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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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匕首銳利的刀鋒與莫靖安的喉嚨隻差分毫，隻需紫晴手腕稍稍內收，莫靖安就會暴斃身亡。
“你們放我走，我就放了你們的靖王。”紫晴完，推著莫靖安往門口走去，眾人都讓開了一條路，生恐晚了一步，紫晴就會殺了莫靖安。
“紫晴，你已經斷過本王的手臂，如今還想把命都拿走？”莫靖安鎮定如常，沒有絲毫慌亂，步伐也穩健淡定，仿佛隻是與紫晴在進行一場尋常談話。
紫晴沒有回答，隻是輕聲，“我隻想離開靖國，並不想傷害靖王。過去的事情永不能再回轉，你和我之間的恩怨永遠也不清。我斷你的臂是為了救你，你禪讓皇位，偽裝駕崩，又何嚐不是為了我。”
“恐怕是你一廂情願，白碧洞沒有將祭壇催毀，這是靖國永遠的恥辱。”莫靖安冷聲回敬，可是語氣卻並沒有半分冷酷無情。
趙霆唯恐紫晴會傷達靖王，下令手下靜止原地不動，隻有他亦步亦趨跟了上來。
紫晴此時已經走到晴月樓的門口，遠離那些驅巫師。
此時，隻需她施展穿行術，立刻就會千裏萬裏遠離靖國，遠離莫靖安。
“趙成在謊，我勸靖王還是將此事查清楚……”
“這些是我們的事情，你無須勞心。”莫靖安目視前方，千言萬語卻已經無法出口。
紫晴心底微微歎息一聲，“那你多保重！”
“這也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莫靖安的變化讓紫晴無所適從，她也知道，此時此刻莫靖安的心底定然也是非常矛盾。
紫晴放開莫靖安，轉身向牆壁施展穿行術。
就在這時，趙成突然衝出來，將一塊蔚藍扔到了牆壁上，穿行術遭遇阻礙突然封鎖，紫晴想要邁步已經為時晚矣。
“趙成……”莫靖安出聲阻止，但趙成剛在茅草屋受辱此時不肯罷休，他拿出驅巫劍直指紫晴，“靖國四處都是鬼魚籽和驅巫石，你竟然能在靖國穿行無阻，這實在出乎我們的意料。”
紫晴冷笑道，“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多了，剛才真該一法杖結束你的性命，留你這樣的敗類，遲早驅巫師會因為你而全族被滅。”
趙成拔出驅巫劍正要與紫晴大戰，這時，一行人匆匆行往這邊，一個先行護衛上前稟報，“靖王，皇上來了。剛剛皇上得到稟報，黑巫女在玉樓關邊境處大肆屠殺靖國百姓，血流成河。望歸樓被移為平地，她們還在那裏……在那裏挖了一處大坑，將靖國百姓的屍體全部……全部扔進去，並且在坑處施以結界，不準百姓的親人替已逝之人收屍，任由那些屍體在空氣中腐爛……慘不忍睹。”
話音剛落，身穿龍袍的莫懷已經來到眾人麵前。
見身邊黑袍的紫晴正與趙成對峙，一時愕然。
再看到莫靖安一臉慘白，嘴角緊抿，他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
“大哥，黑巫女出手了。”
“本王已經知曉了。”莫靖安的話有氣無力，目光卻死死鎖定了紫晴，那目光深處全是懷疑。
“靖王，這個黑巫女定然是與那些黑巫女裏應外合，是想要趁機擾亂我們，好來一個裏外夾擊，這是要滅了我們靖國。”趙霆痛聲道。
一旁的趙成應合，“我就知道，這個黑巫女絕非那般簡單。她蠱惑南對我痛下殺手，我就知道，一定是黑巫女前來報複。”
紫晴心裏一涼，她明白，此時此刻，她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恐怕也不清楚當下的事情了。
嶽紫陽臨時起意，還是有意瞞著她對靖國進行攻擊，這些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她是那個深入靖國內部的敵人。
莫靖安再也不會相信她了，為此，紫晴的眸子都黯淡了。
“紫晴，你還有話要嗎？”莫靖安聲音冷寂，臉上刻著的是深深的悲哀與痛苦，他望過來的眼神帶著騰騰殺氣，讓紫晴躲避不及。
紫晴垂下眸子，不敢再看莫靖安的眼睛。
黑巫女做事極端，嶽紫陽此舉顯然是要將悲劇重演，好激怒靖國上下來一場背水之戰。
這一場戰爭必然會引發地動蕩，會導致哀鴻遍野。
但這不正是嶽紫陽的目的嗎？她內心裏嗜血的願望壓過了一切，對於她來，黑巫女顛覆世界與屠殺嗜血是同樣的概念，從來都沒有區別。
“沒有，我沒有什麽好的。”紫晴深深歎息一聲，幾次欲言又止後，最終出口地卻是這樣一句蒼白無力的解釋。
“擺陣……”趙霆看得出莫靖安的心思變化，此時，莫靖安不會再袒護眼前這個黑巫女半分，他知道時機到了，所以他立刻囑咐眾弟子擺陣。
吸取教訓的驅巫師先將莫靖安和皇上莫懷護在另一側，團團將紫晴困在中央。
十八位弟子等級不齊，但對紫晴的憤怒和仇恨卻是如出一轍。
“臭丫頭，今你真是要害死我們了。”
紫晴握著法杖的手微微施了些力氣以表她會奮戰到底的堅定，不論如何，她不會束手就擒。
哪怕莫靖安會由此恨她，她也不能在曆經千辛萬苦得到今日的結果後突然放棄，前功盡棄連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紫晴，如果你放棄反抗，本王可以饒你不死。隻罰你……隻罰你在坑前生生世世守臨，祭奠靖國將士和百姓亡魂。如果你真有懺悔之心，哪一求得了靖國百姓的原諒，那將來本王的子孫們會放你離開。若你反抗，本王會親手殺了你，挫骨揚灰，灑進坑來祭奠亡靈。”莫靖安幾次停頓，都因痛苦而生。
他深深愛過她，至今日，他也不敢在心底徹底否定他不愛她。
可是這份愛如此荒涼，在這浩劫麵前悲涼如沙漠裏的一簇花。
紫晴麵色如白臘，隱隱顯露著悲傷。
莫靖安雙眸的痛苦洶湧如駭浪，難以再掩飾分毫。
如果他的痛苦是萬丈深，那紫晴的痛苦多餘他百倍千倍，因為她知道，從這時這刻起，她和他之間除了仇恨，再無其他。
“靖王，出於本心，我並無傷害靖國一草一木之心，可是若你們執意阻攔，那我必將全力抵抗，到時候死傷難免。但我並不想讓靖國血流成河，如果……如果靖王下旨，讓我離開靖國，那麽至少，我們可以免除此戰，少些傷害。”紫晴悲傷地，目光卻再不願意看向靖王，既然一切覆水難收，那就勇敢地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如同當時當日，陽石青城為了前朝太子而下跪求她，她已經別無選擇。
“紫晴，你沒有反抗的餘地……”莫靖安十分肯定而堅決地，目光看著紫晴的法杖，嘴角的絕望幾乎蔓延了空氣裏每一個地方，那種感覺，讓人隱隱覺查出一種不詳之兆。
紫晴苦笑，緩緩向後退了一步，“靖王，輸得必將是你們。”
若是想全身而退，自然沒有辦法破解那烈炎連城的陣法。
可是紫晴拚得一個魚死破，不惜任何代價那又是一種結果。
“紫晴，如果你束手就擒，我會盡量保你安危。”莫靖安痛苦不甘，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清晰有力，可是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不情願。
“莫大哥，若非要來一場戰爭拚個你死我活，那我寧願是我死，可是現在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我不能死。”紫晴至今記得莫靖安曾允過的諾言，她寧願這世上多一個好皇上，而非是她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黑巫女。
莫靖安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笑意，他一步一步逼向紫晴，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摒住了呼吸。
“皇上心。”九成要上前阻攔，可是莫靖安抬手拒絕了。
紫晴步步後退，直退至牆角才迫不得以拿起法杖對著莫靖安，“靖王，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我隻求你放下法杖，本王可以從寬處理。”靖王眸子裏全是憐惜，仿佛是生死之別，紫晴從來沒有看到過莫靖安如此的眼神，這樣讓她害怕。
法杖距莫靖安的心口隻有咫尺，隻需紫晴稍稍一伸，莫靖安必將被擊中心而死亡。
可是紫晴沒有，她施展巫術，馭風阻擋。
這時，莫靖安輕輕伸手握住法杖的藍色蓮花，刹那間，原本蔚藍的法杖突然變得漆黑，所有的光亮在刹那間熄滅。
蔚藍落入莫靖安的手裏，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原本的藍色消除，變成了普普通通地一塊石頭，一如當年他們初次相見時的樣子。
“蔚藍……”事情變化的太快，紫晴都沒有看得清楚，等她回轉過神的時候，莫靖安已經將蔚藍收進懷裏，“這是本王的東西，如今本王收回！”
紫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她完全沒有預料到，蔚藍會有這樣的靈性，竟然會識得舊主，並且如此輕易地就被莫靖安從法杖之中取出。
現今，她沒有了蔚藍護身，周遭一切對她的傷害會成百倍的增加。
莫靖安背對著紫晴，憂傷地，“紫晴，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收手！”
紫晴的眼淚突然而至，一滴晶瑩落在法杖之上，法杖似通得主人心性，藍光微微地再現，隻是不似剛才那般強大。
“我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盡管放馬過來。”紫晴將法杖一頓，黑色的鬥篷隨著寒風微微地抖動著，所有的人看到剛剛那一幕都驚呆了片刻，此時突然回轉過神來，眾多驅巫師重新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