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龍說道：“德國佬既然想要添把火，那麽我們就滿足他。鮑天翼帶來的消息說，這是德國人有意同我們聯係。”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膠卷。“這是德國人獲得的蘇軍遠東地區的布防圖。”玉清遠擱下碗，摖了摖嘴。“德國人希望我們同蘇聯人大打出手，這樣就可以牽製蘇軍。他們好對波蘭下手。算得倒挺精的。”

    唐雲龍說道：“我們在外蒙的內線提供的情報，暗藏的t派分子，和蘇軍內部一些反斯大林的派係最近正頻繁接觸。看來，他們也想趁這個機會大幹一場。”玉清遠：“如果他們想大幹一場的話，必定會同這邊的同夥聯係。t派分子也不安分了。斯大林的大清洗，把他們整怕了。”玉清遠叫來辦公室主任衝鋒隊旗隊鄭斌：“把這個送技術科。然後去休息吧，已經是深夜了。”

    鄭斌離開後，玉清遠說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個女特務一直沒有任何行動，是何緣故？”唐雲龍說道：“自從她出現以後，那個敵人新電台就開始工作了。這說明他們不是軍統或者是中統的人，極有可能是陳濟棠、廣西桂係情報機關的特工。我們可以這樣，通知在武漢、香港的同誌，對他們的情報站來個打擊。最好是叫戴笠、徐恩增那夥人去幹。抄他們的老窩。”

    跟軍統、中統打了多年的交道，兩人深知軍統和中統對地方實力派的特工是心狠手辣。我方跟桂係和粵係一般是相安無事，既然要搞小動作，那麽他們就得付出代價。

    玉清遠和唐雲龍一起分析：解放區存在著國民黨軍統、中統特工；國民黨地方實力派（桂係和粵係）特務、日本間諜、t派分子、英國、美國間諜、現在德國間諜也浮出水麵。還有就是蘇聯方麵的特工，現在雖然是合作關係，但是也不能排除將來不出問題。當然，蘇聯情報機關有把柄抓在手裏，他們如果想搞點麻煩事，那麽他們在歐洲、美洲的特工就別想混了。就在今天夜間，本來到時間就該活動的幾個敵人電台停止了活動。這說明他們察覺到了什麽。這幾個電台是屬於中統情報站的。徐恩增是個老特務，他應該看出了我們的目的，但是他應該是得到了上麵的指示，停止一切活動。也就是說，他們不參與。能夠命令他們的除了陳氏兄弟就是老蔣了。”唐雲龍說道：“凱申公總算識相。”

    兩人將這些日子的情報進行了匯總。“從情報分析來看，蘇聯遠東近日必有大動作。”玉清遠說道。“有大動作更好，我們也省了不少事。現在要密切注意t派分子的活動。你也休息了，去洗個澡，美美地睡上一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看著唐雲龍兩眼布滿血絲，肯定是累壞了。唐雲龍笑道：“這都是叫他們給弄的。他們不睡覺，叫我們也睡不好覺。”玉清遠說道：“等抓到他們，打他們屁股，給你出氣。”

    其實玉清遠也沒休息好。這些日子每天也隻能睡四個鍾頭。送走唐雲龍後，他感覺實在太困了，就在裏屋行軍床上躺下休息。

    伯力。這是在伯力郊外的一個伐木房。屋子裏壁爐燒得很旺。幾個人正在喝著熱茶。俄國人也有喝茶的習慣，與中國人不同他們喝茶喜歡加糖，還有的加檸檬片，也有加牛奶的。喝茶時吃著餅幹、甜麵包、蛋糕、烤餅、餡餅、果醬、糖塊等茶點。他們當中有俄國人、蒙古人、也有中國人。當然，他們的茶點隻有幾塊餅幹和麵包幹，說著俄語。

    “那個鋼鐵該是叫他住口的時候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俄國人說道。他把一塊烤餅放進嘴裏，嚼了幾下，喝了口茶，接著說：“同誌們，我們要共同行動，在遠東推翻官僚政府、中國東北的軍閥政府和蒙古的官僚反動集團。建立一個真正的工人階級政權。請托洛茨基同誌回來。這是革命的開始。”一個蒙古人說：“喬巴山正在同新疆軍閥盛世才聯係，準備發起進攻，其目的是想將蘇聯紅軍拉到對付中國軍閥的戰爭中。我們正好趁這時機，將帝國主義戰爭轉變為國內革命戰爭。”

    一個三十多歲的，身穿弗倫奇式上衣的中國人說道：“我們中國的同誌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戰爭一旦爆發，我們就一起行動，策動前線士兵起義，建立起真正的社會主義製度。”

    三百米外，幾個人正蹲守在灌木從中。其中一個還戴著耳機。一台機器上還連接著錄音機。

    “我們應該相信戰士們向往著社會主義製度，這就是我們的基礎。”密謀者還在高談闊論。“我們在遠東、東北、蒙古的成功，必將影響到整個蘇聯、中國。”戴著耳機的聽到這裏，露出譏笑的麵容。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隻看見別墅裏陸陸續續地出來幾個人，他們有的拿著獵槍，提著野兔、鬆雞。有的坐著馬車離開了。

    “中國人有句話叫螞蟻想要推到大樹。這是很可笑的。”蘇聯遠東內務人民委員會一個辦公室裏，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手裏拿著一杯咖啡慢慢地攪動。“這真是太有趣了，托洛茨基分子、日本間諜、德國法西斯間諜都活動起來了。”他對麵前一個年輕人說道：“小夥子，喝咖啡，隨便吃點東西。”年輕人喝了一小口咖啡說道：“貝利亞同誌，我們為什麽不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呢？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證據。”那中年人正是斯大林的同鄉貝利亞。

    “小夥子，這事情沒那麽簡單。中國人還有一句話叫一網打盡。因為他們是已近暴露的敵人，但是還有一些對蘇維埃製度不滿，極端仇視斯大林同誌的敵人還沒有被發現。”年輕人象小學生一樣聽他說話。貝利亞很顯然對這個年輕人十分滿意。“好好幹吧，謝列平同誌。為了蘇維埃祖國，為了斯大林。”

    伯力，這裏是一個蘇聯軍官的住處。今天，一個叫萊索托夫的少校以過生日的名義邀請了幾個好友聚會。“同誌們，現在我們隻需要一個契機。我們首先要控製電台、車站、碼頭、機場，然後逮捕一切反動分子。我們掌握的部隊要向滿洲裏、璦琿、發起攻擊。前提是，新疆那邊發生戰爭。”“要通知盛世才，隻要他能夠堅持三天，那麽我們的軍隊就可以從外蒙出擊，打擊寧夏的中國軍隊。”

    一個蘇聯空軍軍大尉說道：“我們還應該對中國軍隊的縱深進行空中打擊。要知道，他們在邊界集結了三個集團軍的兵力。他們的戰鬥力是很強的。因此我們也要防止他們對我方發起反突擊，馬上就要進入冬季了，阿穆爾河要結冰，這對他們的坦克是十分有利的。”

    一個坦克兵少校說道：“我們也有坦克，而且我們還有無畏的戰鬥意誌。”空軍大尉說道：“少校同誌，我們有的，他們也有。他們可不是張學良。”萊索托夫說道：“布柳赫爾同誌曾經說過，那個羅剛是很難對付的人。”萊索托夫說道：“我們應該把進攻方向放在這裏，哈拉欣河。”

    都在做著準備，為著不同的目的。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武漢，戴笠接到手下報告，發現了桂係的情報站。戴笠馬上命令：“立即實施抓捕！”很快桂係的情報點被一一破獲，一共抓獲三十人。從他們的情報站搜出了手槍、美金、金條、還有軍統的絕密情報。又幾個頭目在抓捕的過程中服毒自殺了。

    在刑訊室裏，軍統特務又折磨死了幾個，其餘的都是些小角色。但是，戴笠敏銳地感覺到，在他們內部有條大魚。幾個小時後，在廣西的特務發來緊急情報，桂係的軍警上午突然出動，破獲了軍統的幾個情報站。他們的手段極其殘酷，抓獲的軍統特工不論男女，全部當眾槍殺。戴笠鐵青著臉，看完電文。

    於此同時，廣東的陳濟棠也下令對軍統進行了一係列的抓捕，在刑訊室審訊。隻要對方不回答，立即槍斃。戴笠正在想著這事情有些蹊蹺。忽然又得到一個消息，中統在北方的特工停止了活動。

    戴笠感覺到中統很有可能發現了什麽，而且這個事情不能插手。“難道說這跟共軍的軍事行動有關？”戴笠揉了揉太陽穴，他好像看到中統那幫人嘲弄的目光。

    李宗仁、白崇禧現在也是心疼，他們好不容易才在老蔣的地盤建立起來的情報站就這樣被一鍋端了。“難道是我們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德鄰，看來我們是惹到那邊的人了。”白崇禧想了好一陣。李宗仁說道：“哎，可惜了。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情報站啊。他們這樣做是想警告我們。叫他們撤吧，不能，至少現在不能撤。”白崇禧說道：“從日本獲得的情報，日本人正準備要共軍同俄國人開戰，我們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讓俄國人拖住共軍，這樣我們就能有時間整合力量，徹底搞掉老蔣。現在一切都落空了。”

    李、白二人在政治上比老蔣差遠了。老蔣稍微一想就明白共軍的意圖。現在，反過來是老蔣開始集中力量對付他們了。

    石家莊，玉清遠已經起來了，早飯後又開始工作。“如果是幾年前，小日本的計謀也許能成功。隻可惜土肥原的智商了。至於t派分子，不過是一群空想家而已。我看就算是托洛茨基本人也不會同意他們這樣做的。”他心裏不知怎麽的，為那群幻想家們感到悲哀。唐雲龍一邊吃著花卷一邊說：“他們向來都是自以為是，說別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底下隻有他們最革命，最正確。”

    “我們也不管他們說什麽，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吧。”玉清遠給他倒了杯牛奶。然後看著文件。

    石家莊。市區一座兩層樓房。外麵掛著“華麗集團。”的牌子。這裏實際上是情報部門秘密聯絡站。裏麵的工作人員都是優秀的偵察員。在日本特務機關看來，這裏是他們碩果僅存的據點。卻沒有想到這裏也是解放區反間諜機關。

    在最裏麵的一間屋子裏有地下室，發往日本的電文都是從這裏出來的。土肥原為了保住這個據點花費了不少心血。日本情報機關跟國民黨一樣也是相互傾軋。除了特高課也就是土肥原機關，還有陸軍、海軍的情報機關。現在，為了一個共同的利益，他們不得不暫時聯合起來。這畢竟關係到帝國的生死存亡。

    通過這個情報站，薔薇將一個個指令發給日本帝國在蘇聯遠東、外蒙、新疆盛世才軍隊的暗藏間諜。日本人這時並不知道，他們在盛世才和外蒙的間諜早就被幹掉。特別是在外蒙的間諜，已經被以t派分子的罪名逮捕後槍斃，換上了我們的人。我們的人當然是指民族軍的情報人員。繼續接受指令。喬巴山也不知道，他早就被煙鬥給賣了。他這時還以為勝券在握呢。蘇聯遠東地區的日本特務，就叫蘇聯”同誌”去收拾吧。

    外蒙紮門烏德。一個外蒙士兵背著一杆莫辛納幹步槍在站崗。“阿木古楞有什麽情況沒有？”中士班長喊道。阿木古楞回答：“沒有，一切正常，班長同誌！”

    對麵，兩公裏就是民族軍的哨所。阿木古楞望著哨所飄揚的紅旗心裏直犯嘀咕。阿木古楞是當地人，從他記事起就在這一帶牧羊。那時候，雖然日子很不好過，但是整天在草原上騎著馬，心情是不錯的。某一天，來了一支軍隊，打著紅旗。他們中間有蒙古人，也有高鼻子，褐色、或者黃色頭發的俄國人。跟牧民們說，這裏不再有奴隸主了，今後人人都是平等的，人人都吃得飽，穿的暖了，不再受奴隸主的壓迫了。然後，家家戶戶都分了牛羊，分了奴隸主的財產。那些奴隸主老爺們一個個都被槍斃。這個時期，生活的確是好了。他也到了當兵的年齡。於是就報名參軍，保衛革命果實政治委員們還告訴他們，要打到中國軍閥。從當兵的那天起，阿木古楞就在這裏站崗。

    前幾年，對麵插著五色旗。阿木古楞知道，那是北洋軍閥的旗幟，後來，五色旗不見了，換上了青天白日旗。上級告訴他們，那是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旗幟。他也看到，身穿灰色軍服的，頭戴青天白日帽徽的士兵在巡邏，可是沒有過多久，對麵的旗幟有換了，插上白底，中間一個紅色的圓心。這是日本帝國主義的。還有一麵過去的北洋軍閥的旗幟。這個時候，他知道，日本軍閥占領了中國東北，然後又想向革命的蒙古發動侵略。

    一天清晨，他象往常一樣站崗，警惕地望著那邊。隻看見對麵來了一支騎兵,身穿綠色軍裝，手裏的武器雖然簡陋，但是精神卻高昂。用望遠鏡一看，他們的軍帽上也戴著紅色五角星。也打著紅旗。紅五星，紅旗。這是革命的標誌啊。那支軍隊接管了哨所。

    自從那支軍隊來了以後，對麵多了歡聲笑語。那邊的牧民唱起了歡快的歌曲。有時候還能看到牧羊姑娘給哨所送水，送奶茶。奶茶，他小時候喝過，可是他們家分了牛羊以後，再也沒喝過了。

    阿木古楞腦子挺亂，難道那邊也發生革命，人民當家作主了。但是上級不準討論。有幾個戰友就是因為私下裏討論對麵，結果被抓走了，從此再也沒消息。

    接下來，他看到對麵的牧民生活好像越來越好，他們好像還穿上了綢緞衣服。綢緞在過去隻有奴隸主家裏才有。還能聽到遠處飄來的歌聲：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綠草遍地花······二等兵阿木古楞不知怎麽的，心裏覺得那邊好像比這邊好。然後，他又看到，那支軍隊武器換了，背上了從來沒見過的槍械。隨後，又架起了喇叭。喇叭他見過，這裏也有。

    那邊的廣播用漢語、蒙語定時播音。他自然也聽到了。那邊叫解放區，建立了人民政權，打敗了日本帝國主義，解放了朝鮮。那邊有強大的空軍，還轟炸了日本。他看到那邊的牧民聽到這個消息後，個個喜氣洋洋，抬著奶酪、馬奶酒，羊肉慰問哨所的戰士們。阿木古楞心裏對上級的宣傳產生了疑問，他們不是說那邊是軍閥嗎？那邊的人民不是盼望我們去解放他們嗎？可是為什麽那邊的人民喜歡軍閥？

    班長過來了，拍著他的肩膀：“別想那麽多，站好你的崗。”看著班長的眼神，阿木古楞看出，那是羨慕，期待的眼神。

    （很快就要收複外蒙了，外蒙軍隊即將倒戈。大家支持！清除外蒙的日本間諜另有敘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