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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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爸爸開始準時來接石久,自從小姑住進精神病院,爸爸就繼續工作了。
現實來講,不出車,爸爸也的確沒錢去還銀行的貸款,更別提,還有羅洛北的開荒了。
怎麽著不還得生活。
先送石久回家,交完車爸爸才看向我,:“好兒,你媽回來了。”
“嗯。”
我點了下頭,心頭彌漫著複雜,“那就好。”
“你三叔應該也在咱家,他知道這些事兒,也勸我了,日子還得過啊,難不成還真能離婚?”
爸爸念叨著,吐出一口清冷的氣,“這麽多年,紅霞對這個家,沒功勞也有苦勞,的確,不容易……好兒,你說爸的話對不對?”
我嗯了一聲沒在多言。
對!
世上的事兒,都是由人來判定的,隻有喜惡,哪有絕對的對錯?
媽媽也算鬧了一段時間情緒,大家心裏也都清楚,她肯定不會和爸爸離婚的。
或許時間的消磨讓葉紅霞對我早已沒了母女的情分,但她對爸爸,卻是一片真情,天地可見。
從我回到哈市的家裏生活,每天,不管爸爸是幾點回家。媽媽總會給他上來熱乎的飯菜,吃什麽,用什麽,都是先緊著爸爸來。
如果爸爸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她能徹夜不眠的照顧,一遍一遍的督促爸爸注意身體,哪怕是她最向著的妹妹,她也聽不得葉紅玲說一句爸爸的不是!
站在爸爸的角度上看,媽媽,實屬賢妻。
硬想想,要是沒我,爸媽和祝浩,還是挺和諧的……
一家人,即便生活稍稍困頓,也算風雨同舟不是?
我悶頭聽著爸爸說了一路,進屋時三叔就在媽媽的對麵坐著。
不知三叔和媽媽聊了什麽,媽媽還是滿臉的眼淚,看到我,她也沒吱聲。
對著三叔就打了一身招呼,小聲的又說了句,:“媽,你回來了。”
我真是生壓著語調平和,隻要一看到媽媽的臉,就會想起她咬牙切切齒的說出,你想的美……
字字誅心,我真的忘不掉,放不下。
媽媽低頭擦著眼淚,也不知是不是沒聽到,沒搭理我。
“三哥,咱出去吃飯吧,我請客……”
爸爸見這局麵也挺無奈,張羅著就要出門,“很久都沒下館子了,三哥你想吃什麽,咱今天就好好搓一頓……”
“吃什麽飯啊,啥經濟條件了還裝這大個兒……大山,我就說來看看,又不是外人,甭瞎客套!”
三叔說著就站起身,這邊還拍了拍媽媽的肩膀無聲安撫了下,轉眼就看向我,“丫頭,叔這就回莫河了,你好好的,別讓大人跟著擔心。”
“三叔你今晚就走啊!”
太急了吧!
“我不是都在電話裏和你說了嗎,就這幾天走,這回要不是有事主忙活,我早該回去了。”
三叔說著,拎起隨身的布袋子,“我就是不放心你爸媽,叮囑幾句……行了,紅霞啊,你也別哭了,三哥知道,你也不容易,可這麽些年不都過來了嗎,孩子都大了,哥把話放這,在等幾年,你就能享福了,以後精衛準保能孝順你,日子美的,你想想都得偷著樂……”
媽媽垂著臉,抬手還在不停的擦著眼淚,就是不說話。
憋悶!
三叔也沒多言語,轉眼看向爸爸,“大山啊,以後別老和紅霞吵架。兩口子麽,不就是你哄哄我,我哄哄你,一輩子就過下去了,別老叫勁兒,也不知道你啊,是不是早年教體育練的四肢發達不會轉筋,好麵就算了,說話還直,以後吵架歸吵架,別老說啥離婚的話,傷人心!”
“不是,三哥,主要是那時候紅霞她……”
爸爸吭哧著,後麵的話還是咽了!
顯然!
三叔隻是清楚爸媽吵架,但不太知道內情,媽媽究竟對我說了什麽,爸爸為啥要和她吵吵的要鬧離婚……
但那些東西,現在看也都不重要了,媽媽回來了,能跟爸爸好好過日子,一些破事兒能翻篇,和和美美的就成。
“你別說了,都過去了!”
三叔揮了下手,頭疼的樣子,“要我看,小英擱醫院待著也挺好,治一治,她還能冷靜一下,不然那逮誰咬誰的出門都容易挨揍,遲早得出事兒,對了,這個給你……”
說話間,三叔掏出一厚厚的牛皮信封放到茶幾上,“裏麵是一萬塊錢,我一點心意。”
“別!!”
爸爸見狀就要把信封塞回給三叔,“三哥,我不能要你的錢,家裏的事兒,你沒少幫著忙活,我……”
“給孩子的!”
三叔加重了一下語氣,“跟我這沒必要叫號!大山,你倆孩子都要上學,現在又有銀行貸款,小英住院都用錢,我雖然是和你們不沾親帶故,但咋說都是精衛的師父,這個,就是我一點心思……
但有件事兒我得跟你們說清楚,再碰到類似的事兒,假如啊,假如,你們別覺得我晦氣,千萬別在外頭找什麽烏七八糟的先生,就聽精衛的就行,她那本事,一般初出茅廬的先生都比不了,我可以打包票的!聽到沒!”
“……”
爸爸有些尷尬的點頭,“知道了三哥,那種事一次就長記性了,哪裏還會有下一次。”
“成!那我走了!”
爸爸見狀就要送,三叔擺擺手,“不用送,大山,你留在家哄哄紅霞,別以為老夫老妻的就不需要請調,這生活,你得調節。不然還活著啥勁頭……”
“三叔,我送你!”
我背著書包和三叔出門,爸爸被三叔留在了家裏,低聲的安慰著還在輕聲啜泣的媽媽。
……
巷子裏,昏昏暗暗,隻有白雪在瑩瑩的發著白光,腳下踩到,還會嘎吱作響。
三叔一直在瞄我,欲言又止的樣兒,好一會兒,才試探的詢問,“丫頭,你媽是不是說過啥難聽的……讓你受委屈了。”
“沒。”
我扯著嘴角笑笑,雪地棉真好,隔涼,暖腳,踢著浮雪,貌似沒心沒肺的笑笑,“三叔,我心大,沒事兒!再者,我是小孩兒,忘性大,家長罵兩句不都正常的,小事兒……”
說著,我還抬眼衝他嘿嘿兩聲,“三叔,你那一萬塊錢哪來的,不會回來的這幾天又躥騰一個人去公園繞圈,堅持七個七七十九天了吧。”
“邊去兒!”
三叔嗤了我一聲,“你一天沒個正形!”
斜挎上布袋,三叔唇角還牽了牽,安靜了一路,走到巷子口就停住腳步,“丫頭啊,三叔跟你說……你媽媽很愛你,非常愛你……”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三叔突然說這個,頭本能的點了一下,“嗯,我知道。”
心裏的滋味兒說不上來,我當然相信媽媽愛我。
隻不過……
這份愛,大抵已經少的可憐了吧。
或者說,她現在對我,隻剩下恨了。
我這個人,並不善於遮掩,如果能看到真情,那就會奮不顧身。
但在媽媽那裏,我真的丟丟真情都沒有看到。
從我到哈市的第一天,她傳達給我的感覺,就是多餘,抵觸!全球蜜捕:莫少霸寵小辣妻
即便是她衝我笑,也給我一種很客套的感覺,我努力過想跟媽媽拉近關係,可距離感,還是如同看不到的溝壑,我過不去,而她又不伸出手。
貌似隻能這樣不遠不近,四目相對,如何親密?
三叔沒急著打車,像是一直在揣摩我的心聲,過了一會兒,才發狠一般的出口,“丫頭,有件事我跟你說,其實,你媽媽真的為你付出很多,你爸爸也非常非常的愛你,知道為什麽會有祝浩嗎?”
“?”
我張了張口,“養兒防老吧。”
“就祝浩那小子?”
三叔哼了一聲,“他能給誰養老?我怕他將來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
我垂下眼,“那就是因為我,我小時候身體差,不都怕我活不下來麽,爸媽,應該是……”
“就是因為你!”
三叔加重語氣,“但不是怕你活不下來,沒人給他們養老,而是就為了讓你能活下來,才有的你弟弟!”
我有點沒懂,聽著三叔繼續——
“……精衛,你小時候三天兩頭發燒,送到黑姑姑那裏也不見強,醫生說怕你患上那個叫啥地中海貧血的病,黑姑姑就說必須得再要一個。留住臍帶血,給你衝衝!你奶奶這邊一聽就急了,這才……有的祝浩,也就奇了怪了,你弟弟一出來,你雖然還鬧病,但黑姑姑給你用土方子治下就好,最起碼,不會在傷及性命,這麽的,你才能長大,明白了?”
“是怕我生重病,所以爸媽才……”
“意思你明白就成!”
三叔唉了一聲,“紅霞啊,為這個家真的付出了很多……精衛,叔知道,你也有委屈,可這是你的家啊,黑姑姑總說,你要是待不下了就回去,可我想著,哪怕你不成事兒,咱就做個小先生,不成氣候又能怎麽樣?回去看你挨上七鞭子,看你破,誰不心疼?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還想回莫河嗎?”
“……”
我遲疑了一下,親情拽著想說回,但現在不同了啊,這裏有連雋。
低頭看著雪地棉,不能回!
“你看,這裏還是有你惦記的!”
三叔像徹底把我讀懂,“丫頭啊,甭管你是為了誰想待在這兒的。父母都是你重要的人,你奶活著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你命硬克人,她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你懂叔的意思不?”
“嗯。”
我輕輕音兒,心緒複雜的,“三叔,你跟大奶奶說讓她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孝順父母的,他們為我付出這麽多,我會盡全力去報達……”
“好!”
三叔有些複雜的感慨一聲,沒在多說,轉身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
我揣著滿腹的心事回家,媽媽應該是被爸爸哄好,正在廚房炒菜,白煙從煙囪出來,微微溫暖著,小院裏連日來的寒意。
提了提氣,我抬腳進了廚房,順手就幫著媽媽剝起了蔥,“媽,你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我應該學學做飯了……”
媽媽斜眼瞄了瞄我,眼皮還腫著,麵無表情的炒菜沒答話。
“好兒?”
爸爸聽到聲特意過來看了看,見狀就露出一絲難得的笑臉,“怎麽,要學做飯了?”
“早該學了。”
我扯著唇角笑笑,“對了爸,我們老師說,學校有進步獎學金,隻要這次期末考試能進班級前三,就有現金獎勵的。第一名五千,第二名四千,第三是三千……”
“是嗎,那感情好!”
爸爸瞄了還在吭吭翻動鍋鏟的媽媽,看我繼續,“那你努努力,爭取進個前三!咱家大姑娘沒問題的!”
“嗯,我肯定的努力!”
我笑的臉都有些僵硬,也不知道這抽油煙機是不是年久失修,煙味兒有點嗆人,“爸,要是我考進前三了,這獎學金就是雙倍呢,到時候我全給你,你正好留著給小姑交住院費。”
“不用,好兒,你隻要……”
“貓哭耗子假慈悲。”
爸爸正和我聊著,媽媽炒著菜就扔出句,我剝蔥的動作一頓,爸爸在門口沒聽清,有些發愣的看著媽媽,“紅霞你說啥?”
“沒說啥。”
媽媽轉過眼看我,“好兒,你不是要學做菜嗎,給你炒……”
“啊,行。”
我耐著性子,接過媽媽的鍋鏟翻炒,動作笨的,差點沒把菜給翻出來!!
媽媽倒也不急,就在旁邊站著,麵無表情的指揮,“半勺鹽,對,不要放味精,你爸爸不喜歡那個味道,對身體也不好……可以放蔥了……盛出來……端住了,灑了就白炒了……”
“紅霞,慢慢來啊!”
爸爸一看媽媽真讓我上了就有些著急,“那東西也不是一天就能學會的!”
“我這不是慢慢教麽。”
媽媽平著語調應著,這邊又開始指揮我刷鍋,準備下一道菜,“茄子不要切,掰開燉更好入味兒,你爸不喜歡吃切的……鍋裏放油,你別躲,那點油星迸不死人……翻炒一會兒在加水!哎,出來了……這麽笨呢……輕輕的上下翻動,別左一下右一下的……”
“紅霞!!”
爸爸要跺腳,“你還……”
“沒事沒事兒!”
我驚慌失措的對付這鍋還得咧著大嘴看爸爸笑,“我就喜歡做菜!媽這是要把我往大廚那培養呢!以後肯定餓不著了!嗬嗬,是吧。媽!”
“……”
媽媽不說話,身體衝著我,單側的嘴角很怪異的牽著,那冷眼看我的樣子誰看了都不舒坦!
我想她是心裏有氣……
好!
沒問題!
我願意扛來一切的責任!
隻要她舒心,她滿意,她過去那個坎兒了,一切,隻是時間問題!
嗯!
最起碼我是這麽認為的!
……
但,很多事,真不是我一廂情願就能解決的。
我以為,我用力的相處,討好,媽媽不說和我好成一個人,最起碼也會回歸成最初對我客客套套的樣子。
沒有。
她在爸爸那裏好像什麽都沒變,和好了,她就還是那個深愛爸爸可以同他患難與共的妻子。
對祝浩,也沒變,唯獨對我。
當然,她不會在罵我,不會在指責我是什麽喪門星,大多時,她對我的那張臉,都是麻木冷清的,隻要和我張口,勢必就是家務,做飯……
家裏能看到的活,逐漸的,都由我去做。
“好兒,我今天有點腰疼,吃完飯你去把碗刷了,廚房收拾出來……”
“好!”
“好兒,你爸今晚回來晚,正好,你寫完作業把他穿的工作服給洗了。洗衣機最近壞了,你多投幾遍,不然洗衣粉會留下印子,難看……”地球最後一個修仙者
“行!”
“好兒,你今天正好休息,這爐子又堵了,你下午沒事兒給通通,我得去買菜,回來要是沒通好晚上可就冷了。”
“可我……”
想說不會,還是生生的點頭,“行!”
那個下午啊,我通完爐子都不認識自己了,黑的足以另剛果的那幫兄弟自慚形穢!
對著鏡子我還自娛自樂的裂開嘴,看著一口白了幾個度的牙,欲哭無淚!
祝浩看不過去會幫我忙活,媽媽倒也不攔著,但我品了。有些活我要是自己幹的話,幹完就算完事兒,隻要祝浩一插手,那就沒個頭!
刷完碗你還得掃地,掃完地還得去把燒爐子用的小幹柴碼好,碼完要是時間還早,那就再去把廚房的抽煙機給擦出來,那玩意必須得幹淨!
我就像是開啟了陀螺模式,都想給自己起個外號叫小冰嘎!
隻要媽媽輕聲細語的小鞭子一抽,姐們兒立馬就得轉個不停!!
直到祝浩忍無可忍,直接問媽是不是周扒皮上身了!
“我姐趕上長工丫鬟了,媽,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他說這些時媽媽還在‘指導’我如何處理一條活魚紅燒,聽到祝浩的話就看向他,“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心疼我啊,你要是不想你姐做,那……要不你來?晚飯你做?”
祝浩噎的。“媽,我上哪會做飯,我是覺得你……”
“你回屋去!”
我扔出四個字讓祝浩消停,其實多幹點活沒啥,隻當自己是勞逸結合,光學習動腦哪行,還得動動身體!
別說哈,通過一段時間的鍛煉,姐們這體質是大大增強,徒手就能上樹,單刀就能裱花,水電氬弧焊的,隻要你張嘴,我就敢去談攏兩下子!
隻要在稍稍鍛煉幾天,年夜飯我一人就全能整出來了!
“我回什麽屋!!”
祝浩憋著口氣,“媽,二姨的事兒都過了多久了。百天都要過了,你就算有火都應該消了吧,再說,二姨的事兒和姐有關係嗎,你總……”
“我怎麽了?”
媽媽這邊示意我把魚鱗清理幹淨,臉還看著祝浩,“你姐女孩子,我這是在培養她的自理能力,要是啥都不會,去婆家都得受氣,你要是個女孩子,這些活你也得學,別一天都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還不是為了你姐……”
說完,媽媽手在膝蓋上一撐,起身就回屋看電視了,末了。還懶洋洋的扔我一句,“好兒!燉魚的時候看點火,入味兒!!”
“哎,媽……”
祝浩一臉的吃癟,“姐,我媽怎麽都變得我不認識了啊……”
我沒接話,還在認真的處理這條魚,做完還得回屋學習,眼瞅著就要期末考試了,那是大事兒!
“哎,姐……”
祝浩走到我身邊蹲下,“要不我幫你,你這也不戴個手套,手都……”
“你可別裹亂。”
我示意他看向媽媽那屋,都瞄著呢,“我可不想一會兒做完魚又去院門口掃雪撒煤灰,或是去碼蜂窩煤。你姐我還得抓緊時間學習呢!”
祝浩抿了抿唇角,清楚我為啥這麽說,手上就沒敢動,“姐,要不,我和爸說說?”
“說啥。”
我清理完魚就開始簡單改下刀好醃製入味兒,順便把蔥薑蒜給切了,祝浩顛顛的跟著我,“我就說媽太過分了,他在家媽還能控製點,他一不在家,媽就往死指使你,有點……”
“往死?”
我笑了一聲,這詞兒用的,大了啊!
媽媽是顧忌著爸爸,爸爸要在家,我撐死了也就是刷刷碗,拖拖地,這在爸爸眼裏,都是大姑娘正常能幹的活。
若是爸爸不在家,又正巧趕上我學校放假,那我白天基本就報廢了,誰能想到,就這麽一個小房子,居然有那麽多需要你忙活的!
得虧不是夏天,不然那玻璃都得一星期擦一遍!
有時候我累了,也真想爸爸能歇兩天,他別那麽忙,這樣,我也能歇歇。
回頭一尋思吧,算了,那點活在我兒眼裏就是毛毛雨,姐們是誰?
朱雀星君轉世,先天剛硬。力大無比!
來唄,我怕這個?!!
“祝浩,你話說重了哈,你姐我不還好好活著呢麽,這倆月給我練的,你隻要給我食材,就沒你姐我做不成的菜!哎~噝~”
“小心啊!!”
祝浩看著我被菜刀割破的手指就驚呼一聲,“都第幾回了啊!後廚的學徒都沒你這麽慘吧。”
我淡定的,先把手指在水下衝了衝,從兜裏掏出個創可貼就包在指上。
刀口折疊著,打從學做飯後這創可貼就沒斷過!
so~這東西必須隨身攜帶。
“不行,我一定得跟爸講,幹嘛就……”
“別找事兒啊。”
我處理完手就悶頭繼續,“咱家這日子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爸現在臉上也有笑了,你就別找不痛快了。”
“可是……”
“可是什麽?”
我直看向祝浩的眉眼,唇角牽了牽,“是我自己說,要學做飯的,媽也是正常教我,再說,幫父母做點活兒,那不都正常的麽,不然的話,就得媽自己做,或是爸爸去做,我分擔這點,不算啥。”
說完,我就轉過臉繼續,這段時間,給大奶奶和三叔打電話,說的都是家裏的氣氛好了,爸爸在飯桌上也能喝點酒說兩個笑話了!
三叔和大奶奶聽完也很高興,直說著放心,這,不就是我想看到的麽。
“姐,那你不委屈啊……”
祝浩突然詢問,我倒著料酒的動作一頓,眼眶忽的酸澀,唇角還是笑著,“委屈啥,你姐我自得其樂的呢,哎,你看這魚,這料酒它的洗澡水,蔥薑就是它的搓澡巾……我洗刷刷,洗刷刷~喔喔~回頭它泡個熱水澡就要給祝詩人吃啦,洗刷刷我洗刷刷……”
“……牆,使我們隔離,窗子,使我們聯係,我們需要更大的窗子,卻不想從牆中出去。”
祝浩定定的說著,對我的舉動無動於衷,轉身,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小屋,“我要在透明的火焰裏,變得像灰燼一般輕鬆。”
“哎哎哎!”
我在廚房裏喊了他一聲,“你念歸念,別想那些雜七雜八的啊!”
活是我幹的,給他抑鬱夠嗆!
調整了一下情緒,我明白祝浩的想法,可這就是生活,能做的,就是繼續!
那晚,爸爸回來還誇讚了一番我的手藝,我抿著唇笑,盡可能的遮掩自己割破的手指,乖巧的讓爸爸多吃點。
屋內燈光明亮,照到一家四口神情各異的臉上,我突然有些恍惚,這就是我想要‘幸福家庭?’
幸福又在哪裏呢。
《活著》裏有講,活著,它作為一個詞語,在語言裏充滿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喊叫,也不是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三叔啊,我真的盡力了,經曆去維係和媽媽的關係,可為什麽,活的,卻越來越無力了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