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今晚1419號房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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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公司接手的墓園設計項目基本已經做好圖紙規劃,施工方這兩天也開始增加工人數量和工作時長,趕在年底前把園區打造出來。

    林靜畫好圖紙,雖然不必每天到工地,但還要跟蹤施工動向,確保圖紙與實際情況相符。

    工地人員一多,流言就多了起來。

    尤其這裏修的都是墓地,也不知誰說起的,說這片地方幾十年前是亂葬崗,打仗的時候鬼子屠了村,一堆的屍體無處安放,全都扔這裏了。

    腐的腐,爛的爛,全融到地裏了,哪一天挖出一塊頭蓋骨來也不稀奇。

    這天林靜去工地勘察,就聽到有工人說,

    “昨晚睡覺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怪聲了。嗚嗚咽咽的,好像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另一工人臉色不太好,“我也聽到了,還有慘叫聲。我從工棚往外看,還看到白影飄過。你說咱們要不要燒點紙錢,或者香燭,讓它們別來搞咱們。”

    “這個管用嗎?我聽說對麵工地最近有人失蹤了,白天還有那麽多人的,第二天就少了一兩個,那工頭閃閃縮縮隻說那些人突然辭工了,我感覺事有蹊蹺。怕不是被嚇跑了,或是直接被抓走了。”

    “不會這麽猛吧?還有抓的?”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那工地底下有好幾處以前就挖好的地洞,擺著神龕、祭台,也不知死過多少人?”

    林靜聽著他們的討論,想起到齊家工地時的異樣感,不覺也多看他們一眼。

    她是個無神論者,並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最近這裏發生的事確實挺奇怪的。

    自那天從齊悠家別墅回來後。林靜就常常做夢,夢裏一片漆黑,偶爾也會夢到神龕和黑暗中飄蕩的手腳,還有火把,紅色的鞋子。

    她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但總是揮之不去,“難道真如齊悠說的,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

    “幹活了仁兄,都什麽年代了,還迷信這種事,你是想要老板加工錢吧?”光膀子的工人推著一抖砂石經過,踢了偷懶的兩人一腳。

    兩人訕訕起身。撩起衣服擦了額頭上的汗,搬磚去了。

    **

    勘察完畢,林靜去了趟位於市區的公司,朱姐讓她過去開會。

    剛進辦公室,林靜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她的公司在一棟寫字樓的11樓,地方不大,平時大家有說有笑,很融洽的,但今天不知怎麽,辦公室的同事一個個表情凝重。

    朱姐把林靜叫到裏頭的經理室,

    林靜問道,“這。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大家都那個樣子?”

    朱姐歎了口氣,勉強笑道,“也沒什麽,不過是咱們之前有些對外業務出了點小問題,你放心,不打緊,公司撐得住。”

    撐得住?林靜聽她的語氣就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朱姐,你別瞞著我,是不是公司出大事了?”

    朱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跟老板會商量好的,不管怎樣。絕不裁員。你們安心工作吧。”

    “一會開會,咱們匯報這個月的項目業績。順便商討一下,下一個季度的工作計劃。好了,過來吧。”

    朱姐輕推林靜到會議室。

    會後朱姐和幾個設計總監有事出去了,林靜才聽幾個同事說,

    “咱們李老板好像得罪了不得了的人,那人隨便指了下,工商那邊就派人來查咱們的賬。你說這公司嘛,誰沒兩個賬本,一查就出事了。”

    李老板是朱姐的丈夫,也是公司的大股東。林靜聽了一會忍不住插嘴道,“那最多也就是假賬和漏稅,補上就好了吧?”

    會計小劉說,“老板得罪的人,聽說是蔣氏的,就是那個g市有名的蔣氏,在咱們s市慶中區最高那棟樓不就是他們的分公司嘛?哎,他們要弄倒咱們這小公司,還不易如反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人家有的是關係背景,說一句頂咱們一百句。”

    “老板怎麽就得罪蔣氏的人了?咱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有人小聲嘀咕。

    “也不知道呢,聽說好像在一個酒會上,多喝了幾杯,不小心就說錯話了。”小秘書說。

    林靜沉默了一會兒,她不想把這件事與蔣承風昨天奇怪的言行聯係起來,但這麽想想,他們公司的項目離齊家的工地那麽近,蔣承風讓她遠離齊家,難道也包括這個?

    可她轉念又想,蔣承風還不至於這麽小氣,如果他要用強製手段,他會直接讓林靜辭職,而不是對付她的公司。

    蔣氏的人?到底是誰?

    林靜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凜然的問道,“那你知道他得罪的是蔣氏的什麽人?”

    小秘書想了想說,“就是分公司的一個經理,姓錢的。”

    姓錢的?林靜在蔣氏待過,但蔣氏分公司很多,在s市的分公司她不太熟悉,姓錢的也沒什麽印象。

    “一個分公司經理都這麽囂張?就沒有法規法度嗎?”

    “蔣氏在s市納的稅那麽多,市工商那邊自然給他們麵子……要弄咱們,怎麽都弄得了。查賬不過是個借口。哎,這世道什麽都講關係。”小劉搖了搖頭。

    “咱們公司上季度業績已經不是很好了,如今這困境,怕是更難以維持……你說我們要不要另謀出路呢?”同事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麵,幾乎是自言自語。

    林靜越聽越覺得心有不甘,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想起她爸爸以前就被蔣承風安排到了s市的分公司工作。出了公司便給許久不聯係的林福打了個電話。

    林福愕然於女兒突然找他,開口就問,“你不會跟蔣承風鬧翻了吧?你可別啊,你爸我還指望靠這裏的工作幹到退休養老的。”

    林靜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住想罵人的衝動,平穩了呼吸後才撒謊道,“爸,我跟他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隻想問你,分公司是不是有位姓錢的經理?”

    “姓錢的?倒是有一個。”林福把那人的情況給林靜說了下,也不管她問這人幹嘛,隻關切她跟蔣承風是否保持著關係,掛電話前還一個勁兒的囑咐她收斂脾氣,好好伺候蔣承風。全家的安穩生活都得靠她了。

    林靜把電話移開,看著上頭還在跳動的通話時間,心不是一般的涼。這也堅定了她就算出什麽事都不去找林福的決心。

    按了掛斷後。林靜便按照林福給她的號碼找到那錢經理的秘書。

    秘書給她預約了時間,讓她到慶中區蔣氏大樓等候。

    林靜到那邊會客室的時候,錢經理剛開完會,聽說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等他,幾乎是抖著一身膘迫不及待的奔過去。

    身材臃腫的錢建仁一臉和氣的推開門,在見到林靜的時候,有一瞬的錯愕,很快便換上了更大的笑容。

    “我道是誰?原來是位故人啊。”

    再次看到錢建仁油光可鑒的胖臉,林靜的厭惡之感油然而生,

    “錢經理,許久不見了,別來無恙?”

    這錢建仁正是林靜在天正建築工作時經常騷擾她的人,想不到天正倒閉後,他居然能進入蔣氏工作。林福跟她說錢經理全名的時候,她還以為隻是同名同姓,但聽完他的介紹,便幾乎肯定就是那個錢建仁。

    “無恙,當然無恙。嗬嗬。”三層的下巴隨著笑聲又抖了抖。

    “你特意來找我,不會隻是想來敘舊吧?”

    見錢建仁想坐過來,林靜連忙不動聲色的挪開。

    也不客套,直接進入正題,“聽說尚峰建設事務所的李老板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錢經理,我替他向您道歉,不知您是否能夠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他的無心之失。”

    錢建仁笑嘻嘻的眯起綠豆眼,“尚峰的李老板呀,說話太直了,不適合搞人事。不過,你是他什麽人,竟敢替他道歉?”

    “我是他的員工,他讓我來給您賠個不是?”

    林靜笑得很客氣,順手把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

    錢建仁隻掃了眼那個精致的包裝盒,注意力始終集中在林靜身上。

    他有些為難的搖搖頭,“這不是我不肯放過他,是他自己確實犯了錯,工商那邊要查他,你該找工商才對,找我沒用。”

    林靜知道他又要提非分之想,便突然淺笑著扶了他的手背道,“錢經理,你總是有方法的。尚峰幾十個員工,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都失業呀。您就幫幫忙吧。”

    說罷,推了推他的手。

    錢建仁粗糙肥厚的大掌回握林靜的手用力的摩擦,“讓我想想哈。”

    林靜背脊發麻,極力忍住嘔吐的衝動,“那要想多久?”

    錢建仁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酒店的名片,“今晚九點1419號房間等我,我給你答案。”

    “好。”林靜笑著收下了名片。

    錢建仁靠近林靜,想親她一口,聞到他身上的惡臭,林靜偏開身子。

    錢建仁不高興了,林靜卻道,

    “這裏是公司,蔣氏最注重員工的名聲,讓人看到,對你不好吧。”

    錢建仁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哈哈,好,今晚咱們在酒店慢慢聊。”

    林靜笑著告別了錢建仁,出了門,沒走幾步,拐進洗手間,擠了一大堆洗手液,用力的搓洗,直到搓到皮膚發紅,才衝水,擦手,離開。

    捏著口袋裏的酒店名片,金色的大字非常耀眼,林靜冷哼一聲。

    錢建仁坐在辦公椅上轉了一圈,胖臉笑成一朵菊花。

    “幫了那方心怡,想不到一舉兩得了,哈哈哈哈。”

    晚上九點不到,錢建仁依舊在開好的房間裏等林靜。

    把公文袋裏的小道具一件件放進床頭抽屜裏,這是他珍藏多年的寶貝,還沒在同一個人身上全用過,逐一數了數,想想都興奮不已。

    酒能助興,高度數的伏特加已經放到房間吧台上,他已經想好怎麽哄她喝下。穿著浴袍坐在床邊,錢建仁很久沒笑得這麽高興。

    手機突然收到林靜的短信,說快要到了,讓他把房間的燈都關掉,她不喜歡亮著。

    錢建仁哼了聲,“真是多事。”

    不過,看在覬覦了那麽久終於能吃到肉的份上,錢建仁還是照做了。

    一片漆黑,心情竟然更加興奮難耐。

    他躲在門邊,等著林靜隨時光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幾十分鍾等得他又煎熬,又雀躍,甜蜜與痛苦並存的結果是,錢建仁幹脆把浴袍都扔地上了。

    無牽無掛的感覺使他仿佛要飛上天。

    門把哢擦的動了,錢建仁心都要漏跳一拍。一雙白皙潔淨的手推門而入,錢建仁一把抓住那手腕,將人拖進來,甩上門。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錢建仁迫不及待的拖著人往床邊倒去。

    什麽酒啊,床頭抽屜裏的小東西啊,統統都拋在腦後,隻剩下麵前的人了。

    陽台有風吹進來,隱約中還夾雜著母貓的叫聲,一聲接一聲,在月夜裏充滿各種顏色。

    錢建仁低吼一聲。軟綿綿的癱在床上,氣都沒喘兩口,房門嗙的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頭一腳踹開。

    緊接著房間大亮,錢建仁條件反射的拿手擋住眼睛,腳步聲多了起來,感覺周遭突然進來了許多人。

    女人的尖叫聲響起,他大怒,“豈有此理,你們是什麽人?知道老子是誰嗎?敢打斷老子的好事,老子……”

    話沒說完,手臂便被人用力的扭在身後,下一刻整個人騰空被扯離床單,臉朝下被壓在地麵,一隻大手按住他的頭,讓他痛得整個人動彈不得。

    口?不清依舊大吼,“啊……你們是誰?你們不能這樣做!”

    頭頂一道凜然的聲音,“我們是警察,接到群眾舉報,這裏有人賣淫嫖娼……”

    “什麽?我們是戀人,不是賣淫嫖娼。”腦袋貼著冰冷地麵,錢建仁找回了一點理智,立馬反駁。

    “是嗎?”大隊長質疑,並沒讓人放開他,“那你說說,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年齡多大,家住哪裏?”

    錢建仁想了想,“她叫林靜,今年26,g市人,現在住在……”

    他壓根兒不知道林靜住哪?想把目光轉向女人,可脖子又動彈不得,隻能用餘光瞟向縮在角落的身影。

    大隊長轉移視線,麵向女人,“說。你叫什麽名字,年齡多大了,家住哪裏?身份證給我!”

    角落裏響起一道戰戰兢兢的尖細的女子聲音,“俺,俺叫張翠花,今年閃氏拔水,筒縣石更村第二大隊滴人。”

    “什麽?!!”

    這聲音怎麽聽都不可能是林靜的,而且,張翠花是誰?錢建仁不顧壓著他頭部的重力,極力扭過脖子看向那女人。

    隻見一個長頭發的女人正極力拿一張薄被單遮住自己,臉上化著廉價的濃妝,卻依舊遮不住上麵的雀斑和痘印。最可笑的是,她的嘴巴還是歪的。

    大隊長低頭看著那身份證,又看了看那女人,厲聲道,“說普通話,幾歲了?”

    “閃氏拔水。”

    “什麽?38歲?”

    “做這行幾年了?”

    “拔(8)年了,俺聽說這次錢多……”張翠花欲言又止,“俺,俺有梅毒。”

    眾人一聽,趕緊後退。

    適應了光亮後,錢建仁瞪大眼猶如晴天霹靂。

    輔警從他的衣服裏找到他的身份證和名片,小聲跟同事笑道。“這人還是大公司經理呢,怎麽口味這麽重,這種貨色都啃得下,嘖嘖嘖……”

    “還說戀人呢,要我,寧願被抓,也不會承認是一對。”另一個人小聲附和,被隊長嚴肅的咳嗽聲和眼神製止了。

    房間小,聲音就算不大,也都能聽清。錢建仁丟臉丟到想死的心都有了,猛然想起這肯定是林靜搞的鬼,氣得破口大罵。“林靜,我不會放過……”

    話沒說完,嘴巴就被一塊布塞住,聲音堵在喉嚨裏。

    大隊長直接下令,“帶走!”

    林靜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拿報紙擋住臉,牆上的掛鍾顯示差不多十點了。陸續有人被警察押著出來,有男有女,個個穿得很少,抱頭蹲在地上。

    酒店經理陪著笑跟警察隊長說著話。

    林靜從報紙邊緣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搜索到錢建仁時舉起手機,拉近鏡頭一通猛拍。

    “今晚突擊掃黃行動很成功,大隊長居功至偉。”

    “不,都是多虧群眾的舉報,舉報者的聯係方式有嗎?我們給他送點獎金。”

    “報告隊長,對方是匿名舉報,沒留方式,想來是個真正的正義者。”

    “嗯,好。材料收集好,明天給宣傳那邊發通稿。”

    目送警員們離開,林靜挑了幾張角度不錯的照片,連同視頻,給一些正規的媒體發了過去。

    事情都搞定後,林靜看了看鬧鍾。十一點了。

    打了車回去,到那邊都快十二點了。

    下了車,林靜還得穿過工地才能回到宿舍。工地裏工人都睡了,隻剩一盞大白光燈亮著。

    還有幾十米就到宿舍樓下時,林靜隱約覺得後頭有東西飄過,

    扭頭一看,身後什麽都沒有。

    “奇怪了,難道是錯覺?”

    皺眉回轉身,正要往前走,眼前兩米不到的地方猛的站住一個白影。

    那白影偏過頭,黑長發,有一張白得嚇人的臉,血紅的眼睛森森的吊向太陽穴,兩人對視了一眼,林靜嚇得愣住,連叫喊都忘了。

    白影定了定,塵土揚起,林靜咳嗽著捂住眼。

    幾乎隻是兩三秒的時間,再睜開眼的時候,白影已經不見了。

    渾渾噩噩走近宿舍樓,上了房間,關上門,林靜才覺得腿有點軟。

    蹲坐在門背後,林靜喘著氣。發現心跳急速了起來。

    小狗沒有睡,聞到主人的氣息,搖著尾巴嗷嗚嗷嗚的奔到門口,撲進林靜懷裏。

    抱住溫熱的小身體,林靜才慢慢的回過點神,小狗用受傷的前爪撓了撓林靜的衣服,林靜摸摸它的頭。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第二天,新聞裏登了警方打狙掃黃的報道,事情鬧開,錢建仁被行政拘留了五天,托了關係,也減免不了多少。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

    蔣承風從拍賣會現場出來,小秘書夾著資料跟在後頭。

    梁助理接了個電話小聲道,

    “老板,分公司那邊有個經理涉黃被拘留了。”

    蔣承風掃了他一眼,“這種小事不要向我匯報。”

    梁助理附在他耳邊道,“這事是林靜舉報的。”

    蔣承風腳步定了下,然後並不做聲,繼續往前走。

    下了廣場長樓梯,黑色的轎車就停在廣場邊上。

    梁助理上前打開車門,蔣承風鑽進去。

    梁助理坐到他旁邊,蔣承風讓司機和秘書先到外麵等著。

    “怎麽回事?”

    梁助理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下,包括錢經理故意弄尚峰的事。還說明了他跟林靜曾經在天正建築是上下級,順便提了兩句錢經理的為人。

    蔣承風聽得不動聲色,末了才扯起嘴角笑了笑,“小妮子算計起人來,還挺不客氣。”

    “老板,那人要再處理嗎?尚峰的事……”

    蔣承風翹著腿,休休閑閑的看了一眼窗外,廣場不遠處有年輕人在玩滑輪,還有小孩牽著風箏追逐,臉上一派歡騰。

    “既然她自己能搞定,你也不必多插手,按公司的規矩辦吧。至於尚峰。別管它。”

    “是,老板。”梁助理點頭。

    “另外,”蔣承風頓了頓,接著回轉目光道,“找人給拘留所那邊通個氣,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梁助理應和著,跟隨蔣承風多年,即使他臉上沒表現出多少情緒,也能從細節懂得他的心思,方才的眼神,分明是有戾氣的。

    回到公司,把手頭上的緊要事處理完。蔣承風咬著筆頭。靠在辦公椅上想事情。

    閉上眼睛就看到林靜那日在酒店的樣子,渾身顫抖,神誌不清,還胡言亂語。那模樣不像裝的。

    林靜以前騙過他,蔣承風對她的行為,總是有些懷疑。

    想了一會兒後,他突然拿起電話,按下了嶽池的號碼。

    那邊很快便響起了嶽池嬉皮笑臉的話,“大少爺,怎麽突然記得找我了?”

    蔣承風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道,“幫我推薦一個有名的心理醫生。”

    “喲,大哥,你終於意識到自己心理有問題了,我說你……”

    “別廢話,不是給我找的,給別人的,一個女人。總之,你找好了告訴我。”

    “你啥時對女人這麽上心……”

    話沒八卦完,蔣承風直接掛斷了。

    嶽池看著那忙音的手機,低聲“操”了下,“我好歹是個外科副主任,真是欠你們蔣家的。”

    小靜有雄起來的資本,隻是習慣了與人為善,所以親們,小風風受虐的日子還會遠嗎?明天零點繼續更新,感謝支持,麽麽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