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不在家，那男人鎖好門，上樓找傻子。半個小時後，男人出門了，他在下樓時還色眯眯的對我笑。我忍不住縮著脖子，害怕他會突然對我怎麽樣。

    家裏又是隻有我和傻子，這次我能那麽順利的去市區看我媽，傻子的那一跪也很重要。要錢，我就要利用他。

    這是我第一次上2樓，心跳很厲害。傻子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他還會對我做那種事，但是現在他是我救我媽媽唯一的希望，有時候錢真的很重要。

    上到2樓樓上，有著4個房間，傳來聲音的就是右邊第一間。房間裏傳出的聲音讓我臉紅。咿咿呀呀，全是女人的聲音，門縫裏能看到房間裏的那台電視機的畫麵。

    那年代還沒有全麵推開網絡。看片都是用dvd和電視。在電視屏幕上，出現的就是一男一女，每個鏡頭都是被放大的。

    那個男人，傻子的舅舅，肯定是他給傻子放的。

    我慌著轉身下樓，腳步也亂了，聲音也有些大。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腳步聲，我想衝回房間，但被他撲在樓梯轉角的牆上，瘋一般咬著我，跟之前完全不同。我痛得大叫，拍打著他，那發紅的眼睛，根本就不會放過我。

    他興奮的哇哇叫著，痛讓我有些恍惚。

    他看到血的時候整個人呆了，幾秒鍾之後喃喃說：“死了，我死了，好多血，我死了。”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自己的身體，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腳，抱著頭，好像受到了什麽很大的刺激，突然衝上了樓，在房間中砸東西。

    而我疼得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動彈不了。我的手正壓在地上的血跡上，抬起手擦去眼淚，血染上了我的臉。

    我幾乎是爬著回到房間清理自己。

    哭了，一直哭，一遍遍對自己說，這痛還沒我媽媽的1/10，我走投無路了。

    別說我輕賤自己，在那年代沒有醫保，沒有網絡眾籌，大家都沒錢，癌症就等於死亡，我不能失去我媽。

    屋裏重新有聲音的時候，是胖女人回來了，她一邊罵著一邊做飯，也聽著傻子舅舅的聲音，說要我在家做飯。胖女人還說，在我還沒生下他孫子之前，我做的飯她可不敢吃，怕我下毒。

    傻子舅舅不知道說了什麽，胖女人哈哈笑著：“這種事，還是你這種男人有經驗，真成了？”

    “成了，那邊還有血呢，挺猛的。明海那要記得喂藥。剛我上樓，看他房間都砸了。”

    晚上胖女人叫我出門吃飯，我沒理會。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腦袋全都是空的，什麽也不願意去想。

    夜深了，胖女人用鑰匙開門給我送了飯菜進來。門打開的時候，傻子也想擠進來，嗬嗬傻笑著。胖女人把他推了出去。

    她跟我說，遲早的事兒，自己想開點，好好吃飯，補身子才能早點懷上。

    我幾乎是爬著下床，跪下求她給我10萬塊錢。說我現在已經是傻子的人了，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他，我這一輩子都心甘情願的照顧他。

    胖女人臉上馬上不好看了，說我的要價比街上買10個雞都貴了，還真當他們家全家傻子了。

    傻子就是這時候進來的，他一進來就抱著我親我，說：“媽，給錢。給錢，買她，她好舒服，給錢。”

    我看著抱著我的傻子，緊緊拽著手，不讓自己扇過去。

    讀高一高二的時候，我也會看言情，那時流行港台小本的言情，都是什麽大總裁的。我也曾幻想過自己的戀愛，也跟那些小說裏一樣，我這樣的灰姑娘會被公司的大總裁保護著，幸福著。

    可是現在，我這輩子真的要跟一個傻子在一起了嗎？現實讓我落淚。

    胖女人數落了兒子幾句，才答應明天給我。不過不是給我，是讓她弟拿去醫院，直接交給我媽做醫療費，到時候拿著發票給我。最多她就給5萬，而我必須待在家裏。

    胖女人把飯菜留下，拉傻子出去，說今晚不準睡我房裏，傻子很不高興的樣子。

    在房門被鎖上之前，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胖女人說：“明海，去媽房間吃藥。”

    傻子說：“不吃，吃藥總會見鬼，家裏有鬼。”

    門關上了，後麵的我也沒聽到。

    那個晚上，傻子沒來我房間，卻聽到了他喊叫聲，特別大聲，一直隻是啊啊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聽聲音，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我心裏想著，他害怕什麽？他自己連心跳和呼吸都沒有，他自己不就是一具屍體嗎？他還說家裏有鬼，他說的是他自己吧！老天，我竟然被一具屍體給碎了。現在給我一把刀，我能把他那具屍體給砍成幾大塊了。

    在第二天下午，傻子的舅舅就回來了，他從門縫裏塞進來一張醫院的發票，還說別把我自己當大小姐，他們家給了錢，還要幫我做飯洗衣服。

    我看了發票5萬，在我媽的名字下，我坐在地上，靠著門板捧著那張發票哭，哭的發票都泡水了一般。

    晚上吃飯，我終於出房間了，胖女人一直在數落傻子舅舅，說他送去的錢太多了，那年代房地產剛起步，沒幾年，收賄，受賄都很常見。

    胖女人說話都是凶巴巴的，傻子坐在我身旁吃飯，很安靜，靜得都有些不像他了。

    傻子放下碗，胖女人就讓我跟傻子上樓，看他洗澡。他們家又砸了5萬，還換不來我在家裏幫點忙嗎？

    我跟著傻子上了樓，在樓梯的轉角，看著地上已經被處理掉的地方，呼吸都急了，一瞬間那種被撕裂的痛，讓我身上肌肉都緊了起來。

    下一秒，傻子把我拉到了樓梯上，躲在扶手那，拉著我蹲下。手輕輕地捂住我的嘴，我知道他是在偷看偷聽。不過傻子，偷聽什麽？他媽媽說的那些錢數，他能聽得懂他就不是傻子了。

    幾秒鍾後，他放開我，拉著我上樓，進了他的房間，還把房門關上了。

    在房門關上的那聲砰之後，我更緊張了起來。上次來，那邊那台電視機和dvd還放著那種畫麵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