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休夫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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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用畢，所有的人靜等嶽紫陽準許離開用宴的石室。
舞介子和川鮫也放也手中的竹箸，疑惑地看著遲遲不放話的嶽紫陽。
嶽紫陽一改往日的果決，猶豫地看著淩逸辰對紫晴深情，“紫晴，我把逸辰托付給你，你要把皇上照顧好。”
“壇主……”紫晴猛得抬頭，詫異地看著嶽紫陽，不知道她這又是唱得哪一出。
如果曾經對淩逸辰還有一絲的好感，那現在已經化作灰煙。
更多的是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已經占據了紫晴的心，那種傷害縱深進入骨髓，她怎麽可能再去照顧他。
這時嶽紫陽輕輕攤開手心，一個靛青的瓶子出現在眼前，嶽紫陽緩緩，“逸辰有頭疼的舊疾，你隻需要按時將這些藥讓皇上服下即可，別人，我不太放心！”
紫晴的目光落在那個靛青的瓷製瓶子上，心裏一個聲音響起，“嶽紫陽，你就是用這樣的法子來蒙蔽淩逸辰的良心的嗎？你就是用這樣的藥，讓淩逸辰忘記那段感情，然後讓他安然枕著那些令人難以啟齒忘恩負義的熟睡？就是這樣的藥，讓淩逸辰對親手殺了妻子的事情忘記的一幹二淨？”
紫晴臉色的異樣終究被舞介子和川鮫注意到，舞介子輕咳一聲勸道，“紫晴，壇主讓你拿著就拿著，壇主剛剛出關，別惹壇主生氣。”
“舞介子，你晚飯是不是鹹魚吃多了？”
“我沒有吃鹹魚。”
“那你一晚上咳來咳去，聽得叫人擔憂，如果實在是身子不好，我那裏到有一些治療咳嗽的藥物，不如拿來給你用？”川鮫話音帶刺，舞介子立刻聽清楚她的話裏話，也不理睬。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紫晴手上，而紫晴此時盡管如萬箭穿心，可是仍舊得忍耐。
有時候，連她自己也開始佩服，自己這種忍氣吞聲的功夫已經練到了極致。
紫晴伸手拿過瓶子，可是卻有如拿了一塊火炭，手心被燒灼得產生一種劇烈的疼痛，以致她額頭都有了汗珠。
“壇主，我想休夫。”紫晴此話一出，就如晴霹靂的效果，原本就是沉寂一片的石室此時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到。
明顯得，所有的人都咽了一口唾沫。
她們擔憂紫晴，更擔憂嶽紫陽一旦發了雷霆之怒，不定就會殃及池魚。
“你什麽，我沒有聽清楚，你重新一次。”嶽紫陽的語速慢得叫人心驚，每一個字都像似要在地上砸出一個坑來，她的紫眸驟然變成深紫，盯著紫晴的時候，就像是一匹被獵物撩逗地發怒的狼盯著他的獵物。
紫晴將那瓶藥擲在桌上，聲音清脆而驚，“壇主，我並不適合當什麽皇上的側妃，我想休夫。”
紫晴看到了淩逸辰臉上的震驚，也明顯得感覺到了淩逸辰那種受到侮辱的神情。
一種快意，在心頭猛然炸裂，她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但是她絕對不會再與淩逸辰朝夕相對，再回什麽雙雪殿承他的恩惠，那些所謂的好，不過是他為了彌補過去他所犯下的罪過，她不會就這麽輕易地讓他贖罪……
嶽紫陽似笑非笑地看著淩逸辰，“皇上，你可是在哪裏得罪了紫晴，雖然紫晴向來我行我素，但不至於做如此極端的事情。”
“朕沒有，在雙雪殿對紫晴照顧有加……”
紫晴深吸了一口氣，才不至於讓她表現出作嘔的樣子，紫晴緩緩道，“祭壇現在正是需要發展的時候，我想壇主不希望我隻是在皇宮裏做一個擺設一樣的花瓶……這世上女子多的是……比如曉月也可以去照料皇上，據我所知，她喜歡皇上喜歡到發瘋。”
“紫晴……”舞介子猛得站起來，厲聲喝止，“你明知道曉月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還在這裏提起她，你這是明擺著要惹壇主生氣，實在是叫人失望。”
紫晴緩緩抬頭，以淒厲的目光看著舞介子，心裏如驚濤駭浪一樣劇烈地翻滾著。
嶽紫陽掃視全場，身體緩緩往椅背一靠，她的手指放在桌上輕輕地敲擊，“紫晴，你要知道在這祭壇還沒有人敢挑戰我的威信……你要試一試……”
“這無關威信，我不喜歡皇上，討厭他，不想看見他……壇主應該明白，我不會謊。”紫晴完，淡淡起身，“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擬好休書，我會讓皇上過目。”
紫晴起身，對周邊異樣的目光視若無睹，她到石室門口，聽得嶽紫陽冷聲道，“你不要後悔！”
“壇主，紫晴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情，這件事情紫晴已經三思過。”紫晴回頭，深惡痛絕地看了一眼滿眼失落的淩逸辰，疾速地離開了石室，她唯恐再慢一步就會抑製不住地想要過去一刀刺死他而後快。
淩逸辰在石室門口看到紫晴的最後一眼，是她的背影。
用宴的石室距離紫晴住的石室有些距離，在往回走的時候，紫晴的心卻隨著腳步一點一點地癱軟成泥。
她並無畏懼，有的隻是也不完的委屈感，那是被世上最信任人的人傷害過後，那種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感覺。
有時候仇人可恨，你可以痛快淋漓地殺伐。
有時候人卑鄙，你盡可以大聲痛罵解氣。
可是曾經的愛人變成仇人，曾經的信任的朋友用世上最惡毒的計謀算計了你，還讓你死時明白，你在他身邊柔情萬種的樣子似若＂dang fu＂，那種感覺似把一粒燒紅的炭粒生生吞下，疼痛和淚水交織起來，是不出來的痛苦和恐懼。
走到石室門口，紫晴揮袖將石室門打開，待石室門關好的時候，紫晴身心已經崩潰，她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嘴無聲慟哭，那種悲痛在壓抑下變得更加的鮮明，巨大，紫晴的身體因為這巨大的悲哀而顫抖。
正在紫晴傷心欲絕的時候，突然覺得整個祭壇猛烈地晃動了一下，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巨人之手將祭壇生生端起來一樣。
紫晴猛得一驚，不由想到了自己從巨蚌口中一番爭鬥取走了記憶琥珀，莫非這正是由於記憶琥珀產生的後果？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珠兒在石室外喊，“使，壇主召喚。”
紫晴收起淚水，將鬥篷遮在頭上出了石室，剛出門，一塊巨大的鍾石乳從頂部落下，差一點就砸到紫晴。
珠兒緊張地看了一眼紫晴，，“使心。”
“發生什麽事情了？”紫晴腦海裏一遍，除了她得到記憶琥珀這件事情之外，似乎這祭壇裏沒有什麽事情能攪得如此番地覆。
珠兒身體貼著牆壁，躲著落下來的石塊，“不知道，這震動是由地基傳來的，壇主要我召喚使迅速到地基集合。”
“我們走。”紫晴疾速在甬道穿行，施展巫術飛身往地基趕去，珠兒緊隨其後。
地基是一個萬丈深淵，這是祭壇本身地質結構的特點，紫晴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那螺旋降入地基深處的階梯也隻此一條，往常眾人隻能沿著那懸浮的階梯心的往下走去，今日因為震動，那些階梯皆在微微顫動，所有的人不得不施展巫術向下飛行。
紫晴終於追到了舞介子，“怎麽回事？”
舞介子指了指懸在地基上空的一個巨大的白色洞口，那個洞口似乎是一個大嘴巴將基地深處的巫靈一一都吸了進去，而且，巫靈吸得越多，那個白色的洞口越大，大有吞噬一切的勢頭。
“那是什麽？”紫晴腦海裏一次，除了在驅巫師秘籍上所見過類似的圖片，別的信息全無，就連記憶琥珀裏的信息也並無此種相關的記憶。
舞介子看了一眼紫晴，“是驅巫師的陣法……”
耳邊不時地傳來巫靈被收走時的尖銳刺耳的呼嘯聲，那些靈如同巨大的黑色羽翼科生物，在白光的照耀下，一片一片地飛升被吸入白色的洞口。
紫晴心裏有微微的緊張，如果能借住驅巫師的陣法消滅黑巫女，那對她來豈不是最有利的辦法？
這時，紫晴留意到了嶽紫陽在眾人之首，她的臉上雖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從她那四處梭巡的目光來看，紫晴明白，嶽紫陽慌了。
這是一個大好的時機，紫晴這樣想。
“你想的太美了，嶽紫晴。”黑巫女突然直呼她嶽紫晴，還是讓紫晴吃了一驚，她問，“這有什麽問題，黑巫靈？”
“連你的莫大哥都對你深惡痛絕，你以為，驅巫師殺了黑巫女，還會留你們白巫女的活口？”
“我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人！”紫晴反駁。
黑巫靈冷笑一聲，“可是驅巫師不這樣認為，在他們看來，所有的巫女都是可恨的，他們會趕盡殺絕，不留任何後患。現在，不定你的妹妹，早就被那些人用法術化成飛煙了。”
“不可能……莫大哥不會讓她們這樣做的。”
“哈哈……哈哈哈……嶽紫晴看來你重拾記憶也並未變得聰明起來，你怎麽忘記了，你的莫大哥現在已死，新上任的靖國皇上叫莫懷。”黑巫靈讓紫晴一下清楚現在的情況並非她想的那麽樂觀，如果祭壇被驅巫師毀滅，那麽僅剩餘的白巫女力量根本不會是驅巫師的對手。
紫晴突然想起，從望歸樓離開的時候，莫靖安曾滿是仇恨地對紫晴過的話：“黑巫女必將滅亡，你叫嶽紫陽等著！”
這句話滲著冷意，讓紫晴明白黑巫靈的並非是假話。
之前，她誤把莫靖安假死消息當作是莫靖安對她仍然有一份情誼，可是紫晴現在明白，莫靖安之前種種舉動，包括驅巫師被重創的消息，都是為了今這個計劃變得更加真實可信，讓嶽紫陽認為，靖國不堪一擊而得意忘形。
這時，嶽紫陽厲聲叫道，“有本事，你們就現身衝我來，用這種陣法對付黑巫女，實在是幼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