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情深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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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介子握著法杖，在千軍萬馬騰起的浮塵裏看到了紫晴的臉。
那張臉，一如既往，無畏無懼，堅定的有如一麵銅牆鐵壁。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淩逸辰，那她還會不會曆經重生劫難，種種痛苦，麵對這種局麵。
一時心底微微顫動，眸光又投向了嶽紫陽和淩逸辰的臉上，他們二人各有所思，誰也猜不透。
“紫晴！”舞介子的聲音滄桑而低沉，她的眸子裏閃過的那絲冷寒讓紫晴打了一個寒噤。
紫晴的法杖散射出的微微藍光，更讓她的臉色顯得冰冷，此時，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為了蒼生視死如歸。
看看蒼茫大地，空曠空，飛鳥劃過際，紫晴心中卻空空如也，這塵世她已經再無留戀。
“怎麽？”
“你知道，如果你危及到壇主性命，我定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舞介子眸子裏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霧氣。
幾乎沸騰的戰場此時顯得一片死寂，紫晴的心如寒冰。
隻是，聽到舞介子這樣的時候，紫晴的心底那一潭寒又被攪動起來，泛開千萬層。
“我知道，不論你怎麽做，我都感激你曾經在祭壇幫助過我無數次，如果不是舞介子，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紫晴抬眸，看到舞介子轉開臉，明顯的在躲避紫晴的目光，舞介子不敢看她，因為不忍？還是分別的傷感？
舞介子聲音更加嘶啞，握著法杖的手關節漸漸泛白。
“我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就像是一場又一場安排好的命運，我隻能選擇自己能做的事情。”舞介子的法杖散出紫紅色的光茫，那光茫略帶寒意，讓人感覺到她內心的某種掙紮。
“你到底是誰？”靖國的兵馬已近在眼前，兩軍對恃，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紫晴看著舞介子沉聲問道。
舞介子一抬眼，眼中的那種痛苦滿滿地溢了出來，她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話。
嶽紫陽一聲令下，所有巫女同時施法，頓時，昏地暗，樹葉紛紛下墜，形成一股強大的樹葉漩渦，夾雜著飛石向對麵飛去。
靖國的兵馬遇到第一波的攻擊，慌亂之中舉起盾牌，可是不過是螳臂當車，漩渦將所有的兵馬都卷到當空，隨後消失不見。
之後的兵馬見此，個個都慌亂的不知所措，一時間，旗倒馬翻。
驅巫師呢？
紫晴眸光四望，隻看到一些散亂的驅巫師擺了幾個不起眼的陣法，與趙霆之前擺和那些陣法相比，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難道，莫靖安是想將趙霆的力量放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所以先讓這些人打頭陣？
眸光投向莫靖安，見他身披金甲，手執驅巫劍打頭陣。
他神色淡定自若，麵對強敵，沒有絲毫慌張，那股舉重若輕的神氣並非是每一位帝王都有的。
“莫靖安，你這叫以卵擊石，自不量力，你以為，有了那些驅巫師就萬事大吉？”嶽紫陽憑借巫術，可以將聲音遠傳千裏之外，靖國將士聽了個個麵如土色，聞之卻步。
莫靖安凜然回道，“為了靖國，我會拚盡全力，即便隻剩下一兵一卒，我也不會放棄保護靖國的使命，這是我的國，我的家。嶽紫陽，你有什麽手段，盡管放馬過，我會讓你知道靖國驅巫師絕非是你的那麽不堪。”
“哈哈哈，莫靖安，你太真。當你認為人心所向的時候，恰恰是眾判親離的時候，你怎麽不問問，你的聖衣驅巫師去哪了？”嶽紫陽一席紫衣在風中飛舞成一條蟒蛇，凶猛而詭異，她的右側緩緩站出一個人，那個不是別人，正是紫晴曾經見過的錦衣驅無師趙成，**的大師兄。
心裏一陣不安，一個念頭讓紫晴的心幾乎都跳出來。
趙成背叛了靖國，投靠了黑巫女，那趙霆呢？
**曾經過，是趙霆讓他離開靖國尋找育靈樹，那這麽，趙霆是知道了趙成會背叛驅巫師，所以設計讓**先行離開？
胡亂猜測的時候，趙成話了，“皇上，恕趙成無禮，現今是黑巫女的下，皇上識實務者為俊傑，不如與周國聯手，到時候千古流芳何樂不為？”
莫靖安顯然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轉身，一臉不安地向右側大將詢問幾句，接著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他知道了趙成背叛了靖國，他也應該知道，趙霆慘遭不幸。
他依舊一臉凜然，手執的驅巫劍也未有絲毫搖晃，但紫晴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的慌亂，那一絲慌亂過後則是磐石一般的剛毅。
“趙成，趙霆呢？”
“我師傅老頑固，不肯聽我的，竟然還護著那個**，實在是礙眼。”趙成言語之中帶著惡毒，紫晴心中泛起一陣惡寒，如果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一個狼心狗肺的人，當初在靖國，她就不該聽**的一念之差，將這頭狼又放了回去。
“趙霆呢？”莫靖安再次發問，趙成冷笑一聲，揚著下巴回答道，“師傅不肯將衣缽傳授於我，我自然要想辦法成全自己，好在祖師爺還留著口氣，在我哄騙之下將聖衣驅巫師秘籍全部傳授於我，我讓師傅和那個老不死的去作伴了，他們被我封在大青山下。”
莫靖安聲音俱厲，他目光如炬向這邊望過來，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那層騰騰地殺意。
盡管憤怒，他依舊儒雅，金甲之下，一席銀灰的衣襟翻飛，撩起紫晴記憶深處那殘存的丁點美好。
在陽石府中，桂花樹下，也曾是這個人笑顏如朗朗明玉立在那裏，瞬間點亮了陰暗的院，讓心中某種住進了溫暖。
“趙成，我定會親手殺了你，替你師傅除去你這個禍端。”莫靖安聲音高亢，用內力將聲音送出百米之遠，這邊的人也聽得真真切切，盡管周國將士聽從淩逸辰調遣，也位居於黑巫女的勢力，但此時，他們個個都對莫靖安肅然起敬，麵臨大敵，不僅不失風度，竟然還能顧全情義。
趙成微微一笑，向嶽紫陽看去，見嶽紫陽點頭同意，他便雙足輕輕點地，向著靖國方向急奔而來。
“莫靖安，你不要大話。我還想拿你的人頭送給黑巫女作一個見麵禮，你竟然誇此海口，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連枯骨也無處存放？”趙成揮劍，向莫靖安疾奔而去，嶽紫陽坐在馬背悠然自在，完全是置身事外，做山觀虎鬥的樣子。
紫晴的心微微一提，她知道莫靖安身手不凡，更有那把劍在手，可是趙成的狠辣不是他能想象的。
一個人，心中有了惡毒，那種強大足可以毀滅地任何一種力量。
莫靖安見趙成衝過來，拔劍出鞘，也向趙成衝去。
兩人撕殺，都帶著心中的仇恨，每一次揮劍都拚盡了力氣，劍與劍相撞，發出鏗鏘之聲，細碎的火光在空中炸裂，觸目驚心。
紫晴向前一步，卻被一雙手牢牢拉住。
“紫晴，不要！”舞介子一臉懇求，那副表情似曾相識，可是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紫晴收回腳步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嶽紫陽一束眸光投過來，握了握手心，才退回原地。
紫晴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戰事，蠕動嘴唇，“為什麽，你要攔著我？”
“紫晴，如果你有機會離開周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你願意嗎？”舞介子的手心冰涼，絲絲寒涼透著無奈，她的眸子中分明藏著一個大的秘密，可是她不，紫晴亦不能讓她。
“不能，現在我不能離開這裏，舞介子……就算你攔著我，想要殺了我，也不能讓我棄下於不顧，讓這些人陷於永久的黑暗之中。”紫晴看到，莫靖安的手臂被趙成劃傷，接著是趙成的同門師兄弟擺陣準備迎戰，一場屠殺，即將到來。
空的太陽因為蒙了塵，顯得灰蒙蒙的，像是結了霜一樣。
戰場上，兩人嘶殺的吼聲震撼地，連雲朵都避之不及，最後形成了一團一團的烏雲。
趙成從懷裏取出一把東西撒向莫靖安，就在莫靖安發出一聲怒吼的同時，趙成的同門趙雲飛身救了莫靖安，同時狠狠擊了趙成一掌，“你卑鄙，竟然對皇上用這種手段！”
“高尚又能怎樣？**不也被師傅數次誤會，被趕出了驅巫師府邸？”
“南離開，是你搞得鬼？”趙雲怒目而睜，正要再詢問，被同門師兄拉回了陣營，一場撕殺結束，莫靖安的眼睛被趙成用黑魚籽打傷，一時失明。
雙方勢力懸殊，輸贏已成定勢，周國士兵個個士氣飽滿，靖國將士雖不慌亂，卻也麵露驚慌。
“紫晴！”嶽紫陽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向這邊飄來，高亢之中帶著一絲尖細，似乎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刺進人的耳朵，叫人刺心。
紫晴掙脫舞介子的手，向嶽紫陽走過去，“屬下在！”
“莫靖安可是你的舊相識，不如你來送他一程，怎麽樣？”嶽紫陽向來喜怒難辯，此時，更顯得她飄忽難琢磨。
紫晴嘴角微微一勾，鬥篷下的眸光卻微微下收，此時，她不能讓嶽紫陽看到她的半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