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歸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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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我現在真的很累,咱們得盡快趕到安全地去。若來的還是育隆和其手下那樣的異族蠻夷,那還並不算可怕,但如果來的是其他的降頭師,那我們就真的想走也走不了。”
想來,巴育是為了保護育隆安全而將那個降頭師安排在他身邊,可育隆似乎並沒有太在乎自己最應該仰仗的保鏢,幾個普通人麵對恢複了些許力氣的諾琪放出來的蠍蠱,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那個保鏢恐怕是被諾嵐嚇破了膽吧。”我將背包收拾好,背在了背後,看了看其他三女說道,她們三人也都相視一笑,四個人就這麽相互攙扶著繼續前行。
且行且休,再加上這一次更加懂得團結一致,所以在這最後一段路程裏麵,大家都有說有笑,暫時放下了那些間隙,尤其是諾琪,似乎雷鋒來過之後,她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搞得陳月兒時不時就用那威脅的眼神看著我。
我們總算在第二天一個平淡安靜的夜晚,踏著濃濃的霧氣,回到了那幢漂亮的吊腳樓家中。
直到踏入這個所謂的家的房門之內時,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一種劫後餘生的痛快,那種安全而安逸的氣氛快速地包圍住了我的全身,哪怕我知道安樂寨內或許已經有了巴育的內線。
當我洗完澡走出房門,那三個早就出浴的美人已經是穿著打扮幹淨了,一個個帶著朦朧的水汽……她們當然是在我之前洗的。
洗著洗著,虎爺也出現在了水龍頭邊上,用冷水在自己那個乒乓球大小的繭子上衝了衝,跟淋濕的小狗一樣滑稽的抖了抖身體然後說道:“你似乎把你的苗文老師都給忘掉了,那個被你取名為八卦妹的姑娘,得益於諾嵐的神龕,現如今應該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最好還是早些把她轉移一下為好,否則小心被人發現。”
“啊?差點忘了!那我把她往哪挪?”有了虎爺的提醒,我這才想到那個孤零零的八卦妹,這一去好幾天,她應該被困在這裏應該是跟坐牢差不多了。
“你可以將她暫時放入紅水晶裏麵,那裏挺適合她生存的,作為靈體,八卦妹是可以住進來的。”
我突然想到了任何蠱降都害怕的梧桐木……實際上,這本應該被她們遠遠扔掉的玩意兒我也弄來了好幾根,全都藏在我的背包裏麵,這種能讓諾琪和陳月兒啞火的好東西,我還是覺得留下來的好。
“這紅水晶能住鬼麽?八卦妹住進來若是被你丫的一口吞了怎麽辦?你不是把這玩意兒當做你的飯盒的麽?”
“紅水晶隻是一種高檔次的靈媒而已,可以儲存陰邪之力,也能儲存鬼物,那個餓死鬼之前不就是藏在紅水晶裏麵讓你撿到的麽……隻不過那餓死鬼初入人間,雖然實力完全沒有恢複萬分之一,但畢竟是來自深淵的惡魔,威壓實在太重,不然我也能將其一口吞掉大補一番。若是八卦妹住進來了,我當然不會借紅水晶來吞噬其他東西了,就算要臨時借用,也會讓八卦妹出來先。”
“行,就按你說的辦!”
說完我就繼續認真擦洗起來,這幾天沒洗澡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尤其是對於一個跟諾琪生活了一陣子的男人來說,潔癖這種東西,是可以傳染的。
將自己洗幹淨後,我又取出小剃刀,為自己弄了一個板寸長的短發,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畢竟後腦勺上還有傷口,血跡跟頭發黏在一起都已經結成了痂,處理起來實在麻煩,還不如自行換個發型。
在這苗寨裏麵,別的衣服沒有,男士苗服幾乎穿不盡,我幾套服裝都已經又髒又破了,隻好是在諾嵐早就準備好的衣櫃裏麵翻出了一套黑色的絲綢苗服,配上我這發型,若是弄杆獵槍和長刀,那就活脫脫一個老虎漢頭目了,還別說,興許是慢慢對這苗寨有了些歸屬感,我竟然也覺得穿起苗服來也是俊朗瀟灑風流倜儻,那句老話果然說的好,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苗寨裏麵穿得起絲綢的人還真不多,在地勢較低的位置,他們都穿的那種粗布麻衣,當我穿著一身黑衣頂著新發型走出浴室門的時候,三個坐在客廳裏討論事情的女人都不由得將目光在我身上停滯了一會兒。
倒是陳月兒最積極地說道:“還以為你掉茅坑裏去了!沒想到是刮頭發來著……不過你這東一坨西一塊刮的什麽玩意兒啊!咱們寨子裏有剃頭匠!”
“噗嗤!”另外兩女看我那自行搞定的發型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啊?”我頓時一臉的懵逼,我見過寨子裏麵的男人,年輕人基本上都是留長發的,再不濟也能在後腦勺紮一個小辮子,我還當這裏是不存在理發店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大晚上的,誰會開門給我剃頭啊。
“行了,你坐好,我來給你剃。”諾琪突然在我臉上看了看,然後站起來拍了拍手說道。
“喲,你們這還真是夫妻恩愛啊!”陳月兒語氣怪怪地說了一句,不過諾琪卻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但她卻是沒有理會陳月兒的冷嘲熱諷,自顧拿過一柄格外鋒利的剪刀站在了我的身後,拿出一條浴巾包住我的脖頸之後便開始唰唰唰地快速剪著。
剪刀不停地翻飛,剪動的頻率快得出奇,我實在是想象不到,這麽一個姑娘是怎麽還會剪頭發的。
陳月兒越看臉色就越是不好,瞪了我一眼之後,又看了看外麵一片漆黑的世界,這才幹巴巴地說道:“我先回去了。”很顯然她這是有些生諾琪的氣了,隻是我不知道她幹嘛要生氣……不就是剪個頭發麽。
“嗯。”諾琪的回應很簡單,她依舊專心致誌地在幫我仔細修剪,那白嫩溫潤的柔夷一會兒放在我的肩膀上,一會兒放在我的腦後,又一會兒放在我的額頭處,雖然她沒有任何的感覺和反應,我卻是小心肝兒顫動個不停,渾身都感覺自己被幸福和衝動塞滿。
陳月兒摔門而去,路美琳卻依舊是靜靜地看著我們二人,尤其是那幽幽的目光始終盯在我的臉上。
“諾琪,你的手法很不錯,在哪裏學的理發啊?”看了我好一會兒,路美琳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
“小的時候,看我阿姆和阿姊為我爸爸理發。”諾琪看了路美琳一眼,然後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笑笑說道:“自己去衝一衝頭發吧,給你剪好了,還行,挺精神的。”
“那你爸爸媽媽呢?”路美琳似乎對我的好奇減少了不少,轉而將目光放在了諾琪身上。
“我爸爸拋下我們離開了安樂寨,從此再也沒有音訊,阿姆苦苦等了好久,一直在有一天與人鬥蠱的時候死掉了。”她說得很平淡,平淡得幾乎好像說得完全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這些話我從來沒聽諾琪說過,也完全想象不到,強大如她,竟然也會有這麽可憐淒慘的身世,我甚至覺得,父親的拋棄,比起我這種生來無父無母的狀況來的更加殘酷。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問……啊,晚上我睡哪兒?”
“原來遊坤都睡地上的,要不你就睡遊坤的地鋪吧,他就在客廳湊合一下得了,明天早上我帶你去見該歪(差不多就是苗語中村長的意思,在安樂寨這個議榔製社會裏,該歪也就是榔頭或者村長)。”
“行,好久都沒有看到該歪他老人家了,是應當最先拜訪一下,然後讓他將寨子裏的硬手們全都調動起來,該做好防範準備。”
“硬手是什麽手?”我雖然也算見多識廣,但這個詞匯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硬手指的就是能夠參與戰鬥的人員,老虎漢指的是軍事首領,不過現代社會,寨子裏麵將硬手都尊稱為老虎漢,老虎漢頭目一般也都是村長指派的親信幹。”路美琳倒是衝我柔柔一笑輕聲解釋道,諾琪卻是衝我翻了個白眼,那鄙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在她看來,我這個已經在寨子裏生活了一陣子的人竟然對寨子一無所知!這簡直太無能了。
“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幹些什麽,混吃等死的麽?”
“這寨子裏的村長權力還不小啊。”我尷尬一笑,然後立刻轉移了話題,回想起那天簡單的結婚儀式上見過的那個瘦瘦高高的老頭兒,看起來很古板很嚴肅,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而且似乎對我這種入贅女婿有種蔑視的感覺。
“那當然了,像這種苗寨裏麵,村主任基本上全都得靠村民們選舉出來,一般來說都會選出德高望重的理老,而且往往一連任就是好多年。”路美琳又幫我解釋。
“話說,咱們寨子的該歪就什麽名字啊?”我很是隨意地問了一句,不了諾琪卻一臉無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地說了起來。
“村長叫鳩煎安樂,咱們安樂寨男人取名一般都是本名加父名加寨名的明明結構,本地的安樂寨男人名字後麵都帶安樂,村長自己本名叫啊鳩,他父親,也是一位老村長的名字叫做阿煎……至於我們諾家傳承及命名跟安樂寨沒有任何關聯,我們其實也隻能算是外來戶,在寨子裏的地位比較特殊,諾家每一代接班人根本就不需要選舉,就自動會成為祭司。”
難得諾琪跟我科普一回,可我聽得還是有些眼冒金星,隻覺得諾琪那甜糯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舒服,倒是路美琳一臉興趣的樣子和她往下探討……
至於村長的名字,說白了就叫他啊鳩就行了,如果碰到寨子裏的其他男人不知道如何稱呼的話,那就稱呼名字後麵的寨名……安樂,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說實話,連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機智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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