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趙默涵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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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夜色、一條長街、一盞孤燈,一個染著冷冽的男人。
遙遙的。
葉晨與他對峙著。
她立在原地,眉目冰冷,小臉凝著霜,風掀起她的裙角,雪白宮絛宛若翩鴻,矯若遊龍,竟比那月色更冷。
長街盡頭,憧憧人影漸漸遠去,在鋪著薄霜的街麵上投下暗色人影。淡去了,談笑的宴宴歡笑;淡去了,清茶香,脂粉香,通體幽蘭香相和,淡去了,宮燈下隱隱綽綽一片歌舞升平,繁華盛世。
轎車飛快衝破夜色冰冷,卷起一片刺骨冰寒,燈光明亮,窗戶中,隱隱可見趙薇如幾人探出頭,擔憂看著葉晨的小臉。
葉晨染上一分笑意。
夜色更濃,華燈應數點起,遠遠看去像是一條蜿蜒的金龍,星星點點宛若星辰墜落。
熱鬧的宴會早已結束,喧囂說話聲也漸漸遠了。
人群終於散盡。
熱鬧與歡愉都屬於昨日。
葉晨卻在送著客人一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了,趙默寒。她若無其事地和眾貴夫人告著別,送她們上了車,說笑一番,目送她們遠去。直到最後一名貴婦人約定下個月再來,並依依告別。
他還在看著她。
燕京的天空一向為人詬病,此刻卻美到極致。黑色天鵝絨一般純淨的綴著細碎的星子,柔柔綻放著光華,月色清冽染著清寒,像是最通透的秘色瓷。
他雙手插在兜裏,雕塑一般立著。
月光從他肩頭傾瀉而下,清冽月光雜著昏暗路燈光照出他硬朗的五官,臉部輪廓隱在黑暗中,表情如那光芒,明暗不定。他隻那樣立著,就似乎凍住了身邊的空氣,冷厲氣質帶著生人勿近的肅殺。
金戈鐵馬,鐵血江山。
葉晨目光在他臉上凝了一瞬,轉身,決絕從反方向離開。
“葉晨——”
趙默寒叫住了她,表情晦澀。
葉晨腳步頓了一頓,目光中染上幾許溫柔,隨即被怒色冰冷代替。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著她的名字。
葉晨立在原地,身形料峭如劍鋒利,聲音一線的冷,問道:“趙四少,有事嗎?”
趙默寒苦笑,趙四少……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稱呼竟然如此正式了……。正式到讓人陌生。
他聲音澀澀的:“我有事和你說,你和我上車,我送你回去。”
葉晨盯著他道:“有什麽事可以在這裏說,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需要在車上說的,還有……抱歉,有人送我回去了。”
沉默。
許久的沉默。
夜色都靜了,融著午夜的清寒,重了幾分。
“是誰?”趙默寒的聲音在夜晚寒風中有些飄渺,原本磁性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音色居然澀澀的,像是破舊金屬摩擦…。
葉晨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冷聲道:“不關你的事,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和你匯報誰要送我回家。”
趙默寒眯起了眼,一把抓住葉晨的手,使勁把她往旁邊的車裏拽。
力氣之大,從他手上暴起的青筋可見一斑。
但是他的力度把握的十分好,並不會捏疼葉晨,也不讓葉晨掙脫。
葉晨咬牙,使勁甩著他的手,惡狠狠地說道:“放開!”
趙默寒卻不理,連拖帶拽拉著葉晨向車邊走去,葉晨自認為力氣不小,可是在趙默寒的手中卻掙紮動都動不了。
他的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掐住了葉晨,葉晨皺眉,正在猶豫要不要動用混元訣的力量將他掙開,畢竟他的力量雖然遠超尋常人,卻無法和混元訣相比……
猶豫間,她已經被拽到車邊,無意間瞥見那輛車,葉晨瞬間愣住了。
這是一輛很拉風的法拉利,明黃色張揚的色彩,亮了幾許夜色,流線型車型,敞篷設計,時尚惹眼。
更重要的是,車前放在一把熱烈的玫瑰,火紅火紅的色彩宛若滾了大半邊天色的熱烈晚霞,幾乎要灼傷她的眼,瓣簇擁處躺著一小巧的卡片。
心形,上麵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地寫著幾個字:生日快樂。
署名上,是她熟悉又陌生的三個字:蕭子騰。
蕭子騰…。
趙默寒此刻執著她的手,緊緊地,他手心的溫度傳過去,像是貼在了她的心頭,灼熱的傷人。
他聲音略帶低沉:“小晨,我知道你是介意我瞞著你的那件事情。請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有我的苦衷,我的任務必須完成,這件事情太過危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想讓你冒險。所以,請你原諒我。”
葉晨靜靜立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沒有一處是和原來的蕭子騰一般模樣,唯有這如出一轍的深情一如他初容。
月光下,他的五官依舊硬朗,卻少了幾分清冷氣質,幾許暖色染在他的眉眼中,依舊是深情繾綣。昏黃燈光從頭頂瀉下,打出他半色模糊輪廓,一身孤冷的氣息凍住了夜色幾分,地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圓圓的影子。
她的眼眶發熱,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著,這分明就是哄那些小女生的手段,這個蕭子騰還真當她是十幾歲喜歡浪漫的小女生了嗎。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裏該死的感動。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寡言,冷酷,孤冷,從來不屑於向人解釋什麽,更別說這樣低下身段來討好人了。
如果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他寧願放下全身的驕傲來全心全意討好你,那麽一生僅此一人足矣。
她的聲音軟了幾分,問道:“是誰教你的?”
蕭子騰沉默不語,微微垂下眸,睫毛染著清寒投下在眼下,淺淺陰影一片。細細看去可見他的耳朵微微發紅。
像是害羞縮起頭的萌萌小獸。
蕭子騰眼神忽閃,他才不會承認他為了這個問題特地去請教了家裏的老管家徐叔,結果徐叔告訴了老太夫人身邊的張媽,張媽告訴了老太爺身邊的王叔,王叔告訴了茶水間的那些小女傭人…。
現在整個趙家都知道他一向高冷不近女色的四少爺要絞盡腦汁去討好女人了……。每個人看見他都會親切地問一句,四少爺,哄好了沒……
葉晨突然忍俊不禁,再也生不起與蕭子騰生氣的心思。
她反握起趙默寒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深處,認真地說道:“阿騰,我在乎地從來不是你瞞著我這件事情本身,而是這件事反應的意義,你知道這件事危險,不讓我冒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那天看見你屍體的時候,枯坐了整整一夜,就坐在你的屍體旁邊,就一直盯著你,想要把你的眉,你的眼,你的唇,你的所有的印在我的眼裏,因為我怕,我怕我的記憶有限,有一天我會忘記你的模樣,忘記我和你曾經的那麽多美好……。”
趙默寒的手無意識的收緊,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胸腔中因為缺氧劇烈的疼痛,像是要剜心……
葉晨繼續說道:“你確實是想要保護我,可是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並不是那種甘願居於別人身後讓別人保護的女生。我有我自己的驕傲,所有的風風浪浪我們都一起扛,苦也罷,笑也罷,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哪怕喝白開水都是甜的。我從來要當的就不是那柔弱的菟絲,我希望的是你一起麵對狂風暴雨的木。阿騰,你懂嗎?”
她的聲音不急不緩,清冷的音色在寂靜的夜色中汩汩清泉一般流淌著。月光印著她的瞳孔,照出盈盈水波中小小的一個他。
她的眼裏有他。
趙默寒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得直倒吸冷氣。
他怎麽會忘了,他的阿晨是如此驕傲的女子,她從來不肯對逆境認輸,她從來都不是那種甘願躲在人後享受安逸的人,她向來是如此驕傲而清冷的人。
他的阿晨……那一身倔強與驕傲,那一身的反骨,讓他怎麽能夠不心疼!
趙默寒目光在葉晨的臉上滾了滾,喉頭溢出一聲低歎,張開雙臂,將他的阿晨緊緊擁在懷裏。
緊緊地,像是要將她嵌入懷中,成為他遺失的那根肋骨。
葉晨先是一愣,嘴角染上一絲極淺極淺的笑意,宛若三月回暖之時枝頭綴著的那漫天粉嫩桃,燦爛炫目。
她反手抱住了趙默寒,將手放在了趙默寒的背上。他的背很寬很厚實,像是一座寬廣的山,很有安全感。
她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頻率。
咚咚咚——
一聲、一聲、一如她的頻率。
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在灑滿碎銀般清冽新霜的的街麵上投出一條厚厚的影子,交纏廝磨,好像從未分開過。
許久。
趙默寒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看了葉晨一眼,一把將葉晨塞進車裏,隨即自己也鑽了進去。
幽暗地車廂裏,兩人火熱的氣息交纏廝磨,熱了車廂內的氣氛。
趙默寒聽著他的心跳一點一點加快,咚咚咚,幾乎要跳出心外麵,呼吸逐漸加速,一股火熱的氣息席卷全身。
他呼吸急促,火熱的氣息幾乎要燃了火,幽深的眸色逐漸加深,胸口微微起伏著,嘴唇發幹。
他輕喚著,聲音帶著一絲異樣的沙啞:“阿晨,我好想吻你。”
葉晨懵懵的,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內裏泛著瀲灩水光,清純無辜卻偏偏想要引人犯罪,粉腮桃麵,明明是無辜卻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她輕聲問道:“你說什麽?我沒有挺清楚。”
那聲音軟軟糯糯,卻帶著一絲絲的啞,一絲絲的悶,一絲絲的媚,像是一個小爪子在蕭子騰的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
癢癢的,熱熱的,勾人的。
勾人心,媚人眼。
清純至極媚自生。
蕭子騰再也忍不住了,低低溢出一聲輕歎,按住葉晨的後腦,十指插入她的發間,霸道的,溫熱的唇印上了她的。
他的動作絕對算不上斯文,霸道至極,幾乎是用牙齒直接撬開了她的唇,舌頭靈巧的鑽入,遊走著。
葉晨軟成一灘水,幾乎是無力地承接著,眼神中瀲灩芳華生,無意識的迎合著。
感受到葉晨的迎合,趙默寒明顯一喜,眸色更深,呼吸逐漸升溫,幽暗狹小的空間裏麵隻剩下火熱的呼吸交織。
葉晨胸腔中空氣愈來愈少,像是溺水的魚一般就要缺水而亡,她無意識的低吟一聲,難受的扭動著身子。
趙默寒身子一緊,喉間溢出一聲低吟,壓抑著繼續加深這個吻。
許久,才鬆開了葉晨。
葉晨劇烈地咳嗽著,按著胸口,連著大口吸了氣,才緩過來,用拳頭捶著他的胸口:“你個該死的!該死的…。”
想罵又舍不得,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該死的。
趙默寒噙著一個饜足的微笑,輕輕替葉晨挽了鬢角的頭發,粗糙的指腹拂過她的臉,呼吸又開始加速。
她的臉因為缺氧,染著紅霞,小嘴腫起,紅豔豔水嫩嫩,讓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嚐嚐滋味。發絲淩亂,有些被汗水浸濕,貼在白皙光滑的額頭上。
她眼神裏染著一汪秋水,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勾人心,亂人眼。
迷蕩,曖昧,升溫。
荒誕,不經,恍惚。
趙默寒看著懷中的小人兒,恍然如夢,就在昨晚他還在惴惴不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睜眼閉眼都是那個該死的身影,她的清冽的眼神,她的清冷的音色,她的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倔強。
現在,這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兒,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裏,用那雙讓他反複回憶,求之不得的漆黑的眼看著他。
一切就像夢中。
他狠狠啃了她的唇一口,作勢極凶,卻隻是輕輕廝磨著,輕輕地聲音溢出來:“阿晨,我好高興。我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謝謝你。”
葉晨仰在他懷中,又被他騷擾,一下子急了,張牙就咬了下去。
“嘶——”趙默寒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更加用力的啃了起來:“你個小野貓,牙尖嘴利的。總有一天,我要拔了你的牙。”
葉晨一把從他的懷裏撐了起來,推開他,冷聲道:“我就是小野貓怎麽了,你來拔我的牙啊!來拔啊!”
她都有些惱著自己了,不就一個吻嗎?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淪陷了,真是沒定力…。
她冷著臉,眉梢凝著冰寒,冰冷若霜的外表下卻掩不住那一層嬌羞。
趙默寒知道再弄下去葉晨真要生氣了,連忙收了手,求饒道:“女王大人,我認錯,我不該說要您是小野貓,還要拔了您的牙,都是我的錯…。”
徐叔雖然大嘴巴,方法還老土,卻還是有點用的,比如他的寶貴經驗告訴大家,這時候就該順著女王大人的毛摸,否則炸毛了就很難哄好了。
他瞅著這個麵前突然使起小性子的小女人,眉梢都是無奈。
小野貓不僅牙尖而且嘴利,愛咬人,還愛耍小性子,就像是別人說的,實在得拔了她的尖牙。
可是,可是,他怎麽會舍得。
“這還差不多。”葉晨冷哼一聲,低低說道,隨即,又想到了什麽,惡狠狠地瞪著他,問道:“你那些糟心的事情,我給你兩分鍾的解釋時間,好好把握,否則,過時不候。”
說罷,傲嬌的轉過了身子。
趙默寒失笑,將她扳過來,笑著說道:“這件事情有點長,你等我想想要從什麽地方說起。”
葉晨別起嘴,沒有說話。
兩三分鍾時候,趙默寒才重新開口了。
他的聲音又輕又低,在寂靜的空間中緩緩回蕩著:“這件事情得從我爺爺時代說起,想必以你的聰慧應該早就猜到了吧。龍門門主蕭曜就是我的親爺爺。龍門最先是在國外的華夏人辦起來的,這些年國內形勢穩定了才回到國內。但是,國內各種勢力也不弱,自然不想要讓人分上一杯羹,所以,聯合起來抵製龍門。龍門為了順利進入國內,就找上了趙家…。”
葉晨低低叫了一聲:“趙家可是政圈大家,龍門是混道上了,這兩個人怎麽會……”
趙默寒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嘲諷:“世上沒有什麽是絕對的,越是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存在,內裏就越齷蹉肮髒。現今的四大家族裏麵,誰的手腳就真的幹淨。不過是你瞞著我我瞞著你,都在裝聾作啞,相互製衡罷了。”
葉晨想起王家做過的那些事和趙家的反應,沉默。
他繼續說道:“當年,龍門在趙家的幫助下,順利打入國內市場,為了鞏固兩家關係,龍門提出了聯姻。對象就是龍門門主的兒子蕭昊和趙家的大小姐趙靜初,也就是我的爸爸和媽媽。”
葉晨感覺到他的手明顯握緊了一些,心裏微疼,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但是,趙家在家族鬥爭之中,被人舉報和龍門勾結,趙家為了自保,將龍門供了出去,導致龍門被政府取締,損失慘重,兩家因此也反目成仇。別說婚約了,就是兩家人見麵都會打起來。但是,我那個傻媽媽早就認定了蕭昊那個混蛋,肚子裏還壞了他的孩子,堅持要和蕭昊在一起,為此和趙家全家翻了臉,被趕出了趙家。”
趙默寒說著,手無意識地握緊,青筋暴起,眼神一瞬間如劍鋒般逼人鋒利!
“在被趕出趙家之後,我那個傻媽媽還堅持要去找蕭昊,但是她一個從小養在大家裏麵的大小姐能夠做什麽呢?她在餐館端過盤子,卻因為引得客人調戲被辭退,到酒吧賣過唱,最後卻因為不肯被人玷汙,被經理趕了出去。最後,費勁千辛萬苦生出了我,養大了,終於在一次意外中找到了蕭昊…。”
趙默寒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一身孤冷氣息氣場全放,車廂裏麵溫度陡降十度。
“那個家夥當時居然已經結婚了,還有了一個比我大五歲的孩子。起初,他是不肯認媽媽的,後來看在我的麵子上,才勉強找了個地方將我們娘倆安置下來,並定期送來錢。這樣的生活要是能夠這樣繼續下去,我也不會這麽恨他,可是又一次,我和媽媽出門,被他的大兒子看見了,他的大兒子居然想要除掉我,帶著人來我們家……。”
趙默寒也不肯說了,沉默著,臉上是冷的讓人心發顫的恨,其中雜著一種瘋狂,讓人膽寒。
葉晨輕輕擁著他,企圖給他一些慰藉。
“總之,這件事情之後,他的大兒子被打傷了,媽媽被龍門的人發現了,龍門裏那些人要求處死媽媽和我。那個男人當時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看著我和媽媽的目光像是看著兩個垃圾。媽媽為了保護我,送我出去,被車撞死在路上,我也被人擄走了,被送到一個秘密基地,接受訓練,直到現在。那個組織每年都會從外麵抓很多的人過去,秘密訓練,有秘密的目的……。”
“我在那裏呆了七年,從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到現在有這一身功夫。後來,我為了擺脫那個組織的控製將那個組織毀了。但是就在去年,我突然發現那個組織又死灰複燃了,並且在找我,似乎想要複仇…。為了不連累身邊的人,我設計一場假死,並開始找那個組織的消息,直到去年九月,找到燕京,和有同樣目的的趙家合作,我扮趙家四少,他們尋找當年被拐走的趙家的長子,雙方合作,瞞過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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