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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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做人哪有不死的道理！”
“你是白巫女啊，你怎麽會死呢，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紫晴沒有哭，但心底卻已經是一片苦海，她不願意失去這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可是，現在她什麽也左右不了。
婆婆的臉色幾近透明，伸手捏了捏紫晴悲傷的臉，“瞧你這副樣子，哪裏像個當家的，分明就是一個苦命丫頭，你叫我怎麽能舍得下你，放心離開……哎！”
“那就別走啊，你幫我，婆婆……”這些對話，雖然相當隱晦，可是婆婆還是不願意再多一句，隻是靜靜地閉上眼睛，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傻話，剛才我用了奉靈咒，我的靈魂奉獻給巫祖，是要被收走的。婆婆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我想……咳咳……我想讓你幫我找我的＂qing ren＂……”好一陣喘息，婆婆才勉強繼續道，“婆婆之前沒有盡力幫你，本來是存有私心。我每使用一次法力，我的存活時間就要縮短，你也看到，我的滿頭白發最後變成了青絲，到最後我會記憶全無，連我心愛的人也記不住……，你，原諒婆婆的自私，好不好。”
“不不，我從來都沒有怪過婆婆，如果不是婆婆，我早就被我爹活活打死了。”紫晴抱著婆婆，分明感覺到她的體重在漸漸消失，怎麽也挽留不住。
“你要答應我……做你該做的事情。”
“什麽事！”
“去找我讓你找的東西，它應該在東方，有熹微之光的地方！”婆婆的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那麽透明，紫晴替她拭去轉眼又流出來，“婆婆，不，我辦不到，黑巫女太強大，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過明，求你，婆婆不要走。”
像是獨自走進了漫長的黑夜裏，怎麽也走不到盡頭。
一路的風霜雨雪，就算是割進肌膚嵌進血肉，也無人再給你阻擋丁點。
“哎……”長長的一聲歎息，悠長，遼遠，像是從邊傳來的，“紫晴，樹終究會長成蒼大樹，雛鷹最終會飛上藍翱翔，婆婆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完，那原本枯瘦的身體漸漸變成一團白霧，又漸漸的消散在空氣裏。
“婆婆……婆婆……求你！”紫晴朝著空氣大聲哭喊，所有的一切光亮都消失了，從此以後，江湖險惡，她要獨自去闖。
她不敢相以後，隻覺得現在應該帶著婆婆離開，可是她伸出雙手，抱住的卻是一團空氣，徒然無功的努力讓紫晴徹底明白，婆婆永遠的離開了。
這時，一縷青煙樣的遊絲在空中悠悠轉動，最後鑽進了紫晴的手心裏。
她又是悲傷又是驚訝，忍不住想問，婆婆，這是你的靈嗎？是嗎？
地一片靜謐，遠處的嘈雜也不能擋住紫晴的悲傷，仿佛地一同向她擠壓而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祭壇亂作一團，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黑巫女的威嚴、霸道、邪惡和不擇手段此時都被民眾的向心裏擠壓，最後縮到了角落裏。陽石霍帶著上萬的人馬，他們個個身穿著堅韌的鎧甲，像是突如其來的潮水，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勢頭，這就是人心所向。
“殺……殺……殺！”士兵排行布陣，整齊地立在峽穀中央，即使峽穀狹窄，可是絲毫沒有擾亂他們平時練兵的隊列。所有的人，都麵帶殺氣，隻需要陽石霍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會視死如歸地衝向祭壇，與黑巫女同歸與盡。
嶽紫陽害怕了，伸手攔下正要念咒語拚個你死我活的黑巫。
她的紫瞳漸漸收攏了原來的狠戾，層層的陰暗收回，恢複了平日裏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陽石霍，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忤逆犯上，你這是想同你爹一樣造反嗎？”嶽紫陽的聲音一出，立刻被陽石霍如鍾的聲音抵擋回來，“嶽紫陽，我到是想問問你，你這一手遮，代替皇上發號施令，頒發聖旨，甚至還私下在祭壇裏動用刑罰，你是將皇上視作傀儡嗎？”
這時，紫晴才注意到了陽石霍，她的大哥。
以前聽聞玉竹過，自幼起，這位哥哥就駐守邊疆，很少回鄉。不過，他對紫晴極好，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從邊疆帶很多好玩的東西回來，在他心裏，紫晴的位置最為重要。
他穿著銀質鎧甲，容貌雖然粗獷，但卻也不失一種將軍風度。
多年風雨磨礪，讓他在十**歲的年紀就有了別人沒有的英勇和擔當，這一點，從他堅毅的眸子裏就能看出來，那眸光炯亮，堅定，似一塊磐石。
嶽紫陽的臉色變得鐵青，大概這傀儡二字是嶽紫陽最為忌諱的，她下意識回頭望了望淩逸辰，抿唇的動作暴露了她心底的顧忌。
“你胡什麽，皇上南巡，宮中的事情自然有我來料理……”
“所以，你就不分清紅皂白，汙蔑我爹爹，將無虛有的罪名栽贓在他頭上，目的，不過是為了除去你當皇後的絆腳石，對不對？”陽石霍一語中的，當下，嶽紫陽的臉色就變得煞白，一旁的民眾聲議論，“這位黑巫女惦記皇後之位不是一兩了，現下她這樣做，確實讓人懷疑。”
“人證物證俱在，你在這裏想抵賴也沒用！……來人，把陽石家送信的廝帶上來！”嶽紫陽環視四周，眾人像是附了魔一樣安靜下來，看到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眾人都凝視著那封信，想知道這件事情最終的結果。
“這封信，是陽石青城的親筆書信，即便他的嫡女想上來替父代罪，恐怕也是不能，現在，竟然還有人想把黑的成是白的，哼，簡直是方夜譚。”嶽紫陽冷哼一聲，搖著手裏的那封信，“若是大家不信，我可以將此書信交由朝中大臣閱覽，看看到底是不是陽石青城的字跡！”
這時，陽石府的一個廝帶上來，癡癡傻傻的樣子，看到嶽紫陽就害怕地縮著脖子，擺著手，“我沒有謊，我沒有謊！”
“這信是誰讓你送的……”
“是，是老爺！”
“他讓你把這信送往哪裏，兵部侍郎……”
“你們聽到了沒有，這是陽石府裏的廝，這一點陽石青城也親口承認了，現在，陽石霍你還有什麽好的？”嶽紫陽盯著陽石霍，目光裏藏著獰笑，紫晴知道人證物證俱在的話，連陽石霍恐怕也要受同謀之嫌……
“以黑巫的法力，偽造一個人的字跡恐怕是易如反掌，至於這個廝，嶽紫陽，你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在一個夥夫手裏嗎？”紫晴認得這個廝，正是廚房裏打雜的四，不難推測，黑巫女為了栽贓陽石青城，所以隨意捉了一個廝頂罪，但她們沒有料到這個廝是陽石府裏神誌不清的四。
“夥夫？”
“不錯，這個人叫四，多年前爹爹看他在街上流浪可憐，就收留了他。他的神誌不清，言語顛倒，根本不能做別的事情，所以隻好安排在廚房裏做一個打雜工。”陽石霍得意於自己的妹妹機智，這個時候，在無任何希望的條件下抓住這一點關鍵，不是哪個女子都能做得到的。
所有的人都敵視地看著黑巫女，剛才，她們在祭壇裏上演的血腥和殘暴已經徹底失去人心，民心所向之下，突然有人舉手，“放掉陽石丞相，放掉他們的家人……放了陽石丞相！”
嶽紫陽一招失算招來全盤皆輸，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當她帶著恨意的目光看著紫晴的時候，紫晴用同樣的帶著淩厲的目光看著嶽紫陽，“你害我婆婆靈魄俱散，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這時淩逸辰走至嶽紫陽的身邊質問，“紫陽，那封信……”
“皇上，連你也不信我，這麽多年，我連你的信任都換不來，那我們之間的愛到底算什麽？”嶽紫陽痛苦皺眉，淩逸辰一時沉默，祭壇之上所有的巫女都低著頭，仿佛已經感覺到了敗勢已成定局。
淩逸辰抬手握著嶽紫陽的胳膊，神色複雜，“紫陽，不是朕不信你，隻是這陽石丞相這麽多年來忠心耿耿，他若要想造反，根本無需這麽費力……”
“皇上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紫陽捏造來陷害陽石青城的了……”
“不是，朕是，或許有人想栽贓陽石丞相，比如，之前有人給你報信，莫靖安就在陽石府中，可是那晚我們搜了，什麽也沒有。”淩逸辰看了紫晴一眼，那一晚的情形他聽手下過，之前他確信陽石嫡女確實得了怪病，但是今他用疑惑的目光看著紫晴。
嶽紫陽看著呆呆傻傻的四冷笑，“這麽，你在謊嘍！”
“我沒有謊，沒有謊！”四害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