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人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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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市的底層,冷清的街道,路麵上還殘留著些許的積水。

    天剛微微泛白,朝陽被厚重的雲層包裹在內,偶爾透出幾分微弱光亮。清早的冷風伴隨著蕭條的氣息,不斷地刺激著趕早人的神經。人們裹著領子,在上班的路上匆忙地走著,一刻也不敢停下。

    白騰騰的熱氣從兩旁的店鋪裏冒出來,從中飄來了早點的香味。

    一個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瘦弱少年從店前走過,他眼巴巴地向店鋪裏望一眼,然後用髒兮兮的手揉了揉肚子,垂頭喪氣地搖了搖腦袋。

    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上一餐還是自己從垃圾箱裏翻出的半包薯片。

    他是個孤兒,一出生就被遺棄在了街頭。他被一個拾荒的流浪漢所收養,兩個人靠著撿破爛,艱難度日。

    後來流浪漢死了,隻剩下了他一個人艱難地討生活。

    他一直在這條街上遊蕩,翻著這裏的垃圾。他的住所,就在這條街上的某個垃圾桶旁邊。街上的居民,有時會看他可憐,施舍他一些食物。

    對他來說,這條街仿佛就是他的家。

    嗖——又是一陣冷風吹過。

    他渾身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地得裹緊了身上穿著的那件已經疲倦不堪的大衣,磕破的手肘從衣袖裏露了出來。

    就在他剛要打算跨進店裏準備避避寒風的時候,他發現,店裏的人都紛紛對他投來了厭惡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誇張地捂住了鼻子。他們交頭接耳,窸窸窣窣地談著什麽。

    這裏的人嫌棄他,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打扮。似乎,還有著什麽別的原因。

    “那孩子是個災星。”

    “離他遠點,跟他在一起準沒好事。”

    “我媽媽說了,和他待在一起就會倒大黴的。”

    ……

    他歎了口氣,走出店鋪。隨便找了個避風的角落,躺了下來。

    天很冷,但是他卻很快就睡著了,舒服地進入了夢鄉。

    //

    【玖·人蛇】

    //

    “洛江誠,洛江誠。。。”一旁的人拍了拍洛江誠的肩膀,“你還好吧?剛剛看你一直在發呆的樣子。”

    洛江誠搖了搖腦袋,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我沒事,謝謝。”

    他正站在擂台上,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大約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

    此刻,這個擂台上卻站滿了人。

    他們是來自各大除妖門派的除妖人,他們都是各自門派中最出色的年輕一代。今天,他們齊聚於此,隻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參加除妖人大會,並且奪得冠軍。

    除妖人大會,算是除妖人界裏最為盛大,也是權威最高的一次比賽。它由四大除妖宗門聯合組織舉辦,是所以除妖人公認的最高盛會。

    隻要在這場比賽中取得優勝,那麽就相當於勝過了所有同屆的除妖人。不僅會在除妖人界裏享譽盛名,而且還會在以後的除妖生涯中獲得許多的便利,讓自己更上一個檔次。

    總之,這是一個年輕除妖人們證明自己實力的舞台,也是許多平凡除妖人夢想中的龍門。

    除妖人大賽開始了,先前站在擂台上的除妖人們都陸陸續續地走下了擂台。最後,擂台上隻剩下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便是洛江誠。

    除妖人大賽的第一項,便是對除妖人劍術的考驗。通過一對一的比試,來決定選手的去留。

    洛江誠緊握著掛在腰間的雅附,興奮地手都冒出了汗。

    還未等裁判發言,站在洛江誠麵前的那個除妖人先說了起來,

    “你就是那個洛江派的洛江誠?”

    “是我沒錯。”洛江誠禮貌性地微微點了點頭。

    那人摸索著下巴上下打量起了洛江誠,“洛江派也算是除妖界裏有名的大宗門,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怎麽也敢來參加這種比賽,就不怕輸了丟你們宗門的臉麽?”

    洛江誠隻有二十歲。而來這裏參加比賽的,雖說都是各個門派的年輕一代,但也基本上是二十五六,幾近三十的年紀。畢竟,做個除妖人不是那麽簡單的,沒個十幾年的功夫是很難學會點什麽東西的。

    這麽一比較起來,洛江誠在這些前來參賽的除妖人裏麵,確實算是個毛頭小子,被年長的嘲笑也是正常。

    不過,洛江誠卻並沒有惱火,而是謙遜地說道,“鄙人學藝不精,還望道兄多多指教。”

    兩人互相拱手鞠了一躬,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尊號。

    “洛江誠,尊號,祝融。”

    尊號,是除妖人裏身份、實力與地位的象征。尊號會在所有除妖人之間傳誦,彼此相見時,隻要報出自己的尊號便會受到對方的尊敬和重視。不僅如此,在於除妖人對決時報上尊號,還象征著對決的正式性,以及對對手的尊重。

    “尊號?!”

    那人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洛江誠年紀輕輕居然就獲得了尊號,難以置信地看著洛江誠,說道,“怎麽可能?你才二十,這怎麽可能呢!!!”

    其實,洛江誠現在的能力,想要配得上尊號還是有些勉強的。不過,他還正是年輕,還有著無限的潛力,早點把這個尊號給他,又有何妨呢?

    “道兄,我要上了。”洛江誠不慌不忙地從腰間抽出了雅附。

    洛江誠快速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上的雅附跟著他身體的運動向前刺了過去,直指對方的咽喉。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看得出來,這絕對是練習了許多年才會有的成果。

    對方還在震驚之中,待到反應過來之時,已然輸掉了比賽。

    “切,太水了。”

    台下一個除妖人撇撇嘴,一臉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居然還好意思說是除妖人界最大的盛會,就這種程度?簡直跟垃圾一樣。”

    雖然是個女性,卻是一副痞氣十足地樣子。明明隻有二十歲,甚至有可能還不到二十,但說話的態度卻和謙遜的洛江誠截然相反。

    一頭銀發紮成一束粗獷的馬尾,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一旁有人看不慣她的態度,便站出來說道,“你也不看看他對上的是誰,那可是洛江派未來的掌門人,要是你遇上了,沒準輸得更可憐。”

    誰知那女人卻不屑地哼哧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之前說的垃圾,指的就是那個洛江誠。”

    //。

    呼——

    突然,一陣猛烈地寒風吹過。

    冷風無情地吹遍了街道的每一個角落,吹醒了正在熟睡的少年。

    少年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身上的大衣。他用手搓了搓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環顧著自己的周圍。

    就在這時,他發現麵前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外形像是蛇一樣的怪物。

    那怪物大概有個一米七的成年人那麽高,長著人手人腿,像人一樣直立行走,但卻有著蛇的身子和尾巴。

    在少年心底有一個秘密,他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倒三角型的蛇頭對著少年不停地吐著信子,它抖動著尾巴,從嘴裏發出了低沉而又詭異的尖笑聲,聽起來就像是有人用手指甲在不停地劃著黑板,讓人頭皮發麻,寒毛倒立。

    少年被眼前的怪物給嚇得說不出話來,恐懼瞬間就趕走了他所有的困意。沒有任何的猶豫,少年站起來,直接轉身就開始狂奔。

    ……

    //

    洛江誠坐在台下的觀眾席上,靜靜地看著擂台上發生的一切。

    經過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比試,除妖人大賽給選手們的第一輪考驗終於就快要結束了。

    原先可以站滿一整個擂台的選手,在經過一輪的篩選過後,隻剩下了其中的一半。

    洛江誠深知最後站在這個擂台上的人隻會越來越少,但是他相信自己會是站到最後的那一個。不因為別的,隻因為他是洛江派漢登道的徒弟。

    洛江誠也不過是個剛二十歲的年輕人,他也有著一顆爭強好勝的心。想要贏到最後,揚名除妖人界,在眾人麵前風光一把,這樣的想法他不是沒有,隻不過他都把這些藏在了內心深處。

    他對自己做的更多的一件事,還是克製自己。克製自己的衝動,克製自己的魯莽,讓自己在麵對妖獸的時候總是保持著沉著冷靜。

    穩健,是對他最好不過的形容詞。

    然而現在,他的內心卻產生了些許的動搖,他有點小激動。原因是那名正在擂台上,先前嘲諷過洛江誠的女除妖人——千裏。

    ko!!!

    台上的選手被一招格鬥技直接ko,這讓在場的所有除妖人全部都大吃一驚,他們看著場上那個身材嬌小卻緊實的女孩,紛紛張大了嘴,就連洛江誠也激動地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明明是除妖人的比賽,但是卻使出了散打用的格鬥技。不僅如此,還一擊ko了對手。更加重要的是,擊敗對手的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對這些除妖人來說,這樣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原本有個洛江誠,他們就已經很難有獲勝的希望了,現在又突然殺出來這麽一匹黑得不能再黑的黑馬,而且,現在看起來這女孩的實力比洛江誠還要強上不少,這讓他們奪冠的心再次涼了一截。

    而洛江誠,他在看到千裏所展現出的實力之後,內心也是受到了同樣的震撼。眼前少女那淩厲迅猛的進攻方式令他想起了一個人,他想起了那個f市的都市傳說——“青炎的劍鬼”。

    洛江誠曾經見過一次,“青炎劍鬼”祛除妖獸的身影。那是除夕之夜的那場大戰,“青炎劍鬼”的進攻迅猛而又淩厲,猛烈而又致命。

    這個叫做千裏的女孩身上,在進攻的那一瞬間,同樣有著那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和“青炎的劍鬼”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識過這名少女的厲害之後,台下的除妖人都情不自禁,在底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猜測起了她的來曆。

    “那女孩到底是什麽門派的,為什麽以前從來都沒聽說過她。”

    “哼,孤陋寡聞,那女孩可是個無根者,並不是那個門派的傳人。”

    “這。。。這怎麽可能,一個無根者居然會怎麽厲害。”

    “切,依我看,她也不過就是會點格鬥技罷了。除妖人要是祛除不了妖獸就什麽都不是。”

    “也對,這除妖人大會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後麵可是還有祛除妖獸的比試。到時候我看她怎麽辦。”

    幾個不入流的除妖人聚在一起,看著台上的千裏發出了陰險的笑聲。

    洛江誠正專注地看著台上的千裏,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下他的肩膀。

    “嘿,洛江誠,果然你也在這裏。”

    洛江誠轉過身一看,發現原來是秋夜笛。

    “你怎麽也在這裏?”洛江誠見到她的出現有些驚訝。

    秋夜笛聽了之後,笑著說道,“我當然也是來參加除妖人大會的啊。怎麽,看不起我這個無根者?”

    “不是不是,”洛江誠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我是說,“你來參加大會,而不是去上學,學校那邊沒事情麽?”

    說到這裏,洛江誠發現秋夜笛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收了起來。

    “成為出色的除妖人,祛除妖獸,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秋夜笛沉著臉,冷冷地說道,臉上沒有半分的笑容。

    看得出來,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絕對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洛江誠有些被秋夜笛這突如其來的堅決態度給嚇到了,大媽屬性忍不住爆發,對她囉嗦道,

    “為什麽要這麽執著於祛除妖獸呢?你應該沒有這麽做的理由才是。像你這個年紀,把精力都放到念書上去,將來考個好的大學。。。”

    就在洛江誠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發現秋夜笛的臉色漸漸地變了,他隻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隻見秋夜笛低著頭輕聲說道,

    “祛除妖獸的理由嗎?這種東西,我當然是有的啊。”

    秋夜笛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落寞、無奈,延長的尾音讓人不由得感到一陣淒涼,卻又非常確切地可以感受到話語中那種堅定的態度。

    洛江誠聽得出來,秋夜笛也許並不想成為一個除妖人。但是,因為某些原因,秋夜笛成為了除妖人,雖然無奈,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這個選擇,堅定不移地做著除妖人該做的事,並且努力地想要去做得更好。

    見洛江誠沉默了,秋夜笛用一種調侃的態度笑著反問他。

    既是為了防止尷尬,也是為了避開之前的那個話題。因為對秋夜笛來說,她實在是不想再過多的去揭開內心的那道傷疤,過去的那件事,每回想一次,她就會多痛一次。

    “你剛才說我應該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那你呢?”

    “誒?我嗎?”

    洛江誠突然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說道,

    “其實,我沒上過學。”

    “不會吧,看你上次在那個比賽時答題的樣子,不像是沒上過學啊。”秋夜笛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我是真的沒上過學,我從小就在洛江派長大,”洛江誠解釋道,“師父師兄們都對我很好,我的功課平時都是師兄他們教的。”

    “真好呢,”秋夜笛輕聲地說道,“你的師父師兄跟你,簡直,就像是家人一樣呢,連我都有些羨慕了。”

    “羨慕我,為什麽?難道說你家裏人對你不好嗎?”洛江誠疑惑地看著秋夜笛,“是不是因為你學習成績太差了啊?”

    “啊。。。是啊是啊。都是因為成績太差了呢,嗬嗬。”秋夜笛擠出一個笑容,裝作是自嘲一般地笑了起來。在笑容的背後,又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的故事。

    “對了,問你件事。你最近在除妖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f市有什麽不對勁?”洛江誠話鋒一轉,又把話題轉到了除妖上。

    “不對勁的地方嗎。。。”秋夜笛咬著拇指,開始回想起最近的事情來。

    經過一番思索之後,她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最近出現在f市的妖獸不僅變得越來越強,也變得更加的猖狂了。先不說除夕那天晚上出現的妖獸,就說上一次在商場中心。雖然以前也會有妖獸在那種地方出現,但也都是偶爾出現一兩隻類似夜叉這樣的小妖獸。可上一次妖獸成堆地出現,肆無忌憚地在那裏作祟,這明顯是違背常理的。

    還有校慶的那一次。”

    “校慶?”

    “哦,那個時候你不在。”秋夜笛看洛江誠疑惑的樣子,便解釋道,“先前我在學校的組織下,去到洛水學院參加它們的校慶。在那裏,我遇到了一隻煞氣驚人的妖獸。

    妖獸原本屬陰。理應會避開人群,躲在一些陰暗的角落裏作祟才對,是吧?”

    “嗯,沒錯。”洛江誠點點頭,“人屬陽,妖獸屬陰。弱小的妖獸確實選擇會避開人類,盡可能的避免在一些陽氣旺盛的地方出現。”

    “但這僅僅是對那些弱小的妖獸而言。我遇見的那隻妖獸,不僅沒有避開人群,而且還在學校裏大開殺戒。因為過度的作祟,甚至引起了聚煞現象。”

    聽到這裏,就連洛江誠也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真是沒想到在一所學校裏居然會出現這種級別的妖獸,就算是身為洛江派弟子,整日除妖的我,也從來都沒見過這種情況。幸好你在那裏,把那頭妖獸祛除掉了,不然那所學校肯定要遭殃。”

    秋夜笛隻是默默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就算那個時候她不在那裏,憑秦漢揚的本事,自己一個人也能夠輕鬆地把那隻妖獸解決掉。

    “之前師父對我說,他感覺到f市的妖氣正在變得越來越重。”洛江誠皺起眉頭,認真地說道,“自從f市少了螭吻的庇護之後,妖獸就變得越發的猖狂起來,聳人聽聞的事件一再發生。師父說,再這樣下去,隻怕二十年前的事情會再度重演。”

    “二十年前?”

    對於除妖都隻是才剛入門不久的秋夜笛,自然是不可能會了解這些隻有除妖人才會知道的事情,好心的洛江誠便開始為她講起了f市的那些往事。

    經過洛江誠的一番講解,秋夜笛明白了二十年前的f市究竟發生了什麽。和碧草不同,洛江誠的版本,是以除妖人為第一視角。除妖人在那次大戰中所經受的慘痛傷亡,被更加完整地描述了出來。

    秋夜笛聽完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見秋夜笛沒有了反應,洛江誠趁機在一旁勸道,“所以說,除妖人其實是個很危險的行業,雖然會有人願意花重金請你去做法除妖,但總是避免不了和一些凶悍的妖獸打交道。說真的,我還是覺得像你這樣的年紀,還是好好學習比較好。做除妖人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更何況你還是個無根者。”

    “你是看不起我嗎?”秋夜笛生氣地質問道,“就因為我是個無根者?”

    “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洛江誠連連搖手,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誤解,他也是非常無奈。

    “雖然我是個無根者,但是,那又怎樣,我想要祛除掉妖獸的決心,不會輸給任何人!”

    秋夜笛拍著自己的胸脯,錚錚話語,字字有力。

    “說得好!”

    從一旁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女子的喝彩聲。

    洛江誠和秋夜笛下意識地就循著聲音轉過頭去。

    隻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引起過巨大轟動的除妖人——千裏。

    千裏臉上掛著笑容,朝他們走了過來。

    隨著千裏的不斷靠近,秋夜笛身上的簷角和洛江誠腰間的雅附竟然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你是千裏對吧,你好,我叫洛江誠。”左手在雅附上輕輕地撫了撫,平息了雅附的震動,隨後洛江誠便露出笑容,走上前去跟千裏握手。

    然而千裏卻好像沒看見一樣,無視了洛江誠伸出的手,徑直朝秋夜笛走了過去。

    洛江誠無奈,隻好尷尬地把手又收了回去。

    “你叫什麽名字?”比秋夜笛高小半個頭的千裏微微彎下腰來,好奇地看著秋夜笛。

    秋夜笛握著手裏正在不停震動的簷角,稍稍後退了小半步,有些結巴地回答道,“秋,秋夜笛。”

    “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千裏向秋夜笛伸出手,將手按在了簷角上。原本還在震動個不停的簷角頓時就安定了下來。

    秋夜笛心裏一驚,“停下來了?怎麽可能?”

    “我叫千裏,尊號刑天,是個無根者。”看著秋夜笛一臉驚訝的樣子,千裏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想自己成立一個門派。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驅祛除妖獸?”

    “這個,我。。。”一直以來都希望能找個搭檔一起祛除妖獸的秋夜笛,此刻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機會。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有些感到意外,還沒做好準備的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跟我一起幹吧,放心,我不會坑你的。”千裏見秋夜笛沒有反應,就又問了一遍。

    千裏有些強硬的語氣與其像是請求,倒更像是在命令,這反倒讓秋夜笛更加地無所適從了。

    一旁的洛江誠見秋夜笛為難的表情,便連忙站出來說道:

    “那個,能不能給她一點考慮的時間呢?突然就說要合作祛除妖獸,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誰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會接受的吧。”

    “我跟你說話了麽!!!”

    千裏突然就轉過頭,憤怒地瞪著洛江誠。奇異的澄黃色眼瞳像是野獸一般,在一瞬間將瞳孔收縮成了一條危險的細線。

    嗡~

    似乎是感受到了千裏所放出的那股凜冽殺氣,洛江誠腰間的雅附再起劇烈地震動起來。

    洛江誠立刻握住雅附,氣氛頓時就降到零點。

    千裏注視了洛江誠很久,最後那詭異的野獸瞳孔又平息了下來。她忿忿地說了句,“等下我再來教訓你。”

    然後,她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區走去,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對秋夜笛說道,“這場大會結束,我等你的答複。”

    看著離去的千裏,秋夜笛不禁好奇地向洛江誠問道,“你認識她麽?怎麽感覺她好像和你有很多恩怨似得。”

    洛江誠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麽她對你的態度就和我差距有這麽大。”

    “剛才她出現時,你我的妖獸器都出現了劇烈的反應。”秋夜笛看著手裏已經回複平息的簷角推測道,“我懷疑她也擁有妖獸器。並且,想拉我入夥的目的,就是我手上的妖獸器。”

    “確實很有可能,”一旁的洛江誠點點頭,“妖獸器是極其罕有的除妖利器,即便是我們洛江派,也僅有這一柄妖獸器。如此稀有的妖獸器,自然任何人都會眼紅。你以後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嗯。”秋夜笛應到。

    //

    f市西宿

    “這樣一來,應該就可以了。”我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玻璃片,然後將它嚴絲合縫地蓋在了手表上。

    看著剛剛被我封在手表裏麵的那一絲青綠色的小火苗,正充滿活力地跳動著,我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迫不及待地抓起手表,將它戴在了手上。

    “看起來怎麽樣?”

    我轉過身,朝身後的慕輕寒問道。

    “不錯啊!”慕輕寒欣喜地說道,但隨後,她又疑惑地問,“這是幹什麽用的?”

    “對啊,小鬼,我也想知道,你鼓弄了半天的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一旁的饕餮也過來湊熱鬧,看著我手上的手表急切地問道。

    “我之前不是說了麽,是時候該去搞一個像秋笛那樣的羅盤針來了。”

    “小鬼,你是說你這個是用來探尋妖獸的羅盤針?!”饕餮驚訝地看著我,用它僅有的那個大頭做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看著一臉震驚的饕餮,還有一臉懵逼的慕輕寒,淡定地解釋道,

    “羅盤針對於一個除妖人來說,幾乎就是標配,因為它可以感受煞氣的異常,指出妖獸的位置。整天要忙著給你尋找食物的我,自然也是少不了它。

    雖然說,饕餮你的感知能力很強,甚至要遠遠超過羅盤針。但很可惜的是,平時在敕魔裏的你,感知能力幾乎為零,而我又不可能一直將你從敕魔裏放出來。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就不得不有一個像羅盤針一樣的,用來搜尋妖獸的器具了。”

    “切,這小東西能派的上什麽用場。”

    饕餮給了我一個不屑的眼神,明顯是沒有把它當回事。倒是一旁的慕輕寒,一直都是很相信我,十分期待地看著我,接下來會說出什麽。

    聽完饕餮的話,我不禁嘴角微揚,笑道,

    “怎麽?你連你自己的力量都不相信嗎?這可是從你身上取下來的。

    之前在地底祛除妖獸蜚的那一次,你就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來引導我搜尋妖獸。既然如此,我為什麽不利用這股特性來幫我更好的尋找妖獸呢。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因為你而暴露蹤跡了。”

    “還是一如既往地謹小慎微啊。”饕餮用一雙死魚眼看著我,幽幽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誇讚我,還是在損我。

    我無視掉饕餮的話,而是轉過身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古書。

    “對了,幫我把這個給處理掉吧。”

    我隨手一扔,把書扔進了饕餮的嘴裏。

    “等等,那個不是。。。”

    一旁的慕輕寒看見了那本書,立刻就慌張地叫起來,提醒道,“那個不是你外婆留給你的遺物麽!”

    慕輕寒沒有看錯,我手裏拿著的,就是過年的時候,表姐在樓頂天台轉交給我的,外婆的遺物。因為我之前一直有在看那本書,所以她也知道那本書對我的意義。

    然而此刻,沒有半點的猶豫和心疼,我隨手一扔,直接就把它扔進了饕餮的嘴裏。毫不在意地神情,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把慕輕寒給看呆了。

    “呸呸。”突然被我往嘴裏塞進奇怪東西的饕餮,連忙張大了嘴巴,拚命地想要把它吐出來。

    嘭——

    書被饕餮無情吐在了地板上,因為沾染到了饕餮自帶的青色火炎的關係,很快它就燒成了一團黑灰。

    “臭小鬼,你把我這裏當成什麽了!焚化爐麽?”饕餮一邊繼續吐著留在嘴裏的殘渣,一邊忿忿地朝我咒罵道,“別什麽東西都往我嘴裏扔啊!”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耐煩地點著頭,起身把地上的那團燒剩下的黑灰掃進了垃圾桶。

    “對啊,小鬼,這個女娃說的沒錯。那不是你外婆特地留給你的遺物麽,雖然我不是很懂你們人類,不過你就就這麽把它給燒了,真的合適麽。”

    饕餮這才想起這件事來,睜著雙眼看著我問道。

    原本我是不打算把這件事特地解釋一遍,但我看見一旁慕輕寒那擔心的樣子,不禁心一軟,還是回答起了饕餮的問題。

    “那本書,已經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了。那上麵的東西,我已經全都記下來了。”我托著下巴轉過身,背過饕餮和慕輕寒,看著窗外已經漆黑一片的天空,冷冷地說道。

    “隻是因為這種理由就。。。”從慕輕寒的聲音中能夠聽出來,她在那一瞬間對我有些失望。

    “小鬼,你之前不是說那是你家什麽傳男不傳女的除妖秘笈麽?你這樣把它給燒了,你們家的除妖人血脈不是就要斷了?”一旁的饕餮仍舊興致勃勃地追問著,這家夥現在好像變得越來越八卦了。

    不對,它一直都很八卦。

    “我們家再無除妖人?”我不屑地哼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是那個家裏的人,那個家裏的人從來都沒有認可過我,我怎麽可能把它當做是我的家呢。自從母親死後,我就跟那個家族,再無半點關係了。至於你說的書籍被燒,除妖之術失傳。這就更用不著你費心。”

    “蛤?”

    饕餮顯然是還沒有想明白,不得已,我隻能繼續解釋,“這本除妖秘笈,原本按照外婆的囑咐,在她過世之後就應該到我手裏的。但是卻直到今年年初,我才拿到它。這中間四五年的時間裏,秘笈一直在舅舅的手裏保管著。

    你覺得,他會傻乎乎地拿著這本秘笈什麽都不做,不去抄個副本麽?不要忘了,他們家裏還有個獨苗,將來是要打算把他培養成一個出色的除妖人的啊。”

    而且,像這種不能讓外人看見的秘笈,隻有毀掉才是最正確的處理方式。。。”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了。饕餮見勢不妙,連忙鑽回了敕魔裏麵。

    “小揚,你在跟誰說話呢?”外婆站在門口,朝房間裏張望著,似乎是想要找出那個和我說話的人來。

    我不慌不忙地收起敕魔,看著外婆,熟練地撒起了謊,裝作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地笑著說道,“沒什麽,我剛才在和別人打電話呢。”

    外婆盯著我看了好久,一直盯得我後背有些發毛。我感覺自己的謊言已經被外婆給看穿了,但我仍舊沒有說話,打算就這樣死撐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外婆終於低下頭,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吧,沒什麽事就下樓吧,可以吃晚飯了。”

    “嗯。”我點點頭,隨便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跟著外婆下了樓。

    “秋姐姐,這幾天都不知道去哪裏了,想叫她一起出來玩都找不到人。”

    飯桌上,小鸚一邊吃著碗裏的飯,一邊失落地說道。

    然而,聽了小鸚的話,我卻皺起了眉頭。因為還不能完全的對秋笛放心,我自然是希望小鸚能盡可能的少和她接觸。

    我因為擔心,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我不是說了,叫你不要再去找秋笛了。”

    “為什麽呀!”小鸚不解地抱怨,“秋姐姐又不是什麽壞人,為什麽不讓我去找秋姐姐。”

    “我這是為你好,能不能別這麽任性。”我不自覺地加重了說話的聲音。

    然而小鸚卻並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撅起嘴,開始鬧起小情緒來。

    一旁的外婆看著突然就吵起來的我們,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及時地在這個時候站勸架。

    “你們兩兄妹有什麽話,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吵架。兄妹之間就應該要和睦相處才對,家和萬事興。”

    看著桌子那頭,為我們吵架而擔心的外婆,我心裏瞬間就升起一陣愧疚,便不好意思地底下了頭,安靜地吃起了晚飯。

    這時,手上的表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

    勝利之柱,中央公園

    臨近傍晚,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

    小鋒用力地鑽進了擁擠的人群,勉強地在頂上列車裏搶到了一個座位。

    小鋒隻不過是個月入才兩千五的普通上班族,經過一天的工作,他早已是累得腰酸背痛。看著車廂裏擠滿的人,小鋒此刻覺得能夠僥幸搶到一個座位的他簡直幸運到了頂點。

    小鋒鬆了鬆那條係在他脖子上簡直就快要把他勒死的領帶,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下子就癱倒在了椅子上。仿佛這一天的勞累都隨著這口濁氣,從身體裏一泄而出似得。

    離到家還有兩站的路程,無所事事的小鋒便開始考慮起了今天晚上的晚餐。

    今天對小鋒來說是個好日子,老板看他工作認真,決定給他加薪。

    小鋒一想起這件事就興奮不已,隻覺得之前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為了慶祝,他決定今天要開罐啤酒,好好爽一下。

    滿腦子想著該如何度過今天這個美妙的夜晚的小鋒並沒有看見,黑色的煞氣已經悄無聲息地侵入進了這節車廂裏。

    //

    “喂,饕餮,那家夥離我們究竟還有多遠!”

    我看著手上的表,向著青炎指示的方向狂奔著,慕輕寒在一旁緊隨其後,緊緊地飄在我的後麵。

    這一次的事件非比尋常,和以往在暗地裏偷偷摸摸不同,那個想要打開妖獸界之門的家夥終於來了一次大動作。

    我還在家裏吃著晚飯,電視上就發出了緊急消息。

    勝利之柱那條線上的頂上列車,發生了嚴重事故,列車與總部失去了聯係。雖然它還好好的在軌道上行駛著,但車上的人員卻生死不明。

    三口把飯全部劃進嘴裏之後,就立刻匆匆忙忙地背上敕魔,從家裏趕了出來。

    “竟然對這座f市最重要的交通係統下手,簡直太過分了。那家夥,看來是真的想要把這座城市給徹底摧毀掉。”

    “喂,小鬼,右邊,一點鍾方向,憑你的速度,大概一分鍾的路程。”

    饕餮的聲音幽幽地從背後的敕魔裏傳出來,隨後,一團巨大的青綠色火焰從劍裏鑽出,饕餮顯現出了真身。

    “嗯,”我簡單地應了一聲,便朝著饕餮所指的方向全速衝去。

    突然,饕餮叫住了我,

    “喂,小鬼。。。”

    “怎麽了?”

    “這次,恐怕你說錯了。”

    “什麽?!”我沒有聽懂饕餮的意思。

    “不是那家夥,而是那些家夥。我是說,這次你要麵對的,可能是一群實力加起來接近於夕獸的家夥。”

    看著饕餮那難得嚴肅一回的樣子,我突然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怎麽?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臭小鬼,我是怕你死了,就沒人再給我尋找食物了。”饕餮雖然是在怒吼,但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傲嬌。

    “切,不過是些雜碎,有什麽好怕的。連你都沒能把我解決掉,不是嗎?”我朝著饕餮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目光正好對上了一旁的慕輕寒,她臉上的擔心顯露無遺。

    “放心吧,我是不會死的。”我看著她,輕聲說道。

    “好了,快走吧,還得去祛除妖獸呢。”我轉過身,繼續向著目標跑去。

    突然,慕輕寒從背後了飄上來,在我耳邊笑著說道,

    “聽說,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變得和對方越來越像。現在看來,人和妖獸之間,也是如此呢。”

    “怎麽了嗎?”我隨口問。

    “我覺得饕餮真是和你越來越像了。”

    我皺起眉頭,滿是不解,

    “我和它到底哪裏像了?”

    “傲嬌啊。”

    慕輕寒捂嘴偷笑。

    “切,我才不是傲嬌。”

    “還說不是,簡直就是教科書一般的傲嬌嘛。”

    洛山,大殿

    莊嚴而又端莊的正殿,數十名洛江弟子整裝待發。他們單膝跪地,麵朝著正殿最中央的漢登道,靜靜地等候他的指令。

    隻見漢登道雙目緊閉,不斷運轉著體內渾厚的靈氣,以操控麵前那個直徑足有一人長的巨型羅盤針。

    指針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緩緩轉動著,忽然,指針停了下來。從它的頂端筆直地射出了一道完全由靈力構成的細絲,目標直指遠在數百米之外的秦漢揚。

    終於,漢登道緩緩地睜開眼睛,一聲令下,高喝道:

    “洛江弟子,聽我號令,出發!”

    “諾。”數十名洛江弟子齊聲應道,一時間響聲震天。

    //

    “喂,你知道嗎,這一次除妖人大會給勝者的獎品?”

    “知道啊。醒覺丹,清心符典,還有。。。妖獸器——【佛座】,據說裏麵棲息著的是九子之一的狻猊。”

    “對,沒錯。我看你還挺有實力的,不如和我們結盟吧,一起拿到這場比賽的冠軍。妖獸器歸你,剩下的歸我。”

    茂密的樹林裏,兩個小流派的除妖人正商量著針對這次大會的對策。

    大會現在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項比試。而這最後一項比試,就是在這座森林裏想盡各種辦法留到最後,時限是兩天一夜。

    除妖人的本職,毫無疑問是祛除妖獸。這最後一項,自然也是考驗參賽者的除妖本領。

    並且參賽選手進入的這座森林,也不是什麽普通的森林。

    而是惡名昭著的自殺森林。

    茂密的樹叢,枝椏橫生,繁盛的樹葉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光線不足,再加上樹高林密,這就導致很少有人能夠在其中認清方向,辨別道路。

    這裏的森林是如此茂密,以致於在自殺行為結束之後,屍體可能再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也因此,人們常常到這兒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隨著前來自殺的人越來越多,這座森林也逐漸變成了一處怨念集聚之地。不是就會有死去的怨魂和妖獸冒出來。

    洛江誠正躲在一片比較陰暗的樹叢中。這裏相對其他地方要隱蔽了許多,再加上森林裏本來就光線不足,從外麵很難發現裏麵居然還藏得下一個人。

    他默默地看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那兩個除妖人,沒有做聲。在這樣的大會,再加上如此豐厚的獎賞,任誰都想要盡可能的贏到最後的。

    隻是,那兩個除妖人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大計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要結束了。就在他們暢想著自己的偉大計劃的時候,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盯上他們的,不是別的,正是妖獸。

    除妖人雖然有著除妖的本事,但究其自身,還是仍舊是個脆弱的人類。因此,在除妖的過程中,哪怕有一點點的鬆懈,獵人與獵物的關係,就會瞬間被調轉過來。

    妖獸正在悄悄地接近著那兩個除妖人,然而那兩個愚蠢的家夥仍舊是渾然不知地向前走著。並不是每個除妖人都有像洛江誠一樣的陰陽眼,可以看見妖獸。他們一般都靠羅盤針來搜尋妖獸的蹤跡,但是那兩個除妖人此刻,根本就沒有看羅盤針的心思。

    就這樣,妖獸在他們不知不覺中就攀上了他們的後背,對著他們白皙的脖頸,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一旁的洛江誠一直等了很久都沒有做任何的動作,隻是想盡可能的留到最後。

    然而,此時那兩個除妖人眼看就要死在妖獸的手上。洛江誠雖然知道大會的主辦方肯定會出手,來保護參賽選手的安全,但向來心善的他還是藏不住了。

    沒有半點的猶豫,他直接就從草叢裏衝了出來。

    “拜托你了,負屭。”

    洛江誠從腰間抽出雅附,高聲喊道。

    刹那間,白刃劃破疾風,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嗖”地就從劍裏竄出,直衝那兩個除妖人身上的妖獸而去。

    所幸這裏還隻是森林的外圍,遇到的妖獸並不強勢,負屭隻是一吼,就震碎了它們的神魄。

    “你們還好吧?”洛江誠將雅附收回劍鞘,走上前去問候那兩個除妖人。

    而那兩個除妖人卻很訝異地看著他,因為以他們的視角來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了洛江誠突然就提著雅附大喊大叫地向著他們衝了過來。

    雖然兩個人都見到他們沒有說話,但洛江誠卻並沒有想那麽多,還是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他便安心地說道,“你們沒事就好。”

    簡單的探討了幾句之後,洛江誠便和他們告別了。他並沒有和別人組隊的想法,這場大會他想要證明自己,想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來贏到最後。

    然而,洛江誠和那兩個除妖人道別之後還不到一分鍾,從洛江誠的背後,兩個除妖人離開的地方,就傳來了它們淒慘的哀號聲。

    洛江誠頓時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連忙轉過身,朝著哀號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等到洛江誠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隻見那兩個除妖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但是擊倒他們的卻不是妖獸。洛江誠抬起頭,看到了正悠閑地站在一旁的千裏。

    “是你幹的嗎?”洛江誠問道。

    千裏聽完後笑了笑,怪聲怪氣地對著洛江誠說道,“你好象來遲了呢?”

    洛江誠看著千裏,右手不由自主地就放到了腰間的雅附上。

    千裏掃了一眼洛江誠的動作,不屑地說道,

    “怎麽,想要和我動手?好啊,正合我意,這樣我就有正當的理由把你打倒在地了。”

    “廢話少說,看招!”

    洛江誠抽出雅附,飛快地朝著千裏斬去。

    //

    一道猛烈的青炎從眼前的妖獸身上劃過,下一秒那隻可憐的妖獸就被饕餮無情地給吞進了肚子裏。

    我站在車廂裏,看著那些在我身邊圍成一圈畏縮不前的妖獸,說道,

    “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嘛。一共七隻,除掉三隻,現在還剩下四隻。”

    經過一陣趕路之後,我總算是找到了出事的那輛頂上列車。當我走進車廂的時候,車上的乘客自然是毫無疑問的,早就已經全被妖獸給吃掉了。車廂裏就隻剩下了遍地的屍體,還有橫流的鮮血。由於這個畫麵實在是太過於血腥,我已經把慕輕寒收回到了敕魔裏麵,隻留下饕餮和我一起,並肩作戰。

    “真是些醜陋的家夥,就讓你們來祭我的敕魔吧。”我看著他們低語道。

    妖獸——【人蛇】,最早見於《山海經》中,清代陳鼎寫的《蛇譜》也有所記載。

    人蛇,長七尺,色如墨,蛇頭、蛇尾、蛇身,尾長尺許,而人足、人手長三尺,人立而行。出則群相聚,遇人輒嘻嘻笑笑,已即轉噬。然行甚遲,人聞其笑,則奔可脫,遲則被害矣。

    據說人蛇喜歡成群行動,吃人之前會先發出恐怕的笑聲,待到笑完之後,就會立刻把人給吃掉。

    好在人蛇雖然會吃人,但行動緩慢,如果在聽到它發出笑聲的時候,就立刻開始逃跑,便可逃過一劫。要不然,就會被人蛇給抓住。

    我將那些圍在我身旁的人蛇都掃了一眼,心裏開始考慮起了對策。

    那些人蛇似乎也懂得團隊協作,在連續三個同伴都被我斬死在劍下之後,隻見他們彼此之間用那細小的三角眼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不約而同地伸出拳頭,快速地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朝我砸過來。

    “切,”我不屑的看了一眼,用蔑視的目光瞪著最壯的那個家夥,抬起一腳就朝它的腹部蹬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將敕魔橫檔,反手護住後方。隻是把腰微微向前一彎,整個人的重心就被先前蹬出的那條腿所帶動,向前倒去。

    從左右兩側打來的拳頭把我就這樣躲了過去,而從前後朝我打來的拳頭,則是直接就打在了敕魔的劍身上。

    敕魔的青炎剛一接觸到人蛇的身體,就開始瘋狂地吸食起他們的力量來。

    “嗚哦哦哦哦哦~~~~”

    人蛇的哀嚎聲傳遍了整節車廂。

    “嗬,嚐到苦頭了麽。”

    我咧嘴一笑,揮動敕魔,直接就斬下了麵前那頭人蛇的頭顱。

    嘶啦——

    從脖頸濺出的鮮血,直接就噴到了臉上。

    “嘖,真惡心。”

    我用手擦了擦糊在臉上的血,回過身將目標鎖定在了剩下的那三頭人蛇身上。

    由於先前那頭人蛇已經被我給一擊斬殺,它的身體開始逐漸轉化成白色的靈氣。

    臉上的還殘留著的鮮血也是一樣。發出“呲呲”地細微聲響,然後一點點地重新變成靈氣。看起來就像是因為溫度過高,而使得血液在我臉上蒸發所冒出的水蒸氣一樣。

    從死屍上不斷地冒出的白色靈氣,和妖獸聚集起來的黑色煞氣混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團灰色的濃霧。

    那三頭人蛇警覺地看著我,隨後一點點地潛入到了濃霧之中。很快,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小心點,它們依靠嗅覺和震動來尋找獵物的位置。”

    饕餮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握著敕魔的手又緊了幾分,“簡直就和真正的蛇類一樣呢。”

    話音剛落,它們就突然從濃霧裏竄了出來。三頭人蛇分別看準了我的頭部、腹部和下盤,簡直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同時向我襲來。

    我微微彎腰,將敕魔舉過頭頂,格擋掉了從頭部的進攻。同時,左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腹部,不斷地拆解掉人蛇對我發起的,一次又一次的突襲。

    我連連向後退去,亂中有序地躲著人蛇那連續不停的掃尾。

    “嘭!”

    又是一記掃尾落空,直接就把一旁的座椅給拍成了碎片。

    看著那有力的尾巴,我不禁暗自咋舌,要是一旦被纏上了,事情絕對就會變得很麻煩。

    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咚”地一聲,從後背上傳來了結實的觸感,原來是撞上了車廂裏的扶手杆。

    “可惡。”我忿忿地咒罵道。

    在這狹小的車廂裏麵,就連躲避敵人的攻擊,都變成了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因為撞上了扶手杆,讓我一直在後退的身體稍稍停頓了一會兒。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是那些妖獸卻很好的抓住了這個時機。

    來不及躲開,我的腳直接就被粗壯有力的蛇尾給纏了起來。

    “噫——”

    我隻感覺整個人猛地一怔,從小腿處突然就傳來一股巨大的壓迫力,感覺整條腿就要像被捏爆了一樣。

    “嘎嗷——!!!”

    見到我臉上那痛苦的表情,饕餮一聲怒吼,二話不說直接就對著那頭人蛇飛撲了過去。

    饕餮用它那張大嘴瘋狂地撕咬著人蛇,想要將它給直接吃下去。深知自己身處險境的人蛇也不甘心就這麽被吃掉,開始了最後的垂死掙紮。

    另外兩頭人蛇見同伴被饕餮咬住,立刻就放棄了對我的進攻,轉而撲向了饕餮。

    它們一下子就撲到了饕餮的身上,完全不顧饕餮那熊熊燃燒著的青綠色火焰,開始瘋狂地撕扯起饕餮的本體來。

    四頭妖獸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巨大的身體在車廂裏不停地發生碰撞。金屬製的車皮被撞得嚴重變形,原本是呈現出一個長方體的車廂,現在已經到處都是不規整的怪異凸起。堅硬的鋼化玻璃散落了一地,還有更多的則是落到了車廂外麵,從百米的高空落下,被砸成更加細小的碎片。

    雖然整節車廂已經嚴重變形,但車廂裏的車燈,卻還在勉強堅持忽明忽暗地在那裏閃爍著,發出“嘶嘶”的聲響,不斷地往外冒著橙黃色的火花。

    這節列車在程序的設置下,還在預定的軌道上繼續向前行駛著,但車速,已經明顯地失去了控製。

    從兩邊破碎的車窗裏,接連傳來列車劃破風阻的呼嘯聲。狂風吹進車廂,在裏麵盡情肆虐。灰黑色的煞氣與乳白色的靈氣如海潮般褪去,和從車廂裏冒出的黑色濃煙一起,被盡數吹到了車外。

    汙濁的煙塵被傳出車外,原本澄澈務必的f市夜空,瞬間就被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f市內警笛聲大作,各個車站點紛紛都閃起了黃色的警戒燈,準備攔截這輛已經失控了的頂上列車。

    //

    “廢話少說,看招!”

    洛江誠抽出腰間的雅附,對著千裏就刺了過去。

    千裏看著迎麵衝過來的洛江誠,輕蔑地一笑。

    隻是側身微微一仰,就躲過了洛江誠的攻擊。她二話不說,直接一掌拍過去,蓋住了洛江誠的麵門,緊接著腳下一勾。洛江誠直接就被她給按倒在了地上。

    反應迅速的洛江誠不甘示弱,一個鯉魚打挺就又重新站了起來,接著連續做了三個後翻才拉開了與千裏之間的距離。

    洛江誠看著千裏,絲毫不敢有半點的懈怠。雖然千裏看上去隻是個普通的女孩,但洛江誠卻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家夥,和妖獸比起來,其危險程度幾乎相差無幾。在和她的交手過程中,哪怕是有一丁點疏忽,都有可能被她給抓到破綻。

    千裏很強。這是洛江誠看到她後的第一印象,也是最直觀的感覺。她毫不避諱地向外界展示著她的實力。絲毫沒有收斂,毫無保留地向每個人發出充滿著壓迫性的威懾。

    張揚,而且狂妄,但洛江誠心裏明白,千裏她,絕對有著可以囂張的資本。為了不讓自己輸給她,洛江誠終於算是下定了決心。

    他舉起雅附,將劍尖指向了千裏,低聲說道:

    “拜托你了,負屭。”

    黑色的身影從雅附裏兀地躥出。

    負屭騰空而起,以一副王者的姿態盤踞在了洛江誠的頭頂。它自上而下充滿蔑視地看著千裏,從嘴裏發出了低沉的龍吟聲。

    洛江誠原以為隻要召喚出負屭便可以震懾到千裏,然而沒想到,千裏麵對負屭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

    千裏抬頭看了一眼負屭,不屑地說道,“切,龍子負屭麽。。。”

    緊接著,千裏突然開始狂笑起來,狂妄的氣勢更是不斷地高漲,她興奮地高喊道:

    “出來吧,【睚眥】!殺戮的時刻到了!!!”

    伴隨著狂笑聲,千裏的身體就開始發生異變,猩紅色的氣息不斷地從她身上升起。和其它使用妖獸器的除妖人不同,千裏並沒有取出什麽武器,睚眥竟是直接從千裏的身體裏鑽出來的。全身都被利刃環繞的睚眥和千裏之間,僅僅有著一道猩紅色的血氣相連接。

    從千裏召喚出睚眥之後,她的氣息明顯變得比原來要更加強勢了不少,原本人類的瞳孔也被替換成了妖獸獨有的血紅色豎瞳,原本就銀白的頭發變地更加充滿光澤,同時也長長了不少。

    千裏看著洛江誠,露出尖銳的獠牙,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

    “說吧,你想被我怎麽打敗。”

    洛江誠麵對著氣勢猛漲的千裏,小心翼翼的退後了半步。

    作為洛江弟子的洛江誠,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睚眥的名號。

    【睚眥(yazi)】,豹身龍首,性格剛烈,好勇擅戰,嗜殺好鬥,在九子中排行老二。

    傳說龍生九子,九子性格各異。洛江誠的負屭,在九子中排行排行第八,和喜好殺戮的睚眥不同,負屭雅好斯文,常盤旋在石碑左右。

    原本在普通狀態下洛江誠就要差千裏一截,現在就連召喚出的妖獸,千裏也要壓過洛江誠一頭,這讓洛江誠感覺非常的棘手。

    盡管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地舉起雅附衝了上去。

    “還不賴嘛,有幾分膽量。”千裏狂笑著朝洛江誠對去。

    洛江誠揮動雅附,一擊橫斬,斬向了千裏的脖頸。

    千裏瞳孔一收,看清了劍的來勢後,不慌不忙地歪頭側身,雅附就這樣緊貼著她白皙的脖頸滑了過去。

    一擊不中,洛江誠立刻揮動手臂,改變劍的走向使雅附下劈,意圖攻擊千裏空門大開的腰部。

    然而,還沒等洛江誠開始發力,千裏就右手上抬打開洛江誠的小臂,直接就化解掉了他的攻擊。

    同時,右手快速地繞進洛江誠的臂彎,左手扣住洛江誠的右肩。千裏再在肋下用力一夾,夾住洛江誠的手腕。就這樣,洛江誠使劍的右手就完全地被千裏給牢牢鎖住。

    一旁的負屭見勢不妙,立刻放棄與睚眥的糾纏,直接朝著千裏俯衝過去。

    可惜的是,睚眥同樣反應迅速。它緊跟在負屭的背後,一口就咬住了負屭的尾巴。不管是在體型上還是在力量上都占用絕對優勢的睚眥,直接就是硬生生地把負屭給拽了回來。

    “吼————”負屭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

    “跑快點,再跑快點。”

    少年一遍遍地在心裏對自己這麽說著。他想要活下去,他不想就這麽死掉。

    然而,現實卻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他已經跑到了這條窄巷的鏡頭。

    少年絕望地看著麵前的牆壁,用自己的拳頭拚命地砸著,妄想著可以砸出一條通路。他不停地揮著拳頭,直到拳頭變得血肉模糊,他也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終於,他捶累了,他靠著牆無力地倒了下來,嘴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時,他發現,窄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出了幾頭人蛇來。

    那些人蛇全都向他吐著鮮紅的信子,兩眼中發出了亮光,貪婪地看著他這塊砧板上的魚肉。

    一頭人蛇是死,兩頭人蛇也是死,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的少年,看著這些眼目猙獰的人蛇,已經沒有了任何求生的想法。

    “希望下輩子,能做個不會對別人造成困擾的人吧。至少,可以幫到點別人。”

    少年這樣想著,苦笑著閉上了眼睛,他回想起了那個收養過自己,最後卻被妖獸吃掉的流浪漢。

    就在少年放棄對生的希望的時候,命運又再一次給他開了個玩笑。

    “轟——!!!”

    一陣強烈的風驟然卷起,一直從巷口吹到了巷尾。

    少年感受到了這股強風的吹席,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朝著巷口看去。

    耀眼的光芒從巷口傳來。隻見那裏,佇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月白色的長袍在他身後,隨風舞動。

    “去吧,負屭,掃清這一切的汙穢。”

    那人從袖口抽出長劍低語道。

    就在那人說出這句話的下一刻,一道漆黑如墨細長身影突然就從劍裏鑽了出來。

    少年看著負屭那魁梧地身姿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以往一直與妖獸為伴的他,除了整日遊蕩在f市上空的螭吻之外,從未如此近距離見過如此強大的妖獸。

    負屭僅僅是簡單地一掃,就徹底地解決掉了先前一直對他緊追不放的人蛇。

    少年徹底地被負屭的實力給征服了,帶著絕對的實力,掃清妖獸,救下了他少年頭一次知道了除妖人的存在,一直為妖獸所困擾的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他要成為除妖人。他要祛除掉所有的妖獸,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現在的他,眼裏隻剩下了那個人的身影。

    少年起身想要向他走去時,那人卻先他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那人從腰間取出魂葫蘆,將倒在地上的人蛇一頭一頭地收進了葫蘆裏麵。

    就在那人準備將最後一頭人蛇收進葫蘆裏的時候,他看到了巷尾的少年。

    隻見少年二話不說,直接就走過來跪倒在了他麵前。

    “求你收我為徒吧!我想跟著你,一起祛除妖獸!”

    “你。。能看得見妖獸?”少年的話,讓他有了幾分興趣。

    “嗯,我看得見。”少年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的父母呢?”

    “我是個孤兒。”

    “你一個人生活嗎?”

    “以前有人收養過我,但是後來。。。他被妖獸吃掉了。”

    “這就是你想讓我收你為徒的理由嗎?”

    “我想要像你一樣,祛除妖獸,去救那些被妖獸所害的人。我不希望,再有人因為我而被妖獸所害了。”

    那人聽了少年的話之後,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

    他睜開眼睛,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少年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個孤兒,我沒有名字。”

    那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是這座洛江市養大的,這座城市就是你的父母。今後,你複姓洛江,單名誠。你的名字是,洛江誠。”

    //

    睚眥死死地壓著負屭,盡管負屭拚命地掙紮,卻也依舊沒能逃脫睚眥的控製。

    “負屭,還不可以倒下!”洛江誠衝負屭大聲喊道。

    “嗬,還有心思去管妖獸。”好不容易擺脫的千裏又緊緊地貼了上來。

    洛江誠奮起反抗,但還沒來得及過上幾招,洛江誠就又被千裏給完全地製住,根本施展不開。

    就在洛江誠再度落入危難之際時,突然,一陣猛烈地疾風朝著兩人吹了過來。

    “嘲風,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

    秋夜笛的聲音忽然出現。

    與此同時,因為嘲風的登場,也成功地幫負屭強行逼退了睚眥。

    “沒想到,居然還有幫手啊。”

    因為秋夜笛出現而不得不停手的千裏看著洛江誠,不屑地說道。

    “沒事吧。”秋夜笛走上前想要去攙扶快要倒下的洛江誠。

    “我沒事,謝謝。”洛江誠擺了擺手,有些吃力的說道。

    見洛江誠並沒有什麽大礙,秋夜笛也就稍稍鬆了口氣,轉過身衝著千裏說道,

    “放棄吧,我們這裏有兩個人,你沒有勝算的。”

    “九子嘲風嗎?正合我意啊,來啊,讓我戰個痛快!”

    原以為千裏會就此撤退,沒想到她卻突然笑了起來,這讓洛江誠和秋夜笛兩人有些錯愕。

    “你。。你的目的難道不是最後的妖獸器麽?!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秋夜笛不解地問道。

    “還不明白嗎?我想要的,隻是戰鬥啊!!!”話音剛落,千裏就閃身到了秋夜笛的身後,

    “好快!”秋夜笛連連回頭,但還是沒能擋住千裏的攻擊。

    秋夜笛被千裏腹部一拳,打翻在地,千裏吹了吹拳頭,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也不覺得靠你們兩個人就可以打敗我了。”

    就在千裏說這句看似狂妄的話的同時,她反手就擋下了洛江誠從背後發起的突襲。

    千裏爆喝一聲,左腳發力,腳掌旋轉屈膝,扭腰轉髖送胯,右腳緊繃提膝,

    一記淩厲的高位鞭腿快速地朝洛江誠麵門上拍去。

    原本寬鬆的褲腿因為踢腿的速度太快,緊緊地貼在了小腿上,勾勒出了一道誘人的弧線。長腿掃過,劃破空氣,化成道道殘影。

    洛江誠來不及躲閃,硬是吃下了這記沉重的鞭腿。

    洛江誠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是寺廟的大鍾,被重重地敲打了一下,腦袋開始嗡嗡作響。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接著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隨著秋夜笛和洛江誠被擊倒,他們所操縱的妖獸也接連被睚眥製服。倒在地上的秋夜笛看著一旁近乎毫發無損的千裏,用盡最後的力氣問道,

    “既然你的目標不是我手裏的妖獸器,那之前為什麽要找我?”

    千裏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已經忘了這件事,隨意地說道,“哦,你是說那個啊,隻是一時興起罷了。看你也是個無根者,就突然想幫你一把而已。”

    “這次大會完了之後,就去f市轉轉吧,聽說那裏有個把夕獸除掉的家夥,感覺會是個不錯的對手呢。。。”

    千裏扔下了倒在地上的秋夜笛,一邊和身後的睚眥說著,然後自顧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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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市

    刺耳的鳴笛聲不停地從已經報廢的車廂裏傳出來,被封鎖的站台強製攔截下來的頂上列車裏,冒出了滾滾的濃煙。

    幾個穿著月白色道袍的人,在裏麵搜索了一番之後發現什麽都沒有,無奈地從又車廂裏走了出來。

    “怎麽樣?找到那小子了嗎?”

    車廂外,率領著數十人的白晝未明急切地詢問有關秦漢揚的一切線索。

    那幾個洛江弟子垂頭喪氣,失落地說道,

    “什麽都沒有發現,就連羅盤針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白晝未明聽了之後雖然有些惱火,卻也不得不咽下這口氣收兵回城。他們已經在這裏花了不少時間。若是再不趕緊離開,恐怕就要被隨後趕到的f市警察抓住了。

    就在不遠處的角落裏,秦漢揚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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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頭靠在背後的牆壁上,用僅剩的力氣對麵前的碧草說道,“還挺有一套的啊,居然可以躲過他們的羅盤針探查。”

    “嘛,畢竟也是家常便飯了呢。”碧草謙虛的說道,“要是不懂得把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的話,我不知道要被那些除妖人殺掉多少次了。”

    “不過,還真是不像你呢。居然沒有直接和那些除妖人交手,而是選擇回避,跟你一貫的作風不符啊。”碧草好奇的看著我。

    “就是啊,小鬼,你是怎麽了?居然會躲著那群雜碎。”一旁的饕餮也跟著一起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們的疑問,而是把目光轉向了一邊。

    我果然,還是希望這個世界可以接受我啊。就這樣相信了萬代說的話,用溫柔去麵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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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洛江誠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他發現試煉已經結束了,千裏毫無懸念的成為了最後留下來的人。

    看著正在領獎台上把玩著手裏那件妖獸器的千裏,洛江誠心裏多少有些不甘。

    “你還好吧。”秋夜笛上來安慰道。

    “嗯,我沒事。隻是這次沒有拿到冠軍,回去怕是逃不過師父的一頓罵了,哈哈。”洛江誠勉強地笑著,“幾天沒見師兄師弟了,我都有些想他們了呢。”

    看著強裝沒事的洛江誠,秋夜笛看著也有些心疼,便想著說些讓他開心的話,“啊,對了,回去以後,我給你介紹個我的朋友吧。他也是個除妖人,雖然是個新手,而且脾氣有點差,但他。。。”

    就在秋夜笛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叫住了洛江誠,打斷了秋夜笛。

    那人遞給了洛江誠的一封信,說道,“這是從洛江派寄過來的,為了不影響你,上麵特地寫了在大會結束後再交給你。”

    “師父寄過來的,會寫些什麽呢?”一頭霧水的洛江誠拆開了信封,讀起了信。

    原本秋夜笛還想繼續把秦漢揚介紹給他,但她發現洛江誠讀了信之後就沒有了聲音,臉色也發生了變化。秋夜笛有些擔憂,便問,

    “怎麽了,你師父都寫了些什麽?”

    洛江誠沉默了許久,最後沉著聲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的師兄死了,是被人殺的。”

    “怎麽會?!”如此突然的變故,就連秋夜笛也吃驚地張大了嘴。

    “知道凶手是誰麽?”她急切地問道。

    洛江誠沒有說話,秋夜笛就把目光朝著他手上的信紙看去,隻見那上麵清晰地寫著,那個她熟悉的名字——

    青炎的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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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人蛇·終了】

    最近有讀者在章節說裏給我提意見了呢,好開心。雖然在下麵回答了他的問題,但是也不確定他能不能收到。所以以後有什麽疑問的話,還請各位寫在書評。這樣我會收到提醒更容易看到評論,而且我也可以回複。章節說是不可以回複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