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鑿的證據下，穀東承認了自己在最近半年的時間去到漠水市西南大學偷竊女性內衣的犯罪事實。

    他給出的解釋是，漠水市西南大學那棟女生公寓對著的剛好是荒山，這座荒山的另外一頭是一條道路，所以很容易就去到那裏，而且特別安全。即使自己被發現了，也能逃到荒山的某個地方，別人也發現不了他。

    穀東沒有想到的是，警方竟然直接蹲守在他的“大本營”，他剛準備行動就被摁倒在地。

    審訊室內陰森的氣氛讓穀東有些害怕，趙豪和廖誌國這是最近幾天第二次審訊嫌疑人。第一個嫌疑人韋翔飛已經被證實了與本次案件無關，第二個嫌疑人穀東的作案動機非常大，因為死者南宮玉怡生前穿過的那條內褲在他那兒，死者最後見到的人也很有可能是他。

    讓趙豪感到疑惑的是，通過死者的社交軟件信息以及通訊記錄，並未查到她和穀東有什麽交集。所以案發當晚讓南宮玉怡心事重重的並不是穀東，而另有其人。

    廖誌國從文件夾中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穀東麵前。

    “解釋解釋，這個東西為什麽在你這兒？”

    穀東看到了照片上那條沾有血跡的藍白相間的內褲，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偷……偷來的。”

    趙豪輕蔑一笑，“哦？那你能講一講你在哪兒偷的嗎？”

    穀東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依然掩飾不了自己雙腿地劇烈抖動。

    “在那棟女生寢室的二樓，我用自己做的一根加長棍子弄下來的。她……她可能沒洗幹淨吧。”

    廖誌國又從文件夾中拿出了一張密密麻麻布滿字樣的紙張放在穀東麵前。

    “這是內褲上血跡的DNA與死者的DNA，吻合度達到了99.99%，如果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即使受害人不是你殺的，我們會對你加重處理。”

    廖誌國聲如雷鳴，每個字都像利劍一般紮進了穀東的心髒。

    “這是我從她屍體上扒下來的，我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死了。而且……我還看到了凶手。”

    趙豪眼前一亮，讓穀東繼續說下去。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趁著天黑，那些女生基本都已經入睡的時候去到荒山等待時機。我藏身的地點就在你們抓住我的地方，老實說那裏還挺隱蔽的，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趙豪白了他一眼，心想：地上這麽多紙巾，你是在挑戰我們警方的觀察力和智商嗎？

    “這時候，我聽到我的後方有動靜。我一開始還沒聽出來那是什麽聲音，如果是腳步聲的話，未免也太小了。我是在他將那位女生放到地上的時候才看到他們。那天還有點月光，我隻能勉強看清楚他們的輪廓，樣子我沒具體看清楚。”

    “繼續說下去。”

    “哎呀，別打岔。”

    趙豪一愣，這是他頭一次審訊嫌疑人的時候被嫌疑人喝了一句。他身邊的廖誌國看到趙豪一臉懵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但很快就忍住了。

    “那人是從我趴著的地方經過，他並沒有發現我。不過那附近確實是太黑了，即使是臉對臉也很難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那人身高不是很高，可能隻是1米6左右。他經過我那個位置沒走多遠就停下了。他可能是在思考什麽，以至於很短的時間就抽了七八支煙。”

    “可我們並未在荒山發現煙頭。”

    趙豪看著穀東的眼睛，在觀察他有沒有說謊。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把我看見的都說了。等到他離開之後，我去下麵看那位女生是怎麽回事。其實當時我並不知道那位女生被殺害了，我還以為那位女生喝醉之後被人‘撿屍’，然後隨意丟到那兒。”

    “死者當時並沒有立刻死去，你內心的欲望占據了大腦，所以你當時並未選擇幫助她，而是扒下了她的內褲，然後離開了現場。還有，死者其實與凶手有過搏鬥，你應該也聽到了，但你並沒有選擇出手相助，可能你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不想多管閑事，但你看見死者其實還活著，卻棄之不管，最後導致她死去，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趙豪已經指出了穀東口供的漏洞，後者聽得泯著嘴唇低下了頭。

    趙豪為什麽知道死者和凶手進行過搏鬥？

    這是因為死者口腔前有少許泥土，而這泥土和荒山的泥土成分基本一致。一個正常人要怎麽做才會在口腔前留下泥土，隻有可能是因為她以臉著地的姿勢摔在地上，導致口腔沾上泥土。

    為什麽會知道死者當時並沒有立刻死去，這是因為在案發現場殘留著南宮玉怡的嘔吐物。如果當時她已經死了，自然是不會留下那些東西的。這兩點都足以說明穀東在說謊。

    看到穀東謊話連篇，趙豪打算采取最後計劃。

    趙豪站了起來拍了一下廖誌國的肩膀，“他一直在編造謊言，可能一句話都不是真的，那就直接按凶手處理吧。”說完便準備離開審訊室。

    “別別別！”穀東這下子徹底慌了，如果按照凶手處理，這可是一起故意殺人案，凶手肯定是會被判死罪的。

    “我說……我都說。”

    趙豪重新回到座位上，眼神淩厲的盯著穀東。

    “其實我趴在那個位置已經被凶手發現了，待他放下那個女生之後，來到了我的位置主動和我搭話。我當時很害怕，腦袋裏邊全是該怎麽逃跑，我甚至已經計劃了逃跑路線，隻要他有什麽不軌的行為。他給了我1000塊錢，讓我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情，他說自己在酒吧門口發現了那個女生，自己隻是‘撿屍’之後玩了一下，便把女生送回學校。”

    “重新描述一下凶手的外貌。”

    “身高1米6，聲音有些嘶啞，煙癮很大，抽完煙他把煙頭掐熄之後放進了另外一個空煙盒裏邊。頭發有些稀疏，我說的是像地中海發型那種稀疏。”

    廖誌國將這些信息做好記錄，雖然不能通過這些信息找到線索，但現在他們至少有了“捆蛋繩”，到時候隻需要找到吻合以上線索的“鴨蛋”，再將鴨蛋與捆蛋繩一比對，吻合的肯定就是凶手沒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