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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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晴接過那個盅盒，輕輕打開，姿態十分的空靈。
接著，手微微一抖，盒子裏的盅蟲突然銀光一閃飛到空中，隱匿不見了。
紫晴驚恐萬狀，伏身磕頭，“皇上恕罪，臣女失手放走了蟲盅！”
淩逸辰不由啞然，眼前這丫頭聰明得緊，竟然用這樣的手段把他也給耍來，一時的溫柔回環在胸口，竟然再也不出什麽苛責的話來。
紫晴斜睨淩逸辰，看到他的神色已然明白，剛才那靈機一動已經將一場危機化解。剛才暗湧勃發的空氣突然間靜謐下來，原本的險惡變的十分安靜而澄明。
陽石青城和二夫人微微鬆了一口氣，剛才這一幕，已然把他們的膽都嚇破了。
但他們渾然不知，這其間暗藏了什麽樣的機鋒。
“既然你已經認罪，那就跟朕走！”
“去哪？”
“你不是生死由朕決定？還問這麽多？”淩逸辰抿唇輕笑，這笑卻獨有紫晴看的明白，她神色淒婉地點頭答應，回頭看著陽石青城和二夫人，“爹，二娘，我走了，如果我……我回不來，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玉竹，要不然，我死都不會瞑目。”
“爹知道了，你放心走！”
“紫晴，你放心，玉竹這丫頭與你情同姐妹，以後我們就當她是你了。”二夫人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眼淚，誰知道那是嚇出來的，還是驚出來的。
紫晴心裏苦笑一聲，隨淩逸辰一同轉身。
走了兩步，忽然想起被陽石曉月搶走的“蔚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轉身走過去從跪著的曉月身上扯下那塊玉石，紫晴冷聲對曉月，“我也過，不屬於你的，你最好不要惦記，否則會惹來大禍！”
此時陽石曉月自然不敢再爭奪這塊寶石，因為那可是罪證。
看到曉月對自己的舉動不加反抗，自然明白，陽石曉月本就不想要這塊罪證了，現在她拿走，心裏或許正巴不得呢。
想到這裏，紫晴搖搖了頭，覺得這世上的一切都太荒唐，既然不敢愛，又何必去追呢？
淩逸辰踩著一位公公的背上了車，紫晴卻愣在地上不知所措。
“上車！”
紫晴有些猶豫，不明白這淩逸辰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片刻之後，她也提起裙擺，邁步上了那駕金鑾馬車。
待紫晴放下簾子的時候，分明看到陽石青城臉上如釋重負之感，那種被舍棄的感覺像是一根無形的繩索緊緊地勒住了紫晴的喉嚨，讓她覺得份外的痛苦。
“他們對你這樣，還擺出這種生離死別的表情給誰看？”淩逸辰上車就閉目養神，這會突然發話，紫晴忽地轉目，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這樣對你，你還縱容到底是何目的？”紫晴的反問到底讓淩逸辰睜開了眼睛，隻見他啟唇未語，半後還是，“都陽石家大姐粗莽、愚笨，不知事世，現在看來，真是耳聞不如一見真實，有時候朕懷疑是不是哪裏見過你？”
這話讓紫晴微地一怔，卻沒有把心裏那句同樣的話也出來。
他到底是一國之君，與她的聯係斷然不會比莫靖安更多一些，不過是身在世上，能安然求活已然是她最大的渴望了。
紫晴抿唇不言，讓淩逸辰以為這是在默然質問他的不回答，隻好緩緩道，“你可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的故事？”
“沒有！”
“孤陋寡聞，改讓別人給你講講，你就明白朕是何意了。”淩逸辰看了一眼紫晴，見她不像是在謊，最後還是將心底那些話都壓下去，隻道，“你進宮穿著這衣服不太方便，最好還是穿那件太監的宮服！”
“皇上到底要怎麽懲罰臣女？”
“我過要罰你了嗎？”淩逸辰看到紫晴正色，微微笑道，“陽石府你是呆不下去了，朕帶你四處走走，出去見識見識，等你回來的時候，她們就再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你，你這樣可好？”
紫晴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這淩逸辰到底是在想什麽？她在淨雲寺裏與莫靖安同院而居，混進宮內想給莫靖安施盅，被他親自揭穿並且出手相救，這些種種，隻憑著她幾句兒女私情的故事就能蒙騙過去？不可能！
況且憑著他初到陽石府時的言談，紫晴覺得淩逸辰似乎對一切都心中有數，那他這又是為何？
“世上之事，最聰明之舉莫過於看破而不破，知道卻不點明。朕如此做，是想讓周國更加安穩，姑娘家家，跟你這些你未必懂。不過，玉竹那裏，朕已經做了安排，你大可放心。”淩逸辰這話讓紫晴驚一會，喜一會，覺得眼前這人忽敵忽友，一時到不知道用什麽態度來對待他了。
又是深夜，恍若是昨夜初進宮時的情形，可是這時候的心情與那時候已經截然不同。
短短幾日，紫晴卻如曆劫重生，而她就如一個新生的孩子突然之間接受了太多世間的事情和道理，一夜之間長大了。
“那莫公子是不是也可以……”
“朕隻能辦朕能辦到的，莫公子那裏朕愛莫能助！你也休要開這個口，現在你坐在馬車裏與朕對談，而不是在紫林苑裏生死由命，你已經該感謝地了。”淩逸辰的語氣疏忽變冷，這讓紫晴更覺得眼前這個男子真的是捉摸不透。
想起莫靖安還在蘭亭苑裏受苦，心裏的難受就如冷水泅在心口。
黑巫女的壇主嶽紫陽那吊詭的容顏還深深印在腦海，讓紫晴覺得，更大的危險剛剛在她麵前展開，而她在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可是，你不是皇上嗎？”紫晴還是不由自主地了這句話，她看到淩逸辰臉上那層層漫溢的冷笑，那笑意駭然，讓人看了心驚肉跳而深知自己剛才那句話觸到了一個人的底限。
“你是想，朕是黑巫女的傀儡對不對？”淩逸辰臉上的肌肉明顯的抽搐，讓他原本高凸起的眉毛更顯得突兀，整個人更加威武逼人。
紫晴低下頭，把臉別開，不敢再看淩逸辰的眼睛，隻是低聲回道，“我以為，皇上無所不能。”
“就算皇上無所不能，那也得對方是一個值得他無所不能的人，到不如你試試，看你值得不值得讓朕出手，救你的心上人。”淩逸辰的目光突然變得火星四濺，那種灼熱感立刻燒灼著紫晴的肌膚，剛才還是冷鬱一片，瞬間就是酷暑之感，讓紫睛不由大歎，這簡直是冰火兩重。
好在，淩逸辰好像心事重重，並沒有心思把眸光中的**做成事實，就讓紫晴躲過了這一難。
“我如果進宮，還是有被紫陽壇主認出來的危險……”紫晴不由擔憂。
“朕明要南下，你隨朕出宮就是。紫陽留在祭壇處理事務，這個時候，她隻顧著去審問莫靖安，無暇顧忌一個的丫頭。”淩逸辰似笑非笑，目光再次緊緊地閉上，好像剛才這些話費了他太多的力氣，又好像他不辜再談下去。
紫晴心中擔憂莫靖安，可是看看淩逸辰，知道現多求下去也無益，隻好默然無聲地坐在淩逸辰的身邊，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剛才陽石青城和二夫人急不可待地將她供出來，還用各種手段迫她就範，想想實在自己實在是差勁，在諾大的陽石府中竟然沒有一個心腹，看來以後在這方麵一定要多下些功夫。
馬車到了皇宮門前停下，有一個人拿著一個包裹放進了馬車。
淩逸辰睜開眼睛，示意紫晴，“把衣服換上，進宮後不用我多吩咐，我看你演戲演的很好，明清晨出宮南下就不必要顧忌太多了，到時候身邊都是我的心腹。”
紫晴拾起包袱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馬上就換。”
解開衣領，正準備脫衣，突然看到淩逸辰正凝視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對著一個陌生的男子更衣而不避諱，實在是有違女子貞節。
“請皇上回避一下，我要換衣服。”紫晴完，看到淩逸辰臉上同樣劃過一絲窘迫，接著，他將眼睛再次輕輕閉上，紫晴卻抗議了，“這樣不行，萬一你會偷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