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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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殿內，一支燭火搖搖，燭淚成行而墜，在黑曜石上滴成了一朵血色紅花。
淩逸辰執著黑色的酒壺，一臉無所為的神情，自大裂穀回來之後，他看什麽事物都是這樣的表情，無所謂。
“逸辰，河道已修，木以成舟，這時候你不是頹喪的時候！”嶽紫陽拾起地上的劍，交由九成掛在牆上，緩步走到淩逸辰的身邊坐下，她的目光淡淡地打量著他，難消的愛意，難舍的情份都盡在那紫色的眸子裏。
“嶽紫陽，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淩逸辰看過來，眸子裏全是敵意，那敵意如數萬支劍射來，讓紫陽心頭巨痛。
放過你！
因為你我背叛了白巫女，在黑巫女之中從螻蟻一路爬到了使者地位。
因為你，我殺妹拭母，成為了白巫女之中永遠的罪人。
嶽紫陽臉上漸漸浮上了笑，伸手為淩逸辰整理衣衫，“瞧你，堂堂一國之君，怎麽就這點度量，我們早就好了，要共白頭，永長生，怎麽就因為這點瑣碎就鬧脾氣。”
“我沒有鬧脾氣！”淩逸辰聲音極冷，冷的叫嶽紫陽害怕，仿佛無形之中淩逸辰已經離自己有千裏萬裏之遠，即便自己伸手出也無法夠得到。
“皇上，臣妾決定了，明日就傳喚大臣共商一統大陸的大業。隻要我們全力以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到時候皇上就是大陸的霸主……”嶽紫陽想起紫晴的話，想到她要投其所好，淩逸辰心中唯一的夢想就是成為大陸的帝君，眾國臣服，每年進貢參拜，這種無上榮耀的事情，恐怕任誰都難以拒絕。
淩逸辰眸子一沉，手中的酒壺墜到地上，他轉過頭，用複雜的眸光看著嶽紫陽，“然後呢？”
嶽紫陽心慌了，然後？什麽然後？
然後就應該是共享榮華，長生不老，基業千秋萬代，繁盛恒昌。
可是看著淩逸辰的樣子，不像以往，他會欣喜若狂，反而是不出的冷淡，像是一切在短短幾都變成了塵埃，不足為道了。
嶽紫陽不安地握了握手，起身拾起那件墜在地上的酒壺，交給九成，吩咐九成，“沏點濃茶來，讓皇上醒醒酒，以後不準給皇上喝這麽多的酒。”
“是，是，奴才知罪。”九成唯唯諾諾的聲音未落，就聽到淩逸辰怒吼，“滾出這大殿，別讓朕看到你！”
九成大概明白皇上的心思，忙地縮著脖子，拿著那個空酒壺離開了。
這時嶽紫陽緩緩轉身，站著俯視著坐在地上的淩逸辰，他依舊豐神俊逸，即便是一臉頹廢，也有不出來的高貴與霸者氣息。
她的心潮浮動，雙膝跪在淩逸辰麵前緊擁著他，雙臂收得緊緊的，唯恐放開他就會永遠離開她。
“辰，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是你的錯也好，我的錯也好，都不能再挽回了。既然，我們已經為了自己心中所想走了這麽遠，為什麽不能努力實現它！”嶽紫陽無法回答他的然後，但走路的人走了一半，沒有理由在越走越順當的時候半途而廢。
他和她為了心中所想，皆付出了無法回頭的代價。
現在，回頭想，那一片深淵不能看，也不敢看。
淩逸辰的身體僵直，憑由嶽紫陽的溫度滿溢過來，他沒有抗拒，可是這無聲的沉默卻是他最好的回答。
“嶽紫陽，那你心中所想是什麽？”淩逸辰回頭，清冷的臉上帶著質問，讓嶽紫陽心中一寒：“我的心中所想，自然就是實現辰的霸業……”
“是嗎？”淩逸辰推開了嶽紫陽，眸子裏的質疑讓嶽紫陽更加的不安。
“皇上不相信紫陽的話？”嶽紫陽有些失望地起身，從前的幸福時光似乎一去不返了，現在的淩逸辰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不是不相信紫陽的話，而是紫陽從來也沒有想讓我相信過。對於你來，巫族霸業才是真的！”淩逸辰冷哼一聲，看著一臉錯愕的嶽紫陽，知道自己是猜透了她的心思。
突然之間來到正陽殿，什麽要助他征服下，她真實的想法是這樣的嗎？
她難道不是為了更好的迷惑他，讓他臣服於她？
揭穿了，她還會這樣柔情萬種嗎？
淩逸辰起身望著窗外，正午的陽光毒辣，可是那白花花的陽光卻讓人覺得這皇宮裏令人害怕的死寂。
“皇上，黑巫女和白巫女之間的恩怨你是知道的，黑巫祖被關在迷亂世界上千年，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黑巫祖重見日，止此一件！”嶽紫陽將心中隱藏多年的秘密出來，連她自己也微微一怔，連川鮫、舞介子都沒有出來的秘密此時告訴了淩逸辰，這樣的心他會明白嗎？
嶽紫陽看著淩逸辰冷俊的背影，輕輕歎息一聲，“既然皇上不想見我，那我走，不過，明日商議出兵攻打靖國的事不能再遲了，再遲的話恐怕靖國有所準備，我們再想出手，難上加難！”
“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這是使的提議，她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一統下，唯有攻打靖國才能助皇上一臂之力！”話落，嶽紫陽出門，中午的陽光照射著她蒼白的臉色，讓人覺得她剛剛從冰雪地走出來一般。
若你負我，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這個念頭閃電一般的劃過，嶽紫陽的眸子裏全是地獄一般的陰暗。
淩逸辰心中千回百轉，攻打靖國竟然是紫晴的提議？
心中越發混亂了，忘記了的，記起來的，和現在發生的種種都扭絞在一起，誰是正誰是邪，誰是善誰是惡一時都混淆了。
心中發出一聲嘶喊，淩逸辰真想提起紅木椅子，將這個世界砸個稀爛，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真想躲起來，永遠不見這世間的紛繁！
“不如我們躲起來，進世外桃園，從此不問這世事繁雜？”一個如風鈴聲一樣清脆悅耳的聲音忽地在腦海中閃過，似劈開地鴻蒙，忽然之間的頓悟讓淩逸辰也驚了一跳，是有人跟他過這樣的話，這世間多繁雜，清清淨淨躲在一處山穀，過神仙般的日子。
想到這裏，淩逸辰眉間一暗，他攤開雙手，看著手心裏縱橫交雜的紋路，沒想到是自己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