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找上門去,踢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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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臉警官的腿抖如篩,嚇得話不成句,連連道:“首長,首長,我不知道今天是您的孫女,你大人有大量,可別千萬別放在心上。”

    一麵趕緊命令著那些呆愣著的小警員說道:“還愣著幹嘛!快給這位小姐鬆手銬!”

    那小警員頓時反應過來,連忙給葉晨鬆了手銬,彎腰道著歉。

    葉晨隻是微微笑笑,並不追究。

    說起來,這些小警員也隻是聽令行事罷了。

    真正心眼不正的可都是那些為官上位者。

    葉晨鬆了拷,笑吟吟的向莫老和蔣老走了過去,一手挽住一人的胳膊,溫言軟語道:“莫爺爺,蔣爺爺,我知道你們是關心小晨。可是,今兒個事情陣仗也太大了。您先讓那些荷槍實彈的兵散了吧。一杆杆槍逼著,我心裏發怵。”

    發怵是假的,隻是她不想讓兩老因為她背下一個濫用職權的壞名聲。

    兩老都是活了幾十歲的人了,怎麽能夠不明白葉晨的意思,雙雙欣慰的笑笑。

    莫老淡淡責怪的看了一眼旁邊佇立,諸事都不關心漠然模樣的莫訣,衝著葉晨說道:“還不是那個小兔崽子。跟我們你在外麵受欺負了,要找援軍,要快,時間上來不及!我一想,最快的援軍不就是駐紮在西山的軍營嗎。腦袋一熱,就給搬過來了。”

    葉晨聞言,無奈垂眸,細密如梳的睫毛淡淡打下。

    她就知道,莫訣那人,是真真的不會說話。

    蔣老就對著後麵那些挺立如鬆一排排站著的兵擺了擺手,淡淡說道:“各兵種聽令,立刻集合,歸隊。一個小時之內到達西山訓練基地!”

    話音一落,原本沉默安靜如雕塑一般的各兵整齊的動了起來,訓練有素。

    隊首各出來一人指揮全局,領著各小隊響亮的號令聲起,腳步聲動如雷臨。

    “各小隊聽令,原地立正,向後轉,齊步走!”

    接著,眾人就看著那些軍人如潮水一般退去,震地的腳步聲一陣陣消退。

    最後,終於散退在人們齊齊的注視中。

    直到那一大汪的軍綠色的完全消失在長街的盡頭,眾人才終於回過頭來。

    場上終於寬敞了,卻無一人敢說話。

    剛剛的陣仗太大,他們都有幾分沒有反應過來。

    葉晨淡淡看向圓臉警官還有那長衫掌櫃,眼眸一垂,並不說話。

    莫老注意到葉晨的目光,也看了過去,冷聲著問道:“你們倒是說說吧,這來龍去脈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圓臉警官和藍色工作服男子都垂著頭,不敢說話。

    長衫掌櫃的見葉晨看向他,囁嚅了幾聲,終於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並沒有半分虛造事情。

    當聽到那偽裝的屍體已經醒了,圓臉警官還要強行帶人走的時候,莫老和蔣老齊齊皺了眉。

    接著聽到那圓臉警官叫囂著,在這裏,他就是王法,並將葉晨扣了起來的時候,莫老猛一拍大腿,眉橫如劍,卻逼人的看向那被喚作局長的中年男人:“小郝,這就是你手底下教出來的好人!真真是給我們國家長臉了啊!”

    這話扯到國家的麵子,事可就大了。

    那名中年男人顫抖著身子,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賠著不是:“首長,是我教導屬下不當。以後一定注意,請首長放心!”

    葉晨拉著蔣老和莫老的手,盈盈的笑道:“莫爺爺,蔣爺爺,這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呢。你們要訓斥手下換個地方,我可不愛聽這些。”

    蔣老和莫老的麵色緩了一緩,原本準備出口的罵聲也收了回去。

    他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說道:“你,帶著那個胖子,還有那兩個詐騙的人。咱們到警局裏去說說這個事!”

    說罷,幾人就要走。

    被喚作局長的中年人感激的看了葉晨一眼,跟了上去。

    那圓臉警官哭喪著臉,讓手下鬆了長衫掌櫃的手銬,帶著鬧事的藍色工作服和他詐屍的弟弟,灰頭土臉的走了。

    葉晨謝絕了蔣老和莫老要人送她回小院的要求,在原地站著,目送著幾人離開。

    轉身一看,莫訣居然還在原地。

    她笑看莫訣,悠悠然的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莫訣冷冷淡淡的說道:“爺爺讓我陪你。”

    哦。

    莫爺爺讓莫訣陪她,所以,她不回去。莫訣也不走。

    這解釋倒還算合理。

    待幾個大人物走盡,周圍的人才敢議論出聲。

    這其中,葉晨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那個喚做局長的中年人的消息。

    傳說,此人叫做張毅軍,是蔣老手下的兵,後來轉業做了燕京市的市公安局的總局長,可謂官運亨通。

    傳言此人性格耿直,因在蔣老手下當過幾年兵最敬畏蔣老。

    除此之外,此人在工作上可謂是鐵麵無私,絲毫不講沾親帶故,因此在官場上得罪了好些人。

    但是,因為這些人他工作得力,手下破了不少大案,位置坐得倒是很穩。

    聽罷這些傳聞,葉晨勾唇看向那中年人,張毅軍遠去的背影。

    此人,倒是個有趣的人。

    轉身,葉晨看向還在地上沒有回醒過來的長衫掌櫃,伸出了手。

    長衫掌櫃的看著葉晨那一雙凝著霜雪如蔥如玉的手,有些發愣。

    葉晨輕笑,打趣著麵前的掌櫃的:“你還要在地上坐多久。”

    掌櫃的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卻不去扶葉晨的手,自己撐在地上站了起來。

    他拍拍衣裳上的灰,有些訕訕的摸著腦袋,喃喃道:“這個不知道姓什麽的小姐,多謝你出手相救。”

    葉晨笑笑,並不在意掌櫃的行為,隻是輕聲問著他:“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蘇寂然的人?”

    蘇寂然?

    那長衫掌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激動的看著葉晨,連連問道:“蘇寂然,那是我的堂叔,你是怎麽知道他的。”

    葉晨垂眸淺笑,果真如此。

    救這個掌櫃的一是為了她在燕京的發展埋下底子,二還是看在長衫掌櫃這一身打扮上。

    這一身打扮,她在別處看過。

    是那日與當時還是北省省長的周省長在醫院相見時,結識的,名叫蘇寂然的一人。

    蘇寂然此人為中醫協會的會長,當日,他還邀請葉晨加入中醫協會來著。

    當時此人打扮也與麵前之人一般,有些與時代不符。

    一襲青衫長袍,清瘦如竹竿,戴著一圓框細杆眼鏡,嘴上留著兩撇小胡子,身上還盈著若有若無的藥香。

    葉晨笑與那掌櫃的說:“我曾經有幸見過蘇會長一麵。今日見你打扮與他相似,所以才這樣一問。”

    那長衫掌櫃的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摸著頭說道:“我那堂叔可是家族有名的醫藥天才,不像我,隻能守著這個小藥鋪過日子。”

    葉晨淡淡笑道:“各人有各人適應的生活。人生際遇不同,道路就不同,掌櫃的不用慚愧。對了,還未問掌櫃的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蘇江然,葉小姐可以見我老蘇。”蘇江然聽了葉晨的話,笑了笑,回答道。

    葉晨笑看向蘇江然,說道:“被老豐寨今日這樣對待,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生活?”

    蘇江然垂下了頭,有些頹然的說道:“這裏怕是做不下去了。隻是,暫時還沒有尋到別處。呆了十幾年的地方,一朝居然要搬,心裏還真是舍不得。”

    葉晨安靜站在原地,勾起一抹笑,沉靜如初雪中枝頭孑然而立的一枝白梅,並不豔麗奪目,獨以一抹素色安然動人。

    她聲音淺淺而繞,悠悠傳到蘇江然的耳裏:“蘇掌櫃就沒有想過當麵去討個說法嗎?”

    當麵討說法?

    蘇江然猛地抬起了頭,難以置信的看向葉晨:“當麵討說法?怎麽個討法?”

    “其實,我更寧願叫他踢館!’

    葉晨輕輕淺淺的聲音傳來,帶著透骨的冷意。

    站在老豐寨的門口,蘇江然還是有些不安的看著葉晨,道:“這樣不好吧。老豐寨可是這條街上的一霸了。咱們這樣打上門來,真的可以嗎?”

    葉晨挑眉,淡淡看向蘇江然,問道:“你願意就這樣被排擠出這條街上嗎?你自己都說了,十幾年的產業了,舍不得。”

    蘇江然聞言咬了咬牙,眉一橫,眼神堅定起來:“我不願意。我們走吧。”

    葉晨微笑頷首,打量著麵前的老豐寨。

    風格十分粗獷,通體黑色的建築裝潢,門是一個類似於山寨門的形狀。額上黑漆漆的一塊牌匾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老豐寨’,在一眾或清幽,或華麗,或雅致的裝飾中卓然突出。

    葉晨目光在那字上凝了一凝,抬腿,便向裏麵走去。

    一進去,裏麵的小夥計看見了葉晨和蘇江然兩人都是愣住了。

    剛剛那麽大的陣仗他們也看見了,對這條街上的竹盛閣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自家老板的手段,不把人整到死是不會罷休的。

    縱然今日有葉晨相助,可以躲過一劫,但是以後就說不準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已經被他們視作失敗者的蘇江然居然領著葉晨找上門來了。

    不對,這架勢,分明是那小丫頭領著蘇江然來的。

    剛剛就敢出手相助,現在還領著人找上門來,該不是想要踢館吧。

    想到這裏,幾個小夥計倒吸了口冷氣。

    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的,膽也太肥了。

    葉晨兀自不管那些向自己投過來的目光,隻是到長櫃上敲著手指,問著小夥計:“你們掌櫃的呢,叫他出來。”

    小夥計見勢不妙,連忙從裏間請出了一名黑衣胖子。

    黑衣胖子生得粗獷,絡腮大胡子,身量不高,體兒渾圓,皮膚黑黑,就像個粗壯的獵戶。哪裏像個生意人。

    黑衣胖子走出來,上下瞧著葉晨,甕聲甕氣的問著:“就是你這個丫頭找我?”

    葉晨微笑頷首。

    “找我作甚,我還忙著呢。沒時間理你。”黑衣胖子不耐煩的說道。

    葉晨卻不惱,隻是笑笑說道:“不為別事,隻是想和貴店比試一番。”

    比試?

    眾小夥計驚了一驚,驚愕。

    居然,還真是來踢館的。

    黑衣胖子也來了精神,上下瞧著葉晨:“你要比什麽?”

    葉晨微笑,抬眸看著黑衣胖子:“比賽題目你定,我隨意!”

    囂張!

    **裸的囂張!

    連在店裏買藥的顧客也別吸引了過來,上下瞧著葉晨,眼神戲謔。

    看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口氣倒還不小。

    居然敢在老豐寨掌櫃的麵前說,比什麽,我隨意。

    這條街上誰不知道老豐寨的掌櫃的是山裏幾代種藥材出身的藥材戶,早年又受到神醫指點,一手醫術神乎其神。

    現在。這小姑娘居然敢在老豐寨掌櫃的麵前托大。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蘇江然拉了拉葉晨的衣角,小聲和她說著這老豐寨掌櫃的來曆,提醒著。

    他也覺得葉晨有些太過魯莽了。

    葉晨卻笑笑,不說話。

    來人場上踢館,首先若是氣勢輸了人,便是短了半截,她自是萬萬不肯的。

    黑衣胖子也勾起輕蔑的笑:“好,如你所說,我們第一局比辨藥!”

    葉晨微笑,沉靜吐出一字:“好!”

    見葉晨如此爽快答應了,人皆搖頭。

    這老豐寨掌櫃的最擅長的就是辨藥,這小姑娘還是年級幼,如此貿然就答應了。

    老豐寨老板看著葉晨,微微笑笑,讓人準備好藥材,比賽就準備開始了。

    應葉晨的要求,比賽場地放在門外,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黑衣胖子對他的技藝很有信心,倒是不在乎輸了丟麵子什麽的。

    不多時,小夥計便帶著兩個完一模一樣的湯藥出來了。

    黑衣胖子攤攤手,看著葉晨說道:“你選一碗。”

    “我相信掌櫃的人品。”葉晨淡淡說道,那意思居然是要黑衣胖子替她選。

    黑衣胖子聞言眼神變了一變,微微挑眉,將自己手邊的那碗湯藥讓人遞給葉晨。

    葉晨微笑接了。

    比賽正式開始。

    比賽規則很簡單,就是分辨一碗藥材,在相同的時間裏麵,誰辨認出來的多,誰就為勝。

    計時開始。

    葉晨和黑衣胖子湊向麵前那碗藥材。

    黑衣胖子首先開了口,語快如連珠炮。

    “裏麵有,人參、大黃、辰砂、園參、旱芹、旱蓮、崗鬆、崗梅、牡蠣、杜桂、皂角,母丁香。”

    一溜順就報出一長串藥材名來。

    眾人的眼睛頓時染上了幾分驚歎。

    僅僅通過聞著煮成湯的藥材的味道居然就可以知道裏麵這麽多的藥材名,若無數十年的苦功,恐難成器。

    在一旁的蘇江然臉白了一白,他自問浸**藥材這麽多年,但是這等功夫還是自愧不如。

    若是嚐一嚐,他還是可以辨別出湯藥中摻的藥材的,可是僅僅憑氣味,還是太難了。

    同時,他緊張的看著葉晨。

    這個隻有十四五歲的沉沉靜靜的小丫頭,真的行嗎?

    眼見著黑衣胖子住了嘴,葉晨微微笑笑,問道:“沒有了嗎?”

    黑衣胖子揚了揚眉,幾分得意,又聞了一遍那碗湯藥:“就是這麽多了。”

    就這麽多了?

    眾人的眼神變了一變,都死死地盯著黑衣胖子。

    他居然全部聞出來了!

    剛剛一溜少說也有近二十種藥材了,一個碗湯藥,僅憑鼻子就聞出來了所有的藥材。

    黑衣胖子終於放了碗,得意洋洋的說道:“全部都聞出來了,就這麽多了。”

    “你確定?”葉晨微微揚眉看他,眉尖幾分冷意凝結。

    “我確定!”皮衣胖子拍著胸脯說道。

    葉晨忽地笑了,嘴角勾起了一個溫暖弧度:“那麽,我現在告訴你!你輸了!”

    輸了?

    為什麽?

    他明明已經聞出了所有的藥材啊。

    皮衣胖子冷哼一聲,不屑說道:“小孩子,裝模作樣,你倒是說說,我哪裏輸了?”

    葉晨緩緩走到眾人麵前,微笑道:“諸位,方才老豐寨掌櫃的可是說了其中有一味藥材是母丁香?”

    眾人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

    是有這麽回事。

    葉晨微微笑道:“問題就出在這裏!丁香有公丁香、母丁香之分。人們常把未開放的蕾稱為“公丁香”,而把成熟的果實稱為“母丁香”,其用法與用量基本相同。這碗湯藥裏麵,老豐寨掌櫃的說是母丁香,實際上裏麵確實公丁香。”

    那黑衣胖子臉色一青,連忙俯下身,舔了舔那湯藥。

    接著,整個人瞬間呆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頹然的垂下頭,緩緩吐出三個字:“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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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總算弄完了,熱乎乎的章節,大家接好了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