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是舒服，吃飽了就睡，我還得來這裏請你們？”**叫喧著，敲門聲震響，每個人都怨聲載道，“為了布置白璧洞，我們幾個月沒睡一個安穩覺，把骨肉都熬化了，好不容易盼著大功告成，還是不讓安生。”

    “各位師兄弟你們不要抱怨，不定師傅論功行賞，獎你們每人一個漂亮姑娘娶回家做媳婦，再給你們良田百畝，府邸一座，你們豈不是個個逍遙似神仙了。”**想象著美好景象，臉上浮現著一種神遊的幸福，突然一個暴栗子打在頭上，一個師兄，“你想得美呢，師傅對我們要求嚴格，連多看姑娘一眼都不行，還賞給每人一個？”

    “是啊，當年師傅可是發了毒誓，隻要黑巫女一不滅，那他一不娶，現今師傅都不惑之年了還沒有師娘，我們再急還能急過師傅啊。”幾個人嘻嘻一笑，捏著**的臉，“莫不是這些日子和白巫女靈朝夕相處有了感情，這會思春了？”

    “你們胡什麽……”**瞪眼。

    “瞧瞧，臉都紅了，你敢你不是因為那個白巫女才沒有去吃飯？你敢，你這些日子除了審那個巫女就沒做別的事情？”師兄一臉壞笑，**心裏一急，想著一個虛無飄渺的靈他能對她做什麽呀，除了聽她的聒噪，還能做什麽？

    “你們別逗南，他臉皮薄……”

    “他臉皮薄，那底下再沒有厚的了，你看一會去師傅麵前邀功時他會不會臉皮薄。這白巫女的靈本是眾人之功才捉住了，他可到好，什麽他先遇到的，又從他這逃走的，應物歸原主……這不是活活搶我們的功勞？”一個師兄笑著，臉上全是和善之意，眾人對他的話意都十分明白，並無放在心上，可是**的臉卻紅得跟個猴子屁股。

    要，他堅持向師傅要回嶽虹的靈是有私心的。

    他在驛館裏一怒之下撕了那本秘籍，之後悔得腸子打結。

    對黑巫女有氣撒在秘籍上，這不是燒壞腦子是什麽？索性，向師傅要來了封印嶽虹靈的乾坤袋，要她幫他恢複那本書，這私心他連師傅也沒，也難怪這些師兄弟們會一個個胡思亂想。

    **知道，師傅對他的疼愛要超過任何一位師兄弟。

    這些師兄弟們心裏也十分清楚，但從不嫉妒，因為他們知道**就是師傅自己的孩子，師傅把南從養到大，他們之間的感情非是旁人能夠明白，也非是他們能夠取代的。

    所以白巫女靈歸**看管，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所有的人雖然都好奇這白巫女靈到底是什麽樣子，但礙於師傅的嚴厲，對此也沒有多加過問。

    “南，你別聽他們胡，他們不過是嫉妒你而已。我們都很想知道，這白巫女漂亮不漂亮，到底是像那些黑巫女穿著黑鬥篷像鬼一樣的怪異，還是像別的……比如，像仙女？”

    “切，你見過仙女長什麽樣子？還仙女。”眾人起哄，話的人義正言辭大聲解釋，“仙女就是容貌美麗，心腸善良，讓你看一眼就魂丟，看兩眼就神丟，再看第三眼就骨頭都酥的女人，瞧你們那點想象力。”

    到這裏，這位師兄揚了揚下巴，“南，你對！”

    “莫鐸師兄，你就不要拿南開玩笑了，我哪裏見過什麽仙女。再那個白巫女什麽樣子我也沒見過，她也隻是一縷靈，充其量能看到一縷白煙……”**解釋完，哎呀一聲，推著莫鐸師兄，“快去見師傅，晚了師傅又要責罰，到時候都免不了挨板子。”

    眾人聽此言，都歡躍出房間，迎著初冬的冷風歡快地向趙霆的院落奔去。

    驅巫師在靖國的地位非常高，聖衣驅巫師，也就是趙霆相當於二品官員的待遇，除了平日裏對驅巫師的訓練以及捉巫之外，他還負責著靖國理運數。

    所以驅巫師這座約有一百畝占地的府邸與靖王那座麵水背山的晴月樓在靖國是首屈一指的府邸，唯一不同的是，驅巫師的府邸是一大群驅巫師居住，而晴月樓卻隻有靖王和侍從居住。

    “師傅……師傅……”眾位弟子都歡躍而來，他們都因為黑巫女被困於白璧洞陣法而心情暢快，畢竟，這一他們期待已久。

    大概誰也沒有想到，機會這麽快就會到來，因為一次交換事件就成全了這次驅巫陣法的順利實行。

    白璧洞是驅巫師祖創立的，隻是這個陣法從來都沒有用過。

    一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機會，二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

    驅巫師日常雖然也進行修煉，但比之黑巫女的百年修煉還是相差太多，所以根本沒有辦法遊刃有餘的控製白璧洞這個陣法。

    隻是，這一切順利的背後卻隱藏著讓人擔憂的憂患。

    “白璧洞還沒有收陣，你們這麽散漫？”趙霆的話聲音不高，但力度非同一般，所有的人聽到這話，立刻收斂臉上的得意，隻恭敬素立在趙霆的麵前不敢再多言。

    “師傅，也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師弟們都付出了很大的辛苦，現在陣法雖然未收，但眼見的那些巫女已經是回乏力，我們都可以感覺到她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趙成替眾人話，一邊用目光掃視眾人一眼又道，“師傅也可以放鬆一下了。”

    “放鬆？黑巫女隻要還沒有滅絕，我就不可能放鬆。”趙霆完，橫掃眾人一眼，“我問你們，這些日子誰去過外麵？”

    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互相望著對方的臉，這些日子為了白璧洞幾乎是晝夜不睡，哪裏還有時間出去？

    這時候趙成的目光落在**的臉上，沉著片刻才，“師傅，這些日子隻有南進進出出，不過他是幫府邸廚房采買一些蔬菜和食物，並沒有做什麽過份的事情。”

    “他做什麽，你怎麽知道？”趙霆臉色一青，目光看著**，突然拔高聲音厲聲吼道，“你，你做什麽了？”

    “師傅，南什麽也沒有做，每日出去隻是去集市上買些蔬菜和食物，哦，還幫莫鐸師兄修過一次鞋子……”**有些害怕，師傅每次變得嚴厲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是第一個被訓話的人。

    他隻好事無巨細地將自己做的事情都一一交待清楚。

    “在集市修的鞋子？”趙霆冷聲問**。

    **不安地看了一眼莫鐸，點了點頭承認，“是的，在集市。”

    “**……你心你的頭。”趙霆突然變色，將**生生嚇了一跳，他看著一臉怒色的趙霆心地：“師傅，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現在外麵有人傳言，皇上喜歡上了一個黑巫女所以才會禪位……”

    “我沒有……”

    “**，我早就把你一眼望到底了，你在這個時候狡辯，還有什麽用？”趙霆的怒火噴發，所有的人都大氣不敢出，**委屈地看著趙霆辯解，“師傅，我真沒有亂，況且皇上喜歡什麽黑巫女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除了你還有誰……”趙霆一口咬定是**做的此事，趙成略一思索上前道，“師傅，南雖然平日裏口無遮攔，可是他應該知個輕重，皇上和黑巫女的事情可不是能胡亂編造的，我想，可能不是南散播的這些謠言。”

    “對啊，對啊，不可能是南。”莫鐸替**剛了一句，就被趙成一個白眼翻了回來，斥責道，“要你也是，鞋破了自己不會去修，偏讓南去。”

    “我……”莫鐸了半句，**立刻阻止了莫鐸的辯解。

    他明白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是解釋不清楚了，現在隻盼，黑巫女能盡快被消滅，那這一切誤會都會迎刃而解。

    他知道趙成的心思，雖然平日裏看似他會袒護大家，但是他的話裏話外總是把自己擺得很開，不會攪渾水。

    趙成替他話，也不過是讓師傅對他更加注意而已。

    **默默看了一眼窗外，原本微陰的此時變得更加陰沉，一陣風來，空中飄飄蕩蕩落下了稀疏的大雪，那雪花漸漸密集，最後將院落裏的青石鋪滿，成了一片白色。

    這時趙霆冷聲，“我一開始把那個白巫靈交給你來看管就是錯誤的決定，到底，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師傅，不是我，我沒有做任何有損皇上名譽的事情。”**握緊拳頭，嘴唇發白，之前的訓化是常事，**並不以為意，但是趙霆對他失望，**心裏的委屈頓時噴發，他嘴角微微一彎，鼓起勇氣看著趙霆。

    趙霆拂袖，看著**，“不必再多了，你把巫女靈交給你大師兄來看管，你在房間裏閉門思過，以後若再犯這種錯誤，我就將你直接交由皇上來處置。”

    平時裏嬉笑言談毫無正形的**，此時沒有再多話。

    他默默看了一眼趙成，想了片刻才，“師傅你讓我做什麽都行，白巫女靈我不能交。”

    一旁的人都因為**的話而吃了一驚，要知道，趙霆的話在他們這裏就是聖旨，誰敢違抗，那是死罪。

    誰沒嚐過師傅的鞭子？更讓人痛苦的是，是讓他們在一塊移動的釘板裏撿豆子，那釘子密密麻麻的板子不停的地晃動，稍不留神，手指戳到釘尖上就是鮮血淋漓。

    趙霆常言，驅巫師的速度根本比不過巫女，我們能做的隻有集中注意力，在準頭上稍過黑巫女。

    “南，你如今長大了，敢違抗師傅的命令？”趙霆不怒自威，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莫鐸用眼色看著**，心地扯了扯**的衣角，“南，不過就是一個巫女靈而已，你給大師兄不就完了，何必和師傅頂嘴。”

    趙成走過來拍了拍**的肩膀，“師兄知道，這次交換人質的過程當中，你和這個巫女靈相識的時間不短，日久生情是人之常情，師兄心裏也明白。可是你要知道，她是一個巫女，我們與巫女勢不兩立，我們生為驅巫師在師祖爺盟過誓，見巫女必誅之。難道你忘記了？”

    “不，我沒有忘。”**淡淡看了一眼趙成，“但是我也不會把巫女靈交給大師兄。”

    “你……南，莫不是你和師兄有什麽過節？如果有，你出來，師兄做錯的地方會改之。”趙成的話成功地挑起了趙霆的怒火，隻見趙霆走到**的身邊，一字一頓，“給你一個機會，你把這理由明白，隻要你有理有據師傅自然不會強你所難，但你要不出一個所以然，那師傅必然不會因為你是師傅帶大的就袒護你而偏心。”

    **錯愕地抬起眼睛，心裏的思緒卻如蜘蛛一般。

    他不能告訴師傅，趙成做事狠辣，那巫女靈到了他手裏不死也會丟半條命，不，應該是丟半條靈。

    他也不能，那巫女靈的記憶裏有他爹留下來驅巫師秘籍的全部，如果這個巫女靈沒了，那他靠自己的豬腦子再想恢複那本秘籍，簡直是方夜譚。

    他更不能，這個巫女靈在他的乾坤袋裏不舍晝夜的哀求，求他放了她去救她的姐姐，那個靈的真摯情感，甚至允諾給他做牛做馬的誓言早就讓**亂了分寸。

    **倔強地抬起頭，看著趙霆，“師傅，我沒有理由。”

    趙霆氣極，抬手衝著**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趙霆抖著嘴唇指著**，“你太讓師傅失望了，以後，不準你再進我的房間請安，現在，你給我進房間麵壁思過，每清晨早起練手速，什麽時候想通了再來。”

    “師傅，我到底犯什麽錯了？”

    “你以為，你這些事情做的好？黑巫女混進靖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三日……如果不是因為皇上命大逃離黑巫女祭壇，那現在我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趙霆厲聲嗬斥，所有的人都膽戰心驚，都不敢再為**開解。

    **帶著自己的倔強昂首要離開房間，卻聽到趙霆意味深長地，“我們想要徹底根除黑巫女，就必需要知道她們的老巢在哪裏，而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白巫女的靈，所以師傅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將巫靈交出來，讓你師兄來審問。”

    “如果她不知道呢？”

    “不可能！”

    “師傅，如果我不交呢！”

    “由不得你！”趙霆一聲咆哮，**已經衝出了房間，這時已近黃昏，白雪茫茫，地都變成了一片白色。

    **摸了摸乾坤袋，拖著腳步回自己的房間，身後留下的隻是他一串長長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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