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壽禮,攀比
字數:16193 加入書籤
這是一雙很硬朗的手,手掌很大,略有一些粗糙,透著男子漢的爽朗之氣。
這是,趙默寒的手。
葉晨一愣,忍不住抬頭看著趙默寒。
眉橫如刀,鬢凝霜寒,漆黑的眼瞳劍鋒般銳利,五官輪廓很深,唇抿起,沉默著。
其實,如果不細看,趙默寒長得與他真的很像。
除了那一雙眼睛的眸色不同,臉部輪廓深了一些以外,還有那周身冷到極致的溫度之外,兩人像了六成。
可是,她卻知道,趙默寒不是他。
他從來不會在她身邊露出如此冰冷的氣息。
記憶中的他是溫暖的,倔強的。
而趙默寒則從裏到外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寒氣息。
她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一瞬間的失神。
柳青青被趙默寒捉住了手,氣的發抖,怒瞪著趙默寒:“你幹什麽!放開我的手!”
趙默寒眸光淡淡地掃過她。
隻一眼。
冰冷,暴戾,威脅。
柳青青打了個哆嗦,驚恐看著趙默寒。
趙默寒卻不欲理她,猛地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不知道是說柳青青在趙家動手不自量力,還是對葉晨動手不自量力。
哪一種,都是對於柳青青**裸地藐視。
柳青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著唇,狼狽站在原地。
旁邊已經有不少後來趕過來的貴夫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目光中隱隱透著嘲諷。
柳青青最怕地就是人前出醜!
這一次,葉晨卻讓她又一次在人前丟了這麽大的臉!
這裏麵還有不少是她平時玩的好的玩伴,今日一事以後,要她怎麽在她們麵前立足。
都怪她!
都怪那個臭丫頭!
柳人齊原本已經走遠,聽到這邊動靜才知道這個不省心的孫女又惹了禍,心裏又是一陣暗罵。
他氣急敗壞的走過來,對著柳青青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好罵:“你個臭丫頭,都已經這麽大了,還不讓人省心?現在又惹上了事,得罪了趙家和葉小姐,你說怎麽辦吧!還不快滾去和趙四少和葉小姐道歉!”
葉晨勾唇冷笑,眸光中一色冰寒。真不愧是老狐狸,這一招先發製人用的妙極了。
一上來,不分緣由,首先將柳青青訓斥了一頓,明裏暗裏說著是小孩子不懂事,這就一下子把這件事情定性為小孩子的胡鬧了。
然後讓柳青青給她道歉。
這一下,人們隻會說柳青青吃錯能改,柳家家教甚明。
若是她接受了柳青青的道歉,人們也隻會把她歸作是順坡下驢,無法而為之。
若是她不接受,肯定會在眾人麵前落下一個不明事理,尖酸小氣的印象。
柳人齊的這一手算盤打得實在是好!
不過,他算記錯人了!
葉晨是那種容他捏圓搓扁的人物嗎。
“小孩子的不懂事嗎?我怎麽還記得柳大小姐今天可是比我還要大上兩歲呢?道歉就不必了,我還小,承受不了柳大小姐的道歉。”葉晨淡淡說道。
一番話,綿裏藏針。
你既然說柳青青是小孩子,不懂事。那我可是比她還小上兩歲,她既然和我吵起來的,該是年紀大的責任,還是年紀小的責任呢。
一句話,就輕輕巧巧地把責任又推回給了柳青青。
在場的都是人精,就算是沒聽懂柳人齊那一番話裏麵的深意,現在聽葉晨這一番話也明白了幾分。
敢情,這柳人齊是打算用柳青青的年齡來壓人,結果被葉晨反打了一耙啊。
在場柳家的仇人不少,再加上前段時間柳家鬧的名聲掃地,不待見他們的人是更多了。
當下,就沒有給柳人齊和柳青青留麵子,哄堂大笑了起來。
那尖銳的笑聲一聲聲傳到柳人齊和柳青青的耳中,像是一道道尖利利的劍,狠狠刺在了兩人身上。
鮮血淋漓,絲毫不留情麵。
柳人齊和柳青青的臉氣的鐵青,原地站著,走也不是,呆也不是,真真是尷尬之際。
葉晨淡淡睨了他們一眼,轉身走開。
那作態,仿佛柳人齊兩人就是路上一個礙眼的石頭。
趙默寒瞥了兩人一眼,目光仿佛凝成冰刀,吩咐旁邊的招待的仆人幾句話,才跟著葉晨走了進去。
葉晨感覺到趙默寒在身後跟著,有些不自然。
她頓了頓,揚起一個微笑:“趙四少,剛剛多謝您的出手了。不過,想必你作為主人家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就不打擾您了。先進去了。”
趙默寒沉默,深深地看著葉晨。
葉晨覺得有些呼吸不暢,盯著趙默寒。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都緊繃了起來,像是繃緊了的弦,隨時有可能斷裂。
葉晨隻覺得趙默寒那目光如鷹一般銳利,似乎可以看透她的一切心思。
她感覺鼻尖下的空氣稀薄了幾分,可是卻愈加挺直了背,青竹一般立著,含著笑看著趙默寒。
許久,趙默寒才淡淡吐出一字:“好!”
接著,轉身就走了。
蔣老和老戰友說話去了,和一位老友打了招呼讓她幫忙照看葉晨。
葉晨微笑和那人寒暄了幾句,就見那人似乎還有客人招待,便讓她先去招待客人。
她一個人在趙家大宅子裏麵閑逛。
趙家作為燕京城中的四大家族之一,底蘊深厚,光看整個屋子的陳設就可以看出來。裏麵的擺件,看似普通無華,真真細看起來,卻是每一個都有著年歲和底蘊,價值不菲。
就單單屋正中的那個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人高牡丹盛開鎏金大瓶,葉晨卻記得,這個瓶的同款,可是在拍賣會上賣出了十萬多的高價的。
在趙家,居然隻淪落到客廳的一個擺件。
趙家的財力,可見一斑。
趙家這回邀請的賓客很多,整個大廳裏麵處處皆是華衣錦服盛裝出席的人,三五個一圈的說著話。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葉晨坐在角落中,打量著這次來的人。
莫爺爺蔣爺爺和幾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說著話,其中一人眉宇間頗為威嚴,與莫老十分親切,想必就是莫家家主了。
這回做壽的可是趙家現任家主,以他的身份,莫家家主來一趟也不算稀奇。
接著,葉晨又在人群中發現了宋子卿和站在他身邊的宋家家主。
葉晨繼續看著,卻凝起了眉頭。
這裏麵,居然沒有王家的人。
除了柳家與王家交好之外,在場上的不僅沒有王家的人,而且還沒有其他與王家交好的家族的人。
葉晨微微顰眉,不解。
據她所知,四大家族中雖然多有不和,但是麵子上的工程一向是坐得足的。就算是宋家和王家一向不對盤,王家老太爺的祝壽,宋家也會派人去。
況且,趙家一向在四大家族中屬於老好人的角色,誰也不得罪。
今天,王家為什麽沒來?
葉晨有些迷惑。
難道是最近的燕京城裏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葉晨淺酌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細密如梳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微光。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葉晨思索著,突然感覺身後一涼。
她回過頭去看,不知道什麽時候,趙默寒居然站到了她的身後。
她本來就坐在角落中,趙默寒在她的身後更是整個人隱進了黑暗中。
光線不強,她隻看的到趙默寒抿著唇,薄涼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幾分晦澀。
那眼神的似乎卷了窗外夏夜的清寒進來。
葉晨下意識地覺得這樣的趙默寒有些不好惹,習慣性地揚起微笑:“趙四少,您不忙著招待客人,在這裏做什麽?”
趙默寒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喜歡熱鬧。”
葉晨一愣,隨即釋然。
燕京城裏確實流傳著趙默寒高傲神秘,難以接觸的流言。
對趙四少很多人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趙默寒也是燕京城四少中最最神秘的一個,據說,在去年之前都沒有公開露麵過。
等等!
去年才開始公開露麵。
去年?
怎麽會這麽的巧?
葉晨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趙默寒看著葉晨臉上的疑惑,解釋道:“我不愛應酬。”
葉晨淡淡哦了一聲,將剛剛的疑惑壓在了心底。
她微笑著說道:“趙四少,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去找蔣爺爺說話了。”
說著,拔腿就欲走。
忽然卻感到手心一涼,一雙手拉住了她。
她回頭看去,正好撞上了趙默寒剔透冰藍的眼眸。
她也見過很多藍色眼瞳的人,卻沒有一個擁有像他一樣的銳利的眸子。
像是一個放大鏡,能夠看清楚人心;又像是銳利的刀鋒,令人無法逼視。
葉晨愣了愣。
這人到底要幹什麽。
她下意識地就含著幾分怒氣地問道:“敢問趙四少到底要做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人她的脾氣總是很差。
趙默寒沉默,隻是將目光落在了她的禮服上麵。
葉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飄起紅雲。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茶色長款美人魚曳地長裙,上麵綴著一些細小的滿天星,十分素雅端莊,也適合她的年紀。
隻不過,領口和背部開的有些低,露出精致的小巧的鎖骨和背後的美麗蝴蝶骨,與大片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膚。
原本她進來的時候是披著一件油光水亮的黑色皮草披肩的,倒是掩去了一些風光。
隻是剛剛室內溫度比較高,她嫌熱,就脫了披肩,隻著一件長裙。
方才,趙默寒就是盯著她的衣服看。
葉晨冷著眸,帶著幾分惱意的說道:“流氓!”
說著,轉身就欲走。
趙默寒卻還是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眸子裏麵晦暗一片。
葉晨耐著性子問他:“趙默寒,你到底要幹什麽?”
她的語氣不算和煦,趙默寒卻突然揚起了一個燦爛地笑容:“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葉晨語塞,呆在原地。
似乎,她一直喊得他是趙四少。
尊敬有餘,卻隱隱透著疏離。
剛剛她為什麽會脫口而出的喊著他的名字呢。
葉晨莫名的煩躁,甩了甩趙默寒的手,轉身欲走。
趙默寒卻不肯鬆手,拿出一件素白色披肩來,淡淡道:“穿上。”
葉晨寒著臉,冷聲問道:“趙四少憑什麽管我的衣著?”
沉默。
趙默寒沉默,卻還是不肯放開葉晨的手。
葉晨感覺她所有的的耐性都要用完了,她猛地接過披肩,冷聲問道:“這下行了吧。”
“穿上!”趙默寒看著她,淡淡說道。
葉晨不想再理這個人,甩開趙默寒的手,轉身就走。
趙默寒還是不肯鬆。
葉晨眸子一冷,猛地一腳突然踢了過去。
她踢得是趙默寒的小腿,若是趙默寒還在乎他的那條腿,就會回去防守,自然就鬆了手。
誰知,這趙默寒確實是鬆了那隻手,卻還在葉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上了葉晨的另一隻手。
葉晨大駭。
這人的速度好快。
她自詡是修煉混元訣進入暗勁的人了,也算是一個小有所成的高手了,可是剛剛卻看不出來趙默寒是如何出手的。
怎麽會這樣。
葉晨眸子裏突然閃起了棋逢對手的光芒,興起了和趙默寒過幾招的心思。
她立掌為刀,呼呼帶風的劈向趙默寒的麵門。
罡風起,空氣中出現了劈裏啪啦的爆裂聲,足見著一掌有多快。
天下功夫無快不破。
她就還不信,這一招趙默寒都躲得過去!
然而!
當葉晨看見趙默寒的動作的時候,忍不住睜大了眼。
那人,居然不躲!
任由著葉晨的掌風飛快地接近,扇起他額前的鬢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的一雙眼睛卻閃著寒芒,銳利無比,不慌也不亂。
接著,身體鬼魅般地一閃,挪到了葉晨的身後,悄無聲息地摟上了她的纖腰。
葉晨大驚!
怎麽可能!
剛剛她的速度已經是隱隱達到了暗勁巔峰,不說是全無敵手,好歹也是可以讓人吃上一個大虧的。
可是,這人卻須發周全地避開了,甚至轉眼間到了她的身後。
尋常人怎麽可能有這般厲害的功夫。
莫非趙默寒也是修行之人?
葉晨目光一重,便欲再次出手,試探出趙默寒身上是什麽功夫。
誰知,招式還沒有出來,手就被趙默寒一把抓住了。
他冷著聲,淡淡說道:“你要是不怕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我就陪你打。”
葉晨詫異一瞧,果然有不少人已經好奇地衝著這邊張望了。
她咬了咬唇,今天她是跟著蔣老來的,不能丟了蔣老的麵子。
想到這裏,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穿上披肩,你放開我。但是你不準跟著我。”
趙默寒想了想,點了點頭。
葉晨鬆了一口氣,連忙掙脫趙默寒,尋到蔣老的身邊。
趙默寒周身隱在黑暗中,看著葉晨的背影愈來愈遠,眸色一點一點加深。
葉晨之後便學乖了,一直呆在蔣老的身邊,陪著他和一些老戰友說著話,認識一些燕京城裏的權貴。
一晃眼,壽宴就要開始了。
首先就是各方送禮了。
這送禮裏麵可是有名堂了,親疏遠近,禮金價值就不同。
若是幾個實力相當的大家族中,若是哪方送的禮輕了,可是要暗地裏遭人恥笑家底子薄的。
眾人在座位上麵坐定,等著趙家自家的小輩把賀禮送完。
這裏麵就沒什麽好看的了,不過都是些珍貴藥材,金銀玉器之類的玩意,算不得值錢,就是討個趙老太爺的喜歡。
接下來,就是外客送禮了。
原本按趙家的身份地位,最先開始送禮的不是同為四大家族的宋家就應該是莫家。
誰知道,宋莫兩家人人才剛剛準備上前送禮,就被人搶了先。
“趙老太爺,今天是您的七十大壽,人到七十古來稀。因此,我們特地送上賀禮,祝趙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
這話,這人,居然是柳人齊。
葉晨翹起一個冰冷的微笑,細密如梳的睫毛微顫,掩去漆黑眼瞳中的冰寒。
這柳家,看來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居然病急亂投醫的想到在這種場合來討趙老太爺的歡心。
可是,趙老太爺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賀禮和莫家對上嗎?
而且,柳人齊的這一下先發製人,可搶了宋家和莫家的風頭,那兩家又怎麽會給好臉色他們看。
果然,她看向端坐一旁的宋老太爺和莫老太爺的臉色有了微微的慍色,其他小輩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過,柳家既然已經說到祝壽賀禮了,也不能把他們現在打發出去,終歸還是要做做麵子工程的。
趙老太爺不著痕跡地皺了眉,淡淡說道:“你們柳家有心了,我這個老頭子算是也不求長命百歲了,家族興旺,子孫有福就好。把禮物呈上來吧。”
柳人齊輕輕舒了口氣,向著柳青青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將禮物呈上來。
柳青青微笑著,落落大方的端了一尊玉佛進來,說道:“趙爺爺,這是我們柳家的一點心意。不足掛齒,隻望能得趙爺爺的喜歡。”
這一番話倒是說得謙遜有禮,不像柳青青的性子。
葉晨將目光落在了柳人齊身上,輕笑。恐怕為了這幾句話,柳人齊沒少敲打柳青青吧。
柳青青說的輕巧,在場的人可都是識貨的人,怎麽能夠看不出那玉佛的價值呢。
那玉佛幾乎有小半個人高,是最上等的和田玉,玉質光滑細膩,成色極好,一絲瑕疵都沒有,在陽光下還透著瑩瑩的光華。
最重要的是那雕工,實在精妙之極。連佛衣襟上的一絲細小紋都纖毫畢現。若非極度高超的手藝,恐怕難以達到這水平。
在場又不少是玩玉的,當下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柳家的手筆真是太大了。
這年頭,和田玉的價格才剛剛開始上漲,雖然沒有後世那般恐怖,但是價格也不是一般家庭負擔得起的。
更何況,這玉分明就是用一整塊和田玉雕成的,要尋到這般大小玉質的和田玉,不費上一些功夫和錢財恐怕難以做到。
這還沒有算上那精妙的雕工。
有人偷偷算了一下這玉佛的價格,少說也有一百多萬。
這還是按照最低的標準算的,若是放到世麵上,價格隻高不低。
葉晨輕笑,悠悠然地抱胸看著柳家人。
她可是記得,自從柳青青的爸爸被中紀委請去喝茶之後,柳家就被勒令返還贓款,就這樣被拿走了幾千萬的錢。
饒是四大家族這種底蘊的家族,一口氣被罰了幾千萬都是有些吃不消。
何況柳家還是個仰仗王家鼻息的中等家族。
據說,柳家的剩下的錢就都用在了為柳青青的爸爸疏通渠道,打點上下上麵了。
現在為了攀上趙家,拿出這個玉佛,隻怕是狠狠出割了肉的。
不過,這一次。他們這個玉佛隻怕是要打水漂了。
趙家就算是不顧忌莫家,也斷不會幫助曾經仰仗王家的柳家的。
果然,趙老太爺隻是淡淡地看了那玉佛一眼,眼神定了一定,就招了招手,說道:“柳家盛情,我們也不好意思拒絕。來人,收下柳家的禮。”
旁的,什麽都沒有說。
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色。
趙老太爺不說什麽,趙家的小輩也不敢說話。
宋莫兩家有心晾一晾柳家,兩家家主食眼觀鼻,鼻觀心,端著茶盞,不說話。
其他的小家族則是看到柳家珍貴的玉佛之後,一時也不敢上前去獻禮,禮物太輕,怕討個沒趣。
想著,就更加恨起了柳家。
沒事把了禮物送那麽重做什麽,還偏偏要搶個頭。
這樣後麵的人怎麽送禮啊!
一時間,場麵尷尬起來。
在場上立著的柳人齊因為沒有別的人送禮,趙老太爺也沒說讓他下去,隻能尷尬地站在原地,任由著旁人的目光打量。
柳人齊忍不住咬著牙,低聲罵著:“真是個老狐狸,隻會在那裏裝聾作啞。明明我們柳家都這樣示弱了,對於他們趙家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偏偏就是不肯幫忙!”
柳青青雖然有些不懂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著柳人齊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她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眸光在賓客席上遊離,最後釘在了葉晨的臉上。
這個臭丫頭!
正好扯了那個臭丫頭上來,給爺爺解圍不說,還可以讓那個臭丫頭丟個臉。
她就不信了,未必那個臭丫頭的禮物會超過柳家的不成。
想著,柳青青就親親熱熱地出了聲:“葉小姐,是你啊?真是巧呢,又碰見你了。不知道你這回給趙爺爺送的是什麽禮物。我們沒有有那福氣可以看上一看?”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在了葉晨身上。
見葉晨隻是個小丫頭,不由得同情的搖搖頭。
一個小丫頭能送多重的禮呢。
最後還不是淪為了柳家的陪襯,柳青青現在把這個小丫頭扯出來,居心還真是惡毒。
蔣老一下子就黑了臉。
葉晨拍了拍蔣老的手,示意她沒事。
接著,冷笑看著柳青青。
想要禍水東引?
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沒有眾人想象中的慌亂和害怕,葉晨微笑站起身來,向著趙老太爺大方沉穩地行了一禮:“趙爺爺,我是蔣爺爺的幹孫女。今天承蒙您厚愛,能夠來給您祝壽,也沒有別的東西送,所以給您準備了一幅字畫。都是一番心意,原本是打算下了席,私底下給您的,現在既然柳大小姐這麽說了。就先拿出來獻醜了。”
說著,讓隨身的人取了那字畫來。
趙老太爺聞言就是眼睛一亮,有了幾分期待。
不多時,那人回來了,抱著了一個檀木盒子。
葉晨微笑接過,從裏麵拿出一幅畫來,緩緩展開,給眾人展示著。
凡是看到那幅畫的人都是忍不住瞪大了眼,低低驚呼。
那居然是——
待展示過一遍之後,葉晨才恭恭敬敬地將那幅畫呈到了趙老爺子的麵前:“趙爺爺,您看,喜不喜歡?”
趙老爺子一看,頓時瞪圓了眼,看著葉晨:“這,這,這居然是張大千的《寒梅祝壽圖》?”
葉晨微微頷首:“確實是張大千的真跡。”
趙老太爺也顧不得客氣了,連忙從葉晨手中接過那張《寒梅祝壽圖》,仔仔細細的看著,還忍不住用手摩挲著:“真的,真的是大千的真跡。”
待他情緒穩定一點,才笑眯了眼看著葉晨:“小姑娘,這回真是謝謝你的賀禮了。我收集大千的字畫也有十幾年了,一直都沒找到這副《寒梅祝壽圖》,還以為我這輩子就要帶著這個遺憾下土了。沒想到,你這小姑娘幫了我這麽大的忙。”
葉晨隻是微微笑著,禮貌的回答著。
趙老太爺又拉著葉晨問了好多,什麽叫什麽名字,今天多少歲,在哪裏上學之類的。
一老一少就這樣親熱了起來。
旁人的心情可是生了波瀾。
張大千的《寒梅祝壽圖》?
張大千的字畫可都是珍品,有錢都買不到的啊。
等等,他們好像記得,年前有一副張大千的《祝壽圖》拍賣,不是這個《寒梅祝壽圖》,拍出了兩百萬的高價。
現在,那個小丫頭居然就這讓輕輕巧巧的送了人。
這才是真正的大手筆啊。
想起剛剛柳家人的那副模樣,就好像旁人就沒有好禮了一樣。
現在,這個小丫頭是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小丫頭送了這麽重的禮,還絲毫不狂妄。
方才她可是說了,原本打算是私底下送的,現在卻被柳青青給挑了出來。
不過,柳青青也沒有想到。她原本是打算讓葉晨難看的,現在卻被葉晨**裸地打臉了吧。
眾人看去,果然柳青青和柳人齊的臉色黑到不能再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