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前世欠了債,今生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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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她的心理問題治療好。
內室無人,蔣承風想摟住她,好好感受她的心跳,又怕弄醒她,終於還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她,把她臉上身上的每一個小小的顫抖都看在眼裏。
下巴抵在躺椅的扶手上,有些粗糙的大掌覆在她隨意放在身側的手背上,形成一個十指緊扣的手勢,蔣承風勾起唇角,笑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潔白的隔簾被蔣季瑤輕輕的挑起一角,蔣承風的目光從柔情似水,瞬間變回一貫的冷傲淡漠。
蔣季瑤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蔣承風便鬆開手,起身,慢慢踱了出去。
兩人來到診室隔壁的休息間,蕭醫生接診別的病人去了,休息間隻剩他們兩個。
蔣季瑤涼涼的說,“她醒了你打算怎樣?”
“你想說什麽?”蔣承風掃了她一眼。
“哥哥,她已經受得夠多了。你怎麽就不肯放過她呢?”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怎麽就不放過她了,我現在不是在治療她嗎?”
蔣季瑤好像在極力壓抑著怒氣,“如果你真的有心治療她,就該告訴她,爺爺的死與她無關!為什麽你不許我說出來?”
蔣承風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像鷹一般盯著蔣季瑤,“不許在她麵前提起這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蔣季瑤細喘著氣,忽然一拳捶在哥哥的胸口上,“你就是自私,你就是怕她恨到再也不理你了,才讓她心裏有愧,想走都走不了。你還讓我騙她來這裏,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她一定會……”
蔣承風捏住她的手腕,垂下眼直直的看著她,
“她不會知道的,你不說,她怎麽會知道?季瑤,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有我的打算,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那你為什麽都不告訴我,我不管你藏了多少事,在小靜的事情上,是你虧了她。”
“是。是我虧了她。我會彌補的,季瑤,你幫我好嗎?”
***
林靜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光照在她臉上溫溫熱熱的。
她發現自己在躺椅上不知睡了多久,左右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以為是昨晚睡得不好,今天太累了,“蕭醫生?蕭醫生!”
沒有人應答。
揉了揉額頭,眼皮猛的一跳,“蔣承風呢?”
迫不及待的跳下有點高度的躺椅,快步上前走出內室。
剛掀開簾子,迎麵就撞進來一個人影。
兩人抱了個滿懷,林靜身體有點單薄。被撞得後退了半步。
待她穩住腳步,上方傳來一陣驚呼,“小靜,你醒了?”
“季瑤?”林靜連忙握住她的雙臂,“蔣承風呢?他在哪裏?我不知怎麽就睡著了。我想見見他,醫生他……”
“你先別擔心,哥哥在隔壁房內,蕭醫生有事走開了。”蔣季瑤安慰著她,邊伸出手背摸了下她的額頭,“感覺如何?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林靜不知道她怎麽就突然擔心起自己了,便搖頭道,“我沒事啊。一點點累,沒關係。”
“真的沒事?”
“季瑤,你怎麽回事啊?”林靜不覺皺起了秀長的眉,再看到蔣季瑤眼角好像紅紅的,更加擔心起來,“是不是你哥哥又怎樣了?你快帶我過去。”
蔣季瑤看了她一眼,幾不可聞的聲音輕歎了口氣,“哥哥剛做完檢查,你跟我來吧。”
林靜抿嘴點了點頭。
來到隔壁的病房,蔣承風躺在潔白的床上,床單是白色的,拉到腰間的被子也是白的,跟他此時的臉色有得一比。
他的眼睛閉著,睡得不太安穩的樣子。
林靜走近他,小心翼翼的,腳步躡得像隻小貓。
“為什麽會這樣?”
她的聲音很小,甚至連站在不遠處的蔣季瑤都聽得不太清清楚。
林靜想起上一次見蔣承風時他的模樣,雖然有些奇怪,但整個人透露出的還是一貫的意氣風發,甚至不可一世。
短短的時間裏,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夢到什麽,她又記得不太清楚,隻記得漆黑一片裏有一團光,那團光白的很刺眼,就像蔣承風此時的臉。
“季瑤,”林靜目光始終落在蔣承風身上,“醫生到底怎麽說的?為什麽他不肯告訴我?”
蔣季瑤的手很輕的按在她的肩膀上,“蕭醫生說你的心理問題也很嚴重,他不能刺激你。哥哥總愛逞強,有什麽都放心裏……你也是,總是不懂倚賴一下別人。……其實,我不該去找你的。”
林靜偏頭看了看她,表情竟然異常鎮靜,眼神又回落蔣承風身上。蔣季瑤看到她目光裏柔情萬丈,竟然跟哥哥剛才看她的模樣十分相似,心裏不由駭然。
“從我第一眼見到他起,我便想,可能前世欠了他的,今生要來償還。我追在他身後那麽多年,即使他甚少回過頭看我,我也看著他的背影前行,那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房間內明暗交替,米白色的窗紗擋住了外頭一半的日光。夏日的微風吹得簾影翻動,林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顯得特別悠遠,就好像隔著舊時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她年少,他輕狂的時代。
“在路上的時候我就曾想,你會不會是騙我的?蔣承風身體那麽好,怎麽會有事?!你一定是騙我的。可是,快到醫院的時候,我又想,如果是真的,怎麽辦?哪怕隻有一點點可能,我都無法想象。”
如果有一天,蔣承風真的不在了,我會怎麽辦?
“我聽說心髒一直在跳動運行。一般是不會長什麽東西的。然而,卻也有一些例外,但凡這些例外,都不是輕易能治療的問題……所以……我是真的怕了。”
蔣季瑤看著她的臉色,並不比躺在床上的蔣承風好多少,一時間有說不出的感覺梗在喉嚨。
“季瑤,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控製不住我自己。”一滴眼淚無聲的滑落,林靜連忙用拇指把它抹開,她小聲的咳嗽了一下,勉強的笑了笑,
“我好像腦子有點不正常了,剛才的那些都是胡話,蔣承風醒了你也別告訴他,我知道他會沒事的。”
又汲了下?子,用力擠出一個堅強的笑,“好了,我在這裏等著他醒來吧。他一定會沒事的,你看他,壯得跟頭牛似的,拳頭也大。人家說拳頭的大小,就是心髒的大小。他的心髒肯定很大,長了點小東西算什麽?”
“我在這裏看著他就好,季瑤,你去休息一會兒吧。一早過來接我,你也辛苦了。”
林靜拉過一張白色的小方凳,坐在蔣承風的床邊。
蔣季瑤看了她一會兒,“嗯,那你在這裏好好看護哥哥。我讓人給你們帶點吃的。”
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林靜聽得房門很輕的合上,才小心的握住蔣承風的大掌。
他的手真的很大,林靜兩隻手才把他一隻手掌包住,“你這麽厲害,我不信你會有什麽重病。所以,你是騙我的吧?”
臉貼上他有些粗糙的手,細嫩的皮膚與粗糙的觸感形成鮮明對比,林靜輕輕的吻了他的手,眼底又升起粼粼的水氣。
蔣承風身體動了動,林靜趕緊用力的擦了下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蔣承風醒了,看到林靜握住他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收了回去。
冷聲道,“你怎麽在這裏?誰讓你過來的?”
……
***
聽到房間裏傳出激烈爭吵聲的時候,蔣季瑤剛好從外麵回來,駭得趕緊推門進去。
剛進門,就見到兩個人站在床邊,不知吵什麽,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們又幹什麽了?”蔣季瑤奔進去。
“我什麽事都沒有,讓她走。跑過來看我笑話嗎?”蔣承風甩開手,怒氣衝衝的瞪了蔣季瑤一眼。
林靜惱得不說話了,隻低著頭咬緊牙。
“哥哥,你別這樣。”蔣季瑤抱住他給他順氣。
蔣承風喘了口氣,昂起下巴,“我早說過,我不來這裏的。我又不是白老?,幹嘛要任人蹂躪。季瑤,咱們走。”
“哥,你還不能走。你還得觀察一天。”
“觀察什麽?我都說我一點事都沒有,回去!還有你,”蔣承風霍然轉向林靜。“回你的s市,沒什麽事別過來。”
說罷,撈著蔣季瑤的肩直接往外推,看都不看林靜一眼。
“蔣承風,你要怎樣才肯乖乖的接受治療。”林靜扯住他的衣角,目光炯炯。
蔣承風偏過頭,“接受什麽治療,我沒病,為什麽要接受治療?倒是你,一臉病懨懨的,看著就晦氣。”
四目相撞,一個傲然,一個堅毅,
“蔣承風,我不跟你開玩笑,要怎樣,你才能配合?”
蔣承風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喉頭發出一聲極為短促的笑聲,“你自己心裏也有病,你都不看,有什麽資格說我?”
林靜心頭猛的顫了一下,各種血紅與漆黑的畫麵在眼前走馬燈似的閃爍,最後定格在蔣承風還略顯蒼白的臉上。
她用力的咬了下嘴唇,仿佛豁出去一樣,“好,蔣承風,是不是我接受治療,你也會聽話的配合治療?”
蔣承風眉頭輕蹙,疑惑的看了看她,半晌才哼笑一聲,吐出一個字,“是!”
“好,你有病,我陪你治。別忘了你做過的承諾。”
“你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定期來複診,你看你的,我看我的。蕭醫生是著名的心髒科教授,也是心理學的權威專家,想找他看病的人絡繹不絕,你應該慶幸撿了個好簽。”
“另外,”蔣承風接著道,“這件事,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所以,秘密進行。”
“我曉得。”林靜當然知道蔣承風的身體狀況牽扯到錯綜複雜的關係,稍不留神被透露出去,分分鍾影響股市行情。
“我還有一個要求。”林靜補充道,“我要看你的病情記錄,以後每一次你來看診。我都要看。”
“好,”蔣承風一口答應,“我也會看你的情況。咱倆互相清楚,誰也別想抵賴。”
蔣季瑤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賭氣交易,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同時萬分同情林靜,怎麽就招惹上了她哥哥這個惡人。
蕭醫生回來的時候,單獨見了兩人,給林靜開了些藥,說是營養類和精神調理類的,學名有點長,她不是很記得,隻曉得其中有一種叫鹽酸帕羅西丁,是治療抑鬱症的一種藥物。
林靜捏著那一包藥丸,感覺沉甸甸的。
下午,蔣季瑤給她安排了住處,本來想讓她住在蔣家大宅的,然而,被林靜委婉拒絕了。
蔣季瑤也曉得蔣家大宅對林靜來說痛苦多於高興,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蔣承風原來也想過讓蔣季瑤給她安排到以前住過的高級公寓裏,可那裏依舊有不愉快的回憶,最後便給她準備了蔣氏產業下一家大酒店的套房。
與兩人分別後,蔣承風獨自坐車回公司。
最近g市的天空不太穩定,自從恒遠地產的老板跳樓後,g市就沒有平靜過,業界不斷有人傳,齊家要有大動作了。
對於齊家,蔣承風倒是不怎麽擔心,他擔心的隻有齊悠。
深褐色的車窗擋住外頭的炎炎夏日,婆娑的樹影在玻璃上急速後退,蔣承風低頭沉思,手指在黑色的皮質扶手上輕輕的敲,好像有千頭萬緒。
司機老王從後視鏡裏瞄到蔣承風充滿陰霾的臉,驚到車都不敢開得太快,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被他直接扔出去。
視線看回前方車道。專注駕駛中忍不住又瞟了後視鏡一眼,隻那麽一瞬間,蔣大老板卻像突然換了張臉,竟然無來由的就淺笑了起來,把老王駭得差點心髒停跳。
蔣承風本來很心煩的,突而想起方才林靜在病房裏說的那番話,嘴角情不自禁的就翹了起來,所以,你是不會舍得離開我的吧。你愛我都愛得那麽深了,還說什麽走呢?
突然,刺啦一聲極其刺耳的刹車聲瞬間劃破悶熱的空氣,蔣承風身體猛的往前衝。幸而他反應夠快力氣夠大,一條手臂擋在前方副駕座位的背後,堪堪穩住身體。
老王瞠目欲裂瞪著前方,雙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盤,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跳出來。
蔣承風臉色極其難看,聲音冷到了冰點,“媽的,敢擋老子的路。”
黑色的賓利前霸道的橫著一輛綠色的法拉利跑車,相當高調的顏色在太陽底下閃著鋼鐵般冷硬的光,蔣承風一言不發,隻盯著那綠色的車門緩緩往上打開。
一條極修長的腿裹著淺棕色休閑褲從車裏伸出來,黃金般的發色十分耀眼。
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嘴上掛著輕蔑的笑,好像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一步步踱到賓利麵前。
蔣承風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老板,這……”老王有些不明所以。
就瞧見男子對著車頭擋風玻璃突然伸出中指,老王嚇了一跳,驚慌的扭頭看了一眼蔣承風。
蔣承風神色卻難得的非常平靜,隻淡漠的看著男子的挑釁。男子嫌惡的皺了下?子,眼神越過重重障礙直直的盯著蔣承風,嘴裏不知說了些什麽,一腳踹了下賓利車頭,哐當一聲,蔣承風坐在車裏都能感到輕微顫動。
道路兩邊是人行道。不算繁華路段,但也算城區位置,不少路人見馬路中間兩輛如此紮眼的車尬在當中,忍不住駐足觀看。及至見到法拉利車主過激的行為,有八卦者連忙掏出手機興奮的把它拍下來。
指指點點的聲音嗡嗡嗡的飄蕩在空氣中。
“老板!”老王也來氣了,他當蔣家司機那麽多年,何時受過這種侮辱。
蔣承風卻舉起手攔住他,清淺的道,“無礙。”
金發男子見蔣承風不反抗,甚至連罵都不罵一聲,得意的啐了一下,鑽回車裏,踩著放肆的轟鳴聲揚長而去。
“老板,這人那麽囂張,為什麽放他走?”老王一向老實話少,也忍不住反問蔣承風。
“來者不善,我不認得他,他卻非要撞上來。你說他想幹嘛?”
“呃,這……”
“你知道他是誰?敢攔我的車?”
老王搖了搖頭。
“在g市誰敢這樣攔我的車?”蔣承風淺笑著掏出手機,老王卻看到他的眼裏沒有一丁點笑意。
的確,在g市沒有人敢隨便攔蔣承風的車,更沒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挑釁他。
手機貼在耳邊,“給我查一輛銀綠色的法拉利,還有一個金發男子。”
賓利重新發動。很快便隻剩下一溜青煙。路人噓了一聲,便無所事事的散了開去。
掛了電話,三分鍾不到,蔣承風的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一條長長的信息。
亮白的光應在蔣承風的臉上,映出了他上揚的嘴角,還有微微露出來的尖尖的虎牙。
老王又看了看後視鏡,濃粗的眉擰成一個大結。
蔣承風忽然攤開大掌,捂住眼睛,哈哈哈的大笑了出來,笑得老王心裏都發毛。
他的手機隨手滑落到黑亮的真皮座椅上,屏幕亮光裏閃過一句話,
“……愛爾蘭裔美國人,張揚跋扈富三代,曾瘋狂追求齊悠,非她不娶。”
齊悠啊齊悠,你也有今天了,看你還怎麽有空把主意打到林靜頭上。
*****
林靜在酒店安頓好了後,仔細又向蔣季瑤打探了一下蔣承風的情況,蔣季瑤隻道讓她別擔心,先照顧好自己。
林靜總覺得她好像還有事隱瞞著自己,便提出,“要不今晚我們一起吃……”
飯字都還沒說完,蔣季瑤的電話便突然響起。她低頭看了看,“先等一下,小靜。”
“喂,宋管家?”
林靜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蔣季瑤,後者聽了幾句後,臉色突然有些凝重,她稍微看了林靜一眼,點了下頭,便往套房外室的角落走了幾步。
林靜更加覺得奇怪。
就見她沉著臉對那邊吩咐了幾句,然後匆匆掛了電話。
“出什麽事了?”
林靜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敏感,看到蔣季瑤這個樣子,她就隱約覺得又有不好的事發生。
蔣季瑤倒是很快恢複了平靜。擺手向林靜笑道,“沒事,你別擔心。”
“不,季瑤,回來的這一天,我就發現了,你有好些話沒跟我說。你讓我別擔心,起碼對我說清楚事情的原委,我不要做一個被捂著耳朵的局外人。”
林靜抓著她的手臂,滿臉的憂慮讓蔣季瑤不由想起蕭醫生的話:“她的焦慮症狀,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是不是蔣承風……”林靜臉色一白。
“不,不是。你別亂想。”蔣季瑤連忙安慰她,隨即歎了口氣,才道,“是我爸那邊的事,我本不想說出來的……你知道我爸那種風流的性格,最近又在亂搞。宋管家說,他又帶著那對母女跑到蔣家大宅裏了,我媽好像跟他們起了衝突,我得回去一趟。”
那對母女?林靜反應了兩秒,終於想起是蘇氏母女,蔣明堂的情婦和私生女,對於入住蔣家有說不出的執著。而且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季瑤,我陪你過去。”
“小靜,你不要過去了。我能處理得了。當下,你還是調理好自己更重要,哥哥的事還得拜托你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林靜也不好再說什麽,雖然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隻能目送著蔣季瑤離開。畢竟,對蔣家來說,她始終是個外人。
進了電梯後,蔣季瑤神色越發陰沉,掏出手機按下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小靜見過蕭醫生了。嗯,現在在酒店,你能過來替我照看一下她嗎?……好。”
掛了電話,走出酒店大堂的旋轉門,蔣家的車已經等在門口。
鑽進車裏,蔣季瑤對副駕的助理楚辛道,“我爸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稍晚的時候,悄悄的帶著蘇氏母女從後門溜進去的。今早夫人起來,見了她們就吵得不可開交……蘇眉動了胎氣,現在躺在屋子裏,蔣二先生說要把夫人趕走……”
“哼,終於要開始動家裏人的意思了。”蔣季瑤雙手抱胸,好似一點也不意外,臉上甚至還有點不屑的意味,“看哥哥最近忙,就又趁機亂來。誰給他撐的腰?”
“呃……”楚辛微微低著頭,聲音又小了幾分,“是,齊老爺子。”
“什麽?”蔣季瑤雙眼一瞪,直直的盯著楚辛的眼,後者慎重的點了點頭。
轎車穿過蔣家冷硬厚重的大鐵門,堪堪停在主宅旁的停車場內。
宋管家等在門口,一向沉著的臉都掩不住有些憂慮,見車回來了,忙讓人上前,恭敬的拉開車門。
蔣季瑤一腳踏出車門,“我媽呢?”
“夫人跪在小樓祠堂裏,一天沒有吃飯了。”
“我倒要去會會那幾個囂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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