛然回頭,一探手扣住一隻柔滑如綿的女性手腕。

    “噓,是我!秀姐讓你不要打草驚蛇。”來人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被天閑扣住,反用另一隻手堵住天閑的嘴。

    “絲絲啊,禰們到底搞什麽鬼?”天閑放開朱絲。

    “待會跟著他就是了,現在別問。”朱絲道。

    暗中那人看了一陣,估計覺得沒什麽好看的,開始慢慢往後退去,接著猛然彈起,朝著錯綜複雜的巷道射去。

    這會若是普通人,早就被他給甩了,天閑自然不會,就算這家夥入地三尺,天閑但憑耳朵都能找到他。

    窺視者在巷道裏轉來轉去,繞著***。天閑也不去管他,隻是閉著眼睛側耳傾聽。

    “走。”終於窺視者確定身後沒有跟蹤者而不再繞***,天閑這才跟了上去。

    窺視者正是向著白天那家店鋪而去。

    看著窺視者鑽進店中,天閑和朱絲也悄悄掩近。

    “秀姐,秀姐。”朱絲小聲呼喚。

    “我再這兒,小聲點!”苗秀從店外一棵大樹上跳下來。

    “這是今晚的第七個人,走,我們跟進去看看。”

    店裏的空間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這當然難不倒三人,這種地方,如果沒有地下室才怪。

    有天閑在,找地下室入口的任務可以省了。雖然苗秀和朱絲的遁地之術隻通皮毛,鑽到地下室那還是不成問題的。

    所謂的地下室是以姆大陸的技術建造的異空間,和上麵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大量的"qing ren"淚被儲藏在這裏。

    “奇怪,有人,有很多人!”天閑忽然道。

    “在哪?”苗秀可沒天閑那麽靈敏的直覺。

    “跟我來。”天閑衝著兩女一招手。多虧是他,換個人在姆大陸的建築中,別說找人,找路都很困難。

    一間囚人的禁室,就和當日天閑在圖拉國皇宮中所見的一樣,不過這次裏麵要擁擠得多,有男有女。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人人臉上都充滿著毒癮發作的醜態,而剛才天閑所見的黑衣人則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如何?”

    “今晚的收獲還算不錯。”

    “嗯,那就好,今天來的那三個外鄉人呢?”

    “暫時還沒有發作。”

    “嗯,多來幾次總會上癮的,讓這些人多忍忍,到時候叫他們做什麽他們就會做什麽了。”

    “大哥英明!”

    “少拍馬屁了,本來進行的挺順利的,沒想到那些邪氣居然會變得有生命了,害的我們隻好用這種方法來現收現用。”

    “大哥,我就不明白,搞這些做什麽?”

    “那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了!現在不好嘛,有錢又有女人,那賤貨以前見到我們總是不屑一顧,現在呢?”被稱做大哥的人對著一個女人喝道:“禰過來,照我說的,我就給禰。”

    通過這幫人的對話,天閑總算捕捉到一點什麽,邪惡靈體的出現,雖然造成不少破壞,但顯然也給死靈通天塔的建造造成不少麻煩,不然這幫家夥也沒必要弄出個"qing ren"淚來。在經過這種比毒癮更可怕的折磨後,這些人的心將變的醜惡無比。

    被大哥點到名的女人慢慢爬了出來,華麗得體的衣著因為掙紮而變得皺巴巴的,臉上滿是灰塵,眼睛中偶爾透出的不屈很快就被狂熱代替。

    “禰,脫光衣服,用最淫蕩的姿勢讓我高興。”大哥冷冷地道。

    女人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當一個黑衣人打開"qing ren"淚的瓶蓋時,她還是屈服了。

    “這就是"qing ren"淚的可怕之處。當年香紅霄便是為此**,雖然後來和衛青山也算圓滿,但卻是叫世人知道了"qing ren"淚的可怕。”天閑對於下麵的慘劇一點感覺也沒有,除非下麵的女人換上像玉蟾,苗秀這他所熟悉的女人,不然天閑是不會為人類的悲慘遭遇而動容的。

    “天閑,這些人太可惡了!”朱絲忍不住咬牙切齒。

    “什麽可惡不可惡?"qing ren"淚最初上癮的時候並不是這樣,對普通人來說,當剛發覺上癮時是有機會戒除的,弄成這樣子,隻能是自找。”

    普通人不需要修練道心,平日裏更不會刻意去控製自己的各種**,所以"qing ren"淚的功效對普通人來說要慢得多,除非一再沉迷其中,不然是不可能為之而連最後的尊嚴都被踐踏。

    “你不管我管。”朱絲才不和天閑多話,下麵那些隻是普通的黑道混混,受到心魔一夥的控製而橫行一方,在朱絲這等經過專業訓練的軍方特工手裏,根本就連人都看不清。

    失去目標在表演著淫蕩舞蹈的女人,在黑衣人們被打倒後就朝著被打破的瓶子爬去,貪婪地用舌頭舔食著地上流淌的"qing ren"淚。

    “不要這樣!”朱絲想拉她。

    “由她去吧。”朱絲都把人收拾了,天閑再藏著也沒有意義,搬來一壇"qing ren"淚,剛才還醜態百出的人們開始恢複人性,先前像狗一樣舔食酒液的女人第一個清醒過來,看到一絲不掛的自己,尖叫著藏到角落裏。

    “穿上吧。”苗秀揀起地上的衣服,雖然破了總比光著好。

    天閑以移花接木之法將所有人都送了出去,剛才那女人穿上衣服後也鎮靜下來。

    “謝謝你們,我叫童雨,這位姑娘怎麽稱呼?”

    “我是苗秀,這是我妹妹朱絲,可以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嗎?”苗秀問道。

    看來確實如元首所說,"qing ren"淚本身雖然沒有什麽副作用,但被一些人所操縱後,發揮的作用確實是可怕的,它不會叫人傾家蕩產,卻會叫人變成徹底的野獸。

    在大城市,為了怕被注意,這些罪惡的勾當還懂得收斂一點,越是偏遠的地方,反而越是這幫人的重點。

    “可以請幾位到我家再談嗎?我不想在這裏。”童雨道。

    “好吧。”苗秀點點頭。

    童雨的家很大,難怪初一見麵就覺得她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可惜在"qing ren"淚麵前,變的一文不值。

    童雨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後,苗秀幾乎認不出她來了。童雨無疑是個美人,而且是個有高貴氣質的大美人。

    “我本身是模特出身,現在做服裝生意,算得有點小場麵吧。”童雨自我介紹道。

    其實她這倒是謙虛了,如果換成玉蟾一定會知道童雨是誰。童雨曾經多次在國際級模特大賽獲獎,十六歲出道,到現在近十年,算是模特界的傳奇,而她自己的品牌“梧桐雨”更是風靡世界,雖然比不上玉蟾的家業,也算身價不菲了,不知道怎麽會隱居在這小城?

    “那禰是怎麽被那些人抓住的?”苗秀問道。

    “本來那幫家夥隻是城裏的小混混,我也一直沒將他們放在眼裏,可是前不久,他們開始銷售那種叫做"qing ren"的飲料。那種飲料帶給我靈感,讓我的作品有了驚人的提高,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不對,但我托當醫生的朋友檢查,這種東西對人體本身無害,也就沒怎麽放在心上,而且"qing ren"的價格並不是太高,沒想到那群混帳東西,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趁我發作的時候將我擄走,我這才知道這東西居然這麽可怕。”

    童雨對於見不得人的一幕被天閑等看到很是在意,她是公眾人物,丟不起這個臉。

    “禰不要亂打主意。”童雨那瞬息萬變的目光讓天閑不舒服。

    “你們誤會了,我隻是在難過,還有想請幾位替我保密。”童雨忙否認道。

    但從童雨那尷尬的表情看來,她確實有過殺人滅口的打算,像她這種人,最怕的就是身敗名裂。

    “沒有最好。”天閑不去糾纏這個問題。

    “禰別理他,天閑就是這樣。”苗秀不想把氣氛鬧的太僵,她還需要童雨幫忙呢。

    “"qing ren"淚可以給人靈感,那童小姐以後……”苗秀試探著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止是靈感的問題,經過這一次,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能熬過毒癮發作的時刻。”童雨無奈地道。

    本來她也以為,以自己的毅力,區區毒癮算的什麽,隻要今年的時裝設計大賽結束,要戒除還不是輕而易舉。但現在事實告訴她,她已經離不開這種東西了。

    “那禰遲早還是要落到那幫人手裏,不如自己投降來的好。”天閑可不懂得什麽叫委婉。

    “你不能客氣點?”朱絲瞪了天閑一眼。

    “不會的,如果不得已,我寧可死也不要再落到那些人手裏。”想到落到那些人手裏後,自己可能遭遇到的,童雨就不寒而栗。

    “那倒也不用,"qing ren"淚對常人無害,而且還有延年益壽的作用,如果正常飲用,活過兩百歲不是問題,甚至可以使青春永駐。”天閑的話讓童雨很是糊塗,實在不明白天閑所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童雨小姐,其實禰不用太在意,"qing ren"淚之毒難不倒天閑的。”朱絲自作聰明地道。

    “什麽,禰別亂說。"qing ren"淚可以使修道者元神散亂。定心丸是固神用的,對普通人,"qing ren"淚並沒有毒,哪來的解藥?”天閑眼一翻,開玩笑,沒聽說有東西可以解毒癮的,那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經過這一次,我知道該怎麽做的。”童雨歎口氣。"qing ren"淚真是一種充滿誘惑的東西,現在要放棄它,還真的有些舍不得。

    “恐怕很難。”天閑潑她冷水:“看禰方才發作的樣子,顯然入迷已深,"qing ren"淚到了這種階段,想戒除非要有超人的毅力不可,不是我看不起禰,禰的意誌力,差太遠了。”

    “天閑,不要說了。”苗秀見童雨臉色不對,急忙阻止道。

    “沒關係,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童雨不甚在意地接道,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容量,真要再來一次方才那樣的發作,她同樣沒有把握可以熬過去。

    因為提到這個大家都不好接口的話題,屋裏一時沉默了,最後還是童雨打破這份尷尬:“好了,不要說這些了,天這麽晚了,你們也忙了大半宿,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於是引三人到客房休息。

    童雨家的條件比起旅社可是好了很多,因為耽擱了不少時辰,所以天很快就亮了,但昨天的事小城卻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想必那些被救出來的人已經在毒癮的誘惑下做出很多見不得人的事,自然是不會揭自己的短處,不過因為那家出售“"qing ren"淚”的店鋪被天閑等人給端了,那些接受毒癮煎熬的家夥都圍在禁閉的店門外罵娘。

    “早!”苗秀一向習慣早起,剛打開門就看到童雨在那忙碌。

    童雨的家很大,但好像隻有她一個人住。

    “早!”童雨抬起頭後,眼睛紅紅的,顯然一晚沒睡。

    接著天閑和朱絲也相繼出來,“城裏有什麽動靜嗎?”吃早餐的時候苗秀問童雨。

    “能有什麽動靜?除了因為買不到酒而在外麵罵娘。”童雨自嘲的一笑,若沒有昨天的一幕或者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呢,雖然不至於上演潑婦罵街的戲碼,家裏的東西也一定會被自己砸去不少。

    “無趣,無趣啊。”天閑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放下碗筷。

    “你又發什麽神經?”朱絲不滿地道。

    她剛發現,有時天閑真的很冷血,或者因為玉蟾的關係,天閑對朱絲等人難免有些愛屋及烏,所以朱絲的印象中天閑一直是個很熱心的人。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才發現,天閑的所謂熱心是源於欲魔之愛。

    對於天閑來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惻隱之心,因此在這種本該為這些不知死活的愚民感到悲哀的時刻,他會大叫無趣。

    “秀姐,那老頭究竟交代了什麽?罌粟產地究竟是哪裏?直接去不就得了?”天閑吃不慣童雨做的東西,比起花語來,童雨做的東西簡直和豬食差不多,真該把語姐拖出來的。

    “你懂什麽?類似毒品的東西一直就是低投入高回報的,如果不弄清楚他們的運輸渠道,我們即使搗毀他們的總部,他們依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重建起來。”苗秀斥道。

    “真是,幫他本來就是個情分,幹嘛還要這麽拚命。”天閑很不滿。

    本來這會他該是在總部享盡溫柔的,現在被弄出來充軍不算,還落不了個好。

    “不要理他。”苗秀對童雨表示歉意,“禰知道那些混混是怎麽運送貨物的嗎?”

    “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他們每個月都會和一些人聯絡的。”童雨道。

    “那是當然了,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那些邪氣,不趕快處理就會被現在比較流行的那些邪靈吸收的。”天閑不冷不熱地插嘴。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苗秀衝著天閑把臉一板。

    天閑縮了縮頭,不再言語。

    “童小姐,請問一般是在什麽時候?”

    “好像就在這幾天了。”童雨畢竟沒有刻意去觀察過。

    “聽到沒有?天閑,這幾天晚上記得盯住那邊。”苗秀給天閑找了差使。

    “知道了。”天閑悶聲道。

    接下來的幾天,小城裏一些人的毒癮開始發作了。

    天閑嫌幹等著太無聊,幹脆鵲巢鳩占,就在被他霸占的店裏做起生意來,反正以天閑的能力,招幾個役鬼那是不成問題的,總比天天掛在門外那大樹上乘涼要好得多。

    他自己則把苗秀給拖到店鋪的地下室裏,美其名曰就近監視,實際是嫌童雨礙事。

    沒了幫手的苗秀,一人自然也不是天閑的對手。

    開始還想板著臉嚇唬嚇唬天閑,到後來卻依然失守江東,幾天下來,苗秀被折騰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哎喲!”覺得總呆在床上實在不雅,苗秀想出去看看情況,誰想腳下一軟就摔到地上。

    “秀姐,禰起來幹嘛?”這些日子天閑真的是無聊得很,哪都不能去地盯在這裏,隻好弄些役鬼來打發時間,正擺弄著,就聽到苗秀的嬌呼。

    “你還說,秀姐這樣子要是那些人來了怎麽辦?”苗秀生氣地敲了天閑一下。

    雖然在別的方麵苗秀是專家,但說到**之事,她哪是擁有欲魔記憶的天閑的對手,明知道不該這麽由著天閑,但真讓天閑一碰,就什麽都忘了,隻想貪求那一刹那的**。

    “幾個小蟊賊而已,那麽緊張做什麽?”天閑才不把那幫人看在眼裏。

    “我告訴你,要是事情搞砸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苗秀現在隻剩下嘴硬了。

    “嘻嘻,秀姐,禰還收拾得了我嗎?”天閑不懷好意地瞅著苗秀。

    “去去,不要再來纏我。”苗秀一把就推開天閑,可惜她現在體力……這一推卻使得渾身無力的自己仰躺下來。

    “秀姐……”

    ……

    夜深了,小城一片寂靜,天閑卻沒有睡,那些人要來就必然會在夜晚的。

    一轉眼大半夜就過去了,天閑本以為今天又要白等的時候,忽然空中傳來一些異常的聲音,不是馬達,而是單純的空氣被急速劃開。

    “奇怪,沒有真氣流動啊。”天閑自言自語。

    “來了嗎?”朱絲也聽到這邊的聲音了。

    “嗯,大概是吧,不過有些奇怪。”天閑小聲道。

    夜空中多出幾個亮點,不是很大,慢慢近了,是被一團光包裹著的人,手中提的罐子裏裝的該就是"qing ren"淚吧。

    “他們是什麽?”朱絲有些奇怪,這些人的飛行方式是她所無法理解的。

    “姆大陸的飄浮槍手。他們是從小就進行改造的,不受任何重力影響。”天閑不怕那些人聽到,飄浮槍手雖然看起來滿玄乎的,但他們唯一厲害的隻不過是能夠隔絕重力,本身的能力和憑借修為飛行的修真人士,根本就沒法比。

    飄浮槍手落地後發現半天沒人出來迎接,感到很是詫異,互相對看一眼。

    “情況不對。”其中一個道。

    “那要離開嗎?”另一個回答。

    “都別走了,我有話要問你門。”在這耗了好幾天,既然確定身份了,天閑可沒心思再等下去。

    “不好,是那個人,快走!”天閑的尊容圖拉國所有出外執行任務的人都熟悉得很,根據國主的命令,見到這個人,能跑多遠跑多遠。帶來的東西也懶得要了,飄浮槍手以比剛才快幾倍的速度向著遠處遁去。

    “絲絲,那些東西禰收拾一下,我追上去看看。”等了這麽多天,天閑可不會讓人跑了。

    身為星神的天閑在黑夜中更容易發揮力量,轉眼就融化在黑暗中。前麵的飄浮槍手隻是筆直朝前飛,似乎一點不怕有人跟蹤。

    “那是什麽?”天閑看到他們都向一個奇怪的門衝去,那門是孤零零地聳立在那裏的,沒有牆壁,沒有支柱,就是一座孤零零的門。

    “該死的。”天閑在門前停下,氣得跳腳。棄卒真的和姆大陸合謀了!

    這是利用姆大陸的抽象建築和棄卒的兩難生死門結合而成的產物。沒有正確的通過方法,這隻是一座普通的門而已。

    “可惡!”天閑回到小城時還在生氣。

    “怎麽了?”朱絲正把那些送來的"qing ren"淚整理好。

    還有幾個奇怪的容器,卻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那老頭有說怎麽查到"qing ren"淚原產地沒有?”天閑沒好氣地道。那種結合而成的空間之門,就算是天閑、大日如來、宙斯之流也不敢擅入,何況普通人類。

    “有什麽問題嗎?情報該是很準確的。”朱絲似乎有難言之隱。

    “他是怎麽弄到情報的?告訴我。”天閑固執的道。

    “這……”不是朱絲要隱瞞什麽,實在是這種事有些難以啟齒。

    “我要知道他情報的可靠性,不然我就當他在糊弄我。”天閑有點不高興了。

    “其實也沒什麽。”朱絲遲疑半天才道,“所謂的情報部門為了收集情報是不惜一些代價的……”

    等朱絲說完,天閑總算有點明白為什麽朱絲在得回那段被他強行抹去的記憶時,居然會那麽快就平靜下來。換取情報,最有利的武器無非就是財色二字,偌大的國家,培養幾個尤物套取情報確實沒什麽困難的,朱絲何嚐沒有做過這種事。

    “又是這一套。”天閑很是不屑地撇撇嘴:“自私的人類,總是做這種踐踏別人尊嚴的事,還美其名曰獻身於某某事業。絲絲,禰幹嘛要加入白癡的情報部?”

    “當時我也是不得已,竇德一再威脅,加上我本也不是重視貞潔的人。”朱絲說的很平靜。

    天閑卻從這平靜中看出了絕望,已經麻木的心靈不會遭受新的打擊,難怪看似沒經曆什麽挫折的朱絲會有這樣大的轉變。

    天閑很難想像,當時朱絲是在什麽樣的情形下答應竇德的條件,成為出賣自己**的諜報人員。

    “所以你答應那老頭,為了擺脫這種身份?”天閑有些沉重地問道。

    “雖然我知道沒人會接受我這樣一個女人,但我還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朱絲悠悠地道,此刻她流露出一點無奈。

    情報部外出執行任務的女人都是無法生育的,為的是怕在任務中發生不該有的變故,因此在看到姐妹們蓄養的精靈時,朱絲是最羨慕的。

    “人之可貴在於擁有自己的身體和思想,但也因為這身體使得人類容易隱藏自己真實的一麵,人與人的鬥爭才會變得複雜和殘酷。”天閑難得的發起感慨來。

    “咯!你這樣還真叫我不習慣,進去吧,把今晚的事向秀姐匯報一下,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朱絲掩嘴嬌笑。

    可是這一次,天閑發現,原來朱絲的笑容裏沒有歡樂,那隻是一種訓練後的公式化。

    “秀姐,那老頭有和禰說過具體位置嗎?”天閑將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苗秀。

    “有一個大致的位置,按理這位置是不會有太大出入的。”苗秀沉吟道。

    “秀姐,禰是不是知道情報部的一些運作細節。”天閑發現苗秀對於元首提供的情報一點都不懷疑其可靠性。

    “嗯。”苗秀沒有在意的點點頭。

    “那絲絲的事禰知道嗎?”天閑問道。

    “哎,我當然知道,可是,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何況我又能做什麽?”苗秀知道天閑的意思。

    “秀姐,我不是很在意這些事,但我不希望禰也變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天閑認真地道。

    “嗯?”苗秀看著天閑眼中流露出來的堅定,以同樣慎重的口吻道,“我明白,天閑,你放心,秀姐不會的。”

    “那就好。”天閑認真的表情一閃即逝:“秀姐,老頭有說位置在哪嗎?”

    “在百幕大黑三角附近。”苗秀回答道。

    那裏的環境是最隱秘的,同時因為長期存在的異磁場,更使得空間之門的運作可以節省不少動力。

    “難怪不派軍隊去,根本就是要我們自己想辦法混進去嘛,他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天閑不喜歡元首耍這種心計。

    “別這樣,天閑,情報部還是給了我們很多有用的資料的,我已經有辦法了。”苗秀安撫著天閑。

    “哼。”

    “好了,別生氣了。”

    百幕大的位置在北美,那裏是一大片島嶼,島嶼的四周則布滿急流和暗礁,而且還存在一種扭曲的磁場,孤零零矗立在那裏的百幕大仿佛就是汪洋中的一頭巨大的野獸,不時吞噬著過往的生命。

    但因為百幕大盛產各種珍貴的珠寶、鑽石,每年依然有不少淘金者來到這裏。

    這天,百幕大附近的島嶼上來了三名占星師,在這種危機四伏而又充滿機遇的地方,占星師、占卜師之類的人,隻要確實有兩把刷子,一定會很吃香的,何況三名占星師中除了一個一直蒙著臉,另外的兩個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就算不是為了占卜,來看看也是不虧的。

    “有必要這樣嗎?”蒙麵的是天閑。他的樣子圖拉國的國民實在太熟悉了。

    “不就是叫你帶著麵紗嘛,這一路上你就嘮叨個沒完。”苗秀從花語那偷師來不少占星師的伎倆。

    以花語的身份,拿得出手的當然不會太寒酸,加上苗秀本就懂得查言觀色,尋龍望氣,所以這麽些日子,苗秀都沒被人揭穿,而且因為有幾分靈驗,反而名聲大躁。

    朱絲就曾經打趣說,如果以後苗秀不當炎龍集團的總裁倒是可以到這裏來開開占星館。

    “帶著這勞什子很難受啊。”天閑一向隨便慣了,現在硬在臉上蒙塊尿片,確實滿難為他的。

    “請問,這裏是三聖占星館嗎?”說著話外麵又來了客人。

    “對,你需要知道什麽?”苗秀換上客套的笑容迎出去。

    “哦,不是我,是我家主人,可以請你們到寒舍嗎?主人不良於行,所以還請多包涵。”那是一個包著頭的亞洲人,和舊上海的所謂紅頭阿三差不多,當然,頭上包著的是白布,暫時就權稱他白頭阿三吧。

    “這,不太方便。”苗秀為難地道。

    “請放心,一切損失,我家主人會負責的,這是定金。”白頭阿三拿出一隻裝滿金條的盒子。

    “那好吧。”出手這麽大方倒是勾起苗秀的好奇心,沒準就是要找的人呢。

    外麵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三人被請到車上,車裏很是寬敞,而且應該經過特別處理,馬車跑動時幾乎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因為馬車是密封的,三人並不十分清楚馬車的速度。但很快到達的目的地,卻說明拉車的馬都是難得一見的良駒。

    這裏是一處印度古典的佛教建築,稱得上富麗堂皇四個字。

    “這是主人仿造印度大金塔建造的,主建築上的金色也是貼的純金薄片。”白頭阿三不無炫耀地道。

    “誠信在心,信仰不是靠這些東西堆積起來的。”苗秀現在扮演的是占星師,總要弄幾句符合身份的玄虛才像樣。

    “說得是不錯,可是這不是為信仰而建,而是為紀念亡故的妻子,她是虔誠的佛教徒。”一個坐著輪椅的人順著走廊過來。

    “主人,占星師請到了。”白頭阿三上前施禮。

    這所謂的主人一看就擁有典型的歐洲血統,頭發雖然白了,眼睛卻是蔚藍色的。

    “抱歉,我因為雙腿殘疾,冒昧請三位前來,得罪了。我叫布拉特洛克,歡迎你們!”老人讓白頭阿三退下。

    “洛克先生,您好,請問您找我們來需要知道什麽?”苗秀有禮貌地道。

    “奇怪,怎麽有點眼熟。”天閑小聲對朱絲道。

    “我也覺得,可是想不起來再哪見過。”朱絲點頭。

    “我的女兒失蹤了,我想知道了,她是否平安?什麽時候我可以再見到她?”洛克先生直接道。

    “洛克先生的女兒?她多大了,屬哪一星座?”苗秀裝模做樣地拿出一隻水晶球來。

    “二十八歲,白羊座。”洛克先生看來很關心這個女兒,這會連一句客套話也不說了。

    苗秀口中念念有詞,水晶球裏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子。

    “布藍卡。”天閑忽然想起來這老頭像誰了:“絲絲,想辦法問他是不是布藍卡的父親。”

    “知道了。”朱絲點頭,裝做仔細看了看苗秀手中的水晶球後問道,“洛克先生,令愛是否自幼染有怪疾。”

    “對對!”老洛克連連點頭。

    “令愛命屬東土,本不該回來,這一回來,遭劫本是必然。”說到作戲,三人裏隻有天閑不夠格,所以老洛克雖然精明,還是被朱絲唬的一愣一愣的。

    “對對,我是太想她了,真不該讓她回來啊。”

    “放心吧,令愛現在沒有危險。”朱絲這話倒不是胡諏,天閑看那布藍卡,絕對不是早夭之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