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紀晨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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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默薄唇淺彎,“這些事情我們回去以後再說,你先去休息下,累壞了吧,我給你揉揉腿。”

    我確實累死了,就去裏麵休息了。

    晚飯還沒開始,大嫂就給我和阿姨一人盛了一大碗雞湯,男人也有湯,阿姨隻看著熱氣騰騰的湯和大塊的雞肉也吃不下,紀默歎口氣,“丹丹,你多吃點吧,等姚清珠救出來,還得靠你安慰她,就算沒有受傷肯定也嚇壞了。”

    夜色像一塊黑布席卷了小山村,遠處傳來清晰的狗叫聲,頭頂的節能燈從房梁上由一根黝黑黝黑的電線垂落下來。

    我的心砰砰直跳,阿姨也緊張的攥緊了我的手,我佯裝鎮定地撫著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她。

    終於,出發了。

    由村長帶路,警察緊隨其後,我和阿姨在警察後麵,而紀默,就和我肩並肩,寬厚的手掌緊緊拉著我的手,夜風吹拂著我額前的發絲,山裏的風帶著寒意浸透我的衣衫,冷!

    紀默把我按在懷裏,“你還累不累,能不能走動路,要不要我抱你。”

    沙沙的腳步聲隱在月色裏,雖然大部分都是男人,不過都刻意放輕了腳步,彎彎繞的小路在我們的腳下似乎又拉長了戰線,我的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終於停在一棟二層房屋外,破舊的黑色鐵質大門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散似的,村長稍稍推了下大門上的小門,門就這麽開了,隨風響著鐵質撞擊的清脆的聲音,很快從裏麵傳來了警覺的喊聲,貴州話我聽不懂,隻聽村長回喊了一句什麽,警察一擁而入,往樓上竄去……

    警察很快就控製了房子裏的人,一對中老年夫婦被警察製服在破磚爛瓦支撐起來的床上,破舊的被褥床罩還露著一個窟窿,我看了一眼就轉身隨著警察離開,另一間屋子裏,姚清珠穿著單薄的被撕裂的衣衫被綁在床腿上,這好歹是一張床,床上鋪著紅的發白的被褥。

    警察製服了床上的男人,他還在不甘心的叫囂著什麽。

    警察開始解著姚清珠手上的繩子,阿姨撲了過去,抱著姚清珠的頭嚎啕大哭,我蹲下身體,看著母女兩人的眼淚,我的眼眶不禁紅了,紀默從身後摟上我,“現在好了。”

    繩子解開後,在警察的示意下,我們先撤離,剛才隻顧著哭,我現在才注意,姚清珠手上胳膊上臉上到處都是傷痕,我疼在心裏,也沒有問出讓她痛苦的問題。

    阿姨顯然也注意到了姚清珠身上的傷,問出口,“這是怎麽回事?”

    “被他們打的。”姚清珠紅著眼睛。

    我趕緊和阿姨一起就要扶起姚清珠,她啊的尖叫一聲,剛剛被我們攙扶起一點的身子又墜落下去,她哭道,“媽,我走不了了。”

    警察還是讓我們先撤離,我憤恨地起身朝著床上蜷縮的男人踹了一腳,警察在旁邊看在眼裏也沒有阻攔,我得寸進尺的又踹了一腳,紀默涼涼地說:“你別打死他就行。”

    我踹解氣了,才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隻穿著內衣的男人暴露在空氣裏,我把被子裹在姚清珠的身上,警察連人帶被抱起姚清珠就往外走,阿姨還在不放心的給姚清珠掖著被子。

    我看著床上那個瑟瑟發抖的男人,環視了一下屋子,隻有一個破舊的木衣櫃杵在牆邊,床正麵的牆上還貼著一個喜字,是拿著毛筆用紅紙寫上去的,那字跡比我的差遠了,我竄到床上去撕下了喜字,粘的還很結實,我費了好大勁才扯下來。

    紀默站在床下喊我,“別折騰了,快走吧。”

    我轉身朝著男人吐了幾口唾沫,這才跟著紀默走出去。

    到了村長的家裏,我和阿姨檢查了姚清珠身上的傷口,家裏也沒有什麽藥,就塗了點紫藥水,我和阿姨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問起姚清珠難堪的問題,直到我們處理好她的傷口,她躺在床上,摟著阿姨,還在渾身顫抖著,紅腫的眼睛透著連日來的不堪和痛苦。

    村長媳婦又端來了熱騰騰的烏雞湯,姚清珠一口一口喝下,我看著她的樣子,心裏一塊沉沉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還能吃還能喝,四肢健全,大腦清明,也算是好事了,隻是不知道……

    這一夜,我迷迷糊糊閉了幾個小時的眼睛,四個女人擠在一張床上,山間的星星很亮,姚清珠的氣息在,時間就不那麽煎熬了。

    天一亮,沒怎麽睡的幾個人早早的醒了,大嫂做了簡單的早餐,我們便下山了。

    姚清珠身上有傷,卻在晨曦的籠罩下整個人精神抖擻,上山的路漫長的似乎沒有盡頭,下山的路在我們說說笑笑中,很快就過去了。

    警局裏,姚清珠做了筆錄,我不懂哪裏的案子移交哪裏,隻是那家的男人和父母涉嫌"qiang jian"婦女,恐怕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愧疚地看著姚清珠,那聲對不起哽在喉嚨口,她反倒衝我笑了笑,“謝謝你這麽快找到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隻要我活著,我就能見到你。”

    回到海源市,紀默開車先送了姚清珠和阿姨回家,我給紀遠打了個電話,讓他安心。

    折騰了兩天,回家後累極的我囫圇地洗了個澡,便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頭粘上枕頭,很快就進入了周公熱情的懷抱。

    醒來時房間內一片昏暗,隻有身邊一點光亮,是紀默在抱著筆電工作,我的腦袋湊過去,看到標題是一個什麽項目書。

    “醒了?”他低頭看我一眼,隨手打開了床頭櫃的台燈。

    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幾點了?”

    “九點多了。”

    “啊?”我轉頭看著窗簾,想看看外麵的天色,“早上還是晚上?”

    紀默直接忽略我的問題,“你知道你打呼嚕磨牙了嗎?”

    我眨巴眨巴眼睛,懵逼了一會,眸光一亮,“我沒放屁嗎?”

    “哈哈。”紀默笑的爽朗,“你想臭死我?”他說著把筆電放在床頭櫃上,扯著被子蒙上我們兩人的頭,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我還沒想明白接吻和蓋被子之間的關係,一股子刺鼻的氣味就蔓延開來。

    我抬手捶打著他的胸膛,輕輕咬住他的舌頭,“臭死了,你放屁。”我使勁撲騰著掀開被子就要跳下去。

    紀默攔腰抱住我,“我都憋了好幾天了,你還往哪裏跑?”

    ……

    紀晨在鐵證下被逮捕了,我在姚清珠的家裏看著她發白的臉色鄭重的向她道歉,她雙手痛苦地捂著眼睛,“丹丹,你說我這樣值得嗎?”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一次次的挑釁紀晨。”

    姚清珠眸光幽遠,“不關你的事,是我先跟加木搞到一起的,我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時候,是膽小怕事不敢見人的,是你鼓勵我重新走上了正常的生活,再次遇到翟加木我就想著重溫舊夢的事了,我一年的精神病院之災不能白受,說起來,我們殊途同歸,我們隻是在互相成全。”

    我歎口氣,“好吧,紀晨雖然現在進去了,不過也隻是剛進去而已,後麵的狀況還不得而知,如果她家人執意保她,我們是在以卵擊石。”

    “再說吧,我們可以繼續散播她販賣婦女的事情。”姚清珠話鋒一轉,“你是怎麽這麽快就找到我的?”

    我和她講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姚清珠要請紀遠吃飯以示感謝,我在給紀遠打電話之前,先給紀默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並說:“叔叔阿姨也會去的,你讓我去,我就跟清珠一起去,如果你介意,我就不去了。”

    “去吧,我陪你一起去。”紀默平靜地說。

    我沒有提起紀晨,紀默也沒有提起,我知道我們都是在刻意逃避。

    掛斷電話後,我就給紀遠打了過去,紀遠推辭兩次後同意了,時間定在兩日後。

    當晚我和紀默被紀會明和諾蓉召回了紀家,諾蓉淚眼婆娑,“丹丹,你朋友已經被解救出來了,隻要她原諒紀晨,紀晨的罪責就輕多了。”

    紀會明的思維很顯然和諾蓉不在一條戰線上,“小默,你怎麽說?”

    紀默低著頭,雙手交叉,“我沒什麽好說的。”

    紀會明冷哼一聲,“這可是你親姐姐。”他鷹隼的眸子掃了我一眼,直要把我看穿剝皮似的,“古丹,你怎麽說?”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紀默的臉色,“我姐是成年人了,理應承擔做錯事的後果。”

    紀會明波瀾不驚的眼眸下暗藏著波濤洶湧,“諾蓉,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連自己的姐姐都不管了,我的女兒,我管!”

    語落,紀會明從沙發上起身走了出去。

    我看看紀默,再看看諾蓉,好像明白了,紀默的沉默不言,隻是把解救紀晨的事交到了紀會明的手上,紀會明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紀晨牢獄之災。

    諾蓉嘲諷道,“小默,你姐說的不錯,你已經被這個狐狸精迷昏了頭了,如果你還要舉行婚禮,我和你爸你姐都會去,我們阻止不了你結婚,但是這個兒媳婦我們不認,從此以後,不要帶著她進這個家門,永遠也不要再叫我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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