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師徒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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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無可忍，拔出劍指著趙成，“你敢脫了外衫讓別人親眼見你的傷口嗎？”
“南，我完全不知道你在什麽，要傷，我身上也隻有練功時受得瘀傷，哪裏來得劍傷？”趙成一臉無辜，還特意環視四周一眼，仿佛是要征得眾人的同意。
事情鬧到如此地步，莫鐸怕了，他抬頭看著趙成，“師兄，南一時氣極，你還是帶著師傅先回房間休息，讓南冷靜一下，不要再激他了！”
“現在鬧事是的他。”趙成目光直指**，如冰火相遇。
眾人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紅著眼睛吼，“敢嗎？你敢嗎？”
“我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我是你的大師兄，如果有人懷疑我就作出讓步，第一次脫去衣裳，第二次又要我怎麽做？”趙成挑釁地看著**，這樣的話無疑是在逼迫**做出賭咒，這是趙成最為狡猾的地方，他絕對不會做沒有任何利益的事情。
莫鐸扯著**，“算了，不過就是一個乾坤袋，師兄采集材料，咱們重新做一個。”
“不是錢坤袋的事！”**擺脫莫鐸的拉扯，直直地看著趙成，“如果你身上沒有劍傷，那我會主動離開驅巫師府，今生今世再不踏進驅巫師府！”
“南……”
“師弟……”
眾人驚呼，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萬一趙成真的不是他懷疑的那個人，那麽南……
趙成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趙霆，“這個堵咒太過沉重，師兄擔不起，不如師弟收起這句……”
“怎麽，你怕了……你怕了！”**劍直指著趙成胸口，一字一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趙霆怒吼一聲，“為了一個黑巫女，你都不念及師徒情誼，若你輸了呢？”這些話，是從趙霆牙縫裏擠出來的，他痛惜地看著**，目光裏的痛苦如海洋一般浩蕩。
“我願賭服輸……”**沒有退路，退路是萬丈懸崖。
思緒混亂，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心疼那個乾坤袋，還是不肯將嶽虹的靈輕易地讓趙成帶走而倍受折磨，他太明白趙成的為人。
“好！”趙成看了一眼趙霆，見趙霆不幹涉，就十分幹脆地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先是腰帶，接著是外衫，趙成十分瀟灑地將外衫拋到莫鐸的手裏，直到剩下一件衣的時候，趙成再一次詢問**，“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我確定，不反悔……”**以為趙成是害怕了，他以為，趙成做賊心虛，一定會在最後的一步停下來，再用他狡辯的方式讓師傅阻止這件事情，可是，趙成沒有。
數九寒，趙成將上衣全部脫去，裸露的肌膚在空氣下微微泛著紅，可是身上卻沒有一絲的傷口，沒有一絲的血跡，隻有斑斑的淤青，但顯然那是前些日子練功時留下的。
“南師弟，剛才的話師兄就當作你沒有，但是以後，再不能做這樣互傷和氣的事情。現今，大敵當前，我們同門本應該是同仇敵愾，而不是內部起訌，互相猜忌……”趙成一臉肅然，擺出了大師兄該有的樣子，這時的**心底已經一片寒涼。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傅趙霆，又默默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為他求情而跪在地上的師兄們，隻默默地跪在地上，向著趙霆磕了三個響頭，“恕弟子不肖，不能在師傅身旁盡孝，以後萬水千山，南都會記著師傅的恩德，若師傅有朝一日需要南，南定當萬死不辭……”
完，**連東西也未收拾，邁步向府邸門外走去。
“師弟……”
“南！”
“師弟！”
“**！”
所有的人都出聲勸阻，莫鐸抱著趙成的衣物攔在**的麵前，他，“南，你向師傅認個錯，向師兄賠理道歉，沒有過不去的事情，你這一走，你可想過師傅心裏的感受，想過我們這些師兄弟的感受……這麽多年朝夕相處的情誼難道就不能讓你服個軟？”
“是啊，都是同門，大師兄他也不會做的那麽絕，剛才的賭咒可以不作數……事情講明白了就好了。”所有的人都聲帶哽咽，白碧洞並沒有如願以償地除去黑巫女，這已經讓他們夠消化的了，現在，南要離開驅巫師，那以後這驅巫師府邸恐怕再沒有南的笑聲了。
寒風颯颯，伴著片片凋零的落葉。
蕭蕭風聲穿過眾人的衣袍，寒冽的空氣裏全是悲傷。
**梗著脖子，憑由淚水倒流回眼眶，突然之間，原本的無忌少年變成了一個成年人，他懂得了離別二字的真正含義。
“對不住，各位師兄，南連自己的乾坤袋都護不住，不做這個驅巫師也罷。以後，四海為家，浪跡涯。”**完，不顧眾人的反對徑直走出了朱門。
眾人紛湧跑到門外，想要再次挽留**，卻聽到趙霆厲聲，“讓他走……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我就當沒收留過這個徒弟，就當那年那月，**已經死在了萬人坑裏！”
提起往事，**悲從中來。
他忽地想到，爹娘奮力將他拋出坑外時的悲愴心情，在當時那樣危及時刻，他們將生還的唯一可能留給了自己。
當時，他們定然想過拋出去會受傷，定然也想過親愛的兒子有可能會被豺狼虎豹吃掉，定然也害怕被黑巫女帶走化成枯骨放進祭壇地基處做一個永不見日的骷顱一分子，可是他們還是在刹那間決定把他拋出去。
那時候，師傅還未蓄須，正是年少，他用衣襟裹著自己回府，日夜操勞，將他養育成人……這一幕一幕，如刺刀劃在心口，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終究無用，**的淚水和著痛苦大滴大滴地落下，在寒風中凜冽成冰。
“南……”莫鐸跑出來，追上**，將一個乾坤袋摁在**手裏，“這是前些日子我新製作的，雖然功能不比你的齊全，容納能力也不強，但是總算還叫乾坤袋，你收下！”
“莫鐸師兄，其實你不必心懷愧疚，我離開，是遲早的事情……”**將袋子還回去，誰不知道莫鐸為了製作這個乾坤袋，上入地，把能去的地方全去了，為了找那些製作材料，牛殼，金蟬蛻，山菟絲子，他跑壞了多少雙鞋，這是他第一個乾坤袋，是用來慶祝他新晉升為錦衣驅巫師的。
莫鐸將袋子再次摁在**手裏，“師弟，你帶著這個我才能放心，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大家的意思。你帶著這乾坤袋，就算是我們在身邊守護你，這裏還有別的師兄給你的禮物……”
**的眼眶濕了，語言打結，不知道在此刻什麽好。
“你，以後打算去哪裏……”莫鐸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口，別的人都被師傅攔下，不敢出來，他也是翻牆從側院跑出來，來給南送別。
**看了一眼繁華的街頭，他覺得自己突然從驅巫師變成了一個流浪者。
所有的結果對他來都不重要了。
“我想四處走走，就當是曆練，師傅那裏你們多關照，我看趙成並不像是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
“你還是堅持是趙成偷走了你的乾坤袋？”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一定會從他那裏奪回屬於我的東西！”**完，邁著堅定的步伐，與原本那個無忌少年已經判若兩人。
莫鐸站在那裏，久久不能回神，也許從今往後，下的一切都要變了。
莫鐸回到驅巫師府邸，剛剛進門，就看到趙霆冷著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師……師傅……我出去修鞋……”
“嗯！”
“南不在了，這種事情我要自己來！”
“嗯！”
“沒事，那我就回去了師傅。”莫鐸膽戰心驚，這些日子，師傅的臉陰鬱的能擰巴出水來，如果這個時候他再惹師傅不高興，那簡直就自尋死路。
趙霆一直沉默，直到莫鐸轉身要走，趙霆才用十分嘶啞地聲音問，“南他……他心裏恨我，是嗎？”
“沒有，師傅沒有的事……”莫鐸嘴快，完才知道剛才一漏嘴把自己給出賣了，他低著頭，一臉愧疚，“剛剛我是出去送師弟了，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如果沒有人送他，那有多淒涼，師傅請您不要責怪我！”
“你給他帶銀子了沒有？”趙霆猶豫半晌才問。
莫鐸有些困惑不解地看著趙霆，有時候真搞不明白，莫鐸撓撓頭，“帶了，不多，是我和師兄們湊的！”
“怎麽不給多帶一點！”
“師傅，我們的俸祿有限，再平日裏都揮霍完了！”莫鐸一臉鬱悶，師傅這變幻莫測的脾氣實在叫人難以琢磨。
趙霆陰著臉，背著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再沒有一句話。
可是莫鐸卻怔怔看著趙霆的背影，從那寬闊的背影看到了幾分寂寥和蒼涼，那是失去寄托的一種難過和傷感。
喉嚨裏像是塞了棉花，莫鐸差一點忍不住要留下眼淚，最後還是一個人慢慢咀嚼了那份難過，默默回到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