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叫他們數數，有多少輛報銷啦！”馬林指著那些已經變成廢鐵的坦克、裝甲車喊道。

    陣地上到處都是彈坑，散落的彈殼，打壞的槍支，還有雙方陣亡著的遺體，尤其是土黃色的最多。四周充滿了硝煙和血腥交雜的氣味。

    桂永清陰沉著臉回到指揮所。“我還沒有完，羅剛，還早著呢！”他吼叫著，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海因茨·威廉·古德裏安點了支煙，抽了一口。他對桂永清這些裝腔作勢的做派一直都不感冒，甚至是反感的。眾所周知，國民黨軍隊任人唯親，效率低下，盡管有德國軍事顧問負責訓練，但是這些並沒有改變多少。當初，蔣介石派遣大量留學生到德國學習。可是這些所謂的“黨國精英”一道德國首先就打聽什麽地方好玩，一有空就鑽進酒吧，咖啡館。好像是來旅遊，不是來學習的。真正用心學習的卻屈指可數。如果不是從這幾個中國留學生那裏聽說過中國國內也有人在研究閃擊戰，他才不會跑到中國來。

    “看來，這個羅剛將軍對閃擊戰理論頗有心得，而且已經是這方麵的行家。”古德裏安心想。對於桂永清的咆哮，他毫不理睬。“中國還是有人才的，可惜的是他們這個政府太無能。所以，這些人才拋棄了這個政府。”他後來對隆美爾元帥說。

    “古德裏安，果然好手段啊。”陳賡一邊擦臉一邊說。“今天總算是見識了什麽是閃擊戰了。”左權倒杯水，喝了一口。“可惜的是他雖然是頭獅子，帶的卻是一群蠢豬。”羅剛說道。他抽了口煙接著說：“古德裏安這人詭計多端，我們還得注意。他肯定還有後招。”

    三人走到地圖前。“叔仁（左權字），老陳。你們看，這是28師和17師的結合部。這裏地勢開闊，無險可守。如果敵人從這裏迂回穿插，那麽我們就很被動。”“如果我們派一支部隊從這裏穿插呢？”左權說道。“有利於敵人，但是同樣也有利於我們，穿插到敵人側後，在他們正麵佯攻的時候突然發起攻擊，而在他們穿插的路上，組織好防禦，拖住他們。這樣，他們實際上就被我們分割開了。他們想跑也跑不了。”“圍魏救趙，好計！”陳賡朝左權的肩膀一拍。

    左權的打法，無疑是最為穩妥的。也是傳統的打法。羅剛其實另有方法。就是集中全部炮火，投入主力部隊，包括騎兵趁敵未完成部署，突然發起攻擊。突襲桂永清指揮部。羅剛知道國民黨軍現裝備的坦克比不上同期德國大量裝備的2號坦克。隻要桂永清的指揮部遭到打擊，那麽他穿插的部隊就隻能回去救援。打掉桂永清的指揮部後，可以回過頭收拾掉。羅剛判斷，負責穿插迂回的國民黨軍兵力不會太多，何況油料不足。可以在運動中消滅掉。於是，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要給我們未來的敵人造成一個錯覺，嘿嘿，我不知道是否管用，不過可以試一下。畢竟閃擊戰現在還在理論研究階段。武器落後，並不可怕，怕的就是軍事思想理論的落後。那麽我們為什麽不能叫他們停留在過去呢？”羅剛接著說。“老羅，你真夠狡猾的。”左權說道。“不過，這也太冒險了一點。”陳賡說。“那麽我就軍事冒險主義一下。總之，不能把敵人打醒了。有些東西，我們可得藏著掖著點。”羅剛爽朗一笑。

    這邊在計劃，桂永清也沒閑著。正如羅剛這邊預計的，古德裏安果然製定好了作戰計劃。從民族軍28師和17師結合部穿插迂回，正麵佯攻吸引民族軍主力。桂永清下達命令後，各部隊開始了調動。第三裝甲團在少將團長董釗的帶領下開始行動起來。

    偵察部隊立即把消息傳回指揮部。

    “好，敵人開始行動了。”羅剛看完電報。“命令全體炮兵開炮！炮火襲擊十五分鍾，騎兵獨立第6團、第358步兵團、第344團立即給我進攻！”羅剛抓起電話機。

    二十門120mm榴彈炮發出怒吼，炮彈在國民黨軍陣地爆炸，炮擊開始一分鍾內就打出了近千發炮彈。“都聽好啦，叫這幫雜魚門嚐嚐炮海的滋味！放！”集團軍炮兵師師長郭濤抓起電話機吼道。

    “炮兵連，炮兵連！急速射擊！”

    “不要吝惜炮彈！狠狠地揍這些王羔子！”

    第一輪齊射，國民黨軍陣地上就變成一片火海。坦克、裝甲車紛紛起火，火炮被摧毀。士兵抱著頭到處亂竄。但是共軍的炮火很快就把大多數人吞沒了。

    “團部！團部！共軍炮火猛烈！我們頂不住啦！”

    “師部！師部！報告師長！火炮被共軍摧毀！團長陣亡！”

    一發炮彈呼嘯著在裝甲第一師師部附近爆炸。震得房子直搖晃。指揮部每個人都變了臉色。

    “這是120毫米口徑的火炮！”一個德軍的顧問驚呼。在裝甲第一師裏也有不少的德軍顧問。聽著炮彈的呼嘯聲，一連串爆炸聲。個個覺得到了地獄。

    “什麽？第二裝甲團遭到共軍炮火打擊！給我呼叫一團！”桂永清氣急敗壞地喊道。“師長，呼叫不上，聯絡中斷！”

    古德裏安也從未想到民族軍的炮火居然會如此猛烈。“我的上帝，太大意了！”前德軍顧問塞克特曾經告誡過他：對於石門的軍隊千萬要注意他們的火炮。別以為他們會擺開陣勢跟你打。

    現在他明白了。塞克特將軍說起石門的共軍為什麽臉色會那麽恐懼。

    “弟兄們！跟上我，殺那些狗娘養的！”一個民族軍的女軍官拔出馬刀，往前一指：“前進！”

    “殺！”

    “殺！”

    “同誌們，弟兄們。還等什麽？衝啊！”步兵也開始了攻擊。

    經過炮火的打擊，國民黨軍陣地一片混亂。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四下裏奔逃。

    騎兵衝上來根本就不理睬他們這些在炮火下幸存的人，自然有步兵去解決。一路狂奔殺向桂永清的指揮部。

    “就，就這樣完了。我愧對校長！愧對校長！”桂永清大哭起來。

    古德裏安也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

    其實桂永清沒有弄明白親臨前線和指揮部靠前的關係。指揮部靠前，至少也應該留下一部分指揮人員在後方，這樣指揮才不會中斷。而他卻把全部人員都帶來了，卻從來沒有想過，指揮部被打掉，那麽整個戰役的命運就決定失敗了。

    古德裏安曾經提醒過他，但是桂永清太想在校長麵前表現了。因此沒有接納，古德裏安也沒辦法說服蔣介石。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聽從了他古德裏安的建議，又能怎樣呢？誰也不會想到這次羅剛使用了炮海戰術，集中炮兵猛轟。說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羅剛，你，好，好，算你狠！”桂永清拔出“軍人魂”短劍。“校長，學生不能再為您效力了！”“師長！”幾個參謀死死地拖住他。

    古德裏安出了指揮部一眼就看到一大群騎兵揮舞著馬刀衝過來，無情地砍殺奔逃的國民黨士兵，停在周圍的坦克裝甲車被拋棄了。他直搖頭。“一群蠢豬！”他用德語罵了聲。

    當騎兵衝到指揮部的時候，古德裏安解下武裝帶，舉起了雙手。

    很快，指揮部的桂永清和他的那些參謀，還有德軍顧問都被捉了出來。德國人倒很坦然，而國民黨軍官們有害怕的，有傲氣的。也有麻木的。

    “我要見你們的羅將軍。”古德裏安說道。當然他用的是德語。

    “將軍就在後麵，您很快就能見到他。”帶隊的那個女軍官用德語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