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公然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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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曉培忽然轉過頭來,我來不及躲開,眼裏的幸災樂禍被他看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他唇角輕勾,逸出一抹笑,薄唇輕啟做了個口型。

    那兩個字是,放心。

    眼前一片白光,我下意識的閉上眼,適應後迅速睜開。

    和剛才營造出的夜晚景象不同,餐廳倒正常,寬大的落地玻璃,光線很足,一室亮堂。

    能同時容納十幾人就餐的長條形餐桌上隻坐著兩個男人,目測和莊曉培差不多年紀,一個溫文儒雅,一個帥得張揚,截然不同的兩類人坐在一起,意外的和諧。

    帥的那個看見我們吹起口哨,溫文儒雅的男人則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莊曉培牽起我的手走過去,拉開椅子讓我坐下,給我介紹,溫文爾雅那個是聶行遠,帥得張揚的叫陳朗。

    除了路風和他們,一路走來就隻看見服務生,偌大的會所就我們五個人,看來這雲庭會所的主人就在他們四個當中。

    路風在陳朗旁邊坐下,臉色陰鬱。

    陳朗打趣道:“你是不是覺得生無可戀?畢竟連萬年鐵樹的莊曉培都開了花,和女朋友成雙入對,你這個自命風流瀟灑的還形隻影單。”

    路風冷哼一聲:“那是我不願意降低標準,什麽阿貓阿狗撲上來我都看得上。”

    我垂下眼簾,無聲冷笑,顯然阿貓阿狗說的是我了。

    “路風。”開口的是聶行遠:“曉培第一次帶女朋友來,別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

    淡淡的語氣裏是不可忤逆的威嚴,路風再不高興也沒再說話,低頭吃飯。

    莊曉培在我旁邊坐下,桌上擺滿這豐盛的菜肴,看上去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

    “先喝點湯。”

    我莞爾一笑,接莊曉培遞過來的湯剛要喝,路風開口了:“你這是找的女人啊還是女兒啊,是不是還要喂飯啊。”

    諷刺意味分明,不等我開口,陳朗笑出聲來,“你今天吃錯藥了啊,人家曉培寵女朋友你吃什麽醋,還是這些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其實是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曉培?”

    聶行遠笑著搖頭:“一個比一個沒邊兒,你們就不怕冉冉看笑話麽。”

    轉頭看著我:“我們四個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一起隨意慣了,你別在意。”

    我笑著對他搖頭:“都說最好的愛情會把人變成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在意。”

    麵上笑得溫婉,心裏卻是一片黯然,沈微也曾說我是巨嬰,然而那個把我寵成巨嬰的人已經變了。

    莊曉培握了握我的手,對路風說:“最近天氣幹燥連帶人也有點躁,正好南極那邊有個項目,很適合你。”

    路風一下子焉了,低下頭去默默吃飯,原本喝湯的聶行遠看了一眼莊曉培。

    莊曉培的威脅對路風很有用,沒再生幺蛾子,我一下子索然無味,連昨天深得我心的荷塘小炒也味同爵蠟。

    這路風也太慫了,事關兄弟幸福,怎麽能被威脅一下就不管了呢,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怎麽能忍受兄弟為了一件衣服連手足都威脅呢,尤其這衣服還是二手的。

    我算是看出來了,四個人當中聶行遠有大哥風範,莊曉培是最狠的,至於陳朗,就是個直性子,而路風嘛,應該是最小的。

    不是都說最小的最任性麽,怎麽他一點也不呢?

    正失望的時候,路風終於借機發作。服務員給每人上了一隻大閘蟹,脂肥膏滿。

    果然有錢就是硬道理,理應出現在九十月的大閘蟹在這個時候出現。路風見狀,一反常態對我熱情起來,說這是專門為我準備的,讓我不要辜負他們的一片熱情。

    熱情?嗬嗬。

    看旁邊擺著那套專門吃蟹的工具就知道他在打什麽注意,並不動:“不好意思浪費你們的美意了,我不吃蟹。”

    路風眼裏閃著得逞的光:“不會麽,沒關係,不會讓曉培幫你。”

    我搖頭輕笑:“不是,螃蟹性寒,我現在正在調理身體,不好吃這些寒物。”

    “調理身體?”路風有點怔了一下。

    我故作羞澀的看了莊曉培一眼:“我們準備要孩子,可不得調理調理身體麽。”

    啪!路風手上的螃蟹落到盤子裏,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陳朗把螃蟹撿起來放到他手上:“你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曉培既然帶冉冉給我們認識,那就是好事將近了。都結婚了要孩子不是再正常不過嗎,你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

    路風詐屍一樣忽然站起來,情緒激動:“結什麽婚結,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她……”

    “路風。”

    莊曉培強行打斷他,下一秒向我看來,就像家長看他闖禍的孩子,既無可奈何又隻能收拾爛攤子。

    我笑得無辜,誠實是美德。

    聶行遠和陳朗也覺出不對來,聶行遠看向路風:“路風你以前認識冉冉啊?”

    莊曉培橫了他一眼,正要說話的路風頓時囁咄道:“呃,見過一麵。”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慫包。

    突然改口一是因為莊曉培用眼神施壓,二是他估計已經回過味來,察覺到我在刺激他,此時鬧出來丟的是莊曉培的臉。可見他們真是好兄弟,也難怪莊曉培當初要害我時會讓他打先鋒。

    莊曉培那麽聰明的人,他的朋友怎麽可能會笨。聶行遠雖然臉上笑容不變,可眼神分明疏離起來,知道我肯定有問題。隻是不管我有什麽問題都不能當麵說出來,我是莊曉培選的,否定我就是否定莊曉培,所以他要私下和莊曉培交流。

    不過,陳朗卻是個直性子。

    陳朗不滿的對路風說道:“你不厚道啊路風,知道曉培有女朋友都不給我們說,大家還是不是兄弟了,如果曉培不把冉冉帶出來給我們認識,你是不是看見他們孩子都打醬油了也不告訴我們啊。”

    孩子兩個字刺激了路風,好不容易被莊曉培鎮住的路風再次情緒激動起來:“啊啊啊,就算你把我丟到南極我也要說,你不能和她生孩子,她可是有婦之夫,你忘了,還是你……”

    “路風。”

    莊曉培聲音徹底冷下來。

    路風沒好氣:“不用你喊我,我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有本事凶我怎麽沒本事讓她別挑事兒。”

    不笨麽,知道我在挑事兒。

    “曉培,你出來一下。”聶行遠站起來:“季小姐慢用,我們離開一會兒。”

    從冉冉變成季小姐,親疏有別啊,這個時候出來掌控局麵,果然四個人當中他是大哥。

    我笑得客氣:“好啊,你們請便。”

    一行人魚貫離開餐廳,莊曉培是最後一個起身的。

    推開椅子俯下腰來:“這下你如願以償了?”

    我搖頭輕笑,第一次主動握住他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來放到後背上:“還早得很,不過,”

    溫熱的大掌落到肌膚上,莊曉培猛然瞳孔一縮,倒抽了一口氣,“你,你竟然……”

    我壓著他的手一路向下:“讓你如願以償好不好?”

    莊曉培平靜無波的雙眸頓時墨色湧動,後背上的手仿佛燙傷一般,有著不易覺察的顫抖。

    我在勾引他,就在他好朋友的麵前,就在他們即將為我爆發大戰的前一刻。

    “曉培。”

    聶行遠淡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莊曉培驀然從我手中抽離,起身向他走去,步履匆匆中不見了往日的鎮定。

    看著他微微淩亂的步伐,愉悅從心裏一直延伸到臉上。

    人在猝不及防的時候往往反應出最真實的情緒,以往的調戲不過是嘴巴官司,要動真槍的時候他退縮了,這表示什麽?

    他不想睡我。

    至少目前是這樣,所以當他的手掌與我的肌膚親密接觸時,才會有始料不及的僵硬。

    他不想的事情就是我想的,剛才的爭執給了我靈感,既然世俗的詆毀影響不了他,連帶我去給顧舒雯爺爺祝壽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那就找一種能夠影響他的。

    朋友反目,兄弟鬩牆,對莊曉培來說,恐怕這才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

    對他們來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要讓莊曉培為了一件衣服斷手足很難,我需要加點籌碼。

    愉悅的享受完這頓豐盛的晚餐,四個男人還沒有出現。

    莊曉培可不像路風那麽慫,畢竟他敢帶我來就作好了準備,但到底是以一敵三,短時間內還分不出勝負。

    漫無目的在會所裏閑逛,整個會所有三層樓,一樓是酒吧餐廳休閑區,二樓有ktv包間,還有陰影室,莊曉培他們應該在三樓,因為二樓轉角處刮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私人空間,非請勿入。

    我聳聳肩,轉身下樓,不知道是因為包場的關係還是怎麽,這裏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

    回過神來才發現走到了地下室,這裏和上麵截然不同,竟有幾分實驗室的味道。

    我閉上眼,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化學品味道,跟著味道來到地下室盡頭,麵前是沉重的木門,我試著一推,竟然推動了,門沒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