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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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樞在律和軒的書案之前發呆,自從那日大姐從律和軒搬走已經過了許久,但是徐樞還是沒有將自己從悲傷的氣氛之中抽離。梁氏跋扈,拿捏了秦家多年。大少爺被老太太傷了心,自請戍守邊疆多年不曾回來。
大姐終於長大了,手段和心機樣樣不缺,隻是心中卻對秦家沒有顧念之情。老奴何曾不知道大姐目的不純,回到秦家隻是為了向梁氏複仇罷了。老爺啊……老奴別無他法,比起梁氏,大姐她總歸是秦家的血脈,哪怕再不親近也不會將秦家葬送了的。若不是當年您聽從梁氏的讒言大少爺怎會與您離心,大姐又怎會對秦家恨之入骨?
眼見著剛才還晴朗的氣此刻慢慢堆起烏雲,徐樞心裏的不安不斷擴大。老人顫抖著端起茶杯往嘴邊送,哪怕是冰冷的茶水都不能讓自己冷靜起來。還未等將茶杯放下門外的廝匆匆來報“徐管家,不好了!後院的女人怕是不行了!”
還未放穩的茶杯應聲落地,徐樞顧不得碎片匆匆跑出門,一邊跑一邊對著廝大喊“快去請大夫!再派人到宮門口守著,務必將此事稟告大姐!”
吩咐完之後徐樞向著偏院跑去,哪怕身體再硬朗也是年近六旬的人了。跑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脖子滑進衣服裏,一滴雨水打在地上,隨後便是瓢潑大雨。徐樞也顧不上取傘向著偏院的方向慢慢移動,本來就破敗的院子在雨中顯得更加淒涼。
徐樞邁進房間時秋兒正站在床邊伺候著,一張白皙的臉早就哭成了花貓,床上的女人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臉色蒼白毫無生氣,隻有嘴裏一直念叨著“敏複……箭……敏複。”秋兒抹著眼淚對著徐樞跪了下來“徐管家求你救救姐!”
徐樞掃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府裏的大夫信不過,隻能去外麵請,我也派人去宮門口守著了,若是大姐出來的早……”剩下的話不必二人都心知肚明,就算宮裏的事情結束的早如此大的雨想必也不會著急出來的。
而另一邊的宮裏秦蕭晗跟著太後身邊的嬤嬤剛剛走出去沒多遠啊便趕上了這場大雨,一群人匆匆跑到一側的偏殿之中避雨。外麵雷聲陣陣,秦蕭晗閉著眼睛靠在牆邊,身體微微顫抖著。嬤嬤站在門口望了眼空,雷聲越來越近,也不知太後那邊是不是等急了。
秦蕭晗握著拳強迫自己站直,要知道我們秦大姐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打雷,時候每到這種氣都會央著娘親一起睡,父母不在之後便和李嬤嬤一起。起來這還是秦蕭晗第一次獨自麵對雷聲。身邊盡是不可信之人,其實秦蕭晗特別想蹲在角落裏將自己縮成一團,但是在這些人麵前不行,隻能選擇靠著牆,強迫自己站直。
殿外腳步聲響起,伴隨著司逸禎焦急的聲音“元犀!你在哪?”嬤嬤站在門口,耳朵也尖聽出這是易王爺的聲音,隻是這元犀……回頭掃了一眼靠牆而立的少女,見對方眼睛微睜心下有了數,隨即向前一邁對著司逸禎的方向吼了一句“易王爺,秦姐在這邊!”
見式太後身邊的嬤嬤司逸禎鬆了一口氣,急忙向著偏殿的方向跑了過來,一邁進門口便將身上的蓑衣丟在了一邊,直奔牆邊的少女而去。秦蕭晗聽到了司逸禎的喊聲,隻是眼皮太重,不知怎的像睜不開一般。
突然被熟悉的氣息圍繞,秦蕭晗勾起一個安心的笑容,向著司逸禎的方向直直的倒了下去。男人急忙抱起少女,身後跟著打傘的廝直奔太後的慈安宮。
慈安宮離偏殿近不近遠不遠,隻是眼下沒有更合適的地方了。秦蕭晗一個宮外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後宮安置的,司逸禎又出宮自立門戶多年,宮裏自然沒有他的地方。想來想也隻有太後的慈安宮最合適了。更何況太後本就是要召見秦蕭晗的,這樣更是一舉兩得。
司逸禎暗暗運氣用最快的速度將秦蕭晗帶進了慈安宮,來不及給太後請安隨便找了一間廂房便將少女安置了下來,吩咐宮女去請太醫司逸禎直奔慈安宮的主殿。
太後自從德武帝繼位之後便不再過問前朝以及後宮之事,皇後雖無子卻難得的賢良,同皇帝又是少年夫妻,對於皇後的為人信任的很。除了當年秦敏溪的事太後插過手之外已經很久不問世事了。召見秦蕭晗也是因為李嬤嬤的托付。
李嬤嬤在太後身邊多年,雖年紀大了眼睛卻還是毒辣的很,秦蕭晗是個可造之材,甚至比多年前的秦敏溪有過之而無不及。能得李嬤嬤的如此讚譽太後也十分想見見這個孩子,隻是這人還未等到雨便下了起來,太後的心中不知怎的突增了幾分煩躁之意。
見到衣衫不整的司逸禎時這種煩躁之意更勝,皺著眉開口“唐唐易王爺怎的這幅打扮?”
司逸禎顧不上許多抹了一把臉上雨水對著太後淺行一禮,滿麵的焦急。“元犀病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兒臣便將她帶到慈安宮來了,還請母後恕罪。”
掃了一眼易王的表情太後心中一動,若是這孩子真的喜歡那丫頭哀家也就放心了,總比一輩子不娶的好。隻是這孤男寡女如此做派實在不妥,改日要敲打一番才是。
“請太醫的嗎?”
司逸禎接過宮女手裏的布巾擦了擦臉“兒臣剛才派人取請了,知道母後想見她,還請母後通融一番,待元犀稍微好些兒臣便帶著來見您。”
見司逸禎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太後挑了挑眉,怎的還沒過門便如此緊張?“先沐浴一番再去,哀家先派人照顧著,免得一個兩個都病了。”
見太後沒有怪罪之意司逸禎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乖巧的應了推下去沐浴。太後起身換了一個姿勢,按摩的宮女見太後表情愉悅也跟著張了嘴“真是易王爺以來太後娘娘便心情愉悅啊~”瞟了一眼那個嘴甜的宮女太後並未吭聲,閉著眼睛像是默認了一般。
匆匆沐浴完畢的司逸禎換上衣服便直奔秦蕭晗的廂房,趕到時太醫已經診斷完畢了。司逸禎遠遠地就覺著太醫的背影眼熟,走進一看更熟了,這一副太醫打扮的不是甄寧是誰?
“見過易王爺。”
司逸禎也顧不上敘舊,站在床邊盯著秦蕭晗的睡顏眉頭緊皺“如何了?”
甄寧見司逸禎一臉嚴肅便也不含糊,麻利的收起箱子清了清嗓子“無大礙,隻是受到驚嚇,且前幾日便得了風寒一直沒重視,今日一起發了出來。隻要按照微臣的方子吃,休息幾日便無礙了。
聽到秦蕭晗沒事司逸禎徹底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宮人退下自己坐在床邊。指尖細細的描繪著少女的側臉,從第一眼的相識,到之後求自己給朋友看病的調皮模樣。以及剛才大殿之上與皇兄的一番對答,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神采飛揚的瞬間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司逸禎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或許是十三年前的第一眼,又或許時重識之後的每一眼。對於大殿上少女沒有要求賜婚自己是有些失望的,隻是失望之餘更多的是疼惜,今日隻是一個警告罷了,想要扳倒梁家談何容易?
隻是明知道是難事少女也不曾想過放棄,像愚公一樣傻。隻是……自己大概喜歡的便是這樣一個傻瓜。二人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隻是這場大雨帶來的壞消息遠遠不止如此。司逸禎正打算趁著秦蕭晗睡覺的時候處理一些事情,淩四卻敲響了門“主子,西北出事了!”
司逸禎手裏的筆一頓,剛剛寫好的東西便花了……
另一邊被趕出宮門的梁氏坐在馬車上,懷裏依舊抱著昏迷不醒的秦映唅,雙眼無神的盯著窗外,梁氏的大腦一片空白。那怕夫君多年不歸家,偶爾還會有書信往來,自己這麽多年有女兒相伴便也習慣了。秦映唅出事的那一年梁氏幾乎崩潰,當時也如現在一般,女兒頭上流著血昏迷不醒的躺在自己的懷裏。
外麵的雨聲越來越大,梁氏不自覺的抱緊了懷裏的女兒“映兒,千萬不要離開娘親,娘親隻有你了……”似乎是聽到了梁氏的心聲,一陣響雷過後雨聲越來越大。風吹著簾子不斷有雨水滲進來,梁氏背對著門口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兒對車夫喊“快點!”
暴風雨中人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車夫努力的辨別著方向,不知走了多久才遠遠地看到將軍府的大門,不隻是風太大還是牌匾掛的不好,牌匾從中間斷成了兩半,將軍府三個字掉到了台階下麵。此時早已沒心情顧忌這個,車夫將馬車趕到後門,匆匆叩開大門將車趕了進去。
梁氏指揮車夫將馬車直接趕到錦繡苑外,到了門口梁氏抱著女兒匆匆跑進院子,大吼著吩咐下人去叫府裏的大夫,雨水早就將母女二人打透,指揮下人將女兒匆匆沐浴一番梁氏濕著衣服坐在床邊,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女兒,生怕一眼不見女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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