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魂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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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花翻飛,落花如蝶,整個世界彌漫著紫色的印跡。
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立在紫色的阡陌裏,靜默不語,淩逸辰移著步子想看清楚她到底是誰,可是不論他怎麽喊,她都不回頭。
耳邊似有笛聲,那笛聲婉轉,纏綿悱惻,竟像是在訴一個悲淒的故事,淩逸辰心裏越聽越悲傷,似有某個記憶被喚醒,然後他似乎想起了十分久遠的一件事情。
“逸辰……逸辰你做惡夢了,你醒醒!”有聲音在耳邊輕喚,淩逸辰忽地睜開眼睛,看到紫陽穿著一身紫衣,披著一頭青絲焦急地喊著他,妖嬈的眉目更顯得份外的動人。
“哦,我又做那個夢裏,夢裏有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淩逸辰的聲音略有一絲蒼涼,一旁的嶽紫陽神色一動,披衣起身,揮手將寢宮裏所有的蠟燭都點燃,這種白光給人一種安寧和安全感,驅散了淩逸辰剛才心中的幻象。
嶽紫陽走到桌邊,端起一碗濃濃的湯藥送到淩逸辰的麵前,“皇上,你該喝藥了,喝了藥,就不會再做那個夢了。”
淩逸辰喝了藥,才皺眉問紫陽:“這藥太苦,朕不想再喝了。你懂巫術,難道就不能消除這個記憶?”
嶽紫陽稍一停滯,眉目間暗藏隱晦,“使用巫術是有界限的,有些事情不為巫術而改變,尤其是記憶。”
“那個紫衣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麽她會出現在朕的夢裏?”淩逸辰還想繼續問下去,看到紫陽已經更衣梳妝,銅鏡反照的眉目裏多了一絲憂慮,淩逸辰沒有再問。
“皇上,你要相信紫陽,回憶起過往之事對你並沒有任何的好處,隻會徒增你的痛苦。你可以想想,每次你夢到這樣的場景,心情是不是都要變得份外沉重?”紫陽換了笑臉,俯身親了親淩逸辰的額頭,安慰道,“皇上再睡一會,我先去祭壇。最近新增了許多的成員,祭壇那邊的事情也比較多。”
剛才的夢境確實讓淩逸辰傷感,那是一種如墜深淵的感覺。他翻起墨綠錦被,猛得貼近嶽紫陽,雙手環著她的纖腰輕聲,“朕命令你,每晚都要來皇宮陪朕……”
“皇上如今雖然坐擁江山,但周成王的殘餘勢力還在興風作浪,若是讓他們死灰複燃,那周國恐怕又要陷入****之中。”嶽紫陽略顯沉重,好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慮,這讓淩逸辰一陣心疼,擁得她更緊了,“江河之事本該男子勞心勞神,怎麽能讓紫陽費心?你乖乖做我的皇後豈不是更好?”
紫陽掙脫懷抱,把手掌放在淩逸辰的心口,“逸辰,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希望我能配得上皇後這個寶座,你也知道朝中大臣都在反對我當皇後,尤其是陽石丞相!”
到這裏,紫陽一陣停頓,淩逸辰顯得份外惱怒,“不過全是些朽木,你又何必在意他們的話,隻要朕一道聖旨,誰敢不從?”
嶽紫陽穿好了祭壇的黑袍,站在正陽殿的門檻處向外凝望,“話是這樣,但皇上心裏清楚,江山穩固絕不是靠強權得來!”
完,嶽紫陽離開。
淩逸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裏的深情卻如海洋泛濫,連他自己心裏也不清楚,為什麽會被她這樣的女子迷的神魂顛倒。
還未回神,聽得殿外有人恭敬道,“皇上,該上早朝了。”
門外進來幾個宮女內監,簇擁在淩逸辰左右替他更衣梳妝,準備早朝事宜。
黑巫祭壇位於周國京都的最北靠山地帶,兩麵的黑色山體如巨人一樣守在通往祭壇的道路上。
除此之外,山體上都刻著巨大的黑巫守護靈,巨瞳、大嘴、獠牙,最重要的是每個眼睛裏透露出來的陰暗之意足以把地萬物吞噬。
道路兩旁別無他物,隻有叢生的鳶尾花。
這些鳶尾花被施了巫術,紫色的花大巨大如碗,每一朵都似一個邪魅的女巫。風一來,那些花朵如妖的臉一樣不停變幻,份外詭異。
嶽紫陽站在祭壇最中央,手裏握著黑巫女壇主特有的法杖。
她的眼睛泛著紫光,凝視著祭壇裏所有的女巫,祭壇變得死一樣的寂靜。
“壇主,昨新收六名女弟子,京都有巫骨的女子越來越少,我們是不是去別的地方……”穿著黑色鬥篷的手下心地看了一眼紫陽,卻被她的散發出來的氣勢壓了下去,不敢再下去。
紫陽冷冷道,“我做什麽不需要你來提醒。”
“是!屬下知錯。”
“讓你調查陽石家的大姐,有什麽進展?”紫陽坐到了一把刻著巫靈的石椅上,扶手正好是一條蛇身,蛇頭被摸得溜滑,眼睛是用一顆紅寶石做成的,活靈活現。
“壇主,是不是陽石丞相又在皇上跟前您什麽壞話了?”黑袍女子討好地諂媚,沒料到紫陽並不回應,隻是端坐在那裏,她隻好繼續回答,“紫晴是陽石青城和鳳如公主的嫡女,在十年前,鳳如公主意外死亡,後來這位大姐就足不出戶,成呆在閨房裏繡花,身體越來越羸弱,性格也不討巧,所以陽石青城並不喜歡她。”
“繼續……”
“在陽石府上,紫晴就是個受氣包,常受二夫人和那位二姐的打壓,經常吃些虧,她也不爭不辯,逆來順受……”到這裏,黑袍使者有些不下去,為難地看了一眼紫陽。
紫陽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這一點,根本不像她。我讓你繼續相著陽石家的動靜,如果有什麽及時匯報……”
“那西疆那邊的白巫家族……”
“不過是僵死之蟲,暫時別管她們。”紫陽完,眸子愈發變得深邃,幽深的紫仿佛是一條看不見底的深淵。
陽石丞相府祠堂內,紫晴和玉竹餓得奄奄一息,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弱。
玉竹不時地上前推推紫晴,以確保這個一向身體羸弱的大姐還活著。
“別推我,睡得正香呢。”紫晴不耐煩的咕噥,真搞不清楚這個丫頭為什麽總是這麽一驚一乍,連睡個覺都不讓安生。
玉竹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陽,愁眉不展,“大姐,我都快愁死了,你竟然還能睡著?”
“你餓嗎?”紫晴摸著肚子問玉竹。
“餓啊,都兩沒吃東西了,我看到手都像饅頭。”玉竹咽了一口唾沫,饑餓顯而易見,眼睛都泛綠了。
紫晴撇了撇嘴咒罵,“是啊,我好不容易睡著,夢裏正吃叉燒包子呢,你個死丫頭還要把我吵醒?”
玉竹睜大眼睛,一臉驚訝,“大姐,我覺得自從你醒來之後,和以前判若兩人……”
肚子裏餓的嘰裏咕嚕亂響,紫晴一隻耳朵聽玉竹分析,用眼睛在祠堂尋找食物,環顧一周後突然眼睛一亮,嘴裏卻,“怎麽不一樣了?”
“以前大姐對二夫人十分恭敬,對二姐也是敬而遠之,從來不會跟她們作對的……而且,而且以前大姐也沒有這麽鬧!”玉竹看到紫晴嗒嘴巴,有些緊張地盯著紫晴的臉,不知道她又會玩出什麽過份的花樣來。
紫晴站起身來,走到祠堂最末的牌位供奉桌前,拿起一塊糕點就要下口,突然想到身後的玉竹,順手拿了一塊遞給玉竹,“吃!”
剛完,就看到玉竹被嚇得麵無血色,結結巴巴地,“大姐,這些食物都是供奉陽石家曆代祖先的,況且,況且這些都是二夫人一手布置,如果被二夫人發現,我們又多一個罪名。”
紫晴看看糕點,又看看玉竹的臉,片刻後毫不猶豫地張大嘴巴將糕點一口吞了下去,一邊吃一邊噴著綠豆糕的粉末,“此一時彼一時,總不能做餓死鬼!”
玉竹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一邊一邊從紫晴手裏搶,“大姐,真的不能吃,吃了我們就死定了。”
紫晴餓的發慌,本來多吃幾個,玉竹礙手礙腳的,眼睛一轉,她趁著玉竹話的時候,順手將手裏的另一塊糕點塞到了玉竹的嘴裏,“你還是先吃飯再,瞧你餓的眼睛都在泛綠了。”
這下,玉竹的眼睛終於落下來了,神色悲傷的就像是死了雙親一樣。
紫晴安慰,“別怕,一切有我在呢,若是二娘問起來就是陽石祖先吃了,不過是一盤子糕點而已。”
正著,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了。
二夫人臉色青黑站在門口,背後的夕陽籠罩,紫晴眼裏她就是一個青皮青麵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