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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仇?”淩子涵頓住了腳步,看著葉晨的背影。

    秋風中,她一襲深黑的寬大的襯衣,在風中淩亂,襯上她那白皙如雪的皮膚,更是仿佛一吹就倒,單薄,無力。

    可是她卻走得那麽穩,一步一步,堅定,明確。

    他想,他不用問了。

    怎麽複仇,找誰複仇,複仇之後她要幹什麽。

    這些,這個堅強的女子恐怕比他更清楚。

    接下來幾天,葉晨一直表現得很平靜,很正常,每天按時上學,放學。還到醫院裏去解決了好幾個病人。

    除了一直派人追查那天綁走蕭子騰的那兩個人的身份,還住在綠然小區的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房間裏麵,她表現的似乎蕭子騰這個人從未出現過。

    越是這種風平浪靜,就愈是讓人心驚。

    周圍的人都想勸她,可是看見她這副樣子,又不知從何勸起。

    這樣堅強的一個女孩,堅強到讓人心疼。

    上一次的杜月和夫婦的夫妻生活不協調的病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解決。

    杜月和還特地到醫院裏麵來給葉晨送了一大堆東西和一個房鑰匙作為葉晨家傳秘藥的酬勞。

    葉晨笑而不語,沒有告訴他,那傳說中的家傳秘藥不過是幾瓶維生素。

    轉身,撥通了杜夫人的電話,將杜月和來過的消息告訴了她。

    杜夫人的聲音依舊那麽爽利,笑道:“葉醫生,這一次可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家那口子的心結在那裏呢。說實話,你的話也算是點醒我了,這些年我對她的關心是太少了些···”

    她接下來說什麽葉晨已經聽不見了。

    世界陷入一片空寂。

    她似乎又看到了,他的微笑。

    別人都在她的手下得到的幸福。

    為什麽她卻保證不了自己的——

    “葉醫生,葉醫生,你還在嗎?聽得到我說話嗎?”杜夫人在那頭著急的問道。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葉晨連忙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您剛剛說什麽?”

    杜夫人沒有注意葉晨的失神,笑道:“這件事情,還請您別和我家那口子說,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改天請您吃頓飯,感謝您的幫助。”

    葉晨微笑應了。

    放下電話的時候,她的手頓了一下。

    電話已經微微發燙。

    讓她可以感受到她的手心有多涼。

    以前從來都不會如此的,她看著自己的白皙的掌心,發怔。

    這是修煉了混元訣以來,她的手心第一次如此的冰涼。

    她緩緩走到那麵穿衣鏡麵前,看著麵前的人。

    麵容憔悴,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黛,嘴角的笑意變得那樣勉強。

    這還是她嗎?

    她呆呆的看著麵前的人。

    她以為她一直可以的。

    不,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用力扯出一個笑,她對著鏡子笑了許久,終於找到了原來的弧度。

    這樣,他才不會擔心。

    北省一中的管理製度非常之嚴,學生請假超過一個月就會勒令休學。

    所以,饒是又許明浩替她請假,葉晨還是不得不回到學校。

    她不過是離開學校了數天,再次看到這已經算是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裝潢的時候,居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恍若經年。

    她背著書包從那條長長的走廊上麵走過,低著頭,沉默。

    今天是每月固定的月考的日子,大家的步調都有些快。

    就這樣,葉晨撞到了一個匆匆忙忙的女人。

    不,應該是那個女人主動撞上了葉晨。

    葉晨盡管低著頭,但是有著混元訣的超強的感應力,早早的感應到前方有人,讓到了一邊。

    饒是如此,那人還是撞到了葉晨的身上。

    葉晨抬起頭,看著那人。

    當她看清楚那人的長相的時候,不由得勾唇一笑。

    丹鳳眼,黑框眼鏡,瘦臉頰,頭發一順全部梳到腦後,梳成一個老奶奶專用的髻,一身全黑過膝的職業套裝。

    還真是巧啊。

    這人居然是闊別多日的滅絕師太。

    她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滅絕師太。

    盡管她幾天沒在學校,關於學校的八卦可是知道的一個不落。

    包括這個滅絕師太的。

    據說,她原本帶的那個全部由初二年級年紀前五十名學霸組成的班級,在上一次初二的月考中居然比不上一個原本入校成績各方麵都不如她的班級的平行班。

    而且,據說這一次,是因為那些學生聯合起來要給滅絕師太一個難堪。

    傳說,她的班上已經有一大半的學生都到教務處那裏告過她的狀。

    半數學生的學生家長甚至鬧到學校裏麵施壓力給學生,要求換掉老師。

    這些,最近,可是讓這個老師焦頭爛額。

    不說,說實話,做老師做到她這種人人喊罵的地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至少,葉晨是很佩服她的。

    沒有想和她糾纏,葉晨向她點了點頭,就往旁邊讓了讓,準備從另一邊過去。

    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

    那滅絕師太居然主動向葉晨發起了難:“你這個學生,是怎麽走路的,撞到了老師都不知道道個歉嗎?現在的學生,可真是越來越沒有素養了!尊師重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會嗎?這麽多年的學白上了,還不如現在就滾回小學去從頭學起,真不知道,你爸媽養你這麽笨的孩子,做什麽···”

    葉晨目瞪口呆。

    明明是滅絕師太主動撞的她好嗎?

    走廊總共就那麽大的地方,她已經將大半個走廊讓出來給她走了,她還是偏偏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能怪她嗎?

    難道要讓她貼到牆上去,恭迎著滅絕師太的走過去,然後在下來走路嗎?

    原諒她,就算是修煉了混元訣如此神奇的功法,她還是做不到好嗎。

    她總算知道了,滅絕師太是如何引起眾怒的了。

    葉晨別了別嘴,不欲理這個女人,側了側身,便欲離開。

    誰知,滅絕師太居然拉住了她。

    “喂,你這個學生也太沒有禮貌了啊。撞了人,還是撞到了老師居然一句道歉都沒有,今天你必須在這裏給我道了歉才能走,不然我就找到你們班上去,找你們班主任要上你家裏的電話號碼,讓你家長來學校一趟。”

    葉晨這回真的是無語了。

    為這麽點事,找她班主任,叫家長。

    這特麽是一般老師幹的出來的事嗎。

    極品。

    難怪不僅學生不喜歡她,那些家長也要求投訴換掉班主任了。

    碰上這麽個屁精的班主任,誰受得了啊。

    她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滅絕師太,閑閑道:“老師,第一,明明是你主動撞上我的。應該是你向我道歉,自古是有尊師愛道一說,可是更有為師者,為人表率的名言。您難道不應該為我們做一個知錯就改的表率嗎?”

    滅絕師太師太臉一怔,這才正眼看葉晨。

    葉晨未等她反應過來,繼續微笑說道:“第二,老師,我的家長聯係號碼,我記得,您在第一天就打過了。我想,你再打一遍也是一樣的結果。我在這兒等著您打,你要是不記得號碼了,我主動背給您聽,您看,怎麽樣?”

    滅絕師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真是精彩至極。

    葉晨倒是沒有說假話,這滅絕師太在開學第一天就給她家長打過電話了。

    為得居然是葉晨第一天上課的時候,遲到了半分鍾的事。

    不過,她家長的電話填的是許明浩的,這電話也自然被轉到了許明浩那裏,許明浩當時聽完哭笑不得,草草應了幾句之後,就讓秘書將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後來,許明浩想起來和葉晨說這件事的時候,葉晨當時叫一個目瞪口呆。

    因此,對這個滅絕師太更是印象深刻。

    滅絕師太指著葉晨的鼻子說道:“居然是你這個家夥,我說還會有誰這麽沒有禮貌。就算跳級到了初三又怎麽樣,我看你那個學習態度,早晚也成不了事。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還不如不要來學校浪費你家長的錢了,回家得了,這種人吃幹飯都是浪費糧食,真不知道你家長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學生···”

    隨著滅絕師太的話,葉晨的臉色已經日漸冷了下來。

    她眯起了眼,漆黑的瞳孔裏麵滿是冰寒,冷冷的盯著麵前的喋喋不休的滅絕師太。

    很好。

    又罵上了她的父母。

    這輩子,她真真珍視的人不多。

    前兩天還走了一個。

    剩下的人,她放在心尖上,決不允許任何人觸犯。

    那是她的逆鱗。

    她不怒反笑,抱胸,閑閑的看向滅絕師太,問道:“大嬸,你說完了嗎?”

    滅絕師太的聲音幾乎是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因為她敏銳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的十度不止,一股逼人的寒意沁入她的骨髓,讓她忍不住打起了寒蟬。

    一股颼颼的涼意,慢慢順著脊梁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

    她看著麵前氣質陡然一變,眼神冰冷黑暗的葉晨,顫聲道:“說完了,你,你打算幹什麽。我和你說,打人是犯法的,打老師更是犯法的。”

    葉晨勾唇一笑,遠山眉冷凝,聲音更是如封凍三尺之寒:“哦,原來老師還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啊。那麽你知不知道惹怒了一個你不該惹怒的人是會比犯法更恐怖呢?”

    說完,手在滅絕師太的手腕處,狠狠一捏。

    劈裏啪啦——

    骨碎的聲音響起。

    滅絕師太的臉上頓時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臉痛得發白。

    滅絕師太張著嘴,卻喊不出來,葉晨點了她的啞**。

    這裏的走廊平常少人走,現在清晨,還未到上課時間,更是無人。

    所以,沒有一個人看見了葉晨的動作。

    葉晨看著已經痛得嘴唇都開始發白的滅絕師太,勾唇邪邪一笑:“老師,您不是說我上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是一個好學生嗎,浪費家長的錢嗎?那麽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麽樣?”

    滅絕師太痛的聲音都在發顫,驚恐的看著葉晨,哆哆嗦嗦的問道:“什麽賭?”

    葉晨勾唇一笑,抱胸,涼涼的笑著:“很簡單,今天不是初三的月考嗎?要是你眼中的不是好學生的我考了年級第一,就證明您的眼光有問題,您就挖出您的眼睛,怎麽樣?”

    “我,我,我不要。”滅絕師太整個人貼在牆上,還在死勁的向後縮著,雙腿都成篩子。

    葉晨勾唇:“不要?這樣吧,我就大發慈悲一會,既然您舍不得您的眼珠子,那麽如果我考了年級第一,你就在周一升旗的時候站在主席台上見裸奔一回,怎麽樣?”

    “我,我不要,我不要。”滅絕師太死勁的搖著頭,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葉晨斜斜的站著,抱胸,涼涼的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說,您到底要什麽?還是,你現在就不想要您的另一隻手了?”

    滅絕師太嚇得說不出話了,整個人都成了篩子。

    她看著葉晨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從地獄上來的惡鬼。

    葉晨勾唇一笑:“那麽,我們就這麽說好了。一雙眼睛,或者裸奔。您可別想賴賬。否則,您可以想想您的雙腳。”

    葉晨頓了頓,勾起一個笑:“還有,您也別想著報警什麽的。惹上了我,警察也救不了你,不信,您可以試試。”

    說罷,葉晨嫣然呢一笑。轉身,翩躚而去。

    葉晨轉身的那一刹那,滅絕師太就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方才站過的地方,上麵分明有著一大灘水漬。

    她嚇尿了。

    葉晨繼續穿過那個長廊,背著書包,溫和的笑,清新的淺綠色連衣長裙在風中打著褶子。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亭亭玉立的翠竹。

    清新,安然,美好,幹淨。

    沒有人會想到剛剛她會在那裏做出那樣的事情。

    因為失眠,葉晨今天特地來的很早,結果在路上因為滅絕師太耽擱了。

    她推門而入的時候,教室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吱呀一聲。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目光聚集。

    葉晨風輕雲淡,目不斜視,淡定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一路上,眾人的目光像是黏在了葉晨的身上,一轉也不轉。

    在北省一中,葉晨近來可成了風雲人物。

    不是因為她那傲然的摸底考跳級考的滿分成績,也不是因為她那三天兩頭請假的令所有學生羨慕嫉妒恨卻又不敢的行為,更不是因為傳說中她和黑道上的任由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是一場名為校園校比賽的評選活動。

    這個活動是由學校學生會裏麵初三的一個平行班的宣傳部長發起的,起初,響應的人並不多。

    但是,到了後來,隨著被爆的美女越來越多,吸引的人也越來越多。

    女生是懷著既羨慕又嫉妒的心理去看去關注,男生們則是既興奮又垂涎。

    盡管學校領導多次明令禁止,這個活動還是越辦越大。

    最後成為席卷全校的校園課餘活動。

    那些被爆出來的都是各班班等級的人物,各種類型都有,可謂百齊放,嬌豔無雙。

    票數也一直相持不下,廝殺激烈。

    但是,不知道誰突然貼出了一張葉晨的照片之後。

    所有男生都驚為天人,一律將票投給了葉晨。

    葉晨的票數幾乎是在一天之類超越了原本榜上所有美女一個月的票數,成功登頂。

    那些被超越的女生當然會不滿,到處找人拉票。

    但是,票數卻始終跟不上葉晨的增長速度。

    直到昨天,校園校比賽落幕的當天,葉晨的票數還是遙遙領先,甩開第二名同樣是她們班的林雪兩千多票。

    而林雪的票數總共也不過一千八百多。

    對此,葉晨卻並不知情,主要是她不在乎這些事情,也沒有人和她說起。

    葉晨剛剛在座位上坐定,拉開抽屜,準備將書包裝進去。

    嘩啦啦——

    裏麵滿滿一抽屜的的粉的藍的白的情書,從裏麵整個洶湧的倒了出來。

    葉晨愕然,目瞪口呆。

    這是怎麽回事?

    葉晨看向許崢多。

    許崢多含笑看著她,打趣道:“校小姐,您最近的桃可是不少喲。”

    “校?”葉晨驚訝道。

    這回換許崢多驚訝了:“你不知道?”

    葉晨攤攤手,表示很無辜。

    許崢多無奈搖搖頭,向葉晨解釋道:“上個月,學校學生會宣傳部部長搞出了一個學校校評選比賽,經過一個月的票選,你以超越第二名兩千多票的絕對票數榮登第一。喏,這就是後果。”

    葉晨淡淡的哦了一聲,並沒有什麽反應。

    許崢多挑眉問道:“你不高興嗎?”

    葉晨轉頭看向他,淡淡的說道:“不過是一場比賽罷了。”

    不過是一場比賽罷了。

    許崢多看著葉晨挑了挑眉,溫和一笑。

    葉晨看著已經被情書淹沒的位置,皺了皺眉。

    抱起那一大堆情書,轉身,走向了後麵的垃圾桶。

    嘩啦啦——

    那些情書被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半人高的藍色大垃圾桶瞬間就滿了一半。

    眾男生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那裏麵有不少是他們寫的啊。

    眾女生低低吸了一口氣,看向林雪。

    當初,一向以冰雪女神著稱的林雪收到那些情書,可是一個個回複了的。

    雖然都是一些好好學習,我們可以做朋友的話。

    葉晨抬頭,沒有管眾人的目光,繼續目不斜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路上,淺綠色的裙裾折成一朵絢麗。

    眾男生的目光不由得癡了。

    許崢多挑眉看她,衝她一笑,比了個大拇指。

    葉晨微微一笑,不再理會眾人的目光,專心複習。

    鈴鈴鈴——

    上課鈴響了,老師拿著卷子走了進來,全班同學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考試考兩天,第一天是語文數學和地理英語,第二天是政治物理化學曆史。

    中間時間很趕,幾乎是連軸轉的感覺。

    所有的學生都累得夠嗆,恨不得再分出隻手來,自然也沒有人在關心葉晨的八卦。

    葉晨輕輕鬆鬆的搞定了卷子,坐在位置上發呆。

    這些天,晚上失眠的厲害,她都用來看書了,這些東西早就爛熟於心。

    她旁邊的同學看著她的試卷忍不住挑了挑眉,眼睛驚訝的瞪大。

    他們坐得到底是不是同一套試卷啊。

    為什麽她可以那麽快。

    這才開考一個小時,她都已經做完了,還寫得滿滿當當。

    自己到現在還有一大半不會寫,要不要這麽刺激人啊。

    葉晨沒有理會旁人的眼光,起身,交了卷。

    監考老師正欲提醒她這場考試很重要,關係到保送的名額。

    然而,目光觸及到那張滿滿當當的卷子的時候,又將話生生的咽了回去。

    葉晨淡然走出了教室,不悲不喜,淡然如風。

    那一瞬間,似乎她要飄然隨風而去。

    眾人皆停下了筆。

    那天,那時,那一身淡綠色的裙裾深深印在了眾人的記憶裏。

    清晰如初,揮之不去。

    葉晨交了卷子之後,就坐在小亭子裏麵的長椅上背醫書。

    她要加快自己強大的腳步。

    若是她再強大一些,那天就不會被暗算,蕭子騰也不會受傷昏迷。

    也不至於後來——

    她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掐住了,窒息般的痛。

    她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安心背書。

    一天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沒有參加學校組織的晚自習,葉晨獨自回到了家。

    走到小區門口,她習慣性的向上看。

    那裏,屬於他們的房子,漆黑一片。

    她苦笑,多久了,自己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葉晨輕輕的走上樓,開了門,換了拖鞋,走了進去。

    那裏,在那雙粉紅色小豬的拖鞋的旁邊,那雙深藍色的拖鞋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裏。

    像是主人隨時都會回來。

    她扶著門框的手狠狠一緊。

    隨即,穿上鞋,轉身,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進門,打開冰箱,開始做飯。

    偌大的房子靜極了,隻有油在鍋裏呲呲響的聲音。

    格外喧囂,卻又格外寂靜。

    她簡單做了幾個菜,接著,又煮了一鍋白粥。

    沒有任何味道的白粥。

    菜端上桌的時候,她習慣性的擺了兩雙碗筷。

    隨即,看著那兩雙碗筷,目光一凝,卻沒有收起。

    她夾了一塊茄子,放進嘴裏,卻吃不出什麽滋味。

    反而陣陣泛苦。

    她強迫自己咽下去,鼻尖微微發酸。

    能嚐到苦味總比沒有味覺好,不是嗎。

    收拾了碗筷,她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開電視,聲音開到最大。

    整個房間裏麵都是大力水手**誇張的笑聲。

    她盯著電視,看著喜劇,卻笑不出來。

    在這裏,是她唯一可以安心的地方。

    不用偽裝堅強,不用偽裝微笑,不用偽裝我很好。

    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來,打在她的手上,濺開一朵細細的。

    她突然覺得,這個房子太大了。

    大到讓她在這裏,總會寂寞的想起他。

    到了睡覺的點,她關了電視,洗漱完畢,走進他的房間,爬**,睡覺。

    這裏,還殘留著他的安心的味道。

    是她唯一能安穩睡上幾個小時的地方。

    她將頭埋進被子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兩點,葉晨突然睜開了眼睛,習慣性的摸了摸床的另一側。

    然後,苦笑,收回了手。

    掀開被子,仔細的疊好,下床,看書。

    她總共睡了五個小時不到,不是不想睡。

    而是,每每都會夢到他的那雙漆黑深邃孤獨如狼的眸子,就痛到再也睡不著。

    她開始複習明天的考試內容。

    一燈如豆。

    直到天明。

    第二天,葉晨準時來到了學校,又是提前做完了所有的試卷,早早的離開了教室。

    她走在路上,卻茫然不知去向。

    失去了他。

    她的生活空了一大片。

    定了定腳步,她抬腳,向著優雅走去。

    程依蘭來的時候,就看著葉晨已經將店裏半年的賬務全部都對了一遍。

    她連忙走過來,一把奪過葉晨手中的賬簿,愛憐的說道:“小老板,你一下子做這麽多,還讓不讓我們店裏的會計和出納活了,他們可是要飯碗的。你忙了這麽久,去休息一下吧。”

    葉晨苦笑。

    所有的人都叫她休息。

    可是她最怕的就是休息。

    她微笑,看向程依蘭:“晨姐,這裏還有沒有客人,我親自給她做護理。”

    程依蘭擔憂的看著她,不肯答應。

    葉晨就那樣溫柔的看著她,卻帶著不容置喙。

    程依蘭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拗不過你。正好,今天一個金牌藥師請假了。小老板去給她替班吧。”

    葉晨微笑點頭。

    那顧客一見是葉晨,幾乎是驚喜的叫了出來,捂著嘴巴,難以置信的模樣。

    當日優雅落成禮上麵,葉晨露的一手可是一直留在她們的心裏呢。

    周省長夫人的皮膚到現在可都是如同二十餘歲的少女一般,嬌嫩無比,讓她們一眾姐妹看的是羨慕嫉妒恨。

    可是後來的金牌藥師再怎麽弄,效果也總是不如周省長夫人那一次。

    縱然她們再三期盼,葉晨也總不來店裏。

    今天她的運氣怎麽這麽好。

    那顧客的眼睛裏麵都要冒起了星星眼。

    葉晨看著顧客的反應,微微一笑,開始了認真的工作。

    工作是最好的麻痹劑。

    她一晚上都埋在了優雅,很晚很晚才回到家。

    累的到頭就睡。

    卻還是在夜晚兩點準時醒過來。

    她又按開了燈,開始背書。

    又是一夜挑燈。

    北省一中的師資資源很強大,那些老師的改卷能力也不是蓋的。第二天,所有人的成績都已經出來了。

    一進門,門口就掛起了紅榜。

    高高居於榜首,用黑體字放大的正是葉晨二字。

    後麵是她的分數。

    660分,滿分。

    數學120,語文120,英語120,文綜150,理綜150。

    第二名是,許崢多。

    630分,沒有葉晨的妖孽,但也甩了第三名70多分。

    而第三名正是林雪,560分。

    比葉晨低上整整一百分。

    葉晨一走進門便看見了那個紅榜,紅榜前麵圍得是裏三圈外三圈的擁堵的人群。

    葉晨淡淡的看了一眼,在沒有管她,直接走向了教室。

    學生都去看紅榜了,教室裏麵隻有許崢多一個人。

    他笑著,溫和的給葉晨打了個招呼。

    葉晨微笑應了。

    許崢多皺眉。

    他總感覺,最近的葉晨有些不對勁。

    具體哪裏他也說不上來。

    以前她笑起來是暖暖的,像是冬日的暖陽。

    現在她笑起來依舊好看,卻有種一層朦朦朧朧的東西隔著。

    他甩甩頭,將那個想法甩了出去,微笑問著葉晨:“怎麽,看了成績沒有?”

    葉晨微笑搖頭。

    許崢多挑眉,笑道:“果然是學霸,一點都不擔心嗎?”

    葉晨淡淡微笑道:“早就知道結果的事情又何必擔心。”

    許崢多愕然。

    接著搖頭溫和笑笑,俊眉一挑,不再提剛剛的話題,道:“你聽說了嗎?初二的那個滅絕師太辭職了。”

    隨即他想到什麽,問葉晨:“我記得你就是從滅絕師太班上轉過來的,聽說她挺喜歡為難學生,人緣很不好。你沒被她為難吧?”

    辭職了?

    葉晨摸著下巴,漆黑如墨的眼中冰寒一閃。

    你以為辭職就可以躲過去了嗎?

    葉晨微笑看向許崢多:“你看我像是會被人欺負的人嗎?”

    許崢多失笑,看葉晨的性子就知道。

    她外表清清純純,淡然如風的模樣,可是一旦有人惹了她,代價可是不小啊。

    比如上一次的林雪。

    兩人說著,就上了課,那些看榜的學生都回來了,伴隨著陣陣驚訝的議論聲。

    “次次考試都是滿分,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簡直是學神啊。”

    “摸底考試那麽難得卷子還能考滿分,這可真是不得不說是難以仰望的高度啊。”

    “這一次她的成績那麽好,那個燕京一高的保送名額應該是她的了吧。燕京一高,那可是我做夢都想去的學校啊。可惜,可惜,我這輩子恐怕都考不上了···”

    議論的聲音到了葉晨這裏就漸漸小了下去。

    葉晨還是捕捉到其中一兩個詞。

    燕京一高,保送?

    饒是葉晨淡定的性格也不由得起了興趣。

    燕京一高,可是燕京大學的直屬高中。

    號稱是全國高中中的領航機,由燕京一高出來的學生,不是燕京大就是水木大,再不濟也是燕京師大。

    那裏可謂是全國重點大學的培養田啊。

    與燕京大名聲齊名的還有它那高額的分數要求,和其中學生的家世。

    傳說,京城四大家族的子弟都在其中上著學。

    那裏,十個人裏麵就有九個是有門第的家庭。

    更重要的是,王家的下輩,王嘉傾,王家建等人都曾經或者現在正在是裏麵的學生。

    王家。

    葉晨勾起一抹笑。

    這燕京一高她去定了。

    這時候,班主任推門走了進來。

    班主任是一個中年大叔,頭圓圓的,帶著圓圓的眼鏡,下巴的地方留著一小撮胡子,頭發長長,有些亂亂的樣子。

    整個人顯得有些不修邊幅,卻又很可愛的樣子。

    這班主任的脾氣也很好,比起滅絕師太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老師是教數學的,他一進來就抱著一大推數學書和卷子走了進來。

    第一件事是發卷子。

    發到最後,葉晨卻沒有發現她的卷子。

    她舉手,問著老師:“老師,沒有發現我的卷子。”

    那中年大叔摸著下巴處的小胡子,溫和的笑道:“葉晨同學,不用擔心,你的卷子在我這裏。你的卷子答得比標準答案還要好,我準備將卷子貼起來,作為全班同學學習的模板。”

    全班頓時羨慕的看向葉晨。

    葉晨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

    那中年大叔摸著胡子繼續說道:“對了,還忘記說了,初三年級的每個班的數學老師都印了一份貼在他們班的班上。葉晨同學,你不會在意吧?”

    葉晨淡淡笑笑:“這是我的榮幸,怎麽會介意呢。”

    那中年大叔摸摸胡子,笑了起來。

    之前,辦公室裏麵還有那個教初二的一個女老師說這個孩子紈絝,傲慢,遊手好閑,頂撞老師。

    他可覺得這孩子不多,人長得漂亮,成績也好,知書達理,又有禮貌,可謂是現在的孩子中少有了。

    看來這種事情,果然是見仁見智。

    搖搖頭,他開始說起了第二件事。

    中年大叔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一次考試之前我就和大家說了,這一次的考試很重要。關係到燕京一高的保送名額的人選問題。這次的保送名額很少,全校都隻有一名。所以,對於這個名額,學校領導們都是慎之又慎。”

    眾人都看向了葉晨。

    葉晨微笑,麵色沒有絲毫動容。

    那中年大神頓了頓,環視了全班之後,才緩緩說道:“經過我們初三所有教研組的決定,這一次的保送名額,我們決定給予——”

    他拖長了音,在所有的學生的臉上看著。

    “我們決定給予——林雪同學。恭喜她。”中年大叔大聲的笑道,率先鼓起了掌。

    教室裏麵卻一片詭異的安靜,沒有一個人為林雪鼓掌。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葉晨。

    葉晨卻低下了頭,細密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掩去了她的漆黑的瞳孔中的神色。

    ------題外話------

    關於男主,他沒有死,以後會出現,在女主高中的時候,大家不用擔心,麽麽噠

    到時候他的身份會很不一般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