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技術研究包括了中德兩國之間的坦克技術與戰術合作研究、師及集團軍一級大口徑加榴炮技術合作研究和煤炭餾化技術合作研究、雷達和航空技術合作研究、造船技術合作研究等方麵，還有一些協議，是以德國貸款購買德國機器的清單。這些，都是他弗裏德裏希在外交方麵取得的重大成果，不趕緊邀功請賞怎麽行呢！

    當然，對於外界來說，很多人都知道李錦江會見了一名外國大使，但整個會見顯得很神秘。在此後的將近一個月中，除了中華共產黨內部和該國大使明白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整個會見沒有任何情報泄露出來，也沒有任何人承認與中華達成了任何的協議。

    13日，上海召開了公審大會，公開審判了原潛伏上海做密諜的小日本黑龍會成員和一批漢奸，其中就包括了曹幼珊、常玉清、胡立夫等青幫叛徒。

    公審之後，上海市解放軍臨時政府宣布了抗戰期間青幫的所做所為，公布了他們立下的功勳和他們的認罪書、悔罪書，李錦江以臨時政府總理的名義，對他們簽署了特赦令，最後臨時政府法庭判決了一次性的民事賠償。青幫，這個從清代就盤踞華東的黑社會勢力自此在中華煙消雲散，成為了中華的曆史名詞。

    當然，青幫的生命並沒有完全結束，以杜月生為首的“潛逃人員”在國外重新豎起了青幫的大旗，在世界各國遍地開花的建立了青幫組織。

    沒有等到公審和其他的一係列活動完全結束，下午，李錦江參加了外國人在華聯合工會的活動。這是按照李錦江的要求組織起來的一次活動，參加者包括了在華並幫助中華建設的德國工人代表、美國工人代表、以及少量的法、英、意、波蘭等國聯合代表，最後，不得不提的，還有大量的蘇俄聯“代表”——那些從蘇俄聯到中華避難的猶太人的代表。

    在會見這些代表的時候，李錦江用英語與德語與之親切交流，並提出一個承諾，那就是李錦江會努力遊說，讓這些中華正式立國前就幫助了中華人民、在中華工作至今的各國工人，可以加入中華國籍。並且，可以代表其所屬的民族申請加入中華，成為中華創始民族之一。符合少數民族條件的，還可以享受中華少數民族的待遇！

    這一條是針對在華猶太科學家和技術員的，接受猶太民族這個與中華民族一樣多災多難的民族，給予他們一個國家，讓他們得以在國內穩定的環境下發展。當然，李錦江也有借助猶太人資金為國家建設出力的想法，這其中也有弊端，那就是必須“收下”部份猶太人唯利是圖的做法，並且為一些壞影響埋單。

    李錦江顯然低估了他過去在這些科學家、技術員之間的好名聲，他照顧這些從蘇俄聯來的猶太人的做法還是比較明顯，這導致了不少德國和美國技術員也產生了想法，當場就有不少德國和美國技術員提出了申請，不但要加入中華國籍，還要求把他們的民族一塊列為中華的少數民族。

    李錦江沒有拒絕，一一承諾為他們努力。作為中華人，或許可以排外，但對國對民有利的事情，為什麽不去做呢？可以想見，在未來一兩年，這些人的朋友、同事聞知此事，看到了這些人在中華混得有模有樣，深處經濟危機當中的他們必然會產生移民中華的想法。

    隻要這股移民的風氣形成，屆時中華完全可以提高移民限製，從中仔細篩選中華所需要的技術人才，深挖資本主義國家的牆根。而那些國家，隻怕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中華是在減輕他們的就業壓力，使得他們可以安然度過經濟危機。

    當然，黨內也有一些同誌提出過意見，認為這樣下去中華的人口壓力會越來越大，這點被李錦江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在李錦江看來，人口絕不是問題，問題是土地。李錦江有信心，隻要保持一對夫妻隻要兩個小孩的政策，在不久的將來，在他的計劃逐一實施之後，這些問題就不會成為問題。

    做完這些，13日晚，李錦江會見了捷克公使費哲爾。雙方坐下之後，李錦江向捷克公使表示歡迎，並向捷克政府和捷克人民表示了衷心的祝願，與費哲爾就兩國的交流和合作親切交談……

    一通廢話之後，李錦江讓戰士們送上了一堆資料，分發給費哲爾帶來的專家，說道：“這就是你所想要的，保證我國陸軍可以輕易戰勝小日本的陸軍裝備關鍵技術。同時，也是我所說的，用來換取你們航空技術的東西。”

    看著戰士們一一分發了資料，在捷克專家查看那些資料的時候，李錦江介紹道：“這裏麵，是我們領先於全世界的部分坦克技術和幾乎全部的火炮技術，如果你們成功的應用在你們的陸軍上，你們的坦克將在歐洲無人可以匹敵，你們的火炮將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壓製敵方的陸軍火炮。”

    費哲爾略帶點輕浮的笑著，緩緩的說道：“貴國能夠輕易的擊敗小日本，我相信你們的技術是領先於小日本的，這一點已經由事實證明了。但對於我們而言，你們的技術我們不一定用得上。要知道，對於整個歐洲來說，我們的陸軍武器是最精良、最先進的。而歐洲的技術，遠不是小日本能夠比擬的……”

    話猶未盡，費哲爾旁邊那名顯然比較有權威的技術專家打斷了他，遞過一張中華提供的資料，手指略帶顫抖地指著上麵的數據給他看，低聲說道：“你注意看一下他們這個整體式鑄造裝甲技術數據。該死的，如果這些不是假的，中華人怎麽做到的？怎麽才能把坦克裝甲提升到100毫米之後，還能保持這麽強的機動性！顯然，他們的裝甲鑄造技術和發動機技術領先了，甚至我們目前的所有反坦克炮都不可能打得穿他們的裝甲……”

    費哲爾拿過去看了起來，低聲與之討論了數句，隨即，另一名顯得頗為激動的技術專家就打斷了他們，他拿著一份資料激動的低聲說道：“你看他們這個裝藥分子式和技術數據……上帝啊！如果我們的火炮換上這樣的裝藥，射程至少能夠提高百分之二十！不過，我們的炮膛或許就要改進了，不然身管壽命就會……”

    接著其他人也聚了過來，把手上的資料、圖紙上的一些細節指給費哲爾看，一一指出了這些數據與技術的先進之處。費哲爾原本滿不在乎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在努力的消化他所看到的一切，並思索自己的措辭。

    “當然，這是概略的資料和僅僅一小部分的圖紙，但從上麵的數據，你們應該可以看出，這些技術的先進性是毋庸置疑的！”李錦江很滿意這些效果，再次強調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們有著這麽先進的技術，你以為小日本兩百多萬的部隊是這麽容易就被我們消滅的麽！要知道，當初俄國佬在小日本那兒，可是狠狠的吃了一個大虧。”

    費哲爾放下了手上的資料和圖紙，皺著眉頭說道：“這些技術確實很先進。雖然你所說的和重光葵說的不一致，但我毫不懷疑你們擊敗的小日本軍隊數量。隻是，這些技術在戰爭中發揮的真實作用，以及這些技術當中的一些疑點，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多一點、詳細一點的資料和圖紙呢？”

    李錦江斷然說道：“更詳細的資料和圖紙是不可能給你們的！事實上，現在給你們的這些資料和局部的圖紙，就已經泄露了很多很多的秘密——當然，這是我們在證明我們的誠意。接下來，是該由你們拿出你們的誠意了！”

    費哲爾有些“倔強”看著李錦江，但他看到李錦江絲毫不為之所動，反而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品茶，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半晌，費哲爾終於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我承認，這些資料和技術、圖紙什麽的，都應該是真的，否則，你們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戰勝小日本，更別說三個多月吃掉你們聲稱的超過兩百萬的軍隊了。但我也必須明確告訴你，盡管我根據你的提示請示了國內，並獲得了國內的授權，但你想要我們整個航空工業，僅僅這些東西是不可能換到的。”

    李錦江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費哲爾與國內的聯絡電報內容，對於此刻的中華來說，絲毫不是秘密，他早就看過了，自然知道捷克的底線。事實上，即便不知道捷克斯洛伐克政府的底線，李錦江也沒打算過退讓，中華不應該泄露太多的技術。更何況，他手上還有殺手鐧，不愁捷克不退讓的殺手鐧。

    費哲爾說完上述那番話之後，也坐定了喝茶。似乎他對手上那杯茶的興趣忽然濃厚了起來，學著李錦江的樣子，用蓋子一下一下的撥動著杯口，撥上幾下再喝上一小口。但顯然，他有些心不在焉和掌握不住技巧，每一口喝下去，都喝進了不少浮著的茶葉。

    捷克的專家們還在翻閱這些資料和圖紙，不時的相互低聲討論一下，卻沒有人再來向費哲爾請示什麽，使得費哲爾在心中暗罵不已。他現在的淡定都是裝出來的，國內已經提出了要求，隻要中華同意將他們的陸軍裝備技術拿出來，捷克同意與中華合作，幫助中華建立航空工業，並同意中華按照許可組裝他們最新研製的飛機。

    費哲爾也知道，中華在航空上或許落後，但他們卻不是絕對的弱者，因為之前重光葵為了渲染中華的威脅，已經詳細的描述了它們的機場被轟炸細節。從那些描述中，各國都明白，中華在轟炸機和夜間轟炸上，已經獲得了較為領先的技術。

    或許，中華在德國的支持下，已經獲得了不少的航空技術，但由於德國的飛機被限製往民用方向發展，所以中華的航空技術有些畸形了。他們能夠造出大載量、遠航程的飛機，也掌握了先進的導航技術，能夠熟練的在夜間進行轟炸，但他們飛機顯然有著飛不快、發動機功率低、機體空氣阻力大等等弱點。不然，他們不會總是在夜間轟炸小日本的機場，不會從不與小日本進行空戰。

    費哲爾的腦中，甚至想象出了中華飛機的模樣，一種機體巨大、有著兩翼甚至三翼結構、裝有四個甚至六個發動機、笨重、遲緩、脆弱的飛機……

    但這些，都抵消不了中華強大的陸軍裝備與白花花的鈔票的誘惑。對於捷克來說，陸軍裝備的出口是大頭，如果不能得到中華的陸軍先進技術，出口將會受到巨大的威脅。而中華提出的出資購買航空工業設備和技術的鈔票，更是深受經濟危機之苦的捷克政府急需的，雖然，中華也提出了，這些資金有百分之六十將從捷克的銀行貸出，但捷克此刻，完全是資金富餘而不是緊缺！

    中華少了捷克的幫助，遲早也能夠與德國合作建立他們完整的航空工業，不同隻在於時間的早晚。而捷克如果沒有從幫助中華建立航空工業上麵獲利，沒有因此得到鈔票啟動生產線，沒有因此消化掉那些剩餘的勞動力，費哲爾可以想象自己今後的下場！

    裝模作樣的喝了一會茶，費哲爾無奈的重新挑開了話題：“李總理閣下，別忘了，隻要你們將這些技術出口，我們就能夠通過別的國家，消化、吸收你們的一部分技術，進而改進我們的陸軍裝備，甚至還可以擁有一定的陸軍裝備出口份額。但航空工業的特殊性，以及你們工業基礎的薄弱性，卻使得你們無法像我們這樣的仿製。所以，我希望你們拿出更多的技術來體現你們的誠意。”

    李錦江笑著點頭，卻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而是依然微笑著慢慢喝茶。麵對著李錦江不露痕跡的、淡定的笑容，費哲爾甚至懷疑，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三十的青年是不是整過容，看他老奸巨猾的模樣，就仿佛五、六十歲的老家夥。

    費哲爾努力的讓自己顯得坦白一些，說道：“李總理閣下，縱使我們沒有獲得你們的陸軍裝備技術，哪怕今後陸軍裝備出口沒有了可能，但我們還有航空工業出口。如果交換了，我們就有可能麵對兩條腿都斷掉的可能！

    我們捷克是非常有誠意的，非常的願意幫助貴國建立完整的航空工業，也非常願意與貴國分享最新的航空技術成果。但是，貴國的這些技術，對於我們的坦克等陸軍裝備出口無疑是錦上添花，但我們航空技術的泄露卻是實打實的自毀根基。這是嚴重的不對等的！”

    李錦江笑道：“我知道，如果我說我們會保守你們的技術秘密，不對外公開，不用於出口，這你們不會相信。對於國與國之間，這種承諾與保證的效力比紙還薄，隻要有足夠的利益，誰都會隨時撕掉那些協議，把自己獲得的技術用於出口。你們捷克也是一樣，如果我們簽訂協議，約定相互不會把這些技術用於出口，你們捷克也絕不會遵守。”

    看著費哲爾不解的神色，李錦江緩緩揭開了自己的底牌，說道：“就如我們把陸軍的裝備技術出口給你們一樣，我們同樣也與德國簽訂過合作協議，德國幫助我們建立煤炭餾化油料工業，我們向他們提供陸軍裝備技術——喏，就是你們手上這些資料與技術的詳細內容。”

    看著費哲爾的臉色頓時大變！李錦江知道自己的情報完全正確，捷克與德國因為蘇台德區的關係，相互之間早就視為對手。這位費哲爾應該明白，如果德國陸軍因為中華提供的技術強大起來，國民凝聚力薄弱的捷克屆時隻怕會連作戰的勇氣都不會有！

    說完話後，仿佛李錦江再也沒有了看費哲爾神色的興趣，他再次端起了剛添上水的茶杯，似乎費哲爾連那杯茶都比不上一般，自顧自的慢悠悠的喝茶。

    中華提供的坦克發動機、懸掛、整體式鑄造裝甲以及火炮膛管加工、火炮裝藥等技術確實是此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在複雜性上不比捷克的航空技術差得多少，畢竟，捷克的航空工業並不是此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僅僅隻是勝在比較完備和中華獲取的難度最小這兩點上。

    而中華的這些技術存在較強的衍生性和複合效應，這些技術稍為改變一下，立即能夠應用在其他方麵上，帶來各個方麵的提升。隻要捷克執行了協議，他們就會發現，他們絕對沒有吃虧。

    即便是在此刻，捷克應該也實實在在看得見，隻要他們同意這樣的交換，就可以保證他們陸軍與德國的對等，同時收獲大把的鈔票，可以全力啟動他們的工廠，“消滅”他們的失業人口。如果不同意交換，他們就將麵對將來與德國在陸軍裝備上完全的不對等。

    有中華與小日本的戰例在前，捷克政府絕不會懷疑，一旦德軍獲得這些精良的陸軍裝備，再克隆一份中華軍隊的戰術，德軍全麵擊敗捷克軍隊，將整個捷克收入囊中，絕對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現在可是1931年，整個地球上除了中華，所有的國家都不會把空軍看得比陸軍還要重要，甚至，絕大多數國家目前都還是把空軍當作陸軍的附庸。“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句話外國佬或許沒聽說過，但主體與附庸那個重要，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明白的。

    “德國是受製裁的，他們不能生產坦克與大炮，你的技術他們拿到了也沒有用……你們這是破壞凡爾賽……”費哲爾蒼白無力的最後嚷嚷了幾句，聲音卻越來越小，在強勢的李錦江麵前，最終閉上了嘴。

    過了一會，心態調整過來的費哲爾苦笑道：“好的，你贏了，李總理閣下，根據國內給予我的授權，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起草文件，隻要你們的技術和基本資金到位，我們捷克銀行的貸款就會發出，那些設備和技術將會很快運來中華。”

    李錦江笑道：“費哲爾先生，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我不用再浪費我的時間了。”他揮了揮手，讓戰士們送上一份早已擬好的協議。說道：“費哲爾先生，捷克斯洛伐克政府收獲了中華的友誼！”

    費哲爾很沮喪的看到，自己一切談判的努力與意願顯然都是白費的，中華人早就擬好了協議，協議上早就簽好了李錦江的大名，甚至，協議上麵所寫的條款無一不是自己必需同意的。

    費哲爾的沮喪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他查看協議並簽署的時候，李錦江說出了令費哲爾大喜過望的話：“不知道費哲爾先生相不相信，協議上麵所寫的‘中華絕不會對德國泄露捷克航空技術’的條款，是絕對會履行的！在此，我以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總理的名義，向你保證，中華絕對不會把捷克的航空技術泄露給德國！”

    協議是分步驟執行的，中華交付了基本的資金，捷克銀行履行貸款，設備與技術人員前往中華建立中華的航空工業，等基本設施安全完畢，中華的航空工業基本完備，中華才會把手上的技術與樣品交付捷克。

    也就是說，在這一係列的過程中，捷克必需將協議執行完畢中華才需要完成承諾，這是一份比較不對等的協議，而且，協議縱然約定了，中華要撕毀協議也是輕而易舉的。但李錦江依然在協議簽訂後作出了保證，可見李錦江的保證是比較有效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