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群雄爭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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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尾是個什麽東西。

    即便雪萊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麽久,也聽說過好多有關於尾獸的傳說,甚至逮了隻尾獸回木葉,並且還曾經跟身為九尾人柱力的水戶婆婆談笑風生,但她也還是不知道尾獸的威力。

    尾獸的威力在傳說中,在人們對一代目和宇智波的敬畏中,在……

    在麵對尾獸時,無法動彈的恐懼中。

    雪萊“嘖”了一聲,將已經要昏迷過去的某位部下往後一扔,讓人將他帶下去,自己則鄭重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雖說能感覺到事態的嚴峻,但雪萊依舊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感覺。

    完全沒有,可能會把姓名交代在這裏的嚴肅模樣。

    【你認真點。】連係統都出言提醒她了:【這是場苦戰。】

    雪萊並沒有經曆過苦戰,最激烈的一次也就是在天上跟另一個神對砍,或者跟另一個女神經病一起2v2.

    她也沒有輸過,大概是因為係統給的外掛太強的原因。

    如果一定要說她輸過的話,那她輸給過自己。

    在無休無止的怨恨之中,了結了那一段生活。

    “你們都退下去吧。”

    一尾走來的速度看起來很慢,慢到讓人覺得或許它走不過來。

    但一尾的步子又太快,快到讓人覺得它每動一步,自己的生命就離終點更進一步。

    在這個時候,隻有雪萊這麽說了。

    “我一個人就可以。”

    “雪萊大人……”

    “說了可以就是可以,”雪萊側過頭:“二把手什麽時候吹破過牛皮?”

    她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一點笑,在現在的場景中格格不入極了,但卻莫名讓人安心。

    是啊,每一次這個人都很厲害,在戰鬥中讓自己這衣服安然無恙了。

    而且……

    “現在我是指揮官,我命令你們撤離戰鬥區域,給我把其他人都截在國境之外。”

    她說:“撤!”

    話音未落,烈風呼嘯而來。一個個木葉的暗部撤離,留下一個已經在沙塵中模模糊糊的身影。查克拉在風中飄蕩著,借著風的力量練成了絲線,織成了細密的網格。

    下一瞬,一張密密麻麻的巨網,衝著那個身影撲去!

    轟隆聲一聲後,查克拉球向著那個地方鋪天蓋地地砸去,揚起了讓人呼吸困難的塵霾。裏麵又有了土地轟鳴之聲,幾度震顫,讓已經短兵相接的火風兩國忍者幾乎站立不穩。

    “可惡,雪萊大人!”

    其中有一個人這麽喊,進攻的頻率更快了:“撐住啊!”

    這句話,讓木葉暗部的忍者們幾乎同一時間振奮了精神,有人直接開了大招。

    “幹掉他們,支援二把手!!!”

    血腥氣鋪天蓋地,雪萊站在戰場中央,分毫不傷。她坐在地上,抬眼看著四肢陷入地麵,無法掙脫的巨獸。

    那張網沒有束縛住她,隻是抓住了雪萊用土捏出來的那個形狀的家人。雪萊的真人在土中潛進了一尾背後,在一尾對著已經散掉的塵土彈射練空蛋時,雪萊就讓揚在空中的塵土大量附在它的身上,禁錮住了它的動作。

    一開始隻是一點點,但在一尾意識到不對的時候……

    已經無法掙脫。

    看似不厚的一層土在查克拉的連接下異常堅固,即便是一尾這樣的龐然大物也無法擺脫——他想利用砂子的力量,但每次查克拉一動,就如同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一樣。

    “……也就這麽回事兒嘛。”

    雪萊又切了一聲:“明明說起尾獸來都挺厲害的樣子。”

    被禁錮的野獸發出低沉的咆哮,幾聲過後,它竟然說出了人聲。

    “你到底……從哪裏來。”

    雪萊這次差點被嚇得跳起來。

    “誒誒誒你會說話?!”

    雪萊嚇了一跳:“你到底什麽東西啊?”

    氣氛短暫地尷尬了一會兒,過了一陣子,還是雪萊重新盤著腿坐好。

    圍繞著他們兩個人的塵霾至今也沒有散去,這是因為雪萊的查克拉,姑且叫查克拉,一直在地底震動著,依舊在揚起質量幾不可計的沙土。她盯著一尾看了一會兒,最後問他。

    “誰把你放出來的?”

    嘶啞的獸吼在喉嚨裏翻滾,雪萊拍拍手上的灰:“說吧,你說的話,我就告訴你我從哪裏來。”

    “……是三代。”

    一尾說:“我想去找九尾那小子,再打一場。”

    一尾本性好鬥,原本不是會說這些的生物。可現如今,縛在它身上土層愈發厚重,又由於查克拉的黏合漸漸壓迫著皮膚和肺部。它說話的聲音已經快出氣比進氣多,即便想逞勇鬥狠也沒有客觀條件。

    按它的表現來講,它其實是個會審時度勢的尾獸。

    雪萊用手敲敲地麵,同時查克拉將它縛得更緊。

    “它還說什麽了?”

    “風影那個小兒嗎?嗬嗬。”一尾毫不猶豫地賣了風影的三代目:“他說一路上遇到的東西,隨便什麽,怎麽處理,都看我的心情。”

    雪萊點點頭,一尾又說。

    “但我不會殺平民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雪萊再次點點頭。

    “我隻想去找九尾而已。”

    銀發姑娘一臉很相信它的模樣,這讓一尾有了些信心。

    “所以……”

    “我不能放你離開。”雪萊端著肩膀:“或者說,活著離開。”

    話音剛落,大地中突起的無數長刺將那隻被禁錮的凶獸狠狠刺穿,附著在皮膚上的泥土中的查克拉則在與那一道道長刺中的查克拉連結貫通,下隨著雪萊的動作光芒大盛,將那小山一樣的尾獸硬生生撕裂開來。

    撕裂成了無數不大不小的肉塊。

    漫天的血雨灑下,雪萊用土給自己擋了一會兒,眼看著血流順著弧形砸在地上。她的褲腳還是被濺到了血,腥氣比人血還要濃烈發臭。

    據說,一尾的得意招數是沙瀑送葬,就是將人活生生用砂子碾壓致死。每一代的一尾人柱力也會受到尾獸的感染,將這一手忍術用得爐火純青。

    雪萊覺得今天的招數雖然說不上請君入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多少也了點讓它感同身受的意思在,也算她盡到了一點責任。

    什麽責任?隨便什麽責任都行。

    銀發的姑娘冷眼看著,看著天空從一片猩紅變成透藍。她伸了個懶腰,閉上眼,心裏又掛念起了一個人。

    鏡還好嗎。

    雪萊的手垂落下去,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出來。

    她現在,又想在他身邊陪著他了。

    女人真麻煩啊,對吧。

    雪萊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他……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吧。】係統說:【透支身體最壞的結果是掛掉,但他身體素質不錯,隻是……】

    隻是寫輪眼給人造成的傷害是生理的,也還有心理的。

    “他還會醒嗎?”雪萊問:“還能……繼續為木葉鞠躬盡瘁嗎?”

    【他不會醒了。】係統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隻是一個被推後了的,但卻注定的結果。】

    雪萊深深呼吸,最後慢慢蹲下,抱住了膝蓋。

    沒過多久,帶著一臉戰鬥痕跡的暗部趕了過來。在看到一尾的貶低殘骸後,眾人先是不敢置信,隨即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雪萊在人群中站了起來,走進一片血泥中,伸手拽住了一尾的首級,扔回了風之國境內。

    團藏趕到的時候,基地一片喜氣洋洋。

    在戰鬥中,一尾的死亡給了砂忍的忍者巨大的震動,就趁著這個時機,木葉一派抓緊了空檔,幾乎一邊倒地將對方死死地壓製住。這一場戰鬥以木葉的巨大勝利為結束,隻有一個重傷不說,竟然還抓到了活口。

    雪萊在篝火旁烤著,白皙的臉蛋被烤得發紅。她緊盯著基地的忍者們不要放鬆警惕,但自己也鬆散了下來,一邊坐著一邊烤羊腿吃。

    “……你也不覺得油膩。”

    團藏憋了一路的話,又被這個消息震到了。他看著眼前這個人,半天隻憋出了這句話。

    “我又不是你,不知道為自己帶鹽。”

    雪萊懶懶散散地揮了揮羊腿:“喲,來了啊。”

    就算是被篝火的光芒蓋過,團藏也看得出雪萊的眼睛泛紅。他剛剛冒出的喜悅又被壓了下去,整個人沉默地坐在了雪萊旁邊。

    但他接過了雪萊的羊腿,從口袋裏……

    拿出了調料。

    “……你還真什麽時候都帶著啊?

    “衣服忘換了。”

    團藏為自己辯解道,然後拿出一小瓶孜然和鹽:“鏡……醒過一次。”

    “嗯。”

    雪萊應了一聲,又把頭埋在了腿上。團藏本想說什麽,但看著她的樣子,話到嘴邊又換了。

    “會好的。”

    他撒著調料:“鏡的意誌力和身體都很好,他一定會康複的。”

    雪萊腦袋動了動,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

    團藏精心烤出來的羊腿雪萊吃了小半個,撐得實在受不了了,半夜拉著boss去散步消食。團藏以為雪萊有什麽重要事情不方便在基地裏告訴他,一路緊繃神經,走了半小時發現雪萊好像是真的吃撐了。

    暗部的頭頭腦袋突突直跳,想揪著雪萊的耳朵問她怎麽這麽沒良心,這時候還能吃撐。

    而雪萊忽然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月亮。

    “誌村團藏。”她罕見地叫了頂頭上司的全名:“你從小到現在,有做過什麽後悔的事情嗎?”

    團藏心裏一動,回頭看她。

    月下的女人眼神變得比以往溫柔許多,有了點琵琶湖看猿飛時候的意思。暗部頭頭喉頭一緊,避開了她的視線,回答了她的問題。

    “沒有。”

    “是嗎……我以為起碼會有一次呢。”雪萊看起來有些難過:“不過我其實也沒有。”

    沒有後悔過保護大蛇丸,沒有後悔過進入木葉村,沒有後悔過指點小公主反奪江山。

    沒有後悔過遇到這麽多的人,也沒有後悔過……

    喜歡上一個人。

    “我真的很喜歡木葉,”雪萊又看向遠處,再走幾步,就是火之國與風之國的邊境。那裏寸草不生,界碑被風磨得看不清字。

    “木葉真好。”

    “你怎麽了。”團藏抓住了雪萊的手:“出什麽事了?”

    銀發姑娘呆滯片刻,看了他半天。

    “我快要死了。”

    團藏一瞬間沒回過神。

    “你……你什麽?”

    雪萊看著他,眼睛淚汪汪的樣子。

    “我快要死了,差不多,還有一小時的時間。”

    握住雪萊手的那隻手驟然收緊,力道大得雪萊有些痛。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男人轉身就要拉著雪萊走,第一時間想聯係村子裏。

    “來不及了,別去了。打完一尾,我就已經不太行了。為了讓基地安穩,我撐到現在。”

    雪萊委委屈屈地說:“去了也隻讓更多人擔心。”

    “怎麽會這樣。”團藏問:“怎麽會這樣?!”

    “我本身就活不了很久的。”雪萊咬著嘴唇說:“蛇的壽命,本來就不長嘛。”

    這是她想出來的最順理成章的借口了,還是一切的源頭,誰都否認不了。

    團藏噎在當場,而雪萊伸手抓住他的袖口,晃了晃。

    “來不及回去了,你就在這兒陪我一會兒吧。”雪萊說:“我不想一個人。”

    他們選了一棵樹,坐在了樹根上。雪萊靠著樹,閉上眼睛說著自己之前的事情。

    比如大蛇丸是如何如何看著乖背地裏淘氣啊,比如三代目在大蛇丸家是如何如何吃癟的啊。

    “我當時差點把一顆牙折進去。”雪萊噘著嘴:“猿飛手上哪兒來那麽多老繭。”

    “他練習得很刻苦,無論是苦無還是手裏劍。就算手磨破了皮也還是一樣繼續,我讓他停下他還說我懶。”團藏冷冰冰地說:“他就該傷口感染病死算了。”

    雪萊勾著嘴角:“你們都很努力啊,鏡、猿飛、小春、秋道、水戶還有你。你們都是一個老師帶出來的忍者,本質上有很多東西都是一樣的。”

    團藏想了想,點頭算是同意了雪萊的話。

    “我之前可討厭你了,”雪萊說:“我明明這麽好看又可愛,你缺跟看垃圾一樣看我。”

    “……我沒有。”

    “明明就有,”雪萊昂頭:“如果不是我在暗部之後有點用處,你才不會對我好呢哼!”

    “……”團藏一臉“我不跟你爭辯”的模樣,捏著鼻子認了這句話。

    “你這是什麽表情?!”雪萊端著肩膀:“我嚴肅地跟你講啊,有些話如果你不說,悶頭不解釋,那就沒人再聽你解釋了。”

    團藏的手動了動,慢慢地攥緊。

    “我知道。”

    “你什麽都知道,就不做。消極抵抗。”雪萊看了他一眼:“你就戳在村子門口,等著別人跟你心有靈犀吧。”

    團藏很艱難地勾起嘴角:“我不指望有人能理解我。”

    雪萊吐了吐舌尖。

    “沒有人能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的,雪萊。”

    “我知道,可這才是語言存在的意義。”雪萊低下頭:“如果嚐試過還不行的話那也就罷了,可什麽都不說,你以後該怎麽辦啊。”

    她歎了口氣,而男人的背脊繃直。

    “我誰都不擔心。”雪萊閉上眼睛,聽到係統發來的訊號:“猿飛能和琵琶湖在一起,人生已經圓滿了;大蛇丸現在也很厲害,是能夠接任中流砥柱的人了。宇智波家,該勸的勸過了,以後再出事兒算是仁至義盡了。其他人有其他人的愛好和樂趣,可是隻有你什麽都不說。”

    她覺得骨頭發軟,沒有什麽力氣,往旁邊一倒,趴在了團藏腿上。

    “現在木葉傍上了小丫頭,算是能安全一段時間了。可是這個目標實現之後,你該做什麽呢。”雪萊的聲音越來越弱:“大家都有人陪著,你隻有暗部。”

    “暗部很好。”

    團藏伸出手,梳理著雪萊的頭發:“新人有很多,還有宇智波加入。整體的發展規劃和思路都需要變,我會因為這個忙很久。”

    雪萊眯著眼睛,點點頭。

    “空下來的時間,我去看看大蛇丸,或者去學校上上課。”團藏繼續說:“新的人裏會有好苗子。”

    他膝上的人胸腔的起伏越來越弱,但神態越發安詳起來。

    “你也不要太累啊。”雪萊說:“到時候……就沒有另一個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搭在男人腿上的手滑落了下去。

    可惜她沒說完。

    不要太累,到時候就沒有另一個人,願意用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精神力和生命力,換他的平安了。

    在係統冷淡地說重啟世界的時候,雪萊心裏又有些後悔。她覺得自己應該嘴皮子再快些,但最後一秒隻能看到團藏說了什麽,卻聽不到聲音了。

    她在黑暗中歎息,而係統則提示宇智波鏡已經恢複了。

    【托你的福,他可以繼續為木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係統說:【繼續他被改寫的,原定25歲病逝的生活。】

    雪萊勾勾嘴角。

    據係統說,鏡原本在25歲時就會遭遇那場戰鬥,而那場戰鬥,將直接引發第二次忍界大戰。拖著病體的宇智波鏡會在村子裏做智囊工作,大量的腦力勞動會將他耗盡直至油盡燈枯。

    雪萊並不覺得這個結果不會發生,因為鏡本身就是那樣的人。

    正直、善良、樂於奉獻。

    跟個傻子一樣。

    她頓了頓。

    “那,團藏呢。”

    係統說:【他會變成一個變態,以挖宇智波的眼珠子為樂。】

    雪萊被這句話懟得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好。

    “但他現在應該不會了。”

    係統沉默了半晌:【你覺得你那個莫名其妙的死亡原因,別人會接受嗎?】

    雪萊閉上眼,回憶起團藏最後的那個口型。

    “他會幫我圓上的。”

    雪萊舒展著身體,那句沒聽完的話在腦海裏漸漸清晰,直至雪萊能聯想到團藏說出這句話的聲音。

    我愛你。

    她微微地笑了起來。

    【下一個世界要開始了,按照我們的交換原則,我幫你把生命力和精神力轉交給宇智波,你把選擇下一個世界的權利交給我。這個就是我選的。】

    雪萊點頭,皺著眉緊張了起來。

    【倒數開始:十、九、八、七……】

    銀發的姑娘深吸一口氣,無所畏懼。

    愛我的人,我是知道的。

    【六、五、四……】

    無論我在哪裏,你們也都會愛我。

    【三、二……】

    我也依舊愛你們。

    【一.】

    【世界二,重啟。】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蛇小仙女本來不用死的,但她希望鏡活下去,就跟係統做了交易。

    係統還真是交易小能手呢【笑】

    =

    下個世界是獵人重啟,主要是為了慶祝老賊繼續更新。

    =

    話說我有個想法,你們願不願意看我直播碼字啊?

    就是,內容不放在上麵,但我會直播字數。直播完了就更新這樣。

    我覺得沒人願意看的otz

    =

    接下來應該是番外,k和火影的。

    讓我們看看室長和團藏有沒有真的又變成變態【握拳】

    =

    話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蛇妹的成長

    =

    以下是一篇試讀,文章時【綜英美】無法沉默cp是快銀

    著名智庫經濟與和平研究所發布的《xxxx年全球恐怖主義指數報告》顯示,近年來全球反恐數量幾何級上升,未來將嚴重威脅到第一世界國家的和平,且該形勢將持續嚴峻。

    他們是對的。

    =

    葉栗雙手抱頭,屈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聽著耳邊一片淒慘的低聲哽咽,悄悄地但又很不合時宜打了個哈欠。長時間沒有休息的眼睛熬得通紅,打遠一看她就跟隻兔子一樣。用小毯子蹭掉眼淚,在一陣百無聊賴中,葉栗開始盤算現在的情況。

    她麵前的那對夫婦是擦著上流社會邊緣的新貴,在這個網絡致富的年代,靠著油管網紅的安利,賣精細化工產品起的家。他們倆的公司前一陣子剛被某萊雅收購,剛剛聊天的意思,透漏出想去美國尋找開發新品牌的機會。

    再往前的是兩個跨國投行高管,一進機場就拿著蘋果看ppt,在相互討論過後愣是在起飛前跟客戶來了個短暫又神秘的電話會議。

    剩下的幾個葉栗沒有太關注,不過看看打扮氣質,大多數都是公款出差的商務人士。這其中夾雜著幾個華裔,隱隱約約地有些臉熟。

    而抬起視線,越過這些人和空姐,手持輕兵器挾持了一名人質的大胡子壯漢正坐在最靠前的頭等艙座位,並且時不時給那個他隨手撈起來的少年一腳。

    “還沒開門?”他回頭問那幾個正在砸駕駛艙門的同夥:“砸門!”

    葉栗在他嘰裏咕嚕的口音中分離尋找出了語意,猜到了現在的處境。

    這幫人又要搞個大新聞。

    點背。

    葉栗覺得自己最近倒黴透了,無論是被發現自己是給小報賣新聞給記者的內鬼,還是之後跟中年準禿頭的攤牌對話,抑或是現如今被打包扔到美國學知識學文化學操守學職業道德,發生的樁樁件件的意外都像爬蜀道一樣艱難。雖說每個算命的都打包票說她能活到108歲,但看眼前這個架勢,她還是有點虛。

    畢竟這是架大飛機,幾十米的客艙,幾百個的乘客。

    現在出現的隻有兩個劫機犯,但看他們手裏的幾把勃朗寧,葉栗下意識判斷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黑毛姑娘眼神涼了涼,鼻間聞到了一股新鮮的腥氣。

    那是空保的血。

    麵前那對夫婦中的妻子哭得更厲害了,但因為害怕還是憋得不敢出聲,整個人幾乎要暈厥。葉栗想了想,還是伸手掏出手帕,偷偷塞了過去。那位丈夫一愣,有些感激,但剛想伸手去接的時候,耳邊頓時傳來一聲暴怒。

    “誰***讓你們動了?你們這群***的***!”

    幾乎是同時,也是一把將對麵的年輕男人向後猛地一推!而下一秒,“嘭”地一聲和子彈頭先後響起穿過。

    焦糊的聲音和塑料的腥臭彌漫在了頭等艙,葉栗的後頸因為這一槍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頭皮有些發麻,抄起自己的被子裹緊了自己,立刻哭出了聲。

    “嗚哇tat……”

    她模仿著自己小時候的哭聲,把臉埋在了自己腿間,接著聽到了劫機犯頭頭的叫罵。那個一臉大胡子的男人講什麽東西重重扔在她們這邊,接著就是兩下踢東西的聲音和年輕男人的悶哼。

    周圍一片死寂,機艙內充滿了無聲的不安和恐懼。數百人被看不見的威脅緊緊地拴著喉嚨,狹長的機艙在那一刻如同一個巨大的棺槨。

    葉栗還在嚶嚶嚶地裝哭,突然有什麽東西被推到了她旁邊。

    她遲疑了一下,手臂挪開一點縫隙看了一眼,入眼看到了用航空公司logo包裹的隨餐巧克力。

    上麵的包裝紙寫著這樣的宣傳語——

    希望您與xx航空再次共度安全舒適的旅程。

    ……

    她一言難盡地轉開視線,掃到了那個給她巧克力的人。

    是那個一開始就被挾持的少年。

    此刻他的臉頰有些腫,嘴角有沒擦幹的血跡,奶奶灰的頭發搭在他的額頭上。他的護目鏡買了有些日子了,鏡框風吹日曬得有些褪色發白,有一片鏡片出現了裂痕——應該是剛剛被拖拽時造成的。

    可就算情況看起來是如此地糟糕,他也努力地裝出了害怕的樣子,可眼睛裏卻還是閃閃發亮的。葉栗不太明白他是幾個意思,甚至立刻懷疑起了這個人無端樂觀的緣由。而接下來,那個少年忽然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不要怕。”

    他的口型這麽說著:“我會保護你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