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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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待在蔣承風的公寓裏,好幾天都沒有出門,她想到靈堂送爺爺最後一程,衣服都換好了,走出門口卻被高大的?衣男子攔住。

    “蔣先生有命,沒有他的允許,林小姐哪裏都不能去。”

    “今天情況特殊,你走開,我要出去。”

    男子紋絲不動。

    林靜板下臉,直接撥開男子擋在身前的手,不顧阻擾衝出去。

    還沒邁開一步,就被男子用力的捏住肩膀,往後一拉,直接甩回房子內。

    林靜差點沒站穩,往後倒去。

    男子麵無表情,“林小姐,乖乖待著,別讓我為難。”

    “你,你!”林靜指著男子氣得無話可說,“我要見蔣承風,你們憑什麽關著我?”

    男子擋在門前,一手合上沉重的防盜門,再無一句話。

    林靜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冰涼的觸感好像奪走了她全身的溫度,她覺得連動一下都困難。

    坐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站起身,在這個囚籠一樣的房子裏,她像一縷遊魂似的獨自待了好幾天。

    沒有人找過她,她也聯係不到外界,除了門口守著的男人,和定時送飯的人,她沒見過其他人。

    “蔣承風,你到底要我怎樣?”

    一步一步挪近沙發,身體像沒有骨頭似的倒下去。

    林靜望著天花板上昏?的燈光,腦袋沉得像壘了好幾噸石頭。眼睛幹澀發痛,她閉上眼,眼前全是爺爺的模樣。

    爺爺臨死前的話言猶在耳:

    “留著吧,給你們以後的孩子”

    “你要和承風好好的……”

    “不要輕易離開他……他會很傷心……”

    她的手按在口袋裏亮銀色的長命鎖,記憶飄到了初次進蔣家時。老爺子拉著她的手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有爺爺在,沒人敢欺負你。”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承風的事委屈你了……”

    過去的一幕幕在林靜眼前走馬燈一樣閃過,最後定格在爺爺慈祥的微笑和蔣承風痛苦的臉上,憋了那麽多天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

    滴答滴答的落在沙發上,“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林靜哽咽著,大口大口的哭出聲,鬱結一旦找到了宣泄口。就停不下來。

    她雙手掩麵,聲音撕心裂肺,卻怎麽也無法哭走心中那團陰影。

    “爺爺,對不起……”

    她真的覺得是她害死了爺爺。

    那一聲聲的悲鳴回旋在空蕩蕩的房內,難受得讓人心疼。

    哭到最後連正常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不停的抽搐和低鳴。

    白色的沙發濕了一片,浸到林靜的耳根和後頸是冰冷的。

    林靜就這樣躺在淚水裏,筋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夜幕降臨,昏暗的燈光撐不起漫漫長夜,林靜卷縮著身體,像一隻流浪貓窩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蔣承風站在沙發旁的時候,林靜並沒有醒來。

    他慢慢的蹲下身,疲憊的臉有些發青。下巴長出了一點細細的胡渣,他太累了,這幾天仿佛耗盡了他幾年的生氣。

    他伸出手拭去林靜臉頰的淚花,定定的看著她。燈光太暗,看不清蔣承風的表情,隻隱約覺得那眼神裏有無限的蒼涼。

    林靜小聲的低喃,不知說著什麽囈語。

    蔣承風的手指定在半空,從她的臉頰慢慢下滑,滑到林靜白皙細長的脖子。

    攤開大掌,剛好能包住那脖頸,隻要輕輕一握,他們倆人都解脫了。

    他把拇指貼上林靜的喉嚨,食指能感覺到她脈搏的跳動。

    他把頭靠近她。慢慢收緊手,越來越用力,……

    ****

    林靜眉頭漸漸皺起,窒息感讓她憋紅了臉。

    蔣承風終於聽清她的囈語,

    “對不起,爺爺,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蔣承風一愣,猛的鬆開手,林靜大口喘氣,咳嗽著醒了過來。

    淚眼朦朧中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對方。

    蔣承風卻移開了臉。

    她想說開口說“你來了”,張嘴卻一個音都發不出,喉嚨火辣辣的,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般,說不出話。

    她做夢了,夢到蔣承風掐著她的脖子想殺了她,他一點點的靠近,然後又停在那裏,任她怎麽叫喊,他都不應她一聲。

    那是夢?抑或現在才是夢?

    下一刻,蔣承風突然一把抱起林靜。

    林靜終於完全睜開眼,“……風……”,

    聲音依舊嘶啞得很,

    小手抓住男人胸前的白襯衣,頭垂得很低,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蔣承風將她抱進臥室,輕輕的放在大床上。林靜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看到那雙最明亮的眼眸裏放射出她無法安慰的悲涼,更怕那悲涼是因她而起。

    男人慢慢跪到床上,林靜仰躺著,臉卻偏向一邊,視線裏全是臥室角落濃重的?影。

    雙手撐在她身兩側,蔣承風把她的臉掰過來,

    他的話很輕,可在林靜聽來卻像山一樣沉重,他說,“隻要你說與你無關,我就相信你。”

    林靜看著他眼裏閃動的光,那光像極了太陽灑在水麵上的樣子,又燦爛又動人,

    她很想說“不是我”,可是,她沒有。

    更重要的是,她不確定是不是她害死了爺爺,可是連她自己都覺得即使不是她直接害的,她也難辭其咎。

    她張開嘴,動了兩下,又合上,舉起手,一下下撫摸蔣承風下巴上微青的胡渣,

    蔣承風猛的撥開她的手,“你說啊,為什麽不說話!”

    林靜還是不說話,又抬起手,摸他的臉,

    蔣承風又把她的手打開,

    林靜??的又抬起手,

    如此循環幾次後,

    林靜的手被打得又紅又腫了,依舊契而不舍的的往上伸。

    蔣承風沒有再發火,而是整個像泄氣的皮球,蔫了。

    他無力的趴在林靜身上,“你為什麽不說話……就算是騙我……”

    林靜抱著他的後頸,一下一下捋他的頭發和背,她感覺蔣承風的身體在輕微的發抖。

    “為什麽是你?為什麽?”

    脖子上癢癢的。好像有很輕的液體滴在上麵。

    林靜的手很溫柔,就像春天的和風,這個時候兩人都?然不語,整個臥室一點聲音都沒有,微暗的燈光下,隻有兩具相擁的身體,互相安慰。

    蔣承風把她圈在身下,讓她的臉緊緊的貼住他的胸膛,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他隻覺得心裏有一個地方好像被人生生的挖了一塊,那缺失的地方怎麽都填不了。

    而那個挖心的人就在他身下。

    他隻能任憑本能,抱著她,越緊越好,緊到她無法呼吸,而他也無法想別的事。

    林靜肋骨被勒得生痛,痛得好像要被生生折成兩段,但她沒有反抗,好像越痛她才越覺得心裏好受些。

    她的意識有些模糊,迷蒙中,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那天在森林裏互相依偎取暖的情景,同樣的人,同樣的姿勢,然而,感覺卻猶如天壤。曾經的溫暖此時變成冷冰冰的接觸,他的胸膛,他的大掌,甚至落在她脖頸上的液體,都冷得讓她打顫。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他們一夜沒睡,就這樣抱著,林靜骨頭酸得像在酸水裏泡過一樣。

    蔣承風動了動,他的聲音有清晨裏特有的沙啞磁性,

    “林靜,你走吧,不要再回g城了。”

    林靜像等待死刑的囚犯,由之前的害怕、不安、驚恐,到得到最後審判,她的心終於能安定下來了。

    “……”

    她扯動嘴角,笑了笑,雙手箍在他的脖子上,一點點的拉近,在他的臉頰落下最後一吻。

    蔣承風一直盯著她的臉,而她始終保持平靜。那極度的安寧,就好像一個人沒有了心,成了一個玩偶。

    **

    林靜走了,在蔣承風的安排下,她去了s城。

    她的父母在這邊的分公司工作,但她沒有去找他們。

    在城裏租了一個小單間,林靜找了一份幼兒園的工作。

    她不知道生活是否可以重新來過。

    ***

    “不能送走她就算,這件事,必須追究到底。”蔣明堂拍著桌子,在家族會議上義憤填膺。

    蔣承風沒怎麽理會他,隻麵對著其他叔伯看他們什麽意見。

    蔣老爺子有好幾個兄弟,他們的兒孫也大多在蔣氏工作,有不少還是骨幹分子,他們的意見,蔣承風有時候願意聽一聽,但蔣明堂就算了。

    在老爺子的事上,蔣承風也知道林靜難辭其咎,但這次的家族會議更多的是討論公司的事,對其他私事,他不想拿出來公開談論。

    叔伯和幾個堂兄弟也大致了解他的心思,並沒有參與蔣明堂挑起的話題。

    蔣承風無視他,繼續會議議題,“上次有幾個分公司負責人向我匯報了s城的項目糾紛問題。我想聽聽大家的處理辦法。”

    “那事不打緊,”蔣承風一個堂叔說道,“隻是一個釘子戶獅子開大口而已,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事正是他經手的,蔣承風瞟了他一眼,他這個堂叔做事簡單粗暴,時不時被媒體詬病,有時候得有人看著他。

    “聽說上次有人打算強拆,他開煤氣罐了……因為這種事上頭條,對公司形象影響不好,我不想再聽到類似的新聞。”

    “放心,都派人跟進了,不會再發生……這個項目是公司年度重頭,一點小事難不住我們。”

    蔣承風抿嘴表示肯定。

    又討論了一些公事後,堂兄蔣維喬忍不住插入一件事,

    “聽說齊家最近在g城和s城交界的地方修建祖墳,咱們在那附近有一個新建的樓盤,年底開盤,這墳地對著畢竟不好。”蔣維喬十分迷信,這是他主要投資的樓盤,一想到附近有墳地,心裏就有根刺。

    這事,蔣承風隱約聽過,可齊老太爺和爺爺曾經是戰友,齊家又是大族,貿然讓他們遷移祖墳談何容易,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讓齊家把祖墳弄走?”

    這話問得有些諷刺,蔣維喬看了看周圍的兄弟叔伯,有些討好似的笑,“你跟齊大小姐不是有娃娃親嗎?以齊大小姐對你的迷戀,遷個墳也不難吧。”

    “堂兄也說娃娃親了,這麽年代久遠的事誰會買賬。你若有其他方法,我同意你去做說服,但別想打不勞而獲的主意。”

    言下之意是他不會出麵幫忙。

    如意算盤打錯了,蔣維喬弄了個自討沒趣。

    眾人又討論了其他公事。

    蔣明堂見沒一個人理會他,心裏很不爽,趁著空檔插話道,

    “承風,你這麽袒護她,有失公允,怎麽能擔得起當家的責任!”

    他這話一出,原本沒注意他的其他人,一個個看猴子似的轉向他。

    蔣承風直接冷聲道,“既然你覺得有失公允,我也不多說,以後有關公司的一切事宜,你都不必參與了。”

    “不,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我是希望你能好好對待你爺爺的事,處理妥貼,讓大家信服。這是當家的責任。如果你不這樣做,我就要提出相應的條件了。”

    蔣承風厭惡的扶了下額頭,他極力控製自己發飆的衝動,否則他肯定會提起手裏的文件夾扔過去。

    在家族會議上把私人恩怨扯出來談,不止是讓他丟人,也讓蔣家本家丟人,還企圖當著眾人的麵逼他就範。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愚蠢的人,如果他不是他的親叔叔,他會直接把他扔出去。

    他有些後悔,在家族會議上讓他出現。

    蔣明堂見侄兒不出聲,以為自己下對了套,連忙接著道,

    “你不處理她也可以,我要把蘇媚母女接過來,那畢竟有我的骨肉在,你總不能活生生見著她倆孤兒寡母在外頭受罪吧。你可別忘了,老爸走後,大宅我有一半的繼承權。”

    "chi luo"裸的威脅,讓蔣承風迅速沉下臉,但他不屑接他的話。

    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宣布,“以後蔣明堂不參與家族任何會議,有什麽事不必向他通報。散會!”

    這是要把他排除在外的意思,蔣明堂愣了下,但隨即發現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他愛幹嘛幹嘛去”,頓時就樂了。

    眾人有些好笑的看蔣明堂出糗,也不多說。

    散會後,蔣承風叫過梁助理,“讓他們看好蔣家大宅,若蔣明堂的情婦敢登堂入室,不必多說,直接轟走。”

    “是!”

    轉身剛走下樓沒多久,蔣維喬急匆匆的追上了他,

    蔣承風有點煩他不依不饒,

    蔣維喬卻道,“齊家那事,你真的不考慮考慮,那墳地可是林家原來的廠房,你的小"qing ren"林靜如果知道你能幫她拿回那塊地。也會很高興吧。”

    本來急著要走的蔣承風,聽了這話,站住了腳步。

    蔣維喬覺得有戲,想再多說點什麽,卻發現蔣承風的臉冷得猶如北極冰川,心中暗嚇了一跳。

    蔣承風隻掃了他一眼,舉起手打斷他,直接道,“林家早就破產了,不需要任何地!你這麽有空替林家考慮,不如想想怎麽把宣傳做好。”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

    s城裏,春城街幼兒園。林靜抬頭看了看鍾,五點三十分了。

    小(2)班所有的孩子都走了,隻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蹲在角落裏玩積木。

    她走到小孩身邊,蹲下來,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小女孩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玩積木。

    林靜指了指鍾,小女孩很聰明,知道她的意思,便說,“我哥哥今天要打掃衛生,晚點再來接我。”

    可是,幼兒園馬上要關門了,林靜有些擔憂她。學校規定超時接送超過三次。得多交學費,不然隻能退學。

    就在此時,突然門口傳來匆匆腳步聲,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氣喘籲籲的跑進來,

    “呼呼,對……對不起,我……我來……接小顏了。”

    同班的麥老師走過來,聲音有些不高興,“下次早點,別老是拖到最後一個,多交學費的話你們家也承受不起。”

    林靜輕拍了下麥老師的肩膀,搖了搖頭。

    麥老師小聲“啐”了聲,“我還不是為了他們家著想。”

    男孩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林靜笑了笑,示意他“沒事”。

    小顏興奮的跑過來抱著哥哥雙腿,男孩抱起她,一邊彎腰抱歉一邊退了出去。

    林靜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剛出門發現外麵下雨了。

    想起辦公室放了傘,便返回去取。

    經過窗戶,看到麥老師和其他班的幾個老師都在,正想走進去招呼,

    卻聽到她抱怨,

    “就她裝好人,我也是為大家著想才這麽說,弄得我好像很刻薄的樣子。”

    “算了,人家是名校畢業生,院長可看重了,你就別計較了。”

    “切,名校又如何,一個啞巴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林靜在窗外站了一會兒才進去,幾個老師沒想到她會折返,有點尷尬的說,“哎呀,我以為你回去了?”

    林靜笑著指了指外麵的天。

    幾人了然,寒暄了幾句,各自找了借口下班去了。

    林靜也不計較,拿了傘便走了。

    自從跟蔣承風分別後,她就沒有出過聲。別人都把她當成啞巴,她也不辯駁。

    回到出租屋,提了盒飯進來,一條?色的小土狗搖著尾巴跑過來。

    林靜蹲下身,把盒飯打開,放在玄關地上,小狗吃得把砸吧砸香。

    林靜微笑著看它吃,這小狗是前陣子在垃圾桶邊撿來的,可憐兮兮的模樣跟自己還挺像,忍不住就把它帶回家。

    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小狗用沾著油的舌頭舔她手掌。

    癢癢的觸感,不知怎麽的就想起蔣大狼狗。那憨憨直直的樣子跟眼前的小家夥,竟然也有點像。

    林靜坐在地上,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離不開他了,即使人不在身邊,可腦子裏總會不自覺的想起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好像他的影像已經滲透進她的骨血,讓她這輩子再也忘不了他。

    電視裏播放著新聞:世界很複雜,領導人很忙,有人被詐騙,有人見義勇為,有人拆遷獲得了巨額賠償,也有人誓要做釘子戶等著更高賠償……

    那釘子戶拿著酒瓶站在大門口,以血肉之軀對抗龐大的挖掘機,揚言,“想拆我的房子。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林靜看著他堅定的神情,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裏努力的活著,為了一個目的,或者某種信念,而她,她不是很知道自己活著到底為了什麽?

    那天以後,男孩幾乎每天都能準時五點來接妹妹。

    他長得很清秀,白白嫩嫩的,如果不是衣服有點舊,看起來就是個很漂亮的孩子。每次小學放學過來都會很有禮貌的向眾人打招呼,尤其對林靜特別友好。

    有一次,林靜在公交站碰到兄妹兩人,男孩牽著欲言又止。最後林靜才發現,他忘記帶公交卡了,身上也沒錢,無法坐車。

    林靜掏了零錢給他,他低著頭,很不好意思的接過錢,“我明天一定還給你。”

    林靜笑著搖了下頭。第二天他果然還了過來。

    後來,漸漸的男孩跟林靜熟絡了起來,他告訴林靜:他爸爸有病,媽媽跑了,哥哥要打工養家,家裏能接妹妹的隻有他。

    林靜同情他們,時不時會把飯菜做多點。給兄妹倆也留一些。

    有一天,五點不到,幼兒園突然來了一個皮膚小麥色,長得很陽光帥氣的男生,說來接孩子。

    經過其他課室的時候,年輕的女老師禁不住多了幾眼,從沒來過一個這麽好看和年輕的學生家長。有人甚至還忍不住探出頭看他走向哪班?是哪個孩子的家長?

    關鍵是男生太年輕了,這麽早當了父親,很少見。

    男生在小(2)班門口停了下來,看了看門牌,才走了進去。

    “麥老師嗎?”

    胖胖的麥老師有點受寵若驚,她長這麽大從沒有這麽好看的男生找過她,“我。我是,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小顏的哥哥,我今天來接她放學。”

    麥老師愣住了,都沒反應過來,小顏興奮的便衝了過來,“宏哥哥,你來了。”

    男生笑著把妹妹抱得高高,然後也不怎麽看麥老師,徑直走向林靜。

    “這位是林老師吧。”

    林靜原本在收拾散落一地的玩具,沒注意其他,突然有人叫她,才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

    男生基本確定,很有禮貌的衝林靜帥氣一笑,“我叫宣宏,是小顏和小軒的哥哥,這陣子非常感謝你對我弟弟妹妹的照顧,我是來表達我的謝意。”

    林靜才意識到他就是兄妹倆的大哥,連忙搖頭擺手表示“客氣了”。

    男生給林靜送了份禮物,又轉頭周到的也給了麥老師一份,再次道謝後,才帶著妹妹離開。

    下班後,林靜走到公交站,發現男生單手抱著妹妹在那等她。

    見她過來,男生笑出一臉陽光,“林老師,我想請你吃飯,謝謝你對我弟妹的照顧,希望你能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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