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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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帶著一眾女眷踏進大殿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德武帝麵無表情的坐在大殿中央,周身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森德潤低著頭坐在位子上,手裏的酒杯像是定住了一般舉著,不喝也不放下。
隻有司逸禎麵色如常,甚至十分悠閑的撫著膝蓋上的玉如意。見眾人進來還衝秦蕭晗的方向跑了一個媚眼,換來一個白眼之後依舊笑著抿了一口酒。皇後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急的表情,邁進大殿之後匆匆走到德武帝跟前行了一禮。
皇後同德武帝是少年夫妻,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更愧於皇後無子。多年來對皇後一直相敬如賓甚至感情不減當年。見妻子臉上如此悲傷的表情德武帝可是心疼壞了,急忙走下台階親自扶起皇後。
嘴上還安慰著“莫急,一切有朕呢。你身子不好,快坐下。”對於皇帝難得的柔情皇後十分受用,依舊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將手塞進皇帝的掌心。帝後二人紛紛落座,地下的人又重新行了大禮這才算完。
梁氏從一進門目光便落到了大殿中央那個身影上,雖然衣裳換過了頭上卻還是出門時自己親手戴上的簪子,離開時還眉飛色舞的孩子此刻安安靜靜的跪在大殿中央,連姿勢都不曾改變。梁氏心裏一揪,想要上前又顧忌坐在上位的帝後二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秦蕭晗站在隊伍中間仔細打量著德武帝,眉宇間與司逸禎有兩分相似,隻是身上的煞氣更重些。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秦蕭晗同德武帝的距離足足十尺有餘,卻依舊能感受到那種冰冷的氣息,連毛孔都不自覺的縮了起來。
皇後趴在德武帝耳邊將來龍去脈又敘述了一遍,德武帝挑了挑眉,怎麽同涅瑤五王子的辭不一樣?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德武帝清了清嗓子一指跪在地上的秦映晗“你將事情的過程詳細敘述一遍。”
見德武帝指自己跪在地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秦映晗愣愣的抬頭,被德武帝的表情嚇了一跳。隨即像想起什麽一般突然癲狂起來“皇上明鑒!我本來在禦花園參加遊戲,日頭大了帶路的宮女禦花園角落的長亭裏有廂房,不如休息一下再走。進入廂房之後宮女離開去打水,這賊人便自己進來了!”
森德潤見秦映晗如此不識好歹有些惱怒,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安慰自己。這個瘋女人的父親是戍守涅瑤邊界的將軍,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棄她於不顧。秦蕭晗那邊已經沒太大勝算,若是此時放棄了這個瘋女人就真的滿盤皆輸了。
森德潤深吸一口氣放下酒杯站起身對著德武帝行了一禮“啟稟啟皇帝,此事是本王子不好,這次來啟本王子便是為了求親之事。求取的便是這位秦姐,是我心急,易王帶我去禦花園偶然見到秦姐我便動了見上一麵的心思,未曾想秦姐家教如此厲害,唐突了美人是在下的錯,還望啟皇帝看在本王子一片癡情的份上放了秦姐!”
森德潤這一番話到了梁氏的心裏,梁氏站在隊伍裏見這涅瑤五王子如此識相,並且盡心盡力的維護自己的女兒一時也有些心動,心裏祈禱著女兒不要再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了,到這個地步還是可以挽回的。
秦蕭晗光看表情就知道梁氏心中所想,可惜她這個當母親的實在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兒。或者在祠堂的這段日子讓秦映晗早就變得不如從前一般。以前的秦映晗雖然跋扈,但是總還是有些分寸的,因為她有顧忌,顧忌自己秦家嫡女的身份,顧忌著西北將軍府的臉麵,顧忌著梁氏的想法。
隻是經過祠堂那麽一遭讓秦映晗意識到秦家的家主換人了,自己嫡女的身份早就沒了用處,哪怕是用秦老爺子的牌位所脅迫都不會有人向她屈服。遠在邊疆的父親幫不上自己,近在咫尺的母親也幫不上自己。深深的絕望令這個還未懂事便學會了跋扈的少女開始迷茫,最會腦子裏除了仇恨都不做他想。當然,這個仇恨的根源就是秦蕭晗。
森德潤的話音剛落秦映晗便冷笑著站了起來,用憤恨的目光掃視著人群,當看到秦蕭晗的那一刻便笑了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端的什麽心思,無非就是怕失去你的易王對不對?秦蕭晗,庶女永遠是庶女,哪怕是引我入局,易王的婚約也是我秦映晗的!”
見到已經有些瘋癲的秦映晗眾人都皺了眉,秦蕭晗則是嘴角越來越高,自己這個嫡妹還真是乖巧,就這麽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不落的朝前走,哪怕有人幫襯都不離開。司逸禎見秦蕭晗笑的開心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即想到秦映晗提到婚約和庶女……難道這個丫頭已經瘋到冒認婚約了不成?
森德潤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哪怕對方父親是掌握著涅瑤邊疆的大將,自己已經做到如此地步都拉不回這個蠢貨,實在該思考一下和親的必要了。梁氏此刻恨不得跑過去將女兒的嘴縫上,可是帝後都在,她不能動,若是輕舉妄動便多了掩蓋之嫌。
“我都不知道叔與這秦姐定下了婚約?怪不得叔這麽多年都不肯議親,原來是在等秦姐長大呢!”皇後的一番話徹底把秦映晗的陰謀揭了個幹淨,秦映晗跪在地上時大腦一片混亂,早就不在乎計劃到底能不能成功了,隻要能為秦蕭晗添堵就行。左右自己的名節已壞,拿著婚書賭上一賭,贏了便是易王妃,輸了皇帝也要顧忌自己遠在邊疆的父親才是。
想到此處秦映晗的眼神更堅定了,站直身體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望向秦蕭晗的方向。誰知秦蕭晗沒什麽反應,縮在後麵的上官婉兒可是不幹了,立刻衝了出來一巴掌扇到了秦映晗的臉上“你這個賤蹄子!逸哥哥怎是你這種人能攀得上的!我讓你胡,讓你胡!”
上官婉兒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秦映晗便被掀翻在地,臉上的抓痕還淌著血。領口和頭發也散開,首飾散了一地。梁氏最先反應過來衝了上去,奈何上官婉兒身後是左相,不敢打不敢罵,隻能抱著女兒不撒手。打瘋了的女人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連著梁氏也一塊遭了殃。
皇後指揮宮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打作一團的人拉開,上官婉兒除了頭發有些亂以外沒什麽事,梁氏母女可遭了殃,秦映晗腦袋本就受了傷,倒地的時候又重重的磕了一下,臉上三道血痕滲著血漬,此刻已經有些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不遠處的地上安靜的躺著一個卷軸,司逸禎見著眼熟,走上前拿起一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德武帝搖了搖手裏的卷軸“皇兄可還記得此物?”
見司逸禎一臉狡黠的笑容又想到剛剛秦映晗提的賜婚德武帝心中也有了數。“可是當年我教你寫的那份東西?”司逸禎點了點頭將卷軸收進袖子裏掃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梁氏和已經昏迷的秦蕭晗淡淡的開口“當年本王年幼,一時新鮮寫下這份東西,這上麵賜婚的所指何人你該心裏清楚。真的以為拿這麽一份東西脅迫本王和皇上有用嗎?”
梁氏見司逸禎話的如此重頓時害怕了起來,連忙跪好對著司逸禎連磕三個頭“皇上恕罪,王爺恕罪。映兒從傷了頭脾氣乖張了些,那卷軸上寫的又是嫡女,映兒便以為是給她的。臣婦一直將這東西收在屋子裏,不知怎的被女兒拿了出來。臣婦知道這東西不是我們的,很談威脅皇上和王爺。請皇上和王爺明鑒啊!”
“那敢問伯娘,映兒妹妹字是什麽?”秦蕭晗見鬧得差不多便從隊伍後麵走了出來,少女一身藍色紗衣,身上墜著簡單地首飾。臉上掛著柔柔笑意,一顰一笑都如畫中走出來一般。德武帝一時失神,嘴裏呢喃著“溪兒……”
皇後見勢不妙抓著德武帝的手掐了一把虎口,手上一痛德武帝突然回神。此刻秦蕭晗的目光投到了德武帝的身上,上前兩步緩緩下拜“民女秦蕭晗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德武帝將思緒收回,目光在秦蕭晗的臉上掃視了兩圈點了點頭,一抬手“免禮,你便是那個秦家的長女?秦敏衡的女兒?”
“回皇上,家父正是秦敏衡。”少女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正如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德武帝努力控製自己將目光從秦蕭晗的臉上收回來,想起少女剛才的話微微皺眉“你為何問你伯娘秦映晗的字?”
秦蕭晗神色未變,轉身看向地上的梁氏“那婚書的事民女曾聽徐伯伯提過,王爺當年離開的匆忙,我與映兒妹妹還未取名,聖旨上寫的便是字。既然妹妹見到嫡女兩字便認為那婚書是自己的,想必映兒妹妹的子也同婚書上一樣了?”
梁氏一時語塞,雖然字這東西補上族譜,胡謅一個都可以。隻是徐樞那個老東西在秦家多年,若是自己承認女兒的字同婚書上一樣必然當場便被戳破。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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