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隻有經過埋葬,才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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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眠。

    窗外,除了爸媽的傳來的爭吵還有隔壁祝浩時不時的敲牆寬慰。

    與我來講,安撫的效果聊勝於無!

    我什麽都不想說,拿著手機還假裝沒事人一樣的給雋連回了短信,道了晚安,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眼,有些事,隻能自己去麵對,也隻有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睡著了,隱約的,又聽到了嗚咽的哭聲……

    葉紅玲你要不要這麽煩,又不是我害死的你,真的有怨,你找你姐去訴啊!

    “嗚嗚嗚~~嗚嗚~~”

    哭聲斷斷續續,吵得我越發心煩,有完沒完了!

    猛地起坐!

    天已經蒙蒙亮了,給葉紅玲能的,雞叫了還來鬧是吧!

    我大力的揉了揉眼,昨晚哭的有些多,眼皮睜開還有些腫脹,趿拉著鞋子下地,一推開門,站在外頭的媽媽還是嚇了我一跳!

    “……”

    我和媽媽麵對麵站著,一時間,誰都沒有言語。

    媽媽一手拎著個行李袋,另一手還拿著我這屋的房門鑰匙,看情形,是她打開了我這屋被爸爸反鎖的門,然後,一直在外頭哭?

    那眼睛腫的啊,淚要流幹了似得。

    可咱不明白,杵我口門是幾個意思?

    “你爸說了,要跟我離婚……”

    對峙了一分多鍾,媽媽才張了張口,“好兒。這結果,你滿意嗎?”

    “……”

    我沒動,心已然撕開了口子,血仿佛流幹,木得,此刻已然感覺不到疼痛了,“為什麽要問我?”

    有勁沒?

    “嗬……”

    媽媽輕笑一聲,發出的音兒都像是混合著沙子,“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啊,你不還懂?”

    “我害的?”

    我唇角控製不住的抽搐,“那我問您,如果我走了,離開這個家,這結果……你就滿意了?”

    “你怎麽會走……”

    媽媽哭都哭不出來的樣子,“祝好,你剛到這,咱倆在你奶奶的病房見麵,你當時就對我說,你想走,可,不也沒走麽?現在,你爸爸還護著你,你更不能走了啊……”

    說著,她顫巍巍的瞅了一眼和爸爸的屋子,我隨著媽媽的視線看去,爸爸就站在門口,對望著我們,臉憔悴不堪的,也不知在想什麽。

    “祝好,你看到了吧……”

    媽媽輕輕音兒,“這個家,每一個人都受到了你的詛咒……不,確切的說,每一個和你接觸過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這話,你信不信……”

    清早的霜寒太重了,冰的我,百骸都涼。

    我笑的很怪異,講真,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還會笑。

    “媽,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

    深吸了口氣,我看著她,“你還會生下我嗎?”

    “嗬嗬嗬……嗬嗬嗬……”

    媽媽笑了,滿眼嘲諷,咬牙道,“你想的美……”

    我用力的攥拳,控製著,不讓自己搖晃,嘴裏,差一點也發出笑音,:“那我還真是謝謝您了……您最起碼……讓我美了一回……美的來到了這個世上……大恩大德,我感激不盡啊……”

    “……”

    媽媽沒在言語,瞄著爸爸的方向,用力的瞪了我一眼,轉身出了院子。

    “誰也別追!!”

    房門口的爸爸見狀就喊了一嗓子,聲音衝破薄霧,“讓她走!讓她走!葉紅霞!你想開了就回來簽字!咱們離婚!這倒黴日子我是跟你過夠了!!!”

    “哎,媽!”

    祝浩急匆的從小屋裏出來,對著葉紅霞的背身就攆了出去,“你大清早的去哪啊!媽!!”

    “祝浩!你給我回來!!”

    爸爸幹巴巴的扔出一句,轉眼又看向我,“小好兒,她又跟你說什麽胡話了?”

    “……”

    我沒動,不想回爸爸的話,哪有啥心氣兒了?

    “不管她說什麽你都不用聽!”

    爸爸看我這樣就扔出一句,轉身回屋,“大不了離婚!啥世道了!誰離開誰不是過的!”

    過了五六分鍾,祝浩氣喘籲籲的就跑回來了,看到我就揮了揮手,“沒事兒沒事兒,我媽去葉紅玲之前那出租屋了,她不會和咱爸離婚的。冷戰幾天就好了……不對,是冷靜,大家都需要時間冷靜……”

    嗬~

    是不是得感謝有個心大的弟弟?

    “……姐?”

    祝浩見我不動還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我搖了下頭,拖著有些麻木的腿回到了房間,沒多一會兒,祝浩就在隔壁敲了敲牆,“姐,我媽的話你別在意,她可能是被祝小英刺激的,所以就……”

    “祝浩。”

    我輕輕的打斷他的話,“我問你,你覺得,我真是小人嗎?或是……災星?”

    “……姐,你怎麽了?”

    祝浩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無奈,“……我相信,那一切隻是種子,隻有經過埋葬。才有生機。”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當真不想矯情,最起碼,是在對待這件事情上!

    這麽些年,我反抗,我抵觸,我敏感的連向麗媛的幾句冷嘲熱諷都聽不得!

    可,有些話,外人講,和家裏人自己也說,完全是兩個概念!

    外人說,我可以回擊,可以回到家裏尋求安慰,那,家裏人也是這麽認為的呢?

    我要去哪裏尋著慰藉?

    垂眼看著右手,哪哪都涼,撈出連雋給我買的那雙雪地靴穿上,終於,暖了。

    ……

    日子或許會逼著人無路可走,但時間不會,它永遠,都在分秒不差的提醒你,一切,都還得繼續。

    我需要感謝的,還是三叔和大奶奶自小的教育,遇到再大的事兒,眼睛還是得朝前看,出門就麵具一戴,最起碼,不能讓旁人跟著上火擔心。

    媽媽好些天都沒回來,她住在二姨眼前的出租屋裏,也沒有回家和爸爸商量離婚的事兒,無聲的表明態度,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爸爸倒也顧不上媽媽,家裏的事兒都是窟窿,他得一件一件去補,先是小姑的事兒,長期住院需要不菲的費用,爸爸本來打算把小姑的房子賣了,錢正好就給她用來治病,可那房子剛吊死人,誰還敢買?!

    大家還都傳,吊死鬼能耐大,會抓人,流言一出,小姑的大門前都沒人敢逗留,更別提買賣房子這茬了!

    我對神棍的死還是有疑慮的,想從先生的層麵弄清楚,他究竟因為啥上的吊,但神棍頭七當晚很消停,也沒像葉紅玲似得隔三差五的回來哭。

    前後一推敲……

    我更加確定神棍是被陳英明這種的能耐大的給帶走的,所以神棍作不了,表麵上看。他是吊死,其實那魂魄早在上吊前就被勾走了,死的,不過就是常人眼中的一具驅殼,根本就不成事兒,沒有真正吊死鬼折騰本事!

    但這話說出去壓根兒就沒人信,沒辦法,爸爸就去銀行用小姑的房子作抵押,貸了一筆錢,暫時救救急,這邊剛處理完,那神棍的家人就上門來鬧了!

    他們也鬧不清這神棍為啥要來小姑的門前上吊,自殺又怎麽樣,吃死一點,人死哪,攤到誰頭上誰就得負責,想抹開關係不好使!

    可……小姑這邊都瘋了,她怎麽負責?

    一來二去,這筆賬就算到了爸爸頭上,你妹妹既然無兒無女,丈夫也沒了,那就得你這個當哥哥的替妹妹扛事兒吧,倆字,賠錢!

    張嘴就是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好使,不然的話就天天來鬧!

    開始吧,他們也就來個兩三個人,爸爸還好言相勸的,講道理,本以為勸走了就拉倒,誰知道回頭他們還來,而且一次來的人比一次多,鬧到後來我看明白了,他們是看出我爸好欺負了,試探摸底後就抱團來折騰了!

    幾次三番後,爸爸都要哭了,“警察局那邊都結案了啊,你們還找我要什麽錢?講講道理!我還覺得他死在我妹妹的門前晦氣呢!!”

    “我們不聽警察怎麽說!”

    神棍家的親戚堵在我家大門口,一個個還都扛著鋤頭和鐵鍬,“老杜的死是因為你妹妹!當時你妹妹要是不叫他來處理你家的事兒他也不會死!給錢!我們要錢!”

    “對!今天不給錢我們就不回去!!”

    我在小屋裏,從神棍的親戚中一眼就看到了剛子,那小子手上還揮舞著一根撬棍,帶頭喊著,“不給錢我們就砸!!我叔不能就這麽白走!!”

    “不行,可不能砸啊!!”

    爸爸堵在門口,生怕他們進來,喊了這麽久,左鄰右舍的,愣是沒一個人出頭幫忙,“你們在這樣,我就報警啦!!”

    “你報吧!!”

    小剛子瞪著眼,刁民樣兒,“我們出來還得來找你要錢!今天十萬,過段時間就要二十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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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身體一晃,“你們是要明搶啊!!”

    我見狀起身就要找手機報警,慣他們病的!!

    “誰要錢!!”

    就在剛子他們鬧騰的要衝進我家打砸搶的時候,十來個黑西服又再次出現了!!

    我真是懵,手機還沒翻出來,他們怎麽來了?!

    “你們是誰?!”

    神棍家的親戚有沒見過黑西服的,哼哧癟肚的還在發問,結果下一秒,就剩嚎叫!

    黑西服也沒廢話,上來就一通拳腳炮,神棍親戚帶來的家夥事兒幾乎全用到他們自己身上了!

    沒看到連雋和李哥,有個臉熟的黑西服在打的過程中還很貼心的讓我爸進到院裏,門在外頭給帶上,“祝先生,您進去!別濺到您身上血!!”

    “啊……”

    爸爸也是懵,大概是之前被黑西服打的有些怕,一看到他們腿肚子還有些抽筋,站在院裏都沒敢動,隔著鐵門上的鏤空處看著那些黑西服在巷子裏給那些神棍的親戚這通胖揍!

    我從屋裏出去,巷子裏是慘叫聲聲,也就打了五六分鍾,神棍的親戚全員報廢,小剛子看到黑西服就想跑,奈何人太多,他沒等衝出黎明就變成了豬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碰瓷兒裝休克似得!

    “給他們弄上車,送醫院。”

    一西服大哥張羅著,這邊還打開了我家的鐵門,衝著爸爸就鞠了一躬,“祝先生,很不抱歉,讓您受驚了。”

    “……”

    爸爸真是受驚了,喉結抽動著,傻了一般的看他,“你們是……那個連雋……”

    “是!”

    黑西服也不避諱,吐出一口霜氣直起腰,“小爺忙。來不了,他讓我轉告您放心,以後這幫人,絕對不敢在來找麻煩了……祝小姐,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我搖頭,“謝謝你們。”

    “別客氣,沒事兒我們就先回了,打擾。”

    黑西服轉身就揮了一下手,“帶走!去醫院!”

    就看吧!

    連雋的黑西服個頂個的五大三粗,拎麻袋似得,一人肩頭一個,扛著神棍家舍得親戚浩浩蕩蕩的就出了巷子!

    光明正大的,絲毫沒覺得需要避諱啥人!

    一分鍾後,巷子就恢複了安靜,就連鋤頭和鐵鍬這些農具都被黑西服們給拾掇走了。

    要不是牆麵上還有些星星血點,誰都看不出這裏剛剛有一幫人人被集體生錘。

    小後善的,絕對有素質。

    這叫啥?

    文明禮貌架?

    哎,沒廢話,不掰扯,上來就削你,削完就送你去醫院,不服就再削,然後再給你治!

    看誰能耗過誰!

    我抽了口涼氣,連續劇啊,你這演一集得花多少錢?

    “好兒……你給那個連雋打的電話?”

    爸爸緩了好一會兒才看向我,顫顫的,“你說的……姓杜的那幫人來找咱麻煩了?”

    “沒啊。”

    我回的直接,正納悶兒呢,祝浩從爸爸的屋子出來,“我打的電話……”

    “啊?”

    我和爸爸統一回頭看他,“你打的?”

    “是啊。”

    祝浩推了推眼鏡,“之前姐……連大哥就跟我說過,有麻煩了要找他,姓杜的親戚來了這麽多,這回咱明顯要吃虧的,我就回裏屋用座機給連大哥去了電話,但我也沒想到,連大哥的人了到的這麽快,還這麽多……”

    “……”

    爸爸有些發愣,剛要張口就聽到門口傳出鄰居們的聲音,“大山!剛才那幫子人是哪來的,你從哪找的!”

    “啊?”

    爸爸再次受到驚嚇,剛剛神棍的親戚來鬧時他們一個都看不見,撇清關係怕被誤傷的樣子,事兒完了倒一窩蜂的湊出來了。

    也正常,這些日子,誰都看到我家已經到了何等窘境,幾乎可以講要被人騎脖拉屎了!

    爸爸一張羅要賣小姑的房子給她交住院費,立馬就有關係好的鄰居開始哭窮,這個說她婆婆老毛病又犯了,那個說他兒子的補課費還愁得慌,未雨綢繆玩的6,生怕爸爸朝他們借錢!

    否則的話,爸爸也不會被逼的最後要去貸款了。張不開嘴啊!

    當然,咱得理解,老話有講,救急不救窮嘛!

    我們家現如今是又急又窮,跟他媽蜂窩煤似得,洞多的沒法補,周圍這些鄰居,誰敢往前湊?!

    “大山!問你話呢!那幫穿黑西服的什麽來路的!!”

    許叔他們把我家門口堵得水泄不通,“我看他們牛的狠,開豪車過來的,打完人還給送到醫院,這麽不差錢啊!!”

    “是啊大山,你咋沒說還有這人脈呢!”

    楊叔跟著接茬兒,“那些刁民啊,就得靠這種人去治!還反了他們了,警察局都結案了,你妹妹那都夠無辜了!憑啥還給他們錢!咋那麽好意思要呢!“

    “大山,你說話啊……”

    給他們八卦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追問著!

    我是懶得解釋,轉身剛要走,餘光就看到爸爸連日來一直畏縮的脊背挺起來了,手一背,他看著那些鄰居還清了清嗓兒,“啊,那都是朋友。”

    嘿!

    爸爸這反應還逗到了!

    誰之前敲桌子拍板凳的說不領情?

    咋,又領啦?!

    “朋友?!!”

    鄰居們唏噓的,“行啊大山!都有這麽能耐的朋友啊!擱哪認識的這麽多!回頭也給俺們介紹介紹啊!”

    “有機會的吧!”

    爸爸訕笑著,揮了揮手,“都散了吧!回去吧!別在我家這杵著了!回吧!”

    “別啊,在聊一會兒啊!”

    鄰居們心不甘情不願的被爸爸關到門外,回身,爸爸看到我還有些小尷尬,再次清了清嗓兒,“那個連雋……還不錯……”

    “爸,那這麽說……”

    我忍著笑,連日來的陰沉心情可算是得以緩解,:“您不阻礙我和他開往了?”

    意外收獲呀!

    “交朋友可以。”

    爸爸繃著五官,也不看我,“這個尺度呢……就跟洛北一樣,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

    語落他就要回屋,祝浩在他後頭跟著,“爸,那媽呢?既然現在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得把我媽接回來啊。”

    爸爸聽完就沒有應聲,視線一轉,直接落到我的臉上,:“好兒,你的意思呢?”

    “……”

    我僵了僵,我能有什麽意思!

    “我是指,你還生不生你媽的氣。”

    爸爸頓了頓,“怎麽說,這都過去十多天了,你媽住你二姨那房子也的確冷……可我還是想看你,你要是……”

    “爸!您別這麽說!!”

    我不自然的笑了聲,“那是我媽!打斷我骨頭也跟我連著筋的!難不成,我還能盼著您倆離婚?開玩笑啊!”

    “也是……”

    爸爸垂下眼,歎了口氣,“那這兩天的,我就去接她回來……好兒,你媽其實挺不容易的,她跟我一直受累,沒享過什麽福,文化程度也不高,有些話,說的就難聽了,你千萬別……”

    “爸,我什麽都懂!”

    我加重了一下語氣,“家和才能萬事興,這些道理,大奶奶打小就告訴我了,媽媽給了我生命,說到哪,她都是我媽,不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會記恨她。”

    漂亮話,我會說,至於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那誰都甭管!

    “……唉。”

    爸爸嘴角抽動了幾下,很感慨的看了看我,“好孩子,看來當年給你送到大姨身邊是對的,懂事兒,好兒,爸謝謝你了。”

    我牽了下唇角算是回應,謝謝我,怎麽聽起來那麽怪?!

    心太累了。

    有時,寧願求得一種表麵上的安寧圓滿,也不想再去掰扯什麽,沒勁。

    ……

    回到小屋,我拿出手機就看到連雋給我發來的短信,五六條,第一通隻有三個字,‘解決沒?’

    下一通他肯定是接到了黑西服的電話,直接回我,‘祝精衛,我警告你,下次有事,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你男朋友是擺設,嗯?’

    我抿唇想笑,點開下一通,“人呢?怎麽不回我,也不接電話?”

    大哥,手機放屋裏了啊!

    再點開,‘蠻蠻?你在不回話我可不yu,zhuo了!’最強聯姻

    “噗噗……”

    我輕聲噴笑,那倆字他還用拚音!

    可愛啊。

    我第一次覺得,這連雋不但褶拜一絕,上來那勁兒還特別招人稀罕!

    主要是我稀罕!

    ……

    ‘祝精衛,是不是手機沒拿?我今天要出差去外地,最近很忙,得兩個月左右才能回來,你要聽話知道嗎?看到短信要給我回電話,我上飛機前想多聽你的聲音。’

    我仍牽著嘴角,很忙,他就是不出差也忙啊!

    曾一度,我也不理解連雋的忙,想他既然也是學生,也不至於忙到連人影也抓不到啊。

    還是在學校碰到石久,他神秘兮兮的跟我說了些從他爹那聽來的小道消息。

    連晉堂的高層要換血,石久說,大老板要爭奪的就是絕對控製權,他還給我普及了一下,絕對控製權就是必須持有集團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份,由此,才能控製股東會的投票權。

    “……聽我爸說,連少雖然是清點的繼承嫡孫,但由於常年在國外,所持有的股份以及人脈都不及他的姑姑連青禾,所以,連少現在隻是名義上的少東,要想做到連晉集團大主席,且有的謀劃了……”

    我聽的有些發蒙,簡單理解,就是連雋和他姑姑正在內鬥,我處理過連爺爺的事,知道遺囑,很明顯,連奶奶是一心要推連雋上位,但遺囑這東西,隻要連爺爺還活著,連青禾就可以推翻讓連爺爺重立。

    沒敢深想,聽石久說了幾句我就覺得頭疼。

    連雋的世界要比我複雜的多,所以,我看到他時才會更加心疼。

    可就是這樣一個給自己包裹的很嚴的人,骨子裏清冷傲慢的神人,在我麵前居然會撒嬌賣萌故意褶拜,孩子氣十足的學我的地方話!

    我有什麽理由,不去喜歡他?

    撥出號碼,等待接聽的時候還習慣性的倒數,“三,二……”

    “您呼叫的用戶已生氣。”

    “……”

    我憋著笑,垂眼,看著腳上穿著的雪地靴,“再給你一次機會。”

    “您呼叫的用戶很滿意。”

    連雋夾雜著笑音兒,“祝蠻蠻小朋友,滿不滿意。”

    “再接再厲吧。”

    “沒問題。”

    連雋心情好的,隻要一和他在一起,甭管是打電話,還是麵對麵聊天,再大的事兒,都成小事了。“叔叔怎麽樣?這次,沒生我氣吧。”

    “沒有,說謝謝你呢!”

    “不信。”

    連雋揶揄著,“祝蠻蠻的話信不過。”

    “真格的,沒跟你扯淡!”

    我回了一句,,沒等繼續,就聽到了連雋細碎的低笑聲音。

    得承認,在他麵前,我有些方言會故意說重,想聽到他笑,希望他一想到我,就會心情好。

    “連雋,我謝謝你……”

    “理由?”

    連雋音兒低磁著,“就因為處理了幾個無賴,祝蠻蠻就感動的要說謝謝了?”

    “豈止!”

    我提了提聲,“要謝你很多,我同學的演唱會門票,還有……高大壯那內部頒發的獎學金都是你幫的忙吧。”

    “高大壯很優秀。”

    連雋回的很直接,“沒理由得不到獎學金,祝蠻蠻,你羨不羨慕?不過你英語這麽差,恐怕……”

    “誰說我英語差的?”

    我挑眉,一聽他要提單詞就來勁了,“少框我!我最近都特努力!今天我把話給你放這,看期中考沒勁,要看咱就看期末,我怕必須考到全班前三!年級排名必須前麵……三四十!!”

    按我們班水平分析,之前滕菲考第二那年級榜的排名都不太漂亮,太大的話,咱還是不要講!

    “說真的?”

    連雋戲虐的,“這麽有自信?”

    “我們靠進戰鬥民族的,在零下五十度的天氣裏都能勞作,這點自信……”

    “你確定?”

    “……好吧,我承認我吹了……”

    我沒聲了,“但莫河的最低氣溫真不是鬧著玩的。零下四十度還是有的,經度二百五,維度是53度半,白酒到這度數都能給人灌醉了,號稱神州的北極!”

    “……”

    連雋再次被我戳中笑點,低音發顫著,“祝蠻蠻,你說,我是什麽時候失明的呢?”

    我沒懂,“啥意思?”

    “我要是沒失明,怎麽就會那麽喜歡你這個老麽卡尺眼兒的小二百五?”

    連雋笑的不行,“你維度沒說錯,但經度,我記得是122.37,告訴我,你是故意的麽。”

    “……”

    是!

    但我不說!

    我就是想聽他笑,“反正,我決心下了。你信不信,我這回都要朝著前三名衝刺!”

    “好,就衝祝蠻蠻這鬥誌,也應當有獎勵的,前三名,我記下了。”

    “什麽獎?”

    “你以後就知道了……”

    連雋故弄玄虛的,語氣忽的正色,“……蠻蠻,別怪我沒有太多時間陪你,你想要什麽,就告訴我,嗯?”

    “我……”

    我突然有些心酸,想說最好的禮物就是你,比父母對我更好的你……

    “連雋,你記不記得你說過,你留下來,有點我的原因?”

    “怎麽。”

    “我想說……”

    我咬了咬唇,“我在這裏。不回老家,也是……因為有你,。”

    連雋沒在回話,隔著手機屏幕,我似乎都能看到他笑的眉眼清潤的樣子。

    明是個五官清朗疏離的大男人,偏生了一雙美極的桃花眼,一笑,就妖冶興祟。

    入扣絲絲,直敲心扉。

    “蠻蠻……等我回去。”

    “好……”

    放下手機,我也不怕祝浩聽到,想表達得,就是我真實的想法。

    我知道連雋喜歡我。

    那,我就更得讓他知道,同樣的,我也很喜歡他。

    非常。

    ……

    夜裏一場大雪,醒來時世界都是白的,入目,皆是銀裝素裹。

    我到了學校還覺得可惜,終於下起大雪,連雋這家夥卻出差了!

    剛進教室,吳丹就給我送來一個用拉花包裝的蘋果,“祝好,給你的,平安果。”

    我看到還有些疑惑,“平安夜,不是還得等一段時間嗎?”

    “我提前送。”

    吳丹笑著,湊到我耳邊,“那演唱會的事兒一直想好好謝謝你呢,可叫你出去玩兒你也沒空,姐們兒我隻能提前送你一顆平安果,回頭平安夜那晚,我在送你一顆橙子,祝你心想事成。”

    “謝謝啦。”

    我大方的收下,“我在老家的時候我們都不送這些,還是你們這裏講究多,節日都提前過。聖誕樹都出來了……”

    “客氣!”

    吳丹笑嘻嘻的回我,自從她和那幫姐妹去看完了那場演唱會,對我就沒說的,一直就想讓我加入她們,隻可惜我對啥明星,美妝,八卦新聞,名品服侍什麽的太過不感興趣,除了在班裏,其餘時也就沒啥交集,但吳丹對我,還是沒說的,從她姐的事兒開始,就把我當另一種神交級別的姐妹了!

    “祝好,你看沒看手機新聞……”

    “啊?”

    我愣了愣,“什麽新聞?”

    “就是……”

    吳丹還湊在我的耳邊,“我從新聞上看到有張照片特別像是你和你家那遠房的表哥,就是那天來咱們學校的大帥哥。他是連晉堂的少東家?”

    “……”

    我有些傻眼,“什麽新聞?”

    連雋可能和校領導打過招呼,即便被熱議,其身份在學校也從未明朗,班級裏,知道的還是我有個遠房的哥,特帥,特有錢,但在具體的,我沒解釋過,高大壯更不可能說!

    “就是這新聞啊……”

    吳丹說著就要掏手機,“我看到時嚇一跳,那照片上的身形明顯就是你倆,還說你是什麽連晉堂少東家的新任女友……他為了你不務正業,持凶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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