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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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朝回走,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滑,一路哭出步行街,到露天椅上坐了會兒,我發現我生完孩子出月子後,我比以前更覺得缺氧,我隻要生氣或者哭,我就老覺著氧氣進不去我心頭,更進不去我大腦,這樣的感覺伴隨我快兩年,第一次發現,是張江跟我妹妹糾纏的那段時間。

    這個習慣我沒注重過,也沒放心上。

    我起來回家,回秦蘇租的房子,躺在床上,我更加想我兒子,我翻出手機,在上頭找到莫文澤他媽沈夢的電話,這個電話我撥過無數次,從來沒接過,我甚至發短信向她用哀求想見見孩子,她概沒回過,下午點,秦蘇和劉心語回來,我借劉心語手機給沈夢打。

    響了三下,那邊傳來喂的同時,我還聽到孩子樂嗬嗬的笑聲,以及有年輕女人逗孩子的嬉鬧。

    這個女人,對,沒錯,她正是莫文澤的訂婚妻羅丹,再後來我才知道,沈夢把孩子上在她的戶頭,羅丹是以收養名義,沈夢可勁兒在莫文澤麵前誇說羅丹的美麗善良。

    莫文澤他媽更沒告訴這孩子是誰,她告訴羅丹,瞧這孩子可愛,從孤兒院她領養回來打算給文澤的,羅丹相信了沈夢的話,並且幫沈夢保守著這個秘密。

    天底下莫過最悲哀的事,就是明明是自己生的兒子,他卻叫著別人媽。

    沈夢接通電話後,我按禮貌,叫了她沈阿姨,她聽出是我的聲音,她可能在走路,我聽見高跟鞋響,孩子的笑聲越來越遠,我的心,越來越疼,也更倍感思念,眼淚也不停的在眼眶中轉動。

    我眼淚往下滑,我沈阿姨沈阿姨的喊,我問她剛剛是不是我兒子,她開始在電話裏頭用漠然的口氣裝模做樣:“你兒子?誰是你兒子?妹子,你是不是打錯了電話!”

    說完,她快速掛掉電話,等我再撥過去,已處於通話中。

    我又拿秦蘇的電話撥,響了一聲,繼續著中英文的雙重提示音。

    我捧著手機嗷嗷大哭,哭得死去活來,劉心語抱著我,我可勁兒的喘息,這是我第一次嚴重的感覺到缺氧,劉心語連忙給我順氣,她叫我別激動,秦蘇也在一旁勸我,叫我別氣,萬一把自個兒氣不好了。

    我已經說不出話,可勁兒的抽搐,差一點就暈過去,當時的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出現問題。

    秦蘇叫我別哭,他說今天親自下廚做飯,劉心語對著秦蘇嘖嘖兩聲:“還是我來吧,你做的飯沒法兒吃!”

    晚上劉心語炒了幾個菜,味道還蠻不錯,吃完飯,劉心語叫秦蘇去洗碗,秦蘇扭扭捏捏的收拾著進廚房,不一會兒,聽裏頭傳來碗筷落地上的聲音,劉心語進去瞅,接著訓斥:“你他丫的到底能做什麽?切菜能把手切了,洗碗能把碗打爛!”

    秦蘇帶著點撒嬌的語氣:“人家做不來家務嘛!”

    劉心語:“滾滾滾滾滾,我來!真是無語!就知道成天張著嘴吃!”

    秦蘇嘿嘿一聲,灰溜溜從廚房出來,問我有沒有好點,我點頭,大口大口吸著氣,還是總覺得缺氧。

    秦蘇問我哪裏不舒服,他說我臉色不好,蒼白得沒血,我使出很大的勁兒才說出幾個字,我說我老覺得缺氧,胸口發悶。

    秦蘇問我是不是隻要生氣或者鬱悶不開心時,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我說好像是。

    他問我有多久了,我說大概有一年多。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天天被張江和田欣氣到缺氧。

    秦蘇拿手機百度,他說讓我有空到醫院查下,他說百度上說的,我這情況有可能是心力衰竭,或者心髒病。

    我笑著喘了口大氣,吸了大口氧的說:“我這麽年輕怎麽可能得心髒病!”

    秦蘇說不好說,他說:“這百度上說的,人長期壓抑不高興,把氣憋心裏頭自個兒收著,就容易得心髒病,特別是女人坐月子期間,要少生氣,少哭,否則可能出了月子會心髒不好!呼吸困難等等!”

    劉心語在廚房也聽到我跟秦蘇的對話,她洗好碗,擦幹手,走我們麵前,劉心語問我坐月子時,是不是哭過?

    劉心語也說,她說她一個同學,就是坐月子是天天受氣,後來得了心髒病,結果猝死了。

    我說你們別嚇我。

    劉心語又問我,是不是我月子裏氣生多了?

    我沒答,她和秦蘇也沒多問,隻讓我還是到醫院檢查下,他們說我還年輕,言外之意也是在告訴我,千萬別出什麽意外。

    我笑,我說我知道的,我說要是真有天死了,對我來說也種解脫。

    他們沒說話,劉心語給我倒了杯熱開水,我喝了點,心頭舒服多了。

    我衝了澡睡覺,叫秦蘇和劉心語早點睡,我說你們就別我的事兒操心,我說我身體好著呢。

    睡到十一點,迷迷糊糊有人給我打電話,我下意識抓手機接聽,電話裏是莫少謙,他問我睡了嗎?

    我嗯,他說他問了房東,說我退房了,他問我是不是回市區了,我又嗯,他說他先在金輝農場裏呆兩天,後天下來找我,請我吃飯看電影什麽的。

    我又嗯,他掛的電話,我直接讓手機滑耳邊後,再次沉睡。

    我早上四點半起來,出門在電梯口等下樓,對門的張江穿得規規矩矩開門出來,他見我站電梯口,朝我打招呼:“嗨,又這麽巧啊?”

    我半開玩笑的說,我說你是算好時間的麽?怎麽這倆天總出現得剛剛好?

    他說他今天又去批發城,找關係。

    我哦,他說:“反正又順路,你搭我順風車不?”

    我說不好吧,他說有什麽不好?前妻坐前夫的順風車到哪兒都能說通。

    我說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不給麵子,豈不顯得我不大度?

    他說可不是嘛。

    他還是跟昨天一樣,車停路邊給我買早餐,他買回來嘮叨了我幾句,他說一定要吃早飯,特別我這樣一早下體力,長期以往,胃容易出毛病。

    我說我知道,不太耐煩的口氣。

    到批發城門口,張江說他走後門,今天不下負一樓,讓我就在一樓下車,我開門說了謝謝,剛提著包兒走了兩步,瞧見我爸提著帶包子和兩個茶葉蛋,臉上不怎麽高興的盯著我。

    我走他麵前,叫了聲爸,他嚴肅的問我:“你怎麽坐張江的車?你們合好了?”

    我笑,我說怎麽可能,就是順路。

    我爸哦,他把包子遞給我,爸說是我媽昨晚上趕夜包出來的。

    我哇一聲,幸福的接過包子,我跟爸說,好久沒吃媽包的包子了。

    我爸叫我多吃點,我鼓著勁兒也隻吃了兩個和一個茶葉蛋,畢竟之前張江督促我吃了些。

    開好店兒,剛好坐兩單生意吧,那拿校服的大姐給我打電話,她說學校今年可能收不齊校服錢,我聽完有點愣圈兒,我問她為什麽啊?

    她說不好說,反正學校的事兒,就那樣,她不好透露。

    她可勁兒的在電話裏給我道歉,她說實在不好意思,我嘴上說沒事,但我心頭還是很鬱悶的,畢竟一大早接到這電話。

    她說為了表示她的歉意,她給我介紹了幾所大學,她說這些學校要軍訓,需要迷彩服,要我聯係下她們,看看能不能把這些個學校的生意拿下。

    掛掉電話,我心情沉重,我爸問我怎麽的,我說沒事。

    這天生意也莫名其妙的不怎麽好,一共就接了十幾個顧客,就賣了五十多件,外加零售,賺了兩三百塊,還不夠房租。

    算算每天的房租費都的兩千多。

    中午點,張江買了瓶香水給我,我問他幹嘛送我禮物。

    他說就是想送我,他問我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吃飯,我說我沒空,找了借口,說約了別人。

    我爸爸兩點拿包裹去送貨後,我才把這事兒告訴小蔣,小蔣問我怎麽辦,她說今天都十八號了,月底得交稅和房租,還有何經理那邊欠著我的五萬該怎麽辦。

    我說涼拌,小蔣給我出了個主意,她讓我把衣服掛些在淘寶上,能賺點是點,我說我回家試試。

    下午回家研究了淘寶,瞎整,晚上秦蘇把他的號給我用,他說他以前開過淘寶店兒,有信譽度,他讓我把東西重新掛上去就可。

    我試著掛了幾件衣服,感覺並沒什麽矛用,秦蘇也跟我講,淘寶上不自個兒把成交率和信譽度刷高起來,沒法賣。

    我猶豫再三,先就這麽放著吧,時不時的上幾件新貨,也有偶然的成單率,少。

    我試著聯係那學校大姐給的電話,所謂的迷彩服,打完所有電話,人家都說服裝已經訂好。

    我暫時也管不了這麽多,想著還是好好做生意吧,也許這個月剩餘的十天,我能運氣爆棚呢?

    我這麽想著,抱著有我兒子照片的手機,睡到晚上七點,莫少謙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張江也給我打電話,我也還是沒接。

    張江接著給我發了個信息,他說生日快樂。

    我看完張江的信息才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