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犁庭掃穴拾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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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午後,陽光曬得人暈暈欲睡,王家值守大門處的家丁正雞啄米般的打著瞌睡,突然聽到傳來清脆的馬蹄聲,睜眼一看“哎喲,媽呀!”連忙踢醒旁邊的家夥:“王二王二,快去報告老爺,皇軍來了。”
那王二一個激靈,抬頭一看,渾身一哆嗦,爬起來就往後院跑,邊跑邊喊:“老爺老爺,皇軍來了,皇軍來了。”
吃飽喝足,正在後院涼榻上抱著十三姨太運動的王興祖聞言一抖,隨即走火,急忙翻身爬起來,也不管星星點點,穿起衣褲就扯開喉嚨叫喚,“都死哪去了,還不快快開門迎接皇軍。”
其實不用他這麽急,那守大門的黃貴特乖巧,當王興祖才到前院,他已開門把皇軍隊伍迎進來了。領頭的二十多歲一大尉,後邊約一個小隊的皇軍,其餘的則是治安軍了,押著幾個雜衣雜褲的人,有的人身上臉上都有傷,顯然是被揍了。“喲喝,居然還有倆熟人。”王興祖一眼看見被押人中的李鐵牛和杜重陽,“哎喲,皇軍真是辛苦呀,抓了這麽多土匪,真是了不起了不起。”這老貨豎著大拇指,點頭哈腰對陳雷說。
陳雷吊著嗓子,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喲西,王桑,你的皇軍的朋友大大的,大大的!”旁邊一個翻譯模樣的人上前說到:“王會長,太君奉令搜查襲擊魯村的土匪,經過努力,抓獲一批,現太君打算到你這裏休息一下,王會長你看?”
“沒有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王興祖一拍胸脯,轉身吆喝:“管家,快快安排房間,安排吃食,讓太君和兄弟們休息。太君,請!米西米西的。”
“慢,王桑,我們休息,你們的能保證我們安全?”大尉有點不信地問。
“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王興祖又拍胸脯,“太君你看,圍牆,高的,大的,你看,重機槍,四挺,大大的;你看牆上,樓上,我的護衛,大大的!太君放心,米西米西的。”
“喲西!”大尉讚許道,“王桑,叫你的人集合,我的訓話,表揚的有!獎勵的有!”邊說邊摸出一把糖。
王興祖居然像小般雙手捧過,雞啄米樣鞠躬,轉頭扯著嗓子又叫:“都給老子到院子來,皇軍給咱們講話,表揚咱們哪!”
啪啪嗒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七八十人亂七八遭地擠到了院子裏,看到旁邊站得筆直整齊的“皇軍”和治安軍,王興祖也覺得臉上不大好看,“媽的,站不好呀,胡三,說你呢,站好站好都他媽站好。”這些走狗,哪裏能站好呢,他越叫越亂,看得陳雷差點笑出來。
“八嘎!”陳雷氣沉丹田一聲大喝,把王興祖嚇了一跳,家丁護院也全都瞬間不動。“行動!”又是一聲冷喝,但見皇軍和治安軍跑動起來了,幾個撲向了王興祖及管家等人,其餘則快速將院子中的護院圍了起來,“把槍放下,舉起手來!”許多聲音大喝。
王興祖嚇得三魂出竅,“太君,這,這----!”他還以為是皇軍嫌自己的隊伍不咋地而生氣了,腦筋急轉,想辦法解釋一下。
陳雷哈哈大笑:“王會長,你他媽這也叫護院,這也能護院?”
“太君,”王興祖還想辨解,突然想到有點不對,這太君咋中國話一下子順溜起來了,“你,你是-----?”他伸了胖嘟嘟的手指指向陳雷。
杜重陽從旁邊衝上,一把打開丫的手,複一腳踹在肚子上,摔了重重的一屁墩。杜重陽大聲罵道:“王老狗,老子們是抗日救國軍,你的死期到了。”拔槍就要打,卻被隋亮止住。院中央的護院們騷動起來,有幾個舉手想要動手,早被已到牆上的楊太等人瞧見,“砰砰”無不腦殼開花,周圍戰士嘩嘩拉動槍栓,又複大喝“放下槍,舉起手來。”見死的人那麽真切,其他護院再也不敢亂來,紛紛丟槍舉手,被戰士驅趕到一角蹲下。
不一會兒,王家合家大小都被押到院中,陳雷令人通知全村百姓到王家大院集合,他要公審王興祖,他要開始走向建根據地了。
半小時後,上王莊村的村民被“請”到王家大院,他們一個個非常忐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王家大院對他們來說無異於虎口狼窩,所以一個個顯得瓜兮兮的。但他們進得院裏,卻見王家前院的台階上擺上了一排桌子,桌子上站著一個穿著鬼子褲,長筒皮靴上身卻是中國鄉下娃子常穿的蜈蚣紐扣小對褂的青年,而平明不可一世的地主王興祖和他的管事大小老婆卻被捆著跪在桌子前時,更加腦袋暈乎乎了。
“老鄉們!”那家夥一下子爬到桌子上站起(丫的顯擺,不怕黑槍打呀!),“我們是抗日救國軍,是專打鬼子,漢奸,二鬼子,地主惡霸的隊伍,我們就是你們的子弟兵(兄弟,他們不懂呀!),今天,我們打掉了這個作惡多端的大地主大惡霸王興祖,叫大家夥來,就是要公審他,你們和他有冤有仇的,現在都可以上來訴說,我們一定給鄉親們一個公道。”
這是八路軍嗎?聽說共產黨八路軍就是這樣子的?共產黨在山東活動日久,八路軍也已入魯幾年,所以他們的行徑多少人們知道一些,但這些百姓都沒敢動,他們怕這事兒不靠譜哇,要是這些人一走,那王家殺回來,那還不家家倒黴呀!
但終於有人上去了,大家一看,這不是杜家二小子嗎?隻見杜重陽在上麵聲淚俱下地控訴王興祖的惡行,邊哭訴邊踢邊打,好不容易才被人拉開了。接著李鐵牛又上來了,這有了帶頭,下麵漸漸有了哭聲,王興祖對大家的惡行浮上腦海,開始有人上來了,“王興祖,你個挨千刀的,你還我的女兒,英子啊!”“王興祖你這個老王八蛋,俺爹不小心砍了你家一棵小樹,你就把俺爹抓去打死了!啊呸!”一口濃痰吐過去。“斷子絕孫的王興祖,俺家小三子被你家惡狗追咬,小三子躲不過,揀起石頭把惡狗腿打瘸了,你硬叫家丁把俺家小三子抓去,把腿打斷了,你這個千刀萬剮的呀!”------一樁樁血和淚的事例,一個個冤死的靈魂,控訴著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打倒惡霸地主王興祖!”“血債血還!”“王興祖償命來!”那幾個學生出身的參謀喊起了口號,院中的老百姓也漸漸高呼起來,“哇,這氣氛真他媽熱烈,倒是咱後世見不到的。”陳雷心裏說,見火候已到,一翻身再度站在桌子上,“鄉親們,王興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王興祖在下麵大喊大叫:“長官,饒命啊,我有錢,我有糧,我全給你們。哎喲!”挨了一隻飛來的鞋子。他還叫:“我弟弟是臨沂縣長,我弟弟是安丘縣長,我侄兒是國軍司令,你們不能殺我----,啊!”被李鐵牛一腳踹翻在地。“讓他娘的閉嘴,咋不說他女兒是鬼子老婆呢?”陳雷大怒,老子表演你老打斷,尼瑪太不給力了。卻見楊太上前,雙手拿住他的腦袋左右一扭,“哦嗬!”把下巴卸掉,這下安靜了。“----鄉親們,王興祖投敵賣國,認賊作父,殘害咱們老百姓,血債累累,現在我代表抗日救國軍宣布王興祖犯叛國罪、殺人罪、搶劫罪、"qiang jian"罪,罪無可恕,沒收全部財產,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李鐵牛杜重陽早等不及了,聞聲快步過來,將王興祖像死狗一樣拖到院牆邊,兩聲槍響,惡霸地主王興祖徹底完蛋。那些犯有人命的,管事家丁,都一一由村民揭發出來,查證屬實,拉到一邊一槍了賬。就是王興祖那十多個老婆裏有兩三個特惡毒的,也毫不留情的斃掉。這一來人心大快,接著又將剩餘人員作了處理,犯事兒重的,押回山去勞動改造——修坑道、挖山洞。情節輕的,編入隊伍。又將所有田契燒了吩咐村民們自主直選出村委會來,負責分田分地,分浮財。村民們背著財物回家去,無不讚揚救國軍,不少青少年見識了李鐵牛杜重陽的風光,紛紛請求加入隊伍,一擁而至竟有上百人,陳雷當然不能全收,將那些獨子一類的勸離剩下70多人,把這些人與投誠的護院編在一起組成一個連,令參謀卓異為連長兼三排長,李鐵牛,杜重陽分別為一二排長。再將那些適齡村民不論男女,編為民兵自衛隊,組織學習訓練。從此,魯中深山裏這個上王莊村煥發出了新活力,並且最後與飛鷹山一起成了聖地,因為這個村子一共出了十八個將軍。當然這是後話,不表。
那王家大院乃幾世經營之老巢,所藏甚多,其在後院臨山之處,鑿有一個大洞穴,外有鐵門封鎖,打開看,陳雷震驚莫名,這裏麵黃金白銀現大洋,古玩字畫奢侈品,差點就有恭王府那排場,更兼裏麵鑿有糧庫,存糧數十數萬噸,有個小型軍火庫,居然還有一門迫擊炮,兩挺重機槍,五挺輕機槍,步槍手槍彈藥等也是不少。“這老狗在倒賣軍火吧!”陳雷心想,再一查過去,發現許多布匹藥材煙土。陳雷突然想起杜樊川的《阿房宮賦》來了“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幾世幾年,剽掠其人,倚疊如山,一是旦不能有,輸來其間,------”但秦人視之不甚惜,老子可是正需要哇!
陳雷令將布取出,號召全村子的姑娘媳婦兒老太太,為部隊趕做軍服鞋子,每套每雙先付給工錢,做得多的,工藝好的,另外計算,哇這下調動了大家的積極性,因為是夏天,做的都是夏裝,所以做得快,沒三天,近千套軍服做好了,部隊一換裝,哇,這下好看了,正規軍的氣勢頓然透出,引得青壯男人羨慕不已,上下王莊不少人又來參軍,幾番挑揀,留下一百來人,隻得再編了一個連,從特戰隊裏抽出兩名戰士訓練著。
由於封鎖了消息,陳雷占了王莊之事,外界並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直到五天之後,胡東山才送來情報,說是魯村長野中隊在加強了一個偽軍連後向王莊所在這條山溝搜索而來,
“三百來人就敢來打老子,活得不耐煩了!”陳雷暗罵,雖然鬼子的戰鬥力強悍,但陳雷並不害怕,你是攻方,老子是守方,占著天時地利人和,而且以逸待勞,要是讓長野俊二討了好去,那老子這幾十年可白混了。
“命令,隋亮警衛一連,在南山溝口設置伏擊陣地;警衛二連三連,給我到陣地前的路上埋地雷,然後撤到兩邊山坡觀摩作戰,偵察連前出誘敵,騎兵連,隱蔽陣地前方一岔溝裏,待溝口打響後,出擊鬼子後路,民兵連負責彈藥及傷員運送,特戰隊,給老子出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