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其實他不敢怎麽樣。但是在他動手動腳的時候，我就是慌得腦子一片混亂，抓著筆就打他，也不管打到哪，就這麽刷過去。

    應該是打到他了，他突然翻臉推到了一旁的桌子，罵著我很難聽的話。什麽犯賤找男人都帶到學校裏來了，還裝什麽裝。還有更難聽的呢。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我們這邊爭執著，都沒有注意到傻子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傻子抓著他的?手，就那麽陰森森地說了一句：“你會死，今天就要死了。別去水邊。”

    男同學看著傻子?，而同時隔壁班上還有一些沒有離開的同學聽到聲音也過來了，他隻能氣呼呼的離開。

    他走了，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但是沒想到傻子這時候犯傻了。他大聲喊著，我是他的，別人不能碰。剛才那男同學摸過我?那，他都要搓一下，搓得我皮膚紅了，痛了，也不放手。最?主要的是，門口外還有幾個同學在看著呢。

    我想要掙紮的，他卻更加變本加厲地開始扯我衣服，想把手從衣服下伸進去。他的褲子那鼓鼓的。我慌得隻能騙他說，先回家。

    好不容易讓他冷靜下來了，我想我以後也不用回學校了。這件事?那些看到的同學肯定會傳出去的。

    在看著跟在我身旁傻笑的傻子，我就有來氣，對他說話都凶巴巴的了。但是他還是那麽傻笑著說什麽回家，回家，脫衣服。

    這麽磨磨蹭蹭的，好一會之後，我們才離開了學校。

    剛走出學校門口，我們就看到有不少人往那邊的河邊跑去。聽著人說，那邊河邊有高中生?溺水了。已經有人跳下去救了。聽著就是剛才那男生的名字，說是和幾個同學一起下的水。

    我想到了傻子剛才對那個同學說的話，他說那個同學會死，今天就死，別去水邊。

    我再看著身旁傻笑，還沉浸在回家?脫衣服遊戲中的傻子。他剛才說的那話，成真了！我們趕到學校一百米外的那條河邊的時候，已經很多人站在河邊了。學校的保安，還有一些男老師都在現場。雖然是高三已經高考結束的學生，但是今天要是在這出事了的話，學校這邊也不好說話。

    一個男老師特別的急，對著圍觀的人就吼，讓我們都別圍著，都讓開。

    十幾分鍾之後，人是撈上來了，有老師趕緊給他做著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但是傻子還是在那傻笑著：“嗬嗬，我剛才都跟他說了，他今天肯定會出事。救不回來的。”

    圍觀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都看向了他，我馬上拉他離開這裏。傻子就是傻子，說話不分場合。

    把他拽到了沒什麽人的角落裏，我的心裏很亂。厲聲問他：“你怎麽知道他會死在水裏？還是你說他死的？”我眼前的這個傻子，他本來就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什麽。不過以前確實聽說過，有些鬼會對人說，你什麽什麽時候死，接著人就真的會死。

    傻子沒回答我，就嗬嗬笑著。

    我們就這麽僵持了半個小時。我不想回去，回到陳家?，我就跟被軟禁了一樣。但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裏呢？而且傻子還跟著我呢，我去哪，他就去哪。我就算真的有逃跑的心思，也逃不掉。

    我確實有了挑掉的心思。在我看著天空上的大太陽的時候，我會覺得?，這個社會還是書上寫的那麽和平那麽美好，我?還是能有自己的人生的。那時候?，我真的想過，我甩開傻子，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哪怕是沒有書讀，去給人打工洗碗我都願意。

    就是這些矛盾的念頭，讓我磨蹭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才帶著傻子回陳家。理想是一個樣子，現實?又是另一個樣子。我走了，我媽怎麽辦？

    傻子一整天都跟著我，他沒有我這麽多心思，也看不出我的心思，就是一直傻乎乎的跟在我身後。

    回到陳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裏亮著燈，還有傻子媽媽的吼聲，她吼著，說讓他們工地的人都出去找我，要是找不到我，就把我媽從醫院裏丟大街上，死了算了。

    推開門，走進去。傻子甜甜叫著媽，胖女人幾步走過來，直接一巴掌甩在我臉上。那巴掌聲，讓傻子的笑也僵住了。他把我扯到身後，瞪著他媽媽。

    胖女人對身旁的傻子?舅舅說，讓他把傻子拉上樓去吃藥。他舅舅過來?就拉人，傻子還喊著：“媽，媽，別打她。別打她。我不吃藥，我不吃藥。媽，我?不吃藥。”傻子還哭了。吃藥對於他來說好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胖女人對著傻子吼：“你不吃藥，我就打死她。”

    傻子?一下沒聲音了，整個人都蔫了，低著頭，緩緩往樓上走，邊說道：“我去吃藥。”

    傻子一上樓，胖女人瞪著我就說很難聽的話。最後還警告我，要是還有下次那麽跑出去的話，我就不用吃他們家的飯了，就餓兩天。要是出去不會回來的話，就讓我媽被丟大街上，成乞丐。他們一看就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我心中暗自慶幸著，今天我還算理智的，帶著傻子回來了。要不我媽就真的……我不敢想。

    她也罵累了，轉身走向廚房，罵罵咧咧的做飯。而傻子舅舅從二樓下來，再次說什麽，花那麽多錢買我，我連飯都不做。

    那時候，我的心緒全在胖女人說的那些關於我媽的話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按道理說，他們家這麽有錢，胖女人又很忙，傻子又是個傻子，怎麽就不?請個保姆做飯呢？說我不做飯，我沒來之前，不也沒人給他們做飯嗎？那年代，有錢人家有些都請保姆了。

    那頓飯，我沒吃上，因為我被傻子舅舅推回房間裏關了起來。說是餓上一天，長長記性。

    我縮在床上，心裏很亂，那天發生的事情特別多。在家裏看到鬼，帶著傻子出門，被同學欺負，傻子說人家今天會死。那同學真的死了。

    我低聲叫著“傻子，傻子”一遍一遍，心中漸漸出現了恐懼的感覺。

    我就是這麽坐在床上，迷糊著睡著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