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修煉黑巫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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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時間很快就到了，紫晴身著黑袍站在嶽紫陽麵前，臉上無任何表情。
七夜未安睡也隻是給她平添了幾分蒼白，這在祭壇黑巫女的臉上是一貫之色，並沒有讓人特別意外的地方，所以嶽紫陽也並未懷疑。
嶽紫陽的紫眸顏色平緩，神色淡然，白皙如枯骨的手指握著椅子上的蛇頭，詢問紫晴，“那日在正陽殿，你替我擋下匕首，傷勢如何？”
“無礙，多謝壇主記掛。”紫晴上前，低頭回應。
嶽紫陽向川鮫使了一個眼色，川鮫上前從袖間掏出一個黑色的瓶，“這是壇主送你的藥，在傷口上灑了即刻就好。這可是祭壇內上好的靈藥，一般人得不到，你可不要辜負了壇主對你的厚愛。”
“屬你廢話多，不過一瓶藥而已，賞給替我擋劍之人那是物有所值。”嶽紫陽看了一眼川鮫，眼中含著一股不滿之意，川鮫將藥瓶遞在紫晴手裏立刻退下。
紫晴握著那藥瓶，如燙手山竽，接受仇人饋贈，要比割一刀子還要恥辱。
這恥辱，啃噬她的心和血脈，時時刻刻。
舞介子看了一眼紫晴，提醒嶽紫陽，“壇主，這洗靈儀式已經過了七日，按道理明日一早紫晴就該去萬丈淵修煉巫術，不知道壇主如何安排？”
“這件事情我早已經想過了，紫晴靈屬火，那就送她去火窟……”嶽紫陽滿意地看了一眼紫晴，這份目光讓紫晴猶如浸在毒藥之中，身上如針刺般疼痛難忍，臉上的表情卻始終保持僵冷，手心裏的傷在此時已經不算什麽，而最痛的，要屬心上的裂口，如張開嘴的巨蟒，露出了鮮紅而粉嫩的脆弱。
“壇主對我和舞介子可從來未有這般關切過，就是舞介子修煉巫術時，壇主也隻是讓屬下把她隨意的送進了洞窟，可巧，舞介子靈屬金，屬下正好將她送入了土窟，金和土相生，到正好助了她的巫術修為。”川鮫掩飾不住的妒忌，雖言語有諂媚之勢，實際確實在抱怨不公平。
嶽紫陽紫眸微眯，嘴角浮動一個輕巧笑意，“這麽，你還在怪怨我，在你最初修煉巫術的時候將你送進了土窟裏，正好與你的靈性相克，所以你的修為進度十分艱難，是這樣嗎？”
“壇主誤會，屬下怎麽敢怨恨壇主，壇主是屬下再生爹娘……屬下感恩戴德都來不及，怎麽會在這裏怪怨壇主，屬下隻是紫晴命好。”川鮫極力掩飾，但嶽紫陽並不加以理會，隻是語重心長對紫晴，“黑巫術與白巫術本是同宗同源，隻因為後來黑巫始祖和白巫使祖之間有所過節才導致後來的巫術分流。黑白巫術都屬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後來黑巫術主夜，白巫術主晝，本不互相幹涉，但後來卻同門相伐，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紫晴不知，請壇主明示。”
“因為白巫不自量力，多管閑事……”
紫晴思緒飄蕩，心底的思緒如同飄蓬，“那是因為黑巫女無惡不作，殺人如麻，殘暴如禽獸異端……”
可是這些話最終沒有隻是在心底回旋，轉而銷聲匿跡。她不明白嶽紫陽此時這番話的用意到底是在提醒她要好自為知，還是隻是告訴她黑白巫女的曆史？
“是！”
“這些，我隻是想讓你們明白，這五行之窟都是修煉巫術必經之路，若你一開始修煉了同一屬性，自然進步飛快，但當你在一定階數遇到相克之行，那必將凶險萬分。”這時，嶽紫陽又回頭看著川鮫，“同樣，你一開始就修煉了相克之術，到後來遇到相生之行時，必然進階飛快，如虎添翼。”
川鮫自知被識破想法，十分慚愧低頭，“壇主用心良苦，屬下知錯。”
“讓你們二人隨意進入修煉之窟，是因為你們兩本有基礎，皆非凡人之軀，任意為之，順應命也是好事。這紫晴……你們也該知道原由，不必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嶽紫陽完，就吩咐舞介子，“你帶她進入火窟，務必多加照應，若出現異常及時稟報，我親自去助她一臂之力。”
“是，壇主。”舞介子應了，嶽紫陽看了一眼川鮫，“聽那個莫靖安又被活捉了？”
“是，壇主，是陽石霍將她活捉回來的，估計是想用莫靖安來換取陽石一家的官位，現在看來，一切都成了黃粱一夢，要，這陽石霍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他知道莫靖安是他的妹妹未來夫婿，估計會悔斷腸子。”川鮫有意地看了一眼紫晴，嘴角泛起一抹得意，這一切紫晴都看在眼裏，但是此時她已經無法顧忌川鮫的這種擠兌和嘲諷，她心裏擔憂的是莫靖安。
他之前躍入洛河水生還，她本該喜悅，可是如今他落入嶽紫陽的手中，豈不是羊入虎口。上一次，她還能依著婆婆的力量懇求白巫女出手相救，這一次，她已然成為了黑巫女，婆婆為了她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僅憑著她，怎麽去救莫靖安？
更重要的是，周國與靖國比鄰，若是周國想一統大陸，最先攻擊的就是靖國。玉樓關已經失守，靖國門戶大開，從此往後恐怕成了周國囊中之物。
黑巫女必將以摧枯拉朽的姿勢蕩平列國，到時候，這下……
想到鳶尾遍地叢生，黑色的鬥篷縱橫在地，紫晴的心劇烈地抽搐著，她不能讓這一切發生，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紫晴……紫晴？”正要轉身的舞介子看到一旁發呆的紫晴，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紫晴忽地回神，察覺到嶽紫陽和川鮫正以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紫晴忙收斂神色，“我隻是有些擔憂，怕我愚笨，學不好黑巫術讓壇主失望。”
“不必有這樣的顧忌。”嶽紫陽的臉色不明，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麽，但紫晴想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心腸毒辣，手段陰狠的黑巫女在給她洗靈之後，為什麽不幫她重新取一個名字？
在嶽紫陽眼裏，她是一個仇人，是一個奪她所愛的敵人，更是一個與她有千絲萬縷，前世今生的對頭，嶽紫陽如今對她如此大度，毫不懷疑，難道嶽紫陽真的相信那個洗靈池重來都不會失手？
舞介子在前走著，紫晴也本能地跟著她走出石窟。走到一個洞窟之中，舞介子才緩聲道，“壇主對你十分看重，你也該清楚，所以進入萬丈淵後，定要潛心修煉不負所望。”
“舞介子，你還記得洗靈前的事情？”
“你問這麽奇怪的事情做什麽？”
“沒有，隻是好奇，在地下久了覺得外麵的事情都新鮮，況且我有些好奇。”這個舞介子雖然語氣嘶啞，容顏也頗為霸道，乍一看就像是一個男子，但是她的秉性看起來要比那個川鮫好相處許多。
這時候舞介子用十分異樣的目光看了一眼紫晴，“洗靈前什麽樣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洗靈後你是什麽樣子，你的選擇就是你的命運。”
這話似利劍，刺破了紫晴的試探，她微地低頭掩飾著心頭泛起的第一絲慌亂，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舞介子可以出這樣的驚人話語，更沒有想到，連嶽紫陽都深信不疑，她卻對她有一絲戒備。
洞窟直通向祭壇深入，與洗靈池不同的是，這個洞窟裏的地勢並不平坦，反而越走越低陷，那坡度十分陡峭，人走路的時候幾乎是要微微向後撤著身體才能保持平衡。
視力漸漸有所不及，舞介子施咒，法杖上的光茫漸漸明亮起來，在黑暗的對比之下，光茫越來越強大，指引著二人向前走去。
紫晴一路緊隨著舞介子，亦步亦趨，漸漸感受到了深淵裏那濃烈的陰冷之氣。紫晴剛剛停下腳步，舞介子也不往前走了，她將法杖舉在麵前，豁然一個黑色的深淵出現在人的麵前，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怪獸張著嘴，似要吞噬這地所有的光亮。
連同那法杖的光茫在此時也成了豆大的微光，似乎那些光茫也一同被深淵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