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緊張,鏡會沒事的。章節”

    雪萊靠在牆上,聽到猿飛說這句話——她現在風塵仆仆舟車勞頓，剛剛回到村子後帶著宇智波鏡直奔醫院,從鏡進搶救室到現在，一直沒動過。

    猿飛估算了一下，雪萊就那麽直接戳在那兒，起碼戳了能有六個小時。

    “你也別有事啊。”他說：“休息一會兒吧。”

    雪萊的喉嚨動了動，咳了一聲才說：“我沒事。”

    猿飛嚇了一跳。

    雪萊的聲音絕對算不上什麽溫柔，但絕對不像現在這麽刮耳朵。猿飛一轉身,大蛇丸已經遞上一瓶水了。

    “剛剛勸過，但是雪萊不喝。”

    紅色的眼睛看了大蛇丸一眼，默默地擰開瓶蓋,抿了小半口進去。

    “小春說鏡是什麽情況了嗎？”

    “具體不清楚,但可能跟寫輪眼有關。”猿飛很實在地將底交了出去：“我正等著宇智波的長老來呢。”

    “等他們動屁股，鏡頭七都已經過了。”雪萊冷笑一聲：“跟我走。”

    你別這麽殺氣騰騰的。

    猿飛想說這句話，但腳已經跟上了雪萊的步伐。大蛇丸一愣，也跟了上去。

    一出醫院門，雪萊那股煞氣卻褪了個幹淨,在宇智波聚居地門口還跟富嶽打了個招呼——這個小朋友剛剛學會走路，但此刻正不屈不撓地對著手指頭噴口水。

    “其實……是在練火遁啦。”他媽很頭痛地說：“說了查克拉現在不夠,死活不聽呢。”

    雪萊還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以資鼓勵。

    大蛇丸沒覺得有什麽異樣，但猿飛心裏繃緊了一根弦。在他看來雪萊現在處於一種詭異的一點就著的狀態，任何情況都可能讓她那根弦崩掉。她現在對木葉的一切越友善,一會兒宇智波長老們的一點不和諧就會讓她暴走。

    而雪萊的暴走……

    猿飛的太陽穴咚咚直跳，腦子轉得要耳鳴。

    誰也沒見過她暴走，所以誰也不知道最壞的後果會是什麽。

    媽的，今天不會交代在這兒了吧。

    三代目深深呼吸，想著琵琶湖日益隆起的肚皮。

    “你放心，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在宇智波長老會的門前，雪萊突然回頭，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

    “我怎麽覺得你在威脅我。”猿飛笑嘻嘻地問：“話說，我兒子名字還沒起。等鏡醒了，你們倆幫著參謀參謀。”

    雪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啊。”

    在雪萊意料之內的是，宇智波的這幫長老們已經歪歪扭扭地到齊了，此刻正在商議的是關於血繼界限秘密的保留程度。雪萊一隻腳剛踏進大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沉默了下來，等雪萊帶著兩個拖油瓶進來談判的時候，麵對的是十幾道審慎嚴肅、苛刻異常的目光。

    “我也不想跟你們多廢話，情況你們也清楚了。”銀發的女性直截了當地說：“我要知道，是什麽可能的原因導致了鏡現在的情況，還有解決方法。”

    有個人要拍桌子，剛舉手，動作被雪萊的目光釘得停在了半空中。

    “如果鏡因為你們藏私，或者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溝老鼠心思耽誤了治療，別怪我不看往日情麵。”她眯起了眼睛，掃過屋內的每一個人。

    空氣隨著她巡視的目光而越發沉重，大蛇丸不發一言，即便知道自己是雪萊這一邊的，也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猿飛倒是老神在在的，舔舔嘴唇，聳聳肩膀，對宇智波的長老們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放肆。”其中一個長老說：“你是宇智波家的媳婦，也敢用這種語氣對著長輩說話？”

    按歲數你們都得給我跪下來叫祖宗。

    雪萊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再煩我就把你們變成牌位。”

    空氣一滯，雪萊抬了抬下巴：“而且鏡這麽關心家族，如果他有什麽意外，我就把整個宇智波都送到地底下去陪他。”

    =口=？！

    猿飛差點被自己嗆到，而大蛇丸已經表情麻木，無話可說。

    “給你們五個數的時間考慮，我說到做到。”雪萊說：“五。”

    資曆最老的那位長輩抬起了手。

    “小丫頭，你讓大蛇丸先退下。”

    “就讓他站在這兒。”雪萊繼續倒數：“四。”

    “……”

    “三。”

    “算了。”族長說：“鏡可能是因為……撐不住了。”

    所謂寫輪眼，究其根本，還是利用查克拉進行精神操控的一種術。由於宇智波體質的得天獨厚，對這種術的學習和利用較普通人而言更為容易簡單，但是在這份得天獨厚的天資後，宇智波需要背負得是這種術對身體的蠶食。

    精神攻擊的術需要的腦力和體力往往是休息普通術的幾倍甚至幾十倍之巨，而在使用後，實術者在發揮了巨大攻擊力後，也要承受實施術所帶來的後果。

    寫輪眼對宇智波一族的傷害是在身體上的，也是在心理上的。大部分開眼之人在族內都被嚴禁過度頻繁使用寫輪眼，因為宇智波一族在本族曆史中得到過深刻教訓，想要避免族人的精神被術所蠶食，最後導致精神崩潰。

    但鏡的情況是另一種。

    “那個孩子的精神是堅強無比的，就算是一直為木葉奉獻，不計代價地使用寫輪眼，他依舊還是之前的那個溫柔的孩子。”族長說：“但很明顯，僅僅是精神的強大是不夠的。”

    “你的意思是，鏡……”雪萊頓了頓：“早晚都會這樣。”

    族長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那他還會醒過來嗎。”

    “聽天由命。”

    長老說：“猿飛，也希望你理解，宇智波並不想融入木葉的原因。”

    猿飛麵子上訕訕的，沒有反駁長老的話——盡管他依舊是村子融合的支持者，但宇智波對於自己族人的保護是無法抨擊的，尤其是已經有一個為木葉奉獻結果倒下了的、他朋友的血淋淋的例子的情況下。

    “你也犯不著這時候夾帶私貨。”

    雪萊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轉身就要走：“我去醫院。”

    大蛇丸緊跟著雪萊的腳步，留下了猿飛和一堆宇智波的長老。大蛇丸本來有些擔心，但雪萊告訴他不會有事的。

    “你的老師鬼著呢，”她說：“就算這種情況，那幫老頭子也別想在他手裏摳到什麽好處。”

    這哪算什麽好評價啊。

    大蛇丸為猿飛鳴不平一句，跟著雪萊一路回到醫院，又看她跟醫療忍者交代情況。

    全部都忙完後，雪萊又戳在了牆邊。

    大蛇丸搬了個凳子過去。

    “休息一會兒吧。”

    雪萊也沒有強撐著，坐在了凳子上。

    “我覺得雪萊一定累極了，所以可以借你靠一會兒。”少年站在雪萊背後：“就一會兒。”

    銀發女性僵直的背慢慢地鬆下來，靠在了少年懷裏。

    “我沒想過，原來也有可能是這個順序。”

    過了半晌，雪萊緩緩開口：“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倒下。”

    大蛇丸沒明白順序是什麽意思，所以接了下半句話：“病痛對於忍者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雪萊的睫毛動了動：“我知道。”

    “生死也是。”少年的聲音有著跟雪萊異曲同工的冷淡：“但是好像對雪萊來說不一樣。明明……”

    “因為那是別人。”雪萊說：“宇智波鏡不應該是這樣的。”

    “……”

    大蛇丸歎了口氣，從後麵摸了摸雪萊的頭，應了她的話：“是啊，畢竟是鏡老師啊。”

    其實誰都知道，沒有人是無敵的。

    就算是出道以來沒打輸過的雪萊，大蛇丸也覺得，在今後的某一天，雪萊會被更可怕的對手所打敗。

    這是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律，沒有永遠的強者。

    但是他能理解雪萊的意思。

    不僅僅是鏡，還有猿飛，還有其他的老師。

    那些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他都願意去相信，大家都會平平安安生活到老的。

    那是他真心相待，信任依靠的親人。

    大蛇丸忽然又想起以前鏡教他雷遁時叮囑他小心被電到時候的畫麵，還有厚著臉皮跑過來做晚飯時大言不慚的模樣。

    那個人倒下了。

    那股有什麽東西抓不住的緊張和失落升了起來，讓少年攥緊了拳。

    “鏡會好起來的。”

    他安慰雪萊：“一定會的。”

    而雪萊隻是安靜地點點頭，但她們兩個都知道，誰都不相信這句話。

    因為退行性的衰變是無法避免的，就如同所有人都會死一樣。

    【所以你也別那麽傷心啊。】

    係統說：【情緒波動這麽大，一點都不像你，雪萊大大。】

    真讓人羨慕啊。

    雪萊想。

    係統應該是永遠不會難過的吧。

    【……】

    大蛇丸又梳了梳雪萊的頭發，而正靠著他的人此刻已經不知道神遊在了哪裏。

    大概是這種心痛啟發到了她什麽，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在她在以前的世界中死去後，那些人是怎樣的想法。

    有誰也像她這樣難過和心痛過嗎。

    有誰……為她哭過嗎。

    少年蒼白的手指擦掉雪萊的眼淚，用袖口輕輕點了點眼角。雪萊側了下身，將頭埋在了少年懷裏。

    大蛇丸慢慢地、輕輕地拍著雪萊的背，像是哄著幼兒的樣子。他的衣襟一點點被眼淚浸透，而埋頭安靜哭泣的人卻讓人看不出什麽異常。

    隻有肩膀偶爾顫抖。

    “沒事的，沒事的。”

    大蛇丸說：“鏡舍不得留雪萊一個人的。”

    少年有些笨拙地想學著鏡的模樣安慰她，但終究還是沒有那個男人毫無底線但無比滿足的樣子。但雪萊還是逐漸平靜下來，在她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另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她屏住的眼淚。

    “怎麽回事。”

    暗部頭頭披星戴月地趕回來，一上來就看到了雪萊雙眼泛紅的樣子。二套話音剛落，雪萊的眼淚又劈裏啪啦掉了下來。

    “？？？？？？？”

    團藏一個措手不及，立刻看向了大蛇丸。

    “……”

    大蛇丸繼續給雪萊擦眼淚，很機械地將情況概括了一遍。

    “鏡老師因為使用血繼界限過度，身體透支很嚴重，正在搶救。”

    作者有話要說：蛇妹：“我死了會有人傷心嗎？”

    =

    三人組：“？？？？？？？”

    團子：“……”（一個非常難看的笑）

    閃閃：“本王的劍呢？”

    伊南娜：“賤人！！！”

    斯庫瓦羅：“誰也別攔著我揍她！等等混賬boss你掏槍幹嗎！”

    青之王：“是這樣的沒錯。”

    日高：“請不要隨便代表他人好嗎，室長。是這樣的沒錯！誰都不會難過的豈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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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最近沉迷學習……同時也在愁苦蛇妹的死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